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宫玄宸脸色大变,“她不能有事,不能!”
“是!”
“御林军绝不调回,继续往北疆追捕宫玄濯,而你,安旭,你带着近卫军在城内搜捕。”
“那皇上你呢?调走所有兵力,你该怎么办?”安旭面露忧色。
宫玄宸表现得颇为自负,“朕自幼习武,一般人想刺杀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别管朕了,赶紧带人在城内挨家挨户的找,另张贴公告,能提供皇后行踪线索者,赏银千两。若有隐瞒不报者,杀无赦!”
“是。”安旭立即退下,偌大的华清宫,宫玄宸一脸阴郁,内侍宫女们都不敢打扰,纷纷悄无声息的退在门外,一整夜了,皇上坐立难安,一个人在殿内走了一夜。
清晨,殿内的烛光已然熄灭,众人以为皇上睡着了,皆面面相觑,思忖着是不是该叫皇上起来早朝了。
想喊,却又觉得皇上一夜未免,且皇后失踪,定然无心朝政,未免挨训,众人垂首立在门外,无人敢出声。
“来人,替朕更衣上朝!”殿内突然传来声响,内侍们轻轻推开房门,透着清晨的微微亮光,映出了坐在床前台阶上的皇上。
桌上的蜡烛被熄灭,宫玄宸就这么在黑夜中,席地静坐了一晚。他静静地想一切始末,黑夜的静,让他头脑清醒了些许。
虽然心依旧很乱,但天亮了,他不能永远停留在昨天。
宫玄宸站起身,内侍上来帮他换掉昨天的衣裳,又穿上龙袍。他们小心翼翼的系着扣子,宫玄宸一直面无表情的站着。
“端冰水来。”他吩咐着,待内侍满心猜测的端来凉水后,他将整张脸浸在里面,刺骨的寒冷,让他脸上的倦容消退不少,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皇上……”内侍惶恐不已,生怕皇上在水中闷出个好歹,好在他也并没有在水中待很久,起身,拿起内侍递上来的毛巾擦了擦,一切准备妥当后,才稳步朝殿外走去。
“三哥!”宫玄凌忽而挡在门口,似乎一路跑来,脸颊通红,“我刚回来就听说如心失踪了,是不是真的?”
宫玄宸拧眉,“刚回来?你昨天去哪里呢?”
“你别管我去哪里呢,我问你如心被抓了,现在有没有线索,找到人了吗?”宫玄凌急了,显然忘了他的三哥已然是皇上,这般咋咋呼呼,周遭人已经替他捏了一把汗。
果然,宫玄宸脸色不悦,“什么如心如心,那是你三嫂、是皇后!庆王,你不要忘了自个的身份,不该你管的事,你也最好别管!”
“什么?”宫玄凌望着宫玄宸,好似看陌生人一般,他上下打量着穿着龙袍的三哥,忽而冷笑了起来,“皇后都失踪了,皇上不派人去找,居然还惦念着上朝?你到底有没有心,有没有在意过她,在你心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皇位?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的目光透着凉薄怒意,宫玄宸无奈,却依旧脸罩寒冰,“你也才回宫,怎知朕没派人去找?庆王,在出言伤人之前,你先好好调查清楚事情。还有,对于你说失望,朕有些遗憾,但朕更在意百姓群臣的看法,朕不能让他们失望,丢了区区一个女人,皇帝就不早朝呢?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国不可一日无君,你让开,朕要误了早朝的时辰了。”
宫玄宸说着,推开挡道的宫玄凌欲走,他却死死地拽着他,“你说什么,区区一个女人?你……”
“庆王,你这么瞪着朕,是想向上次那样,再给朕一拳?”
“你猜对了!”宫玄凌怒急,也不管这人是不是皇上,挥拳就朝他脸颊打去。然而,这一次,宫玄宸轻轻松松接下,他笑,“庆王,你以为同样的招,朕会中两次?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想伤朕,你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朕告诉你,宫玄凌,别再对朕大吼大叫,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觊觎别人的东西!我们走!”
宫玄宸最后瞥了眼宫玄凌,说道,“庆王,你也别愣着,朕上早朝,你也一样得上。”
“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早朝,父皇也没有这么要求过我,你凭什么硬要我去?”
“你不来试试!朕可不是父皇,没有那么多爱心泛滥,就是他的溺爱纵容,才让你有恃无恐、目中无人,你记住,朕绝不会让你胡作非为,有伤国体的,这些坏毛病,你都得改!”说着,扭头冲一旁的内侍说,“你们伺候庆王梳洗,尽快到大殿早朝,他若不来,你们以后也别出现在朕的眼前了。”
“是!”几个内侍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宫玄宸甩了甩衣袖大步离去。
宫玄凌气得浑身发抖,他万万没想到,三哥当了皇帝之后,竟会这样的蛮横不讲理。
“王爷,您还是听皇上的吧,就当奴才们求你了。”内侍们不敢违背皇上的旨意,皆眼巴巴的看着庆王。
宫玄凌瞅了眼他们,终是什么话也没说,胸口闷得想大吼,可是,望着宫玄宸扬长而去的他,最后只剩一句无可奈何。
整洁精致的闺阁内,如心陷在柔软的被子里,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都未见醒来。
床畔守着她的一男一女开始担忧,时不时用手探她的鼻息,她这样静默熟睡的模样,真让人不安。
“她怎么还没醒?渔儿,你是不是药量下重呢?”发问者,正是江逸然,哦不,此时,他只是月祁钰了。
江渔无辜的摇了摇头,“是国师给我的药剂,应该不会错啊。”
“那怎么还不醒?”月祁钰眉心揪在一起,满脸担忧的凝望着如心。
“哥……”江渔不安的喊,“你说如心醒了,我们怎么说啊?她要是知道是我把她弄来,一定恨死我了。”
“我们这是救她,她若恨你,那就真是疯了。待在皇宫,待国师他们攻进去的时候,她必死无疑。”
江渔沉默了,半响又不安的问,“哥,国师让我办的事,我也都办了,你说,他什么时候才肯让我见彦儿?”
月祁钰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现在我们兄妹都困在这里,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连哥哥都没有办法,江渔越发心中没底了。那一次在玉林围场,哥哥只是绑走她们,却并非要伤她们,他要杀的人是宫玄宸。后来,他利用如心去抓宫玄宸,却将自己和永彦带走,她也并未挣扎,毕竟,陆子衿不在了,盛京也没有什么好留念的,她恨不能离宫玄濯远远的。
可是,事与愿违,哥哥在复月党的日子也不好过。这些党羽都是薛虎培养出来的,只听薛虎的,哪怕哥哥是月朝五皇子也没有用,更何况,他这五皇子还是曾经被送出宫遗落的皇子,对他的身份,很多党中分子都不服。她随着哥哥,带着永彦在复月党的日子,就好比寄人篱下,委屈得很。
但她不介意,也不后悔,至少这样还可以和亲人在一起,总比那个吴王府的牢笼要好得多。
就这样,她和哥哥相依为命,不知不觉中,她似乎也成了复月党的一员,尽管,她什么也不用做,但时间久了,就无法独善其身了。
父亲被罢官,告老还乡,她心中对宫玄濯的怨就更深了。他曾千方百计要与相府联姻,却在相府出事的时候,袖手旁观,这样的丈夫,太让人心寒了。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无常,她与他又一次重逢了。这一次,薛虎要与宫玄濯联手,她虽震惊,却只是一介女流,又能如何?
薛虎将她送回,却扣留了孩子,这无形之中,就将他们夫妇牵制住了。可笑的是宫玄濯,一直还以为彦儿是他的儿子。如果说对这个男人还有愧的话,或许,就是这件事了吧!
吴王以剿灭复月窝点,抢回吴王妃立了大功一件,而江渔,自从回府后,就算是被软禁了,哪里也去不得,无所谓,反正这盛京物是人非,她也没地可去。
她依旧记得宫玄宸当太子那天,宫玄濯冲天的怒火,见东西就砸,见人就打,她,也不例外。他打她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她是他的妻子,她只是个女人。
如果不是国师来了,恐怕他杀她的心都有,尽管立太子一事,压根与她不沾边。可是,谁让她倒霉呢,嫁给了他,成天碍了他的眼。
国师来了,他就将遍体鳞伤的她赶出房间,那样的狼狈,她无处可去,更不想让府中下人看见。她最后的一丝自尊,都被宫玄濯毁灭殆尽,曾经被奉为掌上明珠的日子,早已成过往云烟。
那一晚,他们密谈了很久,国师总能有办法让狂躁的宫玄濯安静下来,甚至到后来宫玄宸登基,他都能冷眼旁观。她一直都知道,他们有密谋,可是,具体是什么,她无从得知。
直到那一日国师来找她,说宫中会有人帮她,一起弄走皇后,她才知道,他们这群男人的目标从来都没有变,皇权、皇权,还是皇权。你们争你们的,为什么还要搭上女人和孩子?!
自幼就与如心相识,要骗她简直易如反掌,可是,令江渔吃惊的,那些个宫中内应,居然全是宫玄宸身边的人,有小太监,更有近身侍卫。
一想到这,江渔的心现在还是不安的,望着床榻的如心,江渔不知道带她离宫是对是错,但,她也是别无选择。更何况,现在宫中的环境更危险。或许,国师让自己弄如心出来,是看她是前朝公主,不想宫变的时候伤到她。
江渔一直这样揣测着,她希望,真相真如她想的这般。
“吴王妃,国师让您过去一会儿。”
门外小厮的传话打断了江渔的沉思,她心中一喜,“肯定是彦儿,哥,国师让我们见面了。”
她欢喜不已,月祁钰拍了拍她的肩膀,“快去吧!”奇快妏敩
“嗯。”江渔满心期望的去了,她办到了国师交代的事,他没有理由再扣留彦儿了。
看着妹妹欢天喜地的出门,月祁钰强掩的笑颜也扮不下去了,他颓然的坐在床边。不知道,他们将要面对一条怎样的路?如果当初他安安分分的在边疆服刑,如果不是遇见了薛虎,如果不是一时被五皇子的尊贵冲昏了头,如果不是厌倦了苦役,他又何至走到今天这一步?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错为帝王宠:冷宫闲妃更新,第239章:【大结局】1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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