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阿蒲纯身子结实,体魄强壮,一顿打板子下来,虽然不死,也只是剩下半条命。就在沙虎将阿蒲纯送走时,她的阿者来了,老妇人一看到只有半条命的女儿哭了。
其实老妇早就知道阿蒲纯在酒纺出事情了,因为害怕胆怯不敢过来,眼见众人散去了,阿蒲纯就要被送走了,才敢偷偷看一眼。
阿蒲纯面前睁开无力的眼睛,苍白的嘴唇因为刚才的疼痛而咬破了,殷红的鲜血顺着嘴唇滴下来,呵斥道:“阿者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你要为我报仇。仪福娘子的事你办好没有。她怎么还没死。”
阿蒲纯以前只为名利想要害仪福,现在却为了报复兀术想要害仪福。阿蒲纯双手抓地,阴狠的眸子射出冰冷的光,道:“只要我不死,我就不会让他们好过。”
老妇只是哭泣道:“孩儿啊!你走了阿者可怎么办哪!”
阿蒲纯想了想虚弱无力道:“莲妃和兀鲁公主可以依靠,但莲妃太软弱,阿者有事可找兀鲁公主商量。阿者我让办的事,你办好没。仪福那个汉蛮子怎么还活着。”
老妇道:“我不知道,我照你的吩咐做的。”阿蒲纯恨恨道:“秋娘,一定是她搞鬼,这次就是她害我。阿者,你记住女儿的话,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汉人,为我报仇。”忽然觉得背部、臀部火辣辣的疼,疼的阿蒲纯死去火来,挣扎一番昏死过去。
等阿蒲纯醒来时已经在国相粘罕的府上,眼睛里模模糊糊有两个人影子,乃是粘罕、和他的妻子乌古论氏。
粘罕阴沉着脸率先问道:“怎么回事。谁打伤了你。”
阿蒲纯想了想了想,委屈道:“求国相、娘娘为奴婢作住。奴婢是被四太子打伤了。”
乌古论氏惊道:“四太子,四太子为何无缘故打你,你说,你说是不是犯了什么错。”
阿蒲纯忙摇头道:“不是,奴婢没出任何错,只是因为莲妃娘娘。”乌古论氏道:“莲儿,莲儿怎么了。”
阿蒲纯气愤道:“娘娘这几日心情不好,想要喝酒,奴婢便偷偷取了几坛酒,谁料酒纺忽然失火了。秋娘那贱人就不依不饶非说是莲娘娘偷的,奴婢气不过,顶撞了她几句,她仗着四太子宠爱告了奴婢一状,非说是奴婢偷的,便让四太子把奴婢打了一百板子,赶了出来还说永远都不准奴婢进太子府。奴婢不进也就算了,奴婢本就是娘娘的人,可是莲娘娘怎么办,让人白白的欺负了不成。”
乌古论氏怒道:“反了,反了,无法无天了,四郎君也不管管。”
粘罕一拍桌子怒道:“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把你打得遍体鳞伤又送回来,是什么意思,想要和我对着干,哼!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乳毛还没长齐呢?就想飞。”
阿蒲纯面露得意,火上浇油道:“四郎君可了不得,打了胜仗,深受皇上的器重,奴婢听说四郎君还在皇上面前说相爷的坏话呢?”
粘罕瞪着精悍的眼珠问道:“他说什么。”
阿蒲纯装出一副胆怯的模样,弱弱道:“奴婢不敢说。”
粘罕道:“有什么不敢说的。这里是本相的府邸,不是完颜兀术的府上,你不用怕,听到什么尽管告诉我。你别忘了本相让你去兀术府上干什么去了。”最后一句话说的很重,也很严肃。
阿蒲纯自然明白粘罕的意思,信口胡诌道:“奴婢只是听说,也做不得真的。奴婢听说四太子怀疑是相爷害死了二太子,对相爷颇为忌惮。奴婢还听说,四太子常常在皇上面前讲相爷的坏话,说相爷权利、功劳太大,让皇上防备相爷,撤相爷的权呢?还有……”没等阿蒲纯说完,只听见啪的一声响,一只摆在地上玫瑰紫镶金边花瓶咔呲咔呲的碎成好几片,瓶里插的梅花也散落一地。
乌古论氏劝道:“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呢?气坏了身体可是没人管你。”
粘罕道:“不管是真是假,兀术对我心存不满是真的。看来本相还不能小觑了他。”说罢,怒目而去……
躺在地上的阿蒲纯,粘罕连看都不看一眼,仿佛她就是一只蚂蚁,死了一只、少了一只没有什么区别。
乌古论氏对疼的呻吟不已的阿蒲纯视若无物,只捡最关心的问道:“海莲真的不好吗?”
阿蒲纯痛的皱眉道:“不好,四太子自打回来就没来过娘娘房里,成天和那些汉人狐媚子待在一起。娘娘受了不少委屈。”
乌古论氏咬牙切齿道:“狐媚子,汉蛮子,没一个好东西。真该杀尽。”
话说乌古论氏为何如此痛恨汉女,那是因为自打粘罕从汉地带回一些能歌善舞的美丽女子,粘罕正眼也不瞧年老色衰的乌古论氏。因为上次烧死红绯的事,粘罕动了好大的怒气。有了前车之鉴,乌古论氏恨虽恨,也不敢太放肆的处置她们。
阿蒲纯一直强忍着痛,不可轻易哼哼一声,可背部、臀部痛的实在忍不了,叫出声来,道:“娘娘,奴婢,求娘娘救救奴婢。”
乌古论氏居高临下的瞥了她一眼,扬起下巴,淡淡对伺候在一旁的婢女道:“扶她进去,搽点药。”
海莲失魂落魄的依靠在罗汉塌上,阿束道:“娘娘。”
兀鲁担忧道:“莲儿,你别这样,不是你的错,哥哥不会怪你。”
海莲闭着眼睛有气无力道:“怎会不怪,阿蒲纯是我带来的人,不但兀术怪我,只怕哥哥嫂嫂也会怪我。”
正说着,只见秋娘走进殿来,身后还跟着四个女子。秋娘一一行过礼,温和道:“四太子说,娘娘少了阿蒲纯人怕不够使唤,特意让奴婢送几个来供娘娘差遣使唤。”
海莲冷冷道:“不用了,你告诉兀术,我这有的是人,不差人使唤。”阿束朝兀鲁使眼色,兀鲁会意,道:“莲儿,既然哥哥送来的,你就收下吧!多几个也无妨,你若用不完给我使唤也是一样。”
秋娘忙道:“公主说的是,本来也要给公主挑几个的,一时没有好的,先送来四个,娘娘公主先用着,赶明得了好的,奴婢第一时间亲自给公主送过去。四太子是知道娘娘的,阿蒲纯的事四太子说不会放在心上,还请娘娘不要放在心上,也请娘娘不要怪他。四太子还说,若是见了国相大人,还请娘娘分辨几句,请国相不要怪罪。阿蒲纯犯了错,若不惩罚就无规矩可言了。”
海莲道:“兀术真是这么说的。”
秋娘笑道:“可不是这么说的又怎么的,若不然,也不会让奴婢送婢女了,太子四记得娘娘的好的。娘娘只管宽心,为了一个奴婢不值得。奴婢还要回四太子就先退下了。”
秋娘走后,兀鲁仔细瞧那四个婢女,见他们所着的衣服、颜色,发型,就连戴的配饰都是一样的,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家,多大了。”
那梳着锥髻婢女,穿褐绿色衫裙的女子道:“奴婢盈秀,杭州人士,十九岁。”第二个女子道:“奴婢珠秀,苏州人,十八岁。”第三个女子道:“奴婢水秀,扬州人,十七岁。”第四各女子道:“奴婢冷秀,苏州人,十六岁。”奇快妏敩
海莲起身道:“你们都是南朝人,又怎会来到金朝的。”
盈秀道:“我们是杜允大人买下的歌姬,杜大人弃暗投明为四太子效劳,就把我们姐妹送给了四太子。”
海莲闻言脸色一沉,语气不善道:“你们在南朝时就跟在兀术生边是不是。”
盈秀道:“是,四太子的饮食起居都由我们姐妹来照顾。”
海莲喝道:“抬起头来。”盈秀羞羞答答的抬起头,长的十分貌美,海莲又气又嫉妒,喝道:“你们也抬起头来。”
其他三个女子听海莲声音中带着怒气,都吓得战战兢兢,胆怯的望着海莲,海莲瞪着他们,只觉得心中有股火焰在燃烧,烧的的她难受,憋屈,忽然手一扬,啪啪几个巴掌打在盈秀姐妹四人的脸上。
冷秀最小,也是最有骨气,也生的最为貌美。冷眼扫视海莲,冷冷道:“我们姐妹何错,娘娘为何打我们。”
海莲道:“贱人,勾引男人不该打吗?”
冷秀冷笑道:“那是我们的错吗?生于乱世,除了靠美色自保之外,还能如何,娘娘不应该怪我们勾引男人,应该怪男人耐不住寂寞,个个都是喜新厌旧的,要不然就是我们姐妹想要勾引,又怎么勾引的上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怨不得谁。”
海莲气的肺都炸了,喝道:“把这个眼里没人不知廉耻的贱婢,给本妃送到浣洗院去,既然你这么喜欢男人,你就天天伺候男人去。”
冷秀冷冷道:“多谢娘娘给奴婢找个好差事。奴婢去了。”又道:“姐姐们,妹妹先走了。”说罢,一头撞在殿外的石柱子上,顿时血流不止,血顺着她的眼滴到衣裙上,又顺着衣裙低落在地上,一滴两滴,最后成一滩血水。
海莲直直的看着她,十分震惊,脚下一软,扶着兀鲁道:“兀鲁,她死了。”说着流下泪来。
兀鲁忙道:“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海莲失神哽咽道:“她死了,我不想杀她的。”
兀鲁道:“她自己寻死,跟你无关。”
海莲摇摇头道:“你瞧她的血多红,红的就像兀术送我得胭脂一样,再鲜艳的胭脂也会淡的,就像血会流干一样。”说罢眼前一黑,倒栽下去。
兀鲁赶紧扶住她道:“快把娘娘扶进去。”几个婢女七手八脚把海莲扶进里间的炕上。
兀鲁颇为敬重冷秀的骨气,吩咐婢女道:“找块地方把她埋了吧!”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盈秀等人,道:“你们姐妹一场,也送她一场,来我宫里吧!”盈秀等人感激涕零,叩谢兀鲁。
兀鲁安排好盈秀姐妹,进去瞧海莲,道:“你怎么了,你不是不喜欢她吗?死了不是正好,该高兴才是。我瞧着你怎么不高兴。面色这么不好。找不我去找个大夫给你瞧瞧。”
海莲道:“不用了。兀鲁我心里难受。说不出来,闷闷的。”又抱着兀鲁哭诉道:“兀鲁,我心里难受,我不想这样的,可我忍不住。她死了,我应该高兴的,可我不高兴,我很害怕,我真怕我会变成一满手沾满血腥的人,不但兀术讨厌我,我也会讨厌我的。我好像回到以前,回到草原上,我放牧,兀术打猎。可我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有了,兀术变了,我跟不上他的脚步。我该怎么办?”
兀鲁任由她哭,哭的累了,海莲睡着了。
兀鲁叹道:“你问我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就像你所说的,哥哥早已不是当年只在田野打猎的年轻小伙子,你依然是以前的你,不过,我会帮你,不管你要怎么做,我都会帮你。”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帝姬传之红颜劫更新,第71章 阿蒲纯怀恨暗拨火,怒海莲怒斥烈歌姬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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