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小说>修真小说>帝姬传之红颜劫>第119章 愤阿束语煽火,醋海莲欲斩穆哥
  阿束心思重重的依靠在回廊上,昨晚的一幕,穆哥被打得劈开肉裂,她看的既解气又得意,可是金兀术没有除去穆哥又没将她赶出府,这让阿束多少有点失望。

  她知道穆哥最是霸道,若不将去除去,即便坐稳了海莲的位置,穆哥会永远压她一头。她以后在四太子府将永无出头之日。

  她特意设计,将穆哥牵连进去,没想到金兀术只是责打一顿就完事,这和阿束预想的结果大不相同。更让阿束气闷的是海莲居然也没死,她原本想着海莲必死无疑,可毒酒没喝完,她就昏倒了,让她精心谋划的计划不得不提前实施。

  她幻想着若是海莲死了,金兀术一定会很震怒,会毫不犹豫的杀死秋娘、穆哥。

  她原是想借毒酒除去秋娘,后来阿束的野心越来越大,她不再满足秋娘大总管的位置,她要做太子府的女主子,唯一的女主人。所以海莲穆哥必须死。她这样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仿佛每说一遍,就多了一份力量的似的。

  阿束仿佛看到迎面走来一个满身珠翠的贵妇人,女婢规规矩矩的立在后面,那妇人微笑着走进海莲住的宫殿,坐在海莲经常坐的鎏金罗汉榻上。

  阿束沉迷其中,仿佛觉得那贵妇就是她自己。

  忽然叽叽喳喳的麻雀的鸣叫声惊醒了她的美梦,阿束回到房内取来弓箭,拽开弓弦,刷刷几箭过去,把枝头的麻雀射落下来,有几只尚未死去,在地上扑棱扑棱哀鸣,阿束一脚踏上去,使劲的踩了踩。地上多了一团血水,几个血肉迷糊的肉团粘在地上。

  阿束使劲的踩着,直把麻雀当成挡在她面前的海莲、穆哥、秋娘等人。

  阿束出完气,把裹杂着泥土砂石的血团一脚踢到杂草堆里。又坐在石凳上,思索了一会,阿束忽的起身,跑回房内换了衣服、鞋袜,收拾一新,对着镜子前后照了照。

  关了房门朝海莲殿内走去,正看见小丫鬟春华端着药碗来,阿束叫住春华道:“哪儿去。”

  春华道:“给娘娘送药去。”

  阿束道:“给我吧!我去,你下去。”

  阿束接过药碗,掀开珠帘,进入内室,见海莲躺在炕上,完颜亨剥桔子喂海莲吃,阿束笑道:“小王子真乖,会疼阿者了。王子呀!娘娘要吃药了,小王子外面玩一会,好不好。”wWw.qikuaiwx.Com

  完颜亨小脸一扬道:“不要,我要陪着阿者。”

  阿束又笑道:“外面有许多雀儿、大雁,满天飞呢?”

  完颜亨兴奋道:“真有雀儿,大雁。”

  阿束道:“有没有,王子看看不就知道了。”

  完颜亨道:“阿者且等着,待孩儿打下大雁来,为阿者煮汤。”说完箭似跑了。

  海莲忙道:“小心点。”又让奴婢奴仆紧紧地跟着。

  阿束道:“娘娘吃药吧!一会凉了失了药性就不好了。”

  海莲道:“苦巴巴的,我不想吃,你先放着。”又道:“真是穆哥害我。”

  阿束将药碗放在炕中间的小方桌上,迟疑一下,笑道:“四太子已经惩罚穆妃了,娘娘就别问了,好好的养着身子才是。”

  海莲气结:“这说的什么话,关于我的事情,我怎么连问都不能够了,若真是她做的,当然不是几十板子就能够的。”

  阿束唬的忙下跪道:“不是奴婢不告诉娘娘,奴婢就怕让外人听见了,说是奴婢多口多舌,挑拨娘娘与四太子的夫妻之情,与穆哥娘娘的姐妹之谊。”

  海莲是刚烈的性子,受不得阿束说话拐弯抹角的,喝道:“有什么话,你说就行了,何必说些有的没的,不说你说的就是了,快说。”

  阿束靠近海莲,压低声音道:“的确是穆妃娘娘做的,四太子也是为难,为了娘娘忍痛割爱,将穆妃打了五十板子。也是看在与娘娘的夫妻情义上。也算对的起娘娘了,这事就算了了。”

  海莲听了,猛地推翻药碗,药液洒了阿束一身、一脸,喝道:“我一条命只换她五十板子,她唐括穆哥敢如此轻视我。我定饶不了她。”

  其实最让海莲生气的是金兀术竟然不重视她,尤其是听阿束说忍痛割爱,便想到穆哥在金兀术心里也是也分量的,否则又怎么如此就轻饶了她。

  说着跳下炕来,取来挂在墙上的宝剑,撇掉剑鞘,拿着亮晃晃刺眼的利刃就要走,阿束忙拉住道:“娘娘要做什么。”

  海莲道:“我去斩了那个贱人。”

  阿束又劝道:“娘娘不可,先不说穆妃的家世,就是四太子也不舍得动她一下,娘娘若杀了她,只怕四太子哪里难交代。”

  阿束的一番话,犹如火中加炭,烈火浇油,使得海莲像是滚了油的盐场,一点就着,海莲闻言,勃然大怒:“我就是杀了她,看兀术能怎样。”

  一把推开阿束,提着剑就朝外走,阿束得意的轻笑几声,忙追出去焦急喊道:“娘娘,娘娘。”差点撞在海莲身上。

  只见海莲被觐见太宗回来的兀术挡住,兀术走向海连,笑道:“莲儿,你怎么了。”

  海莲怒视不语,兀术上前去拉海莲手,道:“怎么这么冰冷,又穿的这么单薄,快回屋去,别冻着了。”

  海莲刷的一下打掉金兀术的手,怒道:“兀术,我问你,唐拓穆哥下毒害我,你为什么还留着她。”

  金兀术温和笑道:“我已经惩罚过她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海莲喝道:“只这一次也不行,你老实说,你不杀她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你舍不得她是不是。”

  金兀术道:“不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先进来,我慢慢告诉你。”

  海莲指剑道:“若我让你一定杀了她,为我杀了她行不行。”

  兀术果决道:“不行。”

  海莲忽然笑道:“你果然说实话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幌子,归根究底就是你不舍她,她在你心里比我好,比我还重要,你宁愿我死了,也不愿她死。”

  兀术刚想发怒,一看见海莲憔悴失落的模样心又软了,把怒火压下去,好生劝道:“你别多想,好生养着,总有一天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只是现在动她不得。外面天寒风大,快回去。”

  海莲执拗固执,所想的事立刻就要做,不依不饶道:“要么你杀了她,要么我杀了她,你选吧!”

  金兀术嗔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好言劝你,只望你能识大体。你怎么总是这样。”

  海莲怒道:“我不识大体,唐括穆哥下毒害我就识大体了,你不为我做主,就识大体了。我不求你,你舍不得她,我留不得她。”

  言未必,猛地推开金兀术,奔到殿外来。

  金兀术忙跳到海莲面前,拦住她道:“海莲,你这样会把事情闹大。”

  完颜海莲怒气怨气一股脑的涌上心头,斜劈宝剑,猛地向金兀术刺去,金兀术大惊,连连后退几步,又怕伤着海莲,只避不攻,围着殿院里的几颗梧桐树西挡西夺。

  海莲气昏了头,下手也没了起重,连发几剑,都被金兀术躲过,铛铛的全砍在梧桐树上,挥动宝剑乱刀乱杀,好几次都险些刺伤了金兀术。

  兀术见海莲愤怒异常,三千黑丝根根立起,面容铁青,好死黑白无常小鬼,她手中利剑,好似勾人魂魄的铁索。

  兀术心知海莲理智全无,和她讲道理也是说不通的。纵身一跃,跳到树上,海莲紧跟其后,也跳上树杈,剑走斜锋,直朝兀术大腿砍去,兀术提枝衩来挡,被海莲一刀劈断。

  金兀术以短枝当兵器,连挡带退抵住海莲的进攻,二人在梧桐枝头,绕着圈缠打,飞飞转转,似鹰扑天鹅,鹅咬鹰爪,又好似雌雄双禽斗急了眼,纠缠不清,嗷嗷怒瞪,自相残杀。

  树上的积雪被二人震荡散开,一树的雪花漫天飞舞,刹是好看。一时间雕花方砖上落满了树枝,残叶。

  兀术忽然沿着树干飞下来,刚落地,海莲的剑直冲而来,兀术侧身避开,转到梧桐树下,剑锋嗖的一声把梧桐树皮掀开好几块,露出白色的肉皮。

  兀术喊道:“莲儿,你住手。”

  完颜海莲此刻理智全无,也不等金兀术说完,照着金兀术的胳膊直直的刺过,兀术猛地一闪跳到梧桐树的背面,海莲的剑插在梧桐树上,正要拔剑。

  金兀术忽从树的侧面闪过来,使出一招鹰爪抓兔,朝着海莲的左肩抓去,海莲手掌一扬,把宝剑退到兀术面前,又疾步向前,左脚一招虎踢山,右脚一招猛虎下山,连带着掌力,向金兀术劈来。

  此时兀术已把宝剑抽将出来,又恐怕刀剑无眼,伤了海莲,倒提着宝剑,剑朝地下,用一手与海莲过招,海莲原不是金兀术的对手,加上身体虚弱,数招之后,脚步凌乱,手法力怯,渐渐败下阵来。

  金兀术趁海莲不妨,饶到海莲背面,擒住海莲右胳膊,道:“你也该消气了,这事就算了,别闹了。”

  海莲嚷道:“兀术,你放开我。我不杀唐括穆哥,我就是不是完颜海莲。”

  兀术猛地一丢手,海莲不妨,跌倒在地上,兀术铁青着脸,凌厉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海莲抬起头,颇为埋怨的望着金兀术。

  许久,金兀术喝道:“来人,把梧桐院封了,没有本太子的命令,不许莲妃出院一步。”那些婢女都吓傻了,呆呆的不敢动,就连沙虎也吓呆了,一时也没反应过来金兀术的意思,直到金兀术喊他,沙虎才醒过神来,俯首道:“属下遵命。”

  金兀术临走前又回望了一眼海莲,见海莲的眸子里布满了失望、落寞、怨恨、凄凉。

  其实他又何尝好过,他对于海莲也很失望,失望之余还夹杂着愧疚,无奈叹了一口气,决然而去。

  出得梧桐院正门口,遇到急奔而来的兀鲁,兀鲁忙道:“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金兀术叹道:“你去看看海莲。”说完,头也不回大踏步而去。

  兀鲁紧忙进入院内,见里面凌乱,似有打抖的痕迹。

  海莲又呆坐在地上,兀鲁走到她面前蹲下,问道:“这又怎么了,你才回来,怎么又和哥哥闹不愉快了。”

  海莲呆呆愣愣的望着兀鲁,笑道:“完了,我和兀术彻底完了。”兀鲁也急道:“什么完了,怎会完了。”

  阿束道:“公主,先把娘娘扶起来。这地下凉,娘娘不能久坐。奴婢一会告诉公主。”

  兀鲁和阿束把海莲扶进里间,兀鲁拉阿束到外面,问道:“你说说,怎么回事。”

  阿束道:“娘娘问奴婢酒里有毒可是穆妃做的,奴婢不敢瞒着,况且穆妃也招认了,奴婢只好据实说了,谁知娘娘闻言大怒,奴婢怎么也劝不住,定要找穆妃理论,巧好碰上四太子,公主也是知道了,娘娘性子急,说话也冲了些,不知怎的,惹恼了四太子,娘娘的性子也是不肯服输的,说几句好话怎么也不知至于闹成这样,以至于最后大打出手,四太子倒没真的打娘娘,一直让着娘娘。刚才也是实在气着了,就令人封了院子。”

  兀鲁吃惊道:“什么,哥哥封了院子,不让海莲出去吗?”

  阿束向里面望了一眼道:“四太子也是气话,凭着对我们娘娘的喜爱,怎会限制娘娘自由,气消了自会好了。”

  兀鲁叹道:“哥哥处罚穆哥的事我也听说了。海莲不该闹的,虽是穆哥不对,可她到底是皇后的内侄女,打了她已经让皇后面上不好看了,海莲这一闹更会传到皇后娘娘耳朵里,只怕会怪罪哥哥。”

  阿束道:“公主别说了,娘娘心里也不好过呢?”

  兀鲁向里面看了一眼,见海莲朝里斜躺着,以为她睡着了。虽有心劝慰几句,也不好说了,吩咐阿束好好伺候,独坐了一会,也无趣,便转身离去了。

  海莲没有睡着,阿束和兀鲁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听了兀鲁的话,使她有些后悔方才的鲁莽行为,又担心皇后真的会对兀术不利。碾转反侧更是睡不着了。

  金兀术独自在殿内饮酒,他心里烦闷,无人诉说,酒上浇愁更是愁更愁,愁水淤积心中不散。一来为海莲心烦,二来自从见了太宗,又为大金忧愁。

  金兀术心里明白,大金国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背地里的明争暗斗只差一张窗户纸没有捅破罢了。

  金兀术忽觉得屋里的空气甚是压抑,提着酒壶走到殿外,呼吸着冷而新鲜的空气,欣赏万千雪白的美景,只见枝头落满积雪,像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屋顶,山坳都披了一层白纱,银装素裹,闪闪发亮,好不壮观。

  让他心里的烦闷也消失不少。几缕斜风,把积雪吹落在金兀术的衣袍上,兀术也不在意,只管提着酒壶饮酒。

  忽然听到几声“咚咚”的木鱼声,兀术好奇,随着声音走去,拐进偏院,仔细一瞧这院子原是秋娘住的,此刻秋娘也被他打发到酒监受苦去了,又听得“咚咚”几声木鱼声响起,兀术喝道:“谁在里面,出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滚出来两个婢女,紫笑、紫荆,金兀术倒认识这两个婢女,往常不离秋娘左右。

  兀术道:“青天白日的,瞎敲什么。”她们二人见兀术出府了,便想偷个懒,躲在房里诵经敲木鱼,忽然见金兀术赫然立在眼前,吓目瞪口呆,只张着嘴说不出话。

  兀术嗔道:“哑巴了,本太子问你们话呢?”

  紫荆得颤颤道:“奴……奴婢诵佛经,敲木鱼,惊扰了四太子,四太子饶命。”

  兀术诧异道:“佛经,何处得来的佛经。”

  紫荆道:“观音娘子处,娘子为人和善,许多婢女都去娘子哪里诵经拜菩萨,祈求平安。把娘子处当成乐土呢?我们姐妹自秋娘姐姐去了,时时担忧害怕的很,故而惊扰了四太子,求四太子千万饶命。”

  紫笑也连连求饶。女真人信任萨满教,崇拜万物有灵,他虽不信佛,也不限制,他手底下许多契丹人都信仰佛教,也曾见和尚尼姑做法诵经敲木鱼,在他眼里这倒没什么,不足为奇。

  忽的想起耶律观音来,抽身出殿来,朝耶律观音的净心庵走去。

  净心庵位于府里僻静处,金兀术行到高岗之上,听见孩童的嬉闹声,走进一瞧,见是完颜亨、永安在雪地上追逐着玩,婢女、奶娘远远的站到一旁,见金兀术来了,躬身行礼。

  完颜亨奔到金兀术怀里,喊道:“阿玛。”金兀术拍拍他红红的脸蛋,忽又见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瞪着大眼睛望着她,兀术观她的模样,倒有几分像耶律拂奴,忽然想到她就是永安,喊道:“永安,过来。”

  永安不怕生,歪着小脑袋瞪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瞧兀术,脚像是被雪盯住一样,一动不动。

  红秋儿答道:“郡主害生呢?奴婢劝劝她。”兀术走向永安,把她抱在怀里,永安只是一个劲的瞧他,摸他貂皮锦帽上缀的红黄宝石,耳旁的摩羯鱼金耳环。

  兀术哈哈大笑,永安搂着兀术也咯咯的笑起来,露出洁白的小虎牙。

  兀术忽见前面有个少年,练习射箭。兀术放下永安,走向那少年,只见那少年一箭双雕,射死了两个麻雀。

  又一箭射枣树上枝头的鸽子,白鸽猛地一飞,带着箭羽扑哧掉下来,兀术大喝道:“好。”少年回过头来,叫道:“阿玛,你回来了。”

  兀术望着眼前半大的小伙子,微微一愣,小伙子道:“阿玛,孩儿是显忠,阿玛不记得孩儿了。”

  兀术笑道:“记得记得,长这么大了,记得十年前,你只有这么一点。”兀术连说带比划,兀术记起来,韩显忠刚来他府上时,只有五岁,一晃十年过去了,他已经南征北战十年了。

  兀术道:“你放才的身手就很好,怎么这次就射偏了。”

  显忠道:“孩儿一时分心,手麻脚酸,一时失手了。”

  兀术道:“想必是你偷懒了。来给我。”

  显忠把弓箭递给兀术,兀术掂在手里,量了量,笑道:“你这副弓箭太轻,猎些近处野物倒还使得,高空中的飞禽怕是猎不到,战场上怕是连敌人的铠甲都穿不透,如何杀敌,改日阿玛送你一副趁手的。”

  显忠抱拳道:“孩儿谢过阿玛。”

  兀术张弓搭箭,拽开弓弦,嗖的一声,箭似流星一般,窜上高空,只听叫“嘎嘎,嘎嘎”几声哀鸣声,失群的大雁从空中荡下。

  显忠跑到远处捡起,又跑到兀术面前兴奋道:“阿玛好箭法,归不得人人都亏阿玛箭技无双,今日孩儿一见,确是名至实归。”

  金兀术闻言,哈哈一笑。

  早有丫鬟绕月将兀术来到的消息,告诉耶律观音,观音忙迎出来笑道:“妾迎接迟了,四太子恕罪。”

  兀术道:“本太子随便逛逛,娘子不必多礼。”

  耶律观音道:“这大雪天的,风大天冷的,四太子请屋里坐。”兀术刚想说不用,忽听到一阵萧声,兀术问道:“哪里的萧声。”

  耶律观音笑道:“是金辇,金辇娘子极善吹箫,妾让人请金辇来,为四太子吹奏一曲。”又吩咐道:“绕月,请金辇娘子来。”

  耶律观音请金兀术客厅坐定,又令侍婢上茶来,金兀术端起茶盏,环顾四周,简单素雅,黄漆木六折山水屏风,清一色梨花木椅子、凳子,茶几上一套素白瓷瓷杯瓷壶,长条高脚案上放着一对青釉梅瓶,插着几株梅花。

  耶律观音坐在金兀术对面,兀术闻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心道:“汉人爱熏香,辽人深受辽人影响,也沾染了汉人的习俗。”

  耶律观音道:“忠儿已经学习骑马射箭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知习的好不好,还请四太子得空了,多多指点忠儿才是。”

  兀术笑道:“这是自然,方才本太子见识过忠儿的箭法,虽然做不到百发百中,小小年纪就如此,很了不得,射柳节忠儿可以大显身手。”

  耶律观音笑道“妾也是这样想的,特意命他多加练习,想是那一日,定有许多王族公子,只盼忠儿技有所进,不给太子郎君丢脸才好。”

  兀术道:“怎会,本太子亲自调教他,怎么也可拔得头筹。”

  耶律观音道:“如此,妾先替忠儿谢过四太子。”

  兀术又道:“永安在娘子这,还望娘子多费心。”

  耶律观音道:“是,妾一直没有女儿,可巧得了郡主这么活泼可爱的女儿,怎敢不用心。”

  兀术道:“娘子如此说,本太子就放心了。”

  耶律观音待人一向很好,唯独方不下与耶律拂奴的恩怨,虽然不至于迁怒在永安身上,却从心底里不大喜欢永安,她的这点心思是不肯对外人言的,只能埋在心里。以至于在金兀术的面前说谎,也是为了显忠的前程,她必须讨好金兀术,必须说谎。手中的佛珠转动,心里不知向佛忏悔了多少遍。

  绕月忽然进来,吞吐道:“金辇娘子,娘子,娘子她身子不舒服,不能演奏了,娘子说请四太子恕罪。”说完给耶律观音使眼色。

  观音娘子起身笑道:“是妾的不是,妾疏忽了,早间金辇就说身子不舒服,妾一时倒忘了,方才四太子所听的萧声,定是小丫头双儿吹的,这丫头虽然岁数不大,生的倒聪明伶俐,跟了金辇几年,也学到一些本事,吹拉弹唱样样都会的。妾斗胆,不如唤她来,不知可好。”

  金兀术虽见金辇的次数不多,也知她是极其有个性的女子,心下揣度身体不舒服是假,不想演奏是真,若是追究起来倒显得他和妇人一般见识,也太心胸狭窄,站起身,笑道:“娘子既然不舒服,合该好好养着,缺了什么吃穿衣物,只管打发人去取。”说罢!转身去了。

  耶律观音目送兀术离去,把绕月拉到偏房,问道:“金辇怎么说的。

  绕月道:“娘子说,她既不是戏子又不是歌姬,四太子若想听曲,府里的歌妓多的是,顺便唤几个来,自有的是曲儿听。娘子还说,方才心情好乐意吹奏,现在心情不好,不乐意吹。只管让四太子去了,不必等着,就是等到天黑,铁定也是不来吹的。”

  耶律观音道:“可是我说错了,不该说让她吹曲的,兴许说四太子在此,她就肯来了,这弄得好不尴尬,还好四太子没怪罪。”

  绕月撇撇嘴道:“金辇公主的脾气怪的很,使起性子说不来就不来,谁的面子也不给。”

  耶律观音叹道:“哎!还是那么个性子,若当初她肯稍微放下架子,萧郎君也不会娶别人了。”主仆二人正说着,金辇的萧声又响起,金辇的萧声少了离别的戚戚哀哀,多了几分豁达潇洒。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帝姬传之红颜劫更新,第119章 愤阿束语煽火,醋海莲欲斩穆哥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