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哥暗自道:“果然是个不安分的,不过也好,这样的好控制。”当下捋了捋头发,温柔道:“冒昧请将军前来,将军不要见怪。”
拨离速见穆哥如此娇柔神态,早喜的心花怒放,喜道:“不怪,不怪,娘娘吩咐,怎敢不来,娘娘传属下来,有何事吩咐。”
穆哥道:“怎敢吩咐将军。本妃常听人说南朝最是富裕的,金银财宝是数不剩数,想要问一问将军,是不是真的。”
拔离速听了有些发懵,不知穆哥何意,只得含糊应道:“是,是,宋地的确多珠宝。”
穆哥佯装叹气道:“唉!将军真是好福气,可以亲临福宝地,本妃身为妇道人家,可没这个好福气了。”
波离速道:“娘娘虽然不能去,可四太子是这次行军的主帅,必定满载而归。金银珠宝是少不了娘娘你的。”
穆歌笑道:“谁说不是呢?可四太子有这么多的妻妾,分个一星半点又有什么用。”
钹离速心道:“好个贪恋的女人,想独吞财宝,也不怕撑死。”眯着眼睛,试问道:“娘娘是何意,想让末将做什么。”
穆哥正色道:“本妃也不与将军卖关子了,本妃想与将军做桩买卖,只要将军帮本妃收集宋朝的珍宝,本妃便了将军的心愿如何。”
钹离速越发不尊重起来,当着穆哥的面翘起二郎腿,不安分的眼睛贼贼的盯着穆哥,笑道:“娘娘真是一个大美人,四太子真有福气。”
穆哥把他的轻视,狂妄看在眼里,当下也不恼怒,依然笑容满面,柔声细气道:“我哪是美人,兀鲁公主才是美人,只怕在大金国也只有兀鲁公主,才能配的上将军吧!”
钹离速听了一本正色道:“娘娘真的能让兀鲁公主嫁给我。你究竟有什么办法。”
穆哥起身,端起炉子上温着的奶茶,喝了几口,不紧不慢道:“我只有我的办法,让你得到她。我们的交易是否达成了。”
钹离速阴沉的目光下泛着狡黠,想了想笑道:“好,属下将替娘娘搜集天下奇珍,我做大金国的驸马爷。”
穆哥闻言温柔一笑,笑容里充满了算计。
次日一早,仪福就从积香厨被唤到云鹰殿,见到了一身戎装的金兀术。仪福并没有感到惊讶,而是一脸平淡的看着金兀术。兀术见仪福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诧异道:“本太子很好奇。为什么你能做到这般平静无波。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
仪福微微笑道:“四太子宣仪福前来,自然有四太子的用意,仪福不敢猜测,今天应该是四太子出征的大好日子吧!”
兀术听了,意味深长笑道:“你从哪听来的消息。”
仪福望着一身戎甲的兀术道:“明摆的事,还用听人说嘛!”
兀术不以为然道:“我平时练兵也穿铠甲,你怎么就敢断定我不是练兵,而是出征呢?”
仪福扭头望着殿外漂浮的大雪,悠悠叹道:“下雪了,这是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这个时候应该是中原最寒冷的时节,冬季,果真是大金国的幸运季。”兀术大笑道:“好聪明的女子,可惜你只是女子,幸好你也只是女子。”
仪福失神道:“是呀!我是女子。纵然明白,却无法改变。”她改变不了大宋覆灭的事实,改变不了金强宋若的局面,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
兀术拨弄案几的琴弦,只见叮叮叮琴弦响动的声音,惊醒了沉思中的仪福。兀术颇有兴趣道:“久闻娘子琴艺一绝,想必‘高山流水’这首曲子,更是娘子的拿手佳作。”
仪福冷笑道:“‘高山流水’是千古名曲,仪福不会,请四太子另点别的。”
兀术沉脸道:“是不会,还是不想,或是没有知音在旁,不愿意弹。”
仪福脸色平静,冷哼道:“仪福真不会,”
兀术邪笑道:“有了知音,是不是就会了。”奇快妏敩
仪福不解道:“四太子是何意。”
兀术猛地靠近仪福,在她耳旁喃呢道:“娘子敢不敢与本太子打个赌。”
仪福慌忙退后几步,与他拉开距离,稳定心绪,佯装镇定道:“赌什么。”
兀术别有趣味的看着仪福,戏谑道:“赌你的知音,张仲卿会不会来救你。”
仪福听了一愣,满眼戒备瞅着兀术,心道:“莫非有什么圈套。”坚定道:“他不会来的。况且,张仲卿只是一个小小的武官,不得值得,四太子花心思吧!”
兀术笑道:“他确实不值得本太子花心思,可他却肯为你花心思。”
仪福暗自担忧,暗暗想着千万别来,别中了圈套。
兀术冷眼瞥见仪福因为担心张仲卿,面上露出忧心忡忡的神色,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敛去悲伤,眼底换上高傲冷淡的神情。冷肃道:“以后你就待在云鹰殿,本太子包你看一场好戏。”仪福紧紧的盯着金兀术,想从他的脸上瞧出些端倪来,可无论怎么看,在他脸上看的只有不可驯服的霸气,与指点江山的豪气。仪福深深蹙眉,心上仿佛压了千斤重担一样,总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降预兆。在抬眼瞧时,只看见金兀术战袍、铠甲、披风呼啸而过的声音。仪福见金兀术的背影由大变小,急促地跨过门槛,庭院、院落大门,直至消失不见,而地上则留下了厚重、清醒的脚步印。
仪福娘子忽觉心中压抑,缓缓走出温暖如春的大殿。站在云鹰殿庭院,看天空中飘洒着盐粒大小的白色颗粒,刹那间,庭院里星星点点好似茫茫白沙,在这阴沉肃杀的时节,那一排排的红墙甚是显眼。透着一层又一层的红墙,远望搁着千山万水、崇山峻岭的宋朝。仪福思绪万千,她记得去年也是这个时候,也是下着这样的大雪,金人兵临城下,强攻汴梁城,那时候的她站在汴梁城头,与张仲卿共御敌军。而今天的她身处异地,遥望宋都,思念故人。多么讽刺,曾经的仪福帝姬变成阶下囚,曾经繁华的大都市变成屠戮场。真是事事难料,造化弄人。她虽然深知九皇兄继位,金人必定大肆南下,可等到金人真的南下攻宋了,她又深深的不安。究竟是为什么不安,为的赵家天下,还是天下黎民,她也说不清,也些两者都有吧!仪福忽然抬起头来,任雪花飘落自己的脸上,身上,冰冰凉凉的冷意,平息了她那颗炽烈的不屈服的爱国心。沙虎冷眼瞧着呆呆立在雪中的仪福娘子,见她安静的出奇,也静的可怕,像雕塑一般僵硬,木偶一样呆傻,没有一丝动静。
沙虎心中直犯嘀咕,暗自道:“别是出事了吧!”径直走到仪福身旁,故作轻声咳嗽,提醒道:“雪大风寒,娘子还是回屋吧。”仪福闻言环顾四盼,果不其然,才一会功夫,地上已是白茫茫的一片,那一串串宽大的脚印早已被雪覆盖,没了踪迹。
仪福冷不丁问道:“请大人明白说吧!四太子把我留在此地究竟有何用意。”
沙虎道:“属下不知,属下只知道在太子出征未归之前,娘子都要住在云鹰殿。”沙虎向后退一步,做了个请的姿势,正色道:“娘子还是回屋吧!”
仪福冷笑道:“敢问大人,仪福回哪屋呢?”
沙虎面色一怔,面露难色,四太子只吩咐他看好仪福娘子,没说住哪,沙虎思考片刻,暗下决定道:“请娘子随我来。”仪福跟着沙虎穿过云鹰正殿,绕过走廊,看到后面有三间雕漆朱红色的房子,沙虎指着西间耳房道:“娘子暂且住这吧!”仪福道:“有劳大人费心了。”
沙虎推开房门,巡视一遍,对身后的仪福道:“这地方原是四太子住的,云鹰殿建成就荒废了,许久无人住,娘子看看还需要什么,属下着人送来。”
仪福定眼一看,只见房内摆设甚是简单,里面一张大炕,炕上铺着素色被子,炕头西面摆着一张小案几,案几上散放着几个金杯、金壶、一套银茶具。墙上挂着弓箭、马鞭,马鞍之类。正中间放着一张长桌子,几张小圆木墩。地上铺的黄木板有些腐烂,看样子这房子有些年头了。仪福抬眼四下张望,见家具虽然简单,却也整洁,淡淡道:“其他的不用了,笔墨纸砚烦劳大人送来一套吧!”沙虎道:“好,请娘子稍后。”
仪福坐在黄木圆墩上,暗自思量:“唉!也不知母妃、雨晴、夜合她们怎么样了,可还好吗?”猛然抬头看见一把银闪闪的兵器挂在墙角处,被旁边的几件家伙什挡住了,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来。仪福甚是觉得眼熟,急忙走上前去,取下兵器拿在手中来回的观看,是一把小巧精致的银匕首,打磨的亮闪闪,明晃晃的,背面还刻着“张仲卿”三字。仪福泪涌眼眶,像是见到久别重逢的故人一般。心道:“怎么会在这。”感叹道:“真是物是人非,旧物把在手,人在千里之外。”这把匕首正是张仲卿送与仪福的,城破之后,匕首一直不离仪福左右,在北迁之时,忽然找不到了,仪福暗怪自己不小心,弄丢了匕首。
就在仪福望着匕首发愣的瞬间,沙虎走到跟前,放下笔墨纸砚,淡淡道:“娘子要的东西,属下找来了,属下告退。”
仪福忙呼唤道:“等等,请问大人,这把匕首怎么会在这儿。”
沙虎撇了一眼匕首,疑惑道:“这个,属下也不知道,是四太子带回来的,一直挂在墙上。”沙虎看仪福娘子魂不守舍,询问道:“娘子好像对这把匕首感兴趣,莫不是娘子知道什么。”
仪福把匕首握在手上,自言自语道:“这把匕首是一位故人送我的,”
沙虎闻言默不作声,拱手退出,眼中带着深深的疑惑,暗道:“四太子,仪福娘子,银匕首这三者有什么关系。”
仪福重新坐在桌旁,心中思绪万千,好似千丝网,心有千千结。解不开的爱恨幽怨,褪不去的家国社稷。铺开一张宣纸,只见仪福题笔写了一首《藩女怨》:平原大地惊雁起。尸骨千里。玉连环,金镞箭,年年征战。何时花好又月圆,共婵娟。”放下笔,重重叹气,太平日子不知何时能实现。
海莲望着远去的大军,锦旗招展,千骑奔腾,战鼓雷鸣。太宗亲自到辕门外,斟酒送行。兀术冲在最前面,越走越远,很快没了踪迹。兀鲁道:“嫂嫂,我们回去吧!你身体还没好呢?这里风大,病情加重就不好了。”海莲的目光,直直的盯着远方,充满无限的不舍、留恋,海莲慢悠悠道:“我要看着兀术离开,直到我看不见为止。”
穆哥背靠着镶金嵌玉红香木软榻,抱着暖炉子取暖,有些疲惫,眯着眼睛直打盹。银莲托着红朱色印金散花盘子,盘中放着杯热腾腾的牛奶,见穆哥没有要喝的意思,也不敢动,安安静静的立在一旁。忽听的门外有脚步声,银莲抬头向门口瞧,只见裹得严严实实的珊瑚进来,一边卸去披风,拍打雪花,见海莲睡着,也不敢惊动。径直走到火炉旁暖暖手。穆哥冷眼对银莲道:“出去侯着,不喊你,不许进来。”银莲俯身垂首道:“是。”珊瑚忙上前俯身行礼道:“方才见娘娘睡了,不敢惊扰。”穆哥动了动身体,懒怠道:“事情办好了。”珊瑚低头道:“办好了。”穆哥又道:“钹离速,可说什么了。”珊瑚心下一沉,想起钹离速那淫荡的笑,既觉得恶心,又觉得害怕,低声道:“钹离速将军说,她会按娘娘的吩咐行事的。”穆哥眼眸抬了抬,表情淡淡的,道:“棉衣可送了。”珊瑚忙道:“送了,交给四太子贴身的护卫了,四太子一定懂的娘娘的心意。”穆哥淡淡道:“嗯!四太子可曾说什么?”
珊瑚道:“四太子说,娘娘既然身体不爽,就好好歇着,千万保重。”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应答着,穆哥忽然问道:“四太子的大军现在走到哪了。”
珊瑚想了一下,道:“应该快出会宁城了吧!”
穆哥又道:“你可遇见海莲了。”珊瑚犹豫道:“见到了,莲娘娘好像病了,精神不太好。”穆哥听了笑道:“海莲是不是眼巴巴望着四太子,送了一程又一程。”
珊瑚略微感到惊奇,诧异道:“娘娘怎么知道呢?”
穆哥冷笑,像是对自己说,也像对珊瑚说:“她就那点本事,一个男人就把她栓的死死的。”
珊瑚自进殿门脸色就不太好看,惊魂不定,想起拔离速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盯着她时,以及戏笑的话语:“你早晚是我的。”让她更是惶恐不安,难道,穆妃娘娘答应了他什么要求不成,或是把自己给了他。她越想越不安,支支吾吾道:“娘娘,奴婢”
穆哥冷眼瞧着她,嘴角扬了扬,不屑道:“有什么话就说。”
珊瑚扑通跪在地上,咬咬嘴唇,坚定道:“奴婢只想一辈子伺候娘娘,一辈子不嫁人,求娘娘不要赶我走。”
穆哥一怔,笑盈盈道:“我何时说过要赶你走了。至于嫁人,现在你就是想嫁,我也不同意。我身旁怎么少的了你。”穆哥精明的眸子闪着和蔼的光彩,笑呵呵道:“珊瑚啊!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子虚无有的闲话。”珊瑚忙道:“没有。没有。”
穆哥拍着她的手道:“没有就好”。脸上虽然笑的灿烂,心下阴沉沉的。原来,钹离速好色,贪恋珊瑚的美貌,要穆哥把珊瑚给他。穆哥为稳住他,只骗他道:“看他办事的能力如何,若寻得财宝多了,可以把珊瑚给他。再三嘱咐,不许走了风声,叫珊瑚知道。”她观珊瑚的神色,像是知道了什么。暗暗骂道:“钹离速这个不争气的死东西,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帝姬传之红颜劫更新,第42章 贪穆哥贪财起邪心,贤帝姬赋诗忧社稷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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