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小说>修真小说>帝姬传之红颜劫>第50章 俏公主见画惹情思,痴仲卿千里寻帝姬
  出了大殿,白花左瞅瞅,右看看,找兀鲁的踪迹。忽然在拐角的的回廊处,看见两人秘密交谈,兀鲁手中还有一幅画,离的太远,白花并没有看清楚。

  白花心道:“好呀!果然有事。”刚要抬腿过去,忽然想到:“若我过去,她俩不说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就不好玩了。有了,我偷偷跟着她俩,看她们能玩出什么花招。”白花抬眼望时,只见兀鲁、阿束已经走了,白花忙要跟上去。

  达英拉住她,笑道:“你干什么,鬼鬼祟祟的。”白花道:“鬼鬼祟祟的不是我,我是捉鬼的。”达英有些犯迷糊,道:“你说什么。大白天的哪来的鬼,”白花道:“想知道就跟着他们,快点,一会就走远了。”

  白花走在前面,达英跟在后面,边走边问道:“那个好像是兀鲁公主,你跟踪你阿姐干什么。”白花不说话,只管跟着,达英又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你跟着你阿姐干什么,唉!你怎么不说话。”白花斥责道:“你怎么那么烦啊,不说话会死啊!我怎么知道为什么,跟着就是了。”说罢,也不理达英,独自走了。

  达英果不再多言,乖乖跟在后面,忽然拉住白花,白花压低声音怒道:“又干什么。”达英指指头上的匾额,只见写着“云鹰殿”三个字,白花愣了半晌,喃喃道:“怎么来到哥哥的殿里了。”达英问道:“那还跟不跟。”白花坚定道:“跟,当然要跟,她们能进,我们怎么不能进,走,进去。”

  进入云鹰殿的大门,白花和达英探头探脑的望里瞅。忽见兀鲁、阿束进了主殿,百花忙蹑手蹑脚的躲到窗户下,达英道:“你躲这干什么,何不进去,光明正大的问清楚。”白花忙捂住达英的嘴,轻轻嘘道:“小声点。”

  通过窗户,白花清楚的看到沙虎和拂奴娘子焦急的神色,以及看到兀鲁忽然出现时吃惊的眼神。沙虎与拂奴互相看了一眼,拂奴扭头转向一边,像是没看见她似的。沙虎忙道:“属下参见公主,不知公主有何事。”

  兀鲁瞧见拂奴就生气,尤其是她傲慢无礼的样子,更气的兀鲁咬牙切齿,阿束拉拉兀鲁的衣袖,笑道:“公主,别为不值得人生气。”兀鲁压下心头怒火,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冷冷道:“我手里有一张画,不知是不是你们要找的。”说罢,把画卷打开,沙虎、拂奴娘子见了皆是吃一惊。

  窗户外面的白花,更是惊奇,眯着眼偷瞄了画像几眼,觉得画里的人好熟悉,好像哪里见过似的。再要看上几眼时,兀鲁把画收了起来,坐在太师椅上,淡淡道:“说吧!你们究竟在密谋什么。”

  沙虎见瞒不住了,道:“是四太子的意思,属下和耶律娘子也只是奉命行事。”兀鲁惊奇道:“哥哥的意思。哥哥让你们做什么。”拂奴娘子冷哼道:“四太子觉得有人会图谋不轨,故而在出征前,留下命令,让我们把他捉来。”兀鲁冷笑道:“那敢问娘子,捉到没有,”拂奴道:“四太子让我等守株待兔。”兀鲁大笑,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道:“守株待兔,真好笑,不说自己没本事,还敢狡辩。拂奴娘子,你说谎的本事要是有你的功夫一半好就好了。”耶律拂奴大怒,喝道:“完颜兀鲁,你是什么意思。”两人怒目而视,沙虎着急,正不知怎样劝解。

  只听白花大喊一声,道:“我知道是谁了,是张仲卿。”原来,白花自打见了画像,便一直想着,里面说的话也没仔细听。沙虎大喝道:“谁在外面。”语未毕,箭一般的飞了出去。达英忙拉着白花道:“走”刚走几步,兀鲁,拂奴跟了过来。

  白花止步笑道:“阿姐。”兀鲁喝道:“你在这干什么。”

  白花道:“自然是阿姐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沙虎没心思听他们姐妹斗嘴,问道:“公主,可有听到什么。”白花调皮的笑笑,不答反问道:“你是希望我听到呢?还是不希望我听到呢?”沙虎面露为难之色。兀鲁道:“听到就听到,不许你泄露一个字。”

  白花歪着头,捋着头发道:“那可难了。我天生爱说话的,阿姐越是不让我说,我就越想说,越是想说,就越要说,越要说呢?就越会泄露秘密。我心情好时呢?说不定会说,也说不定不会说。我心情不好,就更要说了,说的是什么话,我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谎话,也许是真话,我也说不准呢?”

  兀鲁气道:“臭丫头,你罗罗嗦嗦胡说八道什么。”白花笑道:“阿姐都说我胡说了,就当胡说好了。”耶律拂奴静静想了想,素知白花公主是个活泼爱动的性格,怕她泄露了,弄得人尽皆知,与四太子不好交代。平静道:“既然白花公主知道了,也不必瞒着了。多一个人,也多一分力。”wWw.qikuaiwx.Com

  拂奴娘子的话,正合白花的心意,白花忙道:“就是,就是,我知道了肯定是帮着你们的,来,来,你们谈到哪了,接着聊。”左手拉着兀鲁,右手拉着拂奴,向殿里走去。达英喊道:“我也出分力。”忙跟了过去。

  白花走进屋里,拿起张仲卿的画像,看了半晌,咯咯笑道:“画的真不像,他比画上的好看多了。”欣赏了一会,回过头,问道:“方才,我在外面,隐隐听见你们要抓他,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们抓他干什么。”兀鲁道:“他是宋将,与大金势不两立,自然要处死了。”

  白花听了容颜失色,震惊道:“你们要杀他。”拂奴冷冷道:“不是我们要杀他,是大金国不容他。”白花愤愤不平道:“大宋都灭亡了,干嘛还要赶尽杀绝。”兀鲁怒道:“你怎么回事,怎么净替张仲卿说话,见不得杀人,就回你的院子待着。别妨碍我们办事。”

  白花冷笑道:“谁挨你们的事了,我才不想和冷血魔鬼在一块呢?”说罢气冲冲的跑了,达英见一屋子的人表情严肃,也不敢多待,陪了笑,追白花去了。见白花去了,兀鲁平静道:“沙虎,你怎么就断定张仲卿一定会来。”

  沙虎道:“这儿有张仲卿惦念的东西。”见兀鲁不信,沙虎又道:“三言两语属下也解释不清楚,请公主耐心等待,静候佳音。属下已在太子府安排好了人手,只要他敢来,插翅也难逃。”兀鲁将信将疑,狐疑道:“好,暂且信你。”又对身旁的阿束道:“阿束,我们走。”

  白花气冲冲走着,也不看前面的路,猛地撞上迎面来的女子,白花怒道:“你怎么回事,走路也不看着点。”达英笑道:“白花,好像是你撞她的。”

  白花听了,不悦的盯着达英贼笑的脸,翻了一个白眼,不满道:“要你多嘴。”又瞧瞧低头的侍女,只见她个子高高的,一身蓝色团花袍子,编着发辫,低着头,看不见脸。

  白花道:“你把头抬起来。我又不是老虎,又不会吃人,老低头干什么。”那女子闻言头垂的更低了。达英喝道:“大胆,公主让你把头抬起来,抬起头来。”那女子闻言,略微迟疑一下,双手紧握,把头高高扬起。白花仔细看了看,见她长的倒也干净秀气,尤其是眉宇之间略带隐隐的杀气。

  白花询问道:“你是哪个娘子身边的人,我怎么没见过你。”那女子道:“我不是娘子身旁的使唤丫头,我是酒坊里面的人。”白花亮晶晶眼睛转了几转,满脸疑虑,淡淡道:“既是酿酒的,不在酒纺待着,瞎转悠什么。”女子道:“奴婢刚来,不熟悉路,迷路了。”

  达英有些不耐烦,插口道:“一个婢女,你跟她说那么多干什么。我的宝马又生了一匹小白马,可好看了,走,我带你看看去。”白花生气道:“你怎么整天就知道马,除了马你还会不会干些别的。”说罢怒视他一眼,径直朝自己的梨花院跑去。留下无辜、茫然达英,摸着脑门想了半天,也不知究竟哪里得罪了她,忙喊道:“白花,你等等我。”

  白花瞧见阿宝东张西望,悄悄地绕到她背后,猛地拍她肩膀,大叫道:“阿宝。”阿宝被唬的不行,整个人一哆嗦,半晌拍着胸口才道:“公主,以后可别这么顽了,奴婢经不起。公主去哪了,可让奴婢好找。”

  白花笑着道:“我去了”刚说了几个字,笑嘻嘻道:“不告诉你。”径直跑入殿内,坐在红花绣墩上,双手托着腮发呆,阿宝弯腰看了看白花公主,不解道:“公主,你怎么了。”

  白花拉阿宝坐下,阿宝哪里肯坐,白花只得随她,眼神无比诚恳的望着她,道:“阿宝,我对你怎么样。”阿宝道:“公主对奴婢自然是极好的。”白花喜道:“既然我对你不错,那你就帮我办一件事!”阿宝道:“但凭公主吩咐,只要奴婢做的到,万死也不敢推辞的。”

  白花满面忧色,道:“你去打听打听张仲卿的消息,告诉他,千万别来,哥哥布下天罗地网要抓他呢?”

  阿宝为难道:“公主,奴婢不认识张仲卿,怎么通知他呢?”白花惊奇道:“他是宋朝的大将军,你怎么会不认识他呢?”阿宝道:“奴婢只是御膳房的小婢女,出不得皇宫,也见不的外臣。”

  白花闻言犯难了,好不易找到一个可靠的人,可以通风报信,偏偏又不认识。忽然看到平时练字的桌案旁,放着一排排大小不一红漆狼毫笔,灵机一动,喜道:“不认识没关系,我画给你。”

  白花提笔在印金宣纸上来回画来画去,画了半天,也没画出一个人来。白花心烦,丢开笔,把纸揉成一团,丢在墙角,又接着画。阿宝小声询问道:“公主,你会不会画。”

  白花一脸的沮丧,无奈叹道:“你说他长得也没什么奇怪的,怎么我就是画不出来呀!”忽然亮闪闪的眼睛转了转,兴奋道:“阿宝,你会不会画画,我告诉你他长的什么样,你来帮我画,好不好。”

  阿宝连连摆手,道:“奴婢不会。”白花冥思苦想,到底怎样才能把张仲卿画出来,一抬头,看到了达英放大的脸,把白花唬的不行,喝道:“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呐!你怎么又来了。”

  达英听了颇为生气,语气也不好,责怪道:“我又没惹你,你干嘛老冲我发火。我只是告诉你,你的“雪精灵”要产小马仔了。”白花喜道:“真的,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达英冷笑道:“我早就说了,是公主殿下没心思听嘛!”

  白花瞪着大眼睛,哼道:“小家子气。”忽然觉的达英生气的样子也蛮可爱的。尤其是生气的时候,挺像张仲卿发怒的。白花忙道:“快,你坐下,我给你画幅画。”又忙喊:“阿宝,快给达英搬个绣墩过来。”阿宝忙搬来,笑道:“小相公,请坐。”

  达英困惑不已,追问道:“小相公是谁。”阿宝道:“是你呀!”达英指指自己,又看看白花,只见白花拿只狼豪笔在他面前来回的比划来,比划去。弄得达英挺不自在,随着白花的毛笔动来动去。

  白花喝道:“不许动。”达英道:“你不比划,我就不动,你要画就快点,傻傻坐在这,难受死我了。”白花仔仔细细观察了他半天,寻摸些门路,偷偷乐道:“达英的脸好像比张仲卿圆些,画方一点,眼睛比他小些,画大一点,鼻子好像也比他大一点,也画小一点,嘴巴好像比他厚些也大些,画薄画小一些。下巴比他……哎!下巴好像都一样。”一边比较,一边乐,手中的笔更是如同行云流水,一挥而就。

  看着自己的佳作,白花高兴的合不拢嘴。达英道:“你拿过来,给我看看。”白花大眼一瞪,道:“美的你,要看自己过来。”

  达英伸展着微微麻木的四肢,揉着胳膊走过去,惊的两只眼睛差点掉下来,大喊道:“这是我吗?你怎么画的这么丑。”阿宝在一旁忍不住噗嗤笑了。白花不悦道:“你喊什么,哪里丑了,我把你还画好看了呢?”又小声嘀咕道:“本来画的也不是你。”达英迷迷糊糊没有听清,追问道:“你说什么,你画的是谁。”白花道:“要你管,我爱画谁,就画谁。没你事了,你可以走了。”

  达英怒道:“完颜白花,真有你的,用着我的时候,就好话说了一大堆,堆的跟山似的,用不着我了,就赶我走。我走,以后再也不找你。”白花猛地拿起案几的砚台,对着达英直直的仍了过去,只听开哐当一下,砚台砸到了门口摆放的花瓶,花瓶顿时碎了一地,达英已经踏出门槛,头也不回的去了。

  白花气呼呼道:“你走,给我滚滚的远远的,以后都别在我面前出现。”

  阿宝吓得目瞪口呆,她跟白花公主这么久,还从来没见她发过这么大的火,向来都是活泼可爱,笑语连连的。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先是愁眉苦脸,又为一点小事,生这么多大的气。阿宝不敢瞎猜,只得小心翼翼站在一旁,也不敢劝半句。

  白花气恼道:“阿宝,给我到杯茶去。”

  阿宝忙应答是:“是”却又听得白花喊道:“到杯凉茶,我要消消火。”阿宝心里为难不已,公主要喝凉茶,上哪去弄凉茶,茶都是开水泡的,为怕凉了,特意放在火炉子上温着。囧况不敢明说,只得找一壶半温的茶水,斟满一杯,递给白花。

  白花抿了一口,道:“怎么是热的,我不是要凉的吗?你是怎么做事的,真是越来越懒了。”

  阿宝吓得赶忙跪下,道:“实在不是奴婢偷懒,的确是没有冷茶,先前为怕公主喝冷水,坏了肚子,茶水奴婢都放在热炉子里暖着。请公主体谅奴婢,随奴婢去看看吧!”

  白花有些过意不去,自己的小别扭,倒惹得小婢女吓得心惊胆战的。笑道:“和你闹玩笑呢?没有真怪你。地上凉,你快起来吧!”阿宝止住泪,哽咽道:“公主要闹可闹些别的,不可如此吓奴婢,可真是吓死奴婢了,以为公主不要我了呢?”

  白花佯怒道:“你再不起来,我可真不要你了。”阿宝闻言吓的赶紧爬起来。

  白花重回书案,看着自己的画的画,把张仲卿画的忒不好看了,既没有侠肝义胆的英气,也没有面如桃花的秀气,反而显得不论不类别。要阿宝那个傻丫头,那着它去找人,找着才怪呢?

  白花暗自思量:“怎么办,怎么才能救他呢?”急的来回踱步,忽然灵光一闪,道:“有了,盯着沙虎不就行了。沙虎肯定想要抓他呀!”

  白花“哎呀”一声,直拍自己的额头,道:“真笨,这么简单的事,现在才想起来,还浪费时间画什么破画。”

  忙叫来阿宝,在她耳旁道:“阿宝,你去盯着沙虎和拂奴娘子。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告诉我,快去。”

  阿宝连连点头。白花把自己以前准备的游侠黑色衣服拿出来,欣喜道:“看来可以做回侠女了。”打包好,跨在身上,又套了一件黑色的披风,把包裹藏在里面。收拾妥帖后,瞧瞧来到云鹰殿,偷瞄沙虎的一举一动。

  白花忽见一个人影闪过,仔细一看见是方才相撞的穿蓝袍子的婢女,见她偷偷摸摸东张西望四处打探。

  白花跟在她后面,一转眼在后院不见了踪迹。却瞧见仪福娘子站在松树下,白花忙走去问道:“娘子可看到有人过去了。”

  仪福笑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并没有他人,不知公主要找谁。”

  白花不理她,四处瞅瞅,见不远处有几间房子,径直跑过去,直接推开进去,客厅上下翻了个边,又到东西两间的耳房查找一通,也没有。

  白花狐疑道:“明明就是朝这边来了,怎会没人。”

  一旁的仪福,平静如水,道:“这里是四太子府,想必没有那个贼人胆大到来这偷东西吧!公主最好让沙虎郎君好好查查,也好让仪福落个干净,否则,若是日后有一天遗失了东西,那岂不是仪福的过错了。”

  白花没好气道:“谁说有贼了,只是那个婢女奇怪罢了。哎!你刚才站在外面做什么。外面风还挺大的,为什么不在屋里暖着。”

  仪福笑道:“屋里待久了,人也昏倦了,外面吹吹风,也好醒醒神。白花也不看仪福,又重新扫视一眼房屋陈设,又急着找那个婢女,不等仪福说完,也不多停留,脚上似长了轮子一般,风风火火早跑了出去。

  仪福朝周围四方望了望,见没人,忙把房门关了,道:“你出来吧!”那穿蓝袍的女子从房梁上跳下来,对着仪福拱手行礼。仪福忙还了礼,焦急道:“张仲卿现在在哪?你赶快让他走。”

  那女子道:“帝姬别急,张大哥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仪福定定心神,平平气,浅笑道:“方才是我失礼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那女子道:“我姓种,小名灵运。”仪福惊奇道:“莫非你是种老将军的千金。”种灵运道:“正是,种师道正是家父。”

  仪福忙见礼道:“即是种老将军的后人,请受仪福一拜。”种灵运忙扶住道:“不敢劳帝姬大礼。”仪福道:“不是仪福帝姬拜种老将军,是我赵仪福拜种老将军,仪福敬佩将军为国进忠,血战沙场的气节。”

  种灵运听了眼涌热泪,恨恨道:“家父宁死不降,拼的弹尽粮绝,被金贼害死在沙场上。我种灵运誓为父亲保此血海深仇,与金贼誓不两立。”

  种灵运收回悲伤情绪,道:“帝姬,张大哥来救你了。今晚子时,我带你离开这。”

  仪福忙道:“不,不行,灵运姑娘,你听我说,你让张仲卿快点走,离开金国,金兀术早就设下圈套,正等着他呢?我是逃不掉的,金兀术对我早有防范,特意把我软禁此地,就是等你们来。灵运,你赶紧走,刚才白花公主已对你起了疑心,恐怕你也会有危险。”

  灵运冰冷的眸子,直盯着仪福,坚决道:“我是来寻帝姬的,若帝姬不走,我也没面目见张大哥,帝姬若执意不肯,我也只好陪着帝姬了。”

  仪福左右为难,她知道金兀术设了一个大圈套,等着张仲卿自投罗网,这些天,一直都在期待,期待张仲卿不要来。眼下张仲卿为她不顾一切的来了,她不能不顾念张仲卿的性命,明知是陷阱,还要让他朝里钻。

  仪福诚恳的眼眸,望着种灵运,拉着她哀求道:“灵运姑娘,算我求求你了,你赶紧走吧!我是不能走,也不会走,我母妃、夜合、雨晴都在这,我若走了,她们必死无疑。很多无辜人都会受到牵连,我不能那么自私,连累她们为我受苦。求姑娘想想法子,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让张仲卿赶快离开这。”

  灵运挥开仪福的手,冷冷道:“帝姬只惦念着你母妃姐妹的安危,难道就不惦念张大哥的安危,他为救你,明知这个地方是龙潭虎穴,明知九死一生,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这么不顾性命的为你谋划,这么豁出命的一心对你,难道你都看不到,感受不到吗?你让我劝他快点离开,实话告诉你,我没那个本事,他心中只有你,我是劝不动他的。若你真的为他好,你就去见见他,亲自劝他离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是一心为着你来的,你的话他也许会听。”

  仪福闻言心里有喜有忧,喜的是张仲卿果真对她一往情深,忧的是危机四伏,刀光剑影。

  仪福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让张仲卿平安离开,道:“好,我跟你去见他。”

  灵运惊奇道:“你真的去见他,不骗我。”

  仪福坚决的点点头。

  灵运道:“既如此,那我先去准备一下,今晚子时你想法子逃出来,咱们在马厩见。”

  仪福想了想,道:“好,子时过后我若逃不出去,你就不必等我了,早些与张仲卿汇合。”

  灵运疑惑道:“不是说好的一起走的,你怎么又……”

  仪福忙道:“姑娘别误会,我既然应了你,万万不会爽约,只是为了以防其中有诈,若真是子时时分仪福不能按时赴约,灵运姑娘就不用等了,一定要速速离去。”

  种灵运道:“好”。

  送走灵运,仪福独自依门沉思。自打金兀术出征,已有半年。这半年的之内,她在云鹰殿畅行无阻,沙虎既不限制她,也不跟踪她,一日三餐都有人照顾,实在让仪福困惑不已,她总觉得刀光血影一触即发,可眼下可安静的可怕。

  仪福暗自祈祷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真有灾难就让我一人承担好了,祈求苍天怜悯,不要危机其他人。”

  其实仪福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只是没在明处,而在暗处罢了。种灵运刚离开仪福的房间,就有人密给了沙虎。

  白花公主寻找种灵运大半天,一无所获,无精打采的回到自己的宫殿,直接趴在红木雕花黄纱账子床上,趴在枕头沉思道:“那婢女的究竟是谁,怎么酿酒纺里没有她。”

  翻个滚又暗自道:“难不成真是贼,来我家偷东西了。不像,不像,不会是何张仲卿派来的人吧!”想到这,白花立马一个激灵爬起来,喃喃道:“是他,他来了。”

  白花又想起早在汴梁时张仲卿看仪福的神情,就像海莲看哥哥,怎么看怎么喜欢。顿时有些失望,喃喃自语道:“果真是为仪福娘子来的,哼,不自量力,白白送死,傻瓜、笨蛋,死去吧,本公主才不管你。”

  说罢,又重新倒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却睡不着了,道:“白花呀!白花,你真是一个大傻瓜,干嘛为不相干的人操心,况且他也不知道你担心他。”

  白花在床上来回的折腾,想东想西,想着想着,也就困倦了,迷迷糊糊睡着了。

  阿宝急匆匆的推门进来,推醒白花道:“公主,快醒醒,醒醒。”白花睁开迷糊的眼睛,打哈欠道:“阿宝,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推我干什么。”

  阿宝急道:“公主,出大事了。”白花一听出大事了,困意散去一半,道:“出什么事了。”

  阿宝道:“公主让奴婢盯着拂奴娘子,奴婢见拂奴娘子从点将台调来了好多兵,与沙虎总管出府了。”白花道:“你看清楚了,是从点将台调来的。”

  阿宝道:“奴婢看的真真的。”

  白花叫道:“不好了,点将台是哥哥的练兵的地方,看来今晚要有大事发生了。”

  白花把黑色包裹重新披在身上,套了件披风,正要走,忽然又看到墙上挂着一剑,走过去,取了下来,拿在手里。对阿宝道:“你好好待着,哪里都不许去。”阿宝愣愣的点了点头,眼见着白花急匆匆的走了。

  透着皎洁的月色,仪福轻轻的穿过大殿,转过房廊,楼阁,来到一僻静出,果然有一小门,掏出种灵运留下的钥匙,正要开锁,锁却开着的,仪福欣喜不已,刚要推门,手却止住了,抓住门疑惑不安,到底是走还是留。

  仪福望着天上的月亮,一半明亮一半黑暗,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正如现在她,也看不清楚。猛然,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墙上萦回移动,是那么的孤独无助,推开门,海空天空,回去,风平浪静。仪福徘徊犹豫许久,似乎在油锅里煎熬一般,每一个决定都要花费一生的力气。

  犹豫再三,仪福还是决定回去,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摸着门,凄凉道:“对不起,张仲卿,仪福注定负你。”扭头便走,忽然“枝呀”门突然开了,种灵运伸手拉着仪福,拉到马厩旁,不悦道:“帝姬既然来了,为何又要走。”

  仪福蹙眉道:“我总觉得不详,我好像就是一个“诱饵”,我一出去就会给你们带来灾难。”种灵运一边解缰绳,一边道:“即使没有你,金人照样不会放过我们,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帝姬别犹豫了,张大哥还等着呢?你想想他吧!”

  仪福想起第一次见张仲卿的神情,仲卿的眼睛多情而又坚定,心中有个声音好像在说:“去见他吧!哪怕见一次也好。”

  望着种灵运不容置疑的眸子,仪福下定决心,坚定道:“好,我跟你走,现在就走。”

  两人拉着马,离开马厩,因为马厩离是太子府太近,种灵运不敢骑马,牵着马走出好长一段距离,才骑马上了大路。

  仪福虽然来上京一年多了,这是第一次出太子府,对于眼前的环境不熟悉。仪福隐约金兀术府第在草水丰盛的地带,依水而建。可他们去的方向,好像是相反的,水越来越少,草也越来稀,道路宽阔许多,也逐渐的繁荣起来,街道两旁竖立着一排排已经打烊的店铺,穿过街道的尽头,只见一座酒楼灯火通明。

  钟灵运道:“就是这了。”钟灵运策马奔过去,仪福缓缓跟在后头,马蹄声惊动了里面的人,一时间,出来几十个人。其中一个人,仪福最熟悉,虽是一身女真装扮,眸子里的深情,脸上的喜悦,豪不遮盖的显露出来,张仲卿拉住仪福的马,笑的灿烂无比,见礼道:“臣参见帝姬,让帝姬受苦了。”

  仪福忙扶住他,心里暖暖的,微笑道:“将军免礼,辛苦了。”仪福在张仲卿的扶持下,下马,将士要下跪行礼。

  仪福忙道:“不必行礼。快进屋来,仪福有话拜托众位。”仲卿先让仪福,灵运进去,灵运坚持要在外巡视,仲卿只得随她,自己安排一下,也随后进去。

  仪福深情脉脉,激动万分,含泪道:“得将军如此,仪福三生有幸。只是仪福有一言,还望将军听从,将军若依我,仪福一辈子不忘将军的大恩大德。”

  仲卿道:“帝姬请说,只要我能做到,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仪福闻言笑了笑,笑中带泪,凄艳无比,道:“不用将军刀山火海。只求将军深明大义。仪福一介女流,不值得将军舍身忘危。将军七尺男儿,应做一个上不愧于天,下不愧于地,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真豪杰。怎会为了仪福做出舍大义取小义的事来。仪福生死是小,死了就死了没有什么可惜的,天下万万黎明,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将军应当当仁不让的去救他们,怎会跑到这狼虎窝里来,不是自寻死路吗?这让仪福如何心安。你能文能武,文可安天下,武可定乾坤。莫不要辜负你的才华,纵使对朝廷失望,万万不可对天下黎明失望。天涯何处无芳草,将军忘了仪福,再觅良缘吧!”说罢,泪水滚滚而落。

  仲卿走上前去,抚摸仪福雪白细腻的脸颊,眼里闪着泪花,深情道:“你说的我都明白,男子汗大丈夫,本应国事为重,不应儿女情长。可我既想要建功立业,又想要你在身边陪伴。你可知道,自打去年在汴梁城楼见你,你就像烙印似的烙在我心上,忘不掉,放不下,那日我逃出后,后悔万分,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把你丢下。

  我夜夜难安,日日挂念,想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怎么把你从金营救出来。不救出你,我难成他事,不救出你,我一辈子都后悔。人生苦短,我不想在悔恨中过一辈子,无论前面有多凶险,有多少陷阱机关,为了你,我心甘情愿,无怨无悔。若天不佑我,救不了你,我愿意和你一起死。”

  仪福听了泪流满面,感动道:“你这是何苦,天下有才有貌的女子多的是。何必为我冒险。”

  仲卿笑道:“我愿意,我愿意为你冒险,就算是冒险也是幸福的。”

  仲卿看着面前泪流不止的仪福,比笑的时候更让人心动,一时恍惚了心神,把仪福抱在怀里,低语道:“帝姬,跟我走吧。”

  仪福抱住他,享受这片刻的温存,闭着眼睛,留着泪,不在言语。她知道今天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了。

  张仲卿的怀抱固然温暖,缠绵,让她觉得莫名的心安,可以放下防备好好地睡一觉,可仪福也明白,这只是一个梦,梦醒了,还是得接受现实。

  仪福轻轻从仲卿怀里离开,温柔的看着他,含泪笑道:“好,我跟你走。”

  张仲卿欣喜若狂,欢喜的有点不知所错,高兴道:“真的,帝姬你真的愿意跟我走。”

  仪福笑着点点头,道:“你以后不必称帝姬,帝姬的喊,无人时喊我圆圆吧!我喊你仲卿,如何?”

  张仲卿大喜道:“好,好,圆圆。”

  仪福笑了,笑的很勉强,很心酸,心道:“仲卿,你别怪我骗你。我有我的无奈,愿你以后遇见爱你的人。”

  仪福催促道:“事不宜迟,赶快走。”

  仲卿道:“好。不过圆圆,走之前,我让你见一人,有了她我们离开的胜算就更大了。”

  仪福忙道:“是谁。”仲卿刚要说,只见屋外马蹄声震天,似乎要把房子震塌了,一阵阵的马蹄鸣叫声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仲卿推开门,见乌压压的骑兵把酒楼围的水泄不通。

  种灵运抽出剑道:“张大哥,我们被包围了。”

  只见酒楼门前金军骑兵里走出三个人,仪福定眼一看,是兀鲁公主、拂奴娘子、沙虎,心下暗道:“不好,果然中计了。”

  兀鲁手一挥,两个金兵押着一个妇人出来,仪福见了,慌了神,这人正是她的母妃王氏。兀鲁冷笑道:“仪福娘子,那老妇你可认得。”仪福冷冷道:“你想怎么样。”

  兀鲁道:“不想怎么样,只要你们投降,就放了你母亲,否则把她五马分尸,剁成肉酱。”仪福恨得直跺脚,恨恨的盯着兀鲁,忽然跪在地下,哭泣道:“母妃,请原谅圆圆不孝。圆圆这次恐怕不能护母妃周全。不过请母妃放心,圆圆很快也会来陪母妃的,不会让母妃孤单的。”

  王氏哭道:“圆圆,你快逃命去了,不必管我。快逃吧!”仪福咬咬牙,对张仲卿道:“你们快走,不用管我们,能逃出去几个就逃出去几个,总比全部被杀好的。”见张仲卿不为所动,仪福有道:“快走啊!”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帝姬传之红颜劫更新,第50章 俏公主见画惹情思,痴仲卿千里寻帝姬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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