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束笑道:“你懂什么,越王的心思深沉着呢?他本就疑心宋夫人和张驸马,经过耶律氏这么一传扬,更加不放心她们了,又怎么会接她回去。”
春喜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阿束笑道:“你个蠢丫头,你能懂什么。本郡主困了,你来替我卸妆。”
春喜闻言上前,除去阿束鬓发的金钗珠花、玉石耳坠,拿掉阿束脖子里的东珠项链,放进去妆奁里。
又将阿束腰间的镶金嵌银皮带,解了搭在衣架上,阿束自解了褐红色金鹰团花纹衣袍,递给春喜,春喜接了也搭在后面的衣架上。上前半蹲着脱了阿束的靴子,阿束平躺在床上,春喜拉了锦绣被盖上,欲吹了灯出去,阿束喊道:“不用吹灯,你出去吧!”
春喜带了门,出来暗暗道:“安庆郡主真奇怪,哪有人睡觉不吹灯的。”
其实她哪里明白阿束心中的苦酸,阿束出身不好,从小受了很多委屈,挨了许多鞭打,小时候的光阴都是在黑暗中度过的,童年的不幸,给阿束留下了难以忘怀的烙印,也造成了她怕黑的习惯。
黑暗养成了阿束阴鹜的性格,也激发了她向上攀爬的斗志,在阿束眼里只有站的高,才能拥有权力,才能得到她渴望拥有的一切。
雨晴得知事情清楚了,便跑去东篱院告知仪福,走进客堂见里面空无一人,雨晴见西耳房亮着灯火,忙快步走了进去,笑道:“原来都在这里,怪不得大厅空无一人。”wWw.qikuaiwx.Com
素文见是雨晴,问道:“沙虎郎君可查清楚了,是谁污蔑夫人呢?”
雨晴道:“都查清了,是越王妃散布的谣言。”
仪福闻言,沉默片刻,道:“越王妃,会是她吗?”
雨晴听了,疑惑道:“帝姬为何这么说,帝姬难道以为不是她。”
仪福想了想道:“我和她只见过几次面,一无仇怨,二无矛盾,三利益冲突,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素文听了笑道:“夫人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夫人和越王妃的仇恨大着呢?”
仪福道:“这话又怎么说。”
素文道:“越王爷喜欢夫人,府里上上下下众所众知,越王妃想要坐稳王妃的的位置,首当其冲的就是要除去夫人了,免得夫人以后和她争位子,岂不是天大的仇恨。”
仪福闻言轻声笑道:“你竟会说些歪理。”
银环插口道:“虽是歪理,也不无道理。虎有害人意,人又怎么没有害人之心。”
雨晴笑道:“怎么又和好了。”
银环冷哼道:“谁和她和好了,我和帝姬说话呢?”
说着,拿了绿石去里面磨,这边素文也愤愤不平,仪福笑道:“每天都见面,还都这么这,不别扭吗?”
素文闻言不语,忽的起身甩了帘子出去了。雨晴道:“长久以往会不会不和。”
仪福拉了雨晴到外面,摇头道:“素文有涵养不会和银环计较,她只是一时气,过几天就好了。倒是这银环心胸不如素文宽广,只怕她会记仇。”
雨晴道:“不如将她二人分开。”
仪福道:“不用麻烦了,银环也不是长久服侍的人,过一段日子她自己就去了。”
主仆二人又说一会话,仪福见夜了,便催促她回去休息。雨晴搀扶仪福道:“奴婢先伺候帝姬睡了,再回去也不迟。”
仪福笑道:“你早就不是我的丫鬟。”
雨晴一边扶着仪福慢慢走近内室,一边笑道:“谁说不是,在我的心里,帝姬永远是主子,我永远是奴婢。奴婢好久未曾服侍过帝姬了,今晚就让奴婢好好陪着帝姬。”
仪福笑道:“我可不敢留你,沙虎郎君跟我要人怎么办,我可没有本事给他变一个你出来。”
雨晴闻言,噗嗤一声咯咯笑了,又见兀术坐在临窗榻上,雨晴忙推仪福道:“帝姬,王爷。”
仪福转头一看,见兀术正在看她写的那首《鸳鸯词》,雨晴见状寻了理由退了出去。
仪福扶着伤腿慢慢往前移,刚要俯身下拜,兀术指了指绣墩道:“坐。”
仪福坐在绣墩一角,听兀术读她写的那首词,读完了大加赞赏道:“好词。”说完,又折纸放在案几上,盯着仪福问道:“宋夫人,本王很想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或是说你在想谁。”
仪福闻言沉吟片刻,浅笑道:“我在想王爷为何到这来。”
兀术听了冷笑道:“问的好。本王想听你亲自说,你和张仲卿是什么关系。”
仪福道:“王爷今天不是都查清楚了,我和他无关系。”
兀术想了想,笑道:“你肚里的孩子和他没关系,本王信,你要说你忘了他,本王不信。”
仪福听了,心中自先有几分不悦,转眼想了想,叹道:“人人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可是王爷更相信耳朵听到的,不相信眼睛见到的。”
兀术叹道:“你别转移话题,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你和他无关系,这样本王就安心了。”
仪福道:“我亲口告诉你,你会相信吗?越国王可从来不是糊涂的人。”
兀术闻言,冷笑道:“你为什不愿装糊涂呢?哪怕说几句糊涂话也好。”
仪福听了忽觉好笑道:“我装糊涂,是呀!也许我该装糊涂。可是我偏偏不糊涂,我活的比任何人都清醒。清醒的人是装不来糊涂的,就像王爷你,你想装糊涂,也装不像。两个不糊涂的人偏偏要装糊涂不是很可笑?不累吗?”
仪福的话让兀术无言以对,他也想装糊涂,可是他装不像。许久,兀术又道:“你和我之间又是什么关系,是敌人吗?”
仪福闻言微愣了片刻,想了想道:“是,除了敌人之外,还有胜利者与失败者之间的关系,你是胜利者,我是你的俘虏品。”
兀术问道:“在你眼里我是胜利者。”
仪福抬眼看兀术道:“从王爷今日的权利地位来看,王爷是胜利者。”
兀术叹息道:“若从感情来看,本王是失败者,一败涂地,我失去了海莲,也未从得到过你的芳心。”
仪福感慨道:“人生总有一些是得不到的,又总有一些是得到的而不愿放弃的。”
兀术听了觉得仪福话中有话,不仅感叹道:“你这话有些意思。”
顿了顿又道:“你说你是我的俘虏品,可你知不知道,本王从未把你当成过俘虏品。”
仪福正色道:“越王爷,你身上有两个你,你知道吗?”
兀术疑惑道:“什么两个我。”
仪福笑道:“越王爷身上有两个人,一个人好的你,好的你是想对你在乎的人好,那个坏的你,是一个雄心勃勃、企图称王称霸的强者。当你内心犹豫两个你起冲突时,那个坏的你总是战胜好的你。王爷说从未把我当成俘虏品,可王爷的所作所为就是将我看出成俘虏品。”
兀术听完呆呆的望着仪福,悲凉叹道:“本王风风雨雨几十年,没想到最懂我的是你,可你却不是我的红颜知己。赵仪福你可真是一个尤物,让人恨不得爱不得、杀不得、留不得的尤物。”
说罢深情款款的,望了仪福一眼,叹了口气,走了两步在仪福身边停下,道:“你放心吧!从今以后,本王不会让你再回上京了,孩子你要是能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你们母子相依为命吧!”
仪福闻言又惊又喜,颤抖着嘴唇,道:“你真的愿意放了我。”兀术冷眼盯着仪福,那寒冷的目光中带着淡淡的忧伤,漠然道:“本王只许你待在燕京城,不许你离开燕京。”
仪福听了发光的眼眸暗淡了不少。兀术顿了顿又道:“赵仪福呀赵仪福,你的性格造成了你人生的悲剧。”
仪福听了冷言反驳道:“我的悲剧是你造成的。”
兀术听了苦笑道:“也许是本王,但也是你自己。”说罢,扭头决然而去。
兀术一口气走了东篱院,心中竟有些落寞与凄凉,他来见仪福时心中本就打定主意,可他仍然期望有奇迹发生,赵仪福的话可以打消他的决定,可是谈到最后他还是失望了。
仪福的话无论从哪方面来听,都是冰寒刺骨的,让他失去彻底失去了希望。他知道他和仪福是不可能回旋好转,可是要他放仪福回宋朝,他还是舍不得,他只能将仪福留在他可以看得见的地方,思念她时,可以过来看看她。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帝姬传之红颜劫更新,第230章 忆悲酸阿束怕灭灯,永诀别兀术话凄凉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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