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心抱着头,望着他的目光陡然带着警惕,宫玄宸心一凉,不知道她怎么会这样。
记得娘说过,不许和宫家的人接触,更不许嫁给宫家的儿子。说这是大不孝,为什么,为什么?
那些被忽略淡忘的过去,又想了起来,娘的话还言犹在耳,她却没有照做。她不仅嫁给宫家的儿子,还怀了他的孩子。
想想这,心里就乱乱的。从看见那个死囚开始,就开始不安惶恐,仿若感受到了那个人的怨气一般,她也莫名开始怨恨起这个朝廷。
“如心,你怎么呢,说话啊!”宫玄宸抱着如心,“我们不要为不相干的人吵架好不好?在芸镇不还好好的吗,为什么一回京就使小性子呢?”
宫玄宸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对如心突然的冷漠有些不知所出。如心没有挣扎,头痛欲裂,任由宫玄宸将她抱在怀里。
她并没有怎么样,也没有生什么气。她只是想告诉他,她突然觉得,他们是不该结合的。
只是此时此刻有了这错觉,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不知道。只是那种负罪感,一直萦绕在心头,仿若自己对不起很多人。
只是,那些人到底是谁,她想不起来。越是这样拼命想,头就越痛。
“玄宸……为什么很多事我都想不起来,好痛,头好痛,我想知道我以前到底生活在哪里,我到底是谁?”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你是如心,是我宫玄宸的妻子,你只要知道这就行。”宫玄宸轻声说着,安抚着突然不安焦躁的如心。可是,没人知道,他的心,其实比她还乱。
是他的妻子?如心失笑,她不过是妾,是妾,没有薛琳,他的王妃之位也还是没有给她。即使他怀着她的孩子,他也没有承诺过她什么。她突然不知道,在他心底,她到底算什么?
他的心,他的王妃,他的正妻,是不是一直留给另一个女人,那个叫锦晨的前朝公主?是不是,是不是?
玄宸,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为什么,你一次都没有说过,你真的喜欢我吗?
她越来越不敢相信了,不相信他,也不相信自己。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说过爱,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走到一起,她本来也以为他是爱自己的,可是,一回京,她就开始不安。
仿若,为了那近在咫尺的皇位,他随时都可能抛弃自己。就像当初,抛弃毫无价值的薛琳一样。
他一直紧张的抱着她,如心没有说话,甚至都不想睁开眼睛。好累好累,在芸镇都没有这么累过,一回京,就疲惫不堪。
这个地方,她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可是,从来没有给过她安全感,曾有一段时间,她着魔似的想要离开,虽然最后,她还是留了下来。一留,就到了今日。
她觉得自己和宫依依一样悲哀,或许同样能在对方心中留下痕迹,但,她们都不是他们最爱的人。
陆子衿最爱的,或许始终还是江渔。而宫玄宸呢,他爱锦晨吧,一直都是她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如此懦弱,甚至都鼓不起勇气去问他到底爱谁。她害怕听到答案,更不想宫玄宸骗她。或许,宫玄宸也不会骗她,他从不否认,心心念念的全是那个已死的人。
命运总是惊人的相似,她想,或许有一天,她也要重蹈宫依依的覆辙了。
复月党的死囚只是一个导火线,而她与宫玄宸之间的问题,早已越积越深。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而宫玄宸早就明白,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一切瞒不住,她会想起,然后……离开他!
“如心……你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呢?”宫玄宸不安的问着,自从怀孕后,如心虽然温顺,却会莫名的狂躁,这些,都是不好的信号。
如心疲倦的靠在他怀里,头痛让她止不住的摇头,“好痛,我什么都想不起来。玄宸,玄宸……”
她的手死死的抓着他,宫玄宸搂着她,一边吩咐安旭去请大夫,一边安抚如心,很快就到家,很快就没事了。
回到王府,暮色已近。
大夫已经来看过了,说是受了刺激,引起头痛。可是,说起刺激,路上也没出什么事啊。
宫玄宸想了许久,难道所谓的刺激就是复月党那囚犯?
他突然想将病榻上的如心关起来,不听外界的事,不知道什么复月党,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想起什么。他甚至都想蒙上她的眼睛,不看月亮,是不是会更好?
锦瑟说吴王缉拿复月党,弄得京城人心惶惶。而皇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也无心去管,只要能抓到复月党,他就安心了。
宫玄宸离开的这些日子里,很多事情都交由宫玄濯在打理。
宫玄宸愁眉不展,沐浴换衣后,皇上已经派车来接他和如心进宫了。
“如心……”宫玄宸看着躺在床上的如心,想要她同去,因为皇上的召唤。可是,她身体不舒服,他也不好强求。
“我不想去,你去吧。”这个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却让如心有种水土不服的感觉,好像芸镇才是她的家一样,京城就够让她窒息了,何况是皇宫。
宫玄宸有些担忧,如心勉强的笑了笑,“我没事,呆会喝药就会好了,你去吧,不要让皇上久等。不要忘了,你才是今天的主角,我去不去不重要的。”
如心脸色苍白,虚弱得根本就不能下床走路,宫玄宸无奈,只得一个人独去,吩咐锦瑟好好照顾如心。m.qikuaiwx.cOm
夜幕降临,宫玄宸坐上马车,心中牵挂的仍是乔荷院的如心。他感觉,她的记忆在一点点苏醒,会不会和怀孕有关?
宫玄宸轻轻叹了一口气,才回京就这样,让他头痛不已。到底要怎样,才能抱住锦瑟和如心了。
现在京都人人惶恐,他还是好担心,这两个前朝公主都在他的府里。如若有朝一日被揭发,别说她们不能活命,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脱身!
皇宫,阔别一月之久,一切熟悉依旧。
宴会还和往常一样,在御花园里,伴着花香,听着丝竹弦乐,美轮美奂。
只是父皇,几日不见,老了些许,那老态龙钟的样子,哪里还有昔日镇边将军的霸气和威严。
或许人老了,就开始重视亲情,以前对自己冷漠的父亲,也日益亲切许多。这相隔一月之久再次相见的父子,没有太多礼数,皇帝高兴的让宫玄宸坐到自己的身边。
宫玄宸有些受宠若惊,这还是第一次,他从此的亲近自己。以前,他的身边,坐的不是宫依依就是宫玄凌。第一次轮到自己,宫玄宸激动的同时,脸上依旧坚毅。
对于芸镇瘟疫的解决,皇上很是高兴,赏了随行太医,也重重赏了宫玄宸。
宫玄宸当即请命,主动将皇上所赠珠宝转赠给芸镇百姓,希望对那些经历瘟疫肆虐的百姓一点安慰。
“好好好!”皇上连说了三个好,满目赞赏,竟主动起身牵起宫玄宸,“晋王能有如此仁心,实乃芸镇百姓之福,不枉朕对你的期望啊!”
“谢父皇赞赏,儿臣愧不敢当,只望能尽些绵薄之力,替父皇分忧解劳。”
宫玄宸三言两语更是让皇上龙颜大悦,多日的疾病感觉也一扫而空,这芸镇来的好消息,京都也免除威胁,怎能不让他欣慰。
皇上回到座上,宫玄宸依次坐在下边一点,而宫玄濯这次,坐在宫玄宸的下方。这点让他很不满,宫玄宸按排序,是三皇子,理因在二皇子之下。这次如此颠倒,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晋王是太子呢,居然依帝王而坐。
皇宫的宴会一向没有什么新意,没过多久,宫玄宸就乏了。宫娥们长袖善舞,他从小到大大多了,提不起半点精神。随意喝了几口酒,眯着眼看着周围陪笑的大臣们,突然庆幸如心没有来,若来了,不仅觉得无聊,恐怕又会对朝廷失望。
然而,他们这些人,身在庙堂之高的人,不弄权,又能干什么?
不知道宫玄凌现在在哪,又怎样呢?去了芸镇一月,他们之间几乎是失去了联系。
宫玄宸陷入了自己的沉思,耳旁忽而响起了一阵喝彩声,抬头望去,宫娥不知何时退去,场上现在舞动着的女子,居然是冰妃,难道四周一片喝彩。怎么着,也要给这帝妃面子。
只是她怎么会突然献舞?
宫玄宸猜测着,目光不由得撇向皇贵妃,只见她脸上已有了不悦,尽管极力隐忍,终究藏不住那股怨气。
看来是妃嫔间的争宠,也是,这些妃子们不想想办法,皇上的目光又怎会从皇贵妃身上移开。
看着皇贵妃,想着前朝的吟夕,两朝皇贵妃,一双姐妹,纠纠缠缠半生,至死都未休。
冰妃的舞姿飘逸,一袭白衣宛若仙人。
这还是宫玄宸第一次看妃子跳舞,不由得有了点兴致,却不想,冰妃踩到裙角,“啊”的一声狼狈的摔到地上。
本来没摔多重,冰妃却在地上不起来,痛苦的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低喊着皇上。
她痛得脸煞白,皇上急忙宣来御医,担心的上前轻搂着她,“怎么这么不小心,摔着哪里呢?”
冰妃一个劲的摇头,她说不出,这种痛全身都有,说不上来是哪里。她只是想假装摔一下,让皇上紧张,哪里知道会弄巧成拙这么痛。
“娘娘,别乱动,让微臣给您号号脉。”太医说着,握着冰妃的手,脸色认真,半响大喜拜皇上,“恭喜皇上,冰妃娘娘喜怀龙嗣。”
“你说什么?”皇帝大惊。
太医以为皇上是惊喜过度,老实的回答道,“冰妃娘娘已有一月身孕……”
“哼”坐台上的皇贵妃嗤笑一声,一副看好戏,不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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