然而,他根本没看到牧小满和柏友山的身影,他估摸着,两人应该是乘电梯走的,于是,便从楼梯追了下去。
他倒不是怕牧小满一时冲动杀了柏友山,而是柏友山这个人,明着看没什么,背后的弯弯绕的心思多了去了。如果说,在他身边潜藏着更厉害的杀手,对牧小满不利,该怎么办。
再说了,於无时始终消失不见,到现在没有露面。如果牧小满冒然行动,会不会还没出手就被於无时抓了个正着?到时候,仇没报成,结果把自己搭了进去,那就损失大了。
所以,安东要去保护牧小满!
楼刚下到一半,却看见在做保护工作的阿廖沙。安东赶紧招呼道:“阿廖沙!看到小满没?”
“没看到啊!”阿廖沙一脸茫然:“少奶奶不是跟您一起在楼上吗?”
安东莫名觉得一阵心慌:“快去找!她跟柏友山一起离开了!”
其实安东完全判断错了,牧小满根本还没离开,而是带着柏友山去了顶楼天台!
站在顶楼高处,夏末的凉风呼呼地刮过,今天的天气并不是很好,有些阴沉,就好像柏友山的脸色一般没有一丝明媚。他不懂,这个刻意亲近自己只为弥补当年阿金之死的牧小满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牧小满没有玩花样,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带柏友山来看看这个阿成死去的地方:“喏,柏二爷,阿成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
柏友山看着牧小满走到天台边缘,并用单脚点了点地面,心里莫名地有一丝恐慌,他距离牧小满有五步远,并未直接靠近。
“柏二爷您过来看看啊!”牧小满笑着招呼道。
“不用了。”柏友山冷冷道:“阿成这厮亲近日本人,是我所不齿的,死了就死了。不足惜!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想要说什么?”
牧小满笑了笑,走近他,说:“牧羊犬如今在医院里病危,当年箱子的事情我也打听了大半。柏二爷,你还缺钱吗?”
“有谁嫌钱多呢?”
牧小满笑了,歪着头盯着他,佯装一脸傻样地笑着说:“那就太好了。柏二爷,你确实有这么一笔钱未取,不过,是在银行保险箱里。”
“哦?”柏友山的眼睛咕噜噜地转着,来回地打量着牧小满的脸色,说实话,他对牧小满的这句话半信半疑。
信的是,他早就怀疑这个箱子和这笔巨款被牧竹之占为己有,牧小满既然因为给他做事儿而跟牧竹之大吵一架,那么,箱子的下落,牧小满应该是已经清楚了的。
疑的是,牧小满怎么这么容易就得到消息了?这笔银两听说早就消失了,他同赵钱孙都没打听到,牧小满怎么这么容易就从牧竹之的口中套出来了?
可看牧小满的那张脸,似乎不像是撒谎。
于是,柏友山微微仰起头,眼睛稍稍眯了半分,双手背在他身后,看似不经意地后退了一步,接着问:“在哪里?有多少?”
而他这一动作被牧小满抓了个正着,果然,柏友山现在对自己还是完全有防备的。他根本没有对自己信任,于是,牧小满笑着说:“在牧羊犬的银行保险箱里,其中一个钥匙我已经拿到了。属于你的那笔款子我也看到了,不过……”牧小满面露难色地用食指蹭了蹭鼻梁。
柏友山稳稳地看着她,没有追问。他觉得,既然牧小满想要亲近自己,那么她会主动明说的。如果不明说,代表牧小满是在玩儿自己。
他也要考验!
牧小满看到他如此镇定,立即看明白了他的内心,于是,她笑着说:“不过,可能你单独一人领不了。”
这话倒是勾起了柏友山的好奇:“为什么?”声音依然很稳,听不出有任何情绪。
“那字据上写着,必须要柏友山已婚后,带着妻小一起来领这笔钱。这个字据上面盖了章的,具有法律效应。柏二爷,可能要麻烦你的夫人和孩子一起来取了。”牧小满一脸诚恳地看着他。
柏友山迟疑了一会儿,又问:“这太麻烦了吧?多少钱啊?”
“当年是三根金棒子和一些银两,这么多年下来光利息都会很高了。更何况,柏二爷,你之前说过,你缺资金。我想,这笔钱应该可以帮你补缺窟窿吧?”
这下柏友山是真的犹豫了,他根本不想让自己的老婆孩子抛头露面,可目前手头确实缺资金。如果再没有资金周转的话,他恐怕连拳馆都要考虑转让了。
牧小满笑盈盈地看着他的脸色就好像这地上的尘埃,灰蒙蒙地。
“可如果让我夫人回上海的话,就怕时间不够哇!”柏友山抬头看着天叹了一口气,又问:“有没有其他办法?”
“没有!”
柏友山心里在盘算着,目前的酒厂需要投入大量资金,如果不是日本人在旁边施压,他也不会这么急。可如果让自己夫人赶回国,为了取这笔钱的话,又怕时间不够。毕竟,日本人已经下了警告,让他三天内搞定酒厂的事儿!
三天,这么短的时间他老婆也回不来啊!
牧小满看出他的难色,于是,佯装关心地问:“柏二爷有什么难处吗?你夫人在哪里啊?为什么会时间不够?”
柏友山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说:“从她那儿到上海,恐怕要一个礼拜。而我三天内就要这笔资金……又或者,你那个箱子的下落不是也有了吗?箱子里的钱先借我,我可以写欠条。”
牧小满知道他根本不想让他夫人出现。突然,有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闪过:不知柏友山不想让他夫人出现的原因是想过度的保护她呢?还是……他根本没有结过婚?
她记得,在她第一天进拳馆的时候,阿金哥哥曾经告诉过她,柏友山的妻小都在国外。阿金哥哥应该说的没错,那么,他到底有没有见过柏友山的妻小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也许,只是大家口中的传说呢?
更何况,那么多年,也没见着柏友山离开上海,难道他们夫妻之间不团聚吗?难道,柏友山就不想念他的孩子吗?m.qikuaiwx.cOm
想到这儿,牧小满更是打定了主意,觉得柏友山的家人那儿可能会是个谜!于是,她更进一步地说:“柏二爷,你要这笔资金是为了酒厂对吗?”
“是啊!”
“酒厂是你跟安东一起合作的。你跟他说说,让他别那么着急运营不就行了?”牧小满在套话。
柏二爷的眉头微蹙,嘴唇紧闭,想了片刻,才说:“事情没那么简单,我已经有一批客户了。这些客户急需第一批酒!”
牧小满觉得这话本就奇怪,于是,假装全然不懂地问:“那让客户给定金嘛!这样你这边也可以启动啦!”
然而,柏友山没有回答。牧小满立即明白了,他口中所谓的客户,应该就是日本人。而日本人,应该是有给他施压。
于是,牧小满一语道破:“这批客户是日本人吗?”
柏友山一惊,诧异地看着她,依然没有回答,而他的左手食指似乎又开始疼痛了,他在缓缓地揉着,好像,揉食指是可以给他带来心安似的。
“是的。”他终于回答了。
“是哪家啊?如果可以的话,我帮你去通融通融!”牧小满笑着说:“我绝不亲近日本人,但是我会日语啊!”
柏友山又没回答了,满肚子坏水在晃荡着。
牧小满接着说:“我不想跟你之间有金钱方面的拖欠,因为柏二爷,我是要为你做事儿的人。很多事情只要你交给我任务,我就一定要去完成。但是,如今这笔钱你要跟我打欠条,这是万万不可的。而且,牧羊犬虽然病危,但是却在恢复当中,肯特医生说,保守估计,今晚就能醒来。柏二爷,为了咱俩的长久合作,我暂时不好得罪牧羊犬。”
牧小满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柏友山竟然没听懂:“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去找日本人让你这边宽限几天,你赶紧把你的妻小接来,然后你们一家子去领这笔钱。毕竟,这份字据在保险箱里,钥匙我虽然有,但是,还有一把钥匙是在简自淮那,只有他才能跟我一起打开这个箱子。”
“简自淮?”柏友山一愣。
“就是上次那个公证人嘛!”牧小满微微一笑:“因为这份字据是在他们单位盖了章的,必须要经过他那边的手续认可。而且,字据上写明了要你和你的夫人,孩子,三人签字才能领取。”
“哦。”柏友山点了点头:“你能帮我找日本人宽限几天?”
“我不清楚。柏二爷,你夫人在哪里呢?”牧小满反问。
柏友山沉沉地看着她,觉得今天这个谈话怎么把自己的老底儿都快掀了?更何况,柏友山自己心里清楚,他根本没有什么老婆孩子。那都是他很多年前对外放出的风声。他这人,这辈子只要有钱就够了,什么婚姻,什么生命的延续,那都是虚幻的!
可他又怕别人对自己说闲话,只能在多年前编了个幌子。更重要的是,他曾经听其他正义帮的几个人说过,每个人领取这笔钱的要求不同,有的人是婚娶,有的人是家里有病有灾。而柏友山怕池正远他们到时候抓了他某个把柄不给他这笔钱,只能对外撒谎说,早就结婚了。
面对牧小满的逼问,他脸不红心不跳地绕过她的问题,说:“你帮我找日本人宽限十天吧!一个礼拜左右,我带我妻儿一起去简自淮那取钱!”
“好!”牧小满笑了:“那我该去找哪个日本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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