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小说>修真小说>帝姬传之红颜劫>第150章 闻兄事海莲责兀术,见嫂悲白花心忧伤
  一连几日都是连绵不断地小雨,淅沥沥的像是女孩哭泣似的啜啜咽咽的哭个没完,惹得人好不心烦,尤其是这样阴雨连绵,灰沉沉的天气,更能惹起多情人的情思。

  完颜海莲轻轻走上入云阁,推开雕花窗户,倚在栏杆上,放眼望去望着南方发呆,人云阁是四太子府里最高的地方,站在这里,可以窥视四太子府全貌,也可以看到府外的青山绿水。

  入云阁平时没有人住,偶遇会有人站在阁楼里观赏风景。海莲喃喃自语道:“兀术呀!兀术,你在哪里呀!为何不寄家书来。”

  忽听听到外面阿束的喊声,只听阿束喊道:“娘娘,娘娘。娘娘你在哪里呀!”

  海莲道:“阿束,我在这儿。”阿束寻生望去,只见海莲站在上面,阿束撩起袍子,咚咚的走上来,笑道:“娘娘怎么来这了,可让奴婢好找。”

  海莲道:“你这么火急火燎的,可有什么事吗?”

  阿束笑道:“有事,大好事。四太子回来了。”

  海莲惊呼道:“兀术会来了,你说是真的,你怎么知道他回来了。他人呢?在哪呢?”

  阿束笑道:“娘娘先别急,奴婢今儿不是出城去见我阿者了吗!可巧我回来时看见,四太子风风火火的进城了,奴婢立刻赶来给娘娘报喜。”

  海莲道:“不对呀!怎么你到府里了,兀术还没到!按说兀术的马匹比你的快才是。”

  阿束闻言,欲张口说话,忽又觉得不妥,咬了咬嘴唇又不言语了,海莲疑惑道:“阿束,你为何吞吞吐吐的,是不是兀术出事了。”

  阿束连连摆手,忙道:“没有,四太子没事,只是晋王郎君他,他……”

  海莲诧异道:“哥哥,哥哥怎么了。”见阿束磨磨唧唧的不肯说,海莲恼了,呵斥道:“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只管瞒我做什么,快说。”奇快妏敩

  阿束道:“不是奴婢不可说,奴婢说了娘娘千万别生气。奴婢远远瞧着四太子将晋王郎君捆绑起来了,瞧他们去的方向,像是去望宫里的。奴婢瞧着好像有大事发生了,具体怎么回事,奴婢也没敢问。”

  海莲闻言,心头一震,呆愣了一会,缓缓走下楼梯,坐在石墩上静静想了一会,忽的起身就走,阿束喊道:“娘娘你去哪!”

  海莲道:“我要去晋王府,我要去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海莲急急的令人牵来马,又急慌慌的打马奔去晋王府。

  片刻功夫,红棕马飞奔而至,晋王府外的奴仆见海莲来了,早赶上来牵马,海莲扔下马鞭子,一路小跑着到乌古论氏居住的宅院,进了门,连气也不顾的喘,急急的拉着乌古论氏就问道:“嫂嫂,哥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乌古论氏冷笑道:“怎么了,还不是四郎君做的好事。”海莲喘着粗气分辨道:“不是,不是兀术。是不是哥哥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乌古论氏闻言,凤眼一翻,鼻孔中哼哼响了几响,呵斥道:“海莲,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四他,敢情在你的心里只有四郎君,我和你哥哥都是外人,是生是死都和你没关系了。”

  海莲急切道:“若和我关系,我也不会回来了。只求嫂嫂说出个所以原因,好让我明白。”

  乌古论氏撇眼望了一下海莲,一手拉着海莲,一手捶着胸脯道:“你哥哥怨屈呀!他委屈呀!只有我知道罢了。”说着,眼眶里滚下几滴泪珠。

  海连忙道:“嫂嫂先别哭,是非曲直总有说法,若哥哥真冤枉的,我亲自求皇上,还哥哥清白。”

  乌古论氏见海莲急的蚂蚁似的,火候到了,拿起手帕子擦擦老泪横干的泪痕,痛惜道:“你知道萧庆裔死了的事吧!”

  海莲摇摇头道:“萧郎君死了,什么时候死的,好好的为什么死了。”

  乌古论氏看着冷笑一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都成新闻了,你倒像汉蛮子的闺房小姐,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知道想着情郎。”

  海莲被乌古论氏数落一顿,涨红了脸,寻问道:“他死了,和哥哥有什么关系。”

  乌古论氏道:“本没什么干系,只因你哥哥平日和他略微多亲近些,便给那些烂了嘴的说,他是你哥哥的心腹,硬说是你哥哥一党的。那萧庆裔也是不争气的下流东西,胆儿比天大,不知被什么妖魔附了体,非要窃取国库的金银珠宝,被宋王、辽王拿住了,你也知道他二人向来和哥哥不对付,好容易有了个把柄,自然要借题发挥的,闹到皇上面前,将萧郎君一族杀了,这还不算完,还非得说是你哥哥指示的,要将你哥哥一起杀头呢?你哥哥又气又怒,在皇上面前又是磕头。

  又哭诉道:“臣和太祖、太宗打了一辈仗,没能死在战场,到被无耻小人算计,若不能活,求体面死去。好容易说的皇上心软了,将你哥哥放了。这些日子你哥哥心中烦闷、憋屈,刚出去散散心,谁知就被四郎君抓回了。你哥哥虽然落魄了,可也不能容的人这么欺负呀!”

  海莲道:“兀术不敢瞧不起哥哥,这件事定有隐情,嫂嫂你先别着急,我回去问问兀术。”

  海莲说完就要走,被乌古论氏拉住,道:“你心里若真有你哥哥,好歹求求四郎君将你哥哥放了。”

  海莲只说了一句:“嫂嫂放心”便匆匆走了。

  四太子府梧桐殿,有个人影来回踱来踱去,又问婢女炽情、箜悟道:“娘娘哪去了。”

  炽情、箜悟相互对视一眼,皆说不知。

  兀术一挥手让她们下去,坐在海莲经常坐的罗汉榻上等海莲,忽的听到外面婢女道:“娘娘回来了。”

  兀术起身相迎,却见海莲已经在婢女的拥护下走了进来,海莲每次见兀术都是极其高兴的,可是今天相见让她却觉得十分沉重,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是呆愣愣的望着兀术。

  兀术见海莲看她的眼神颇为奇诡,冷冷淡淡,笑道:“莲儿你去哪了。”

  海莲道:“我去晋王府了找我哥哥,可是嫂嫂说哥哥不在府里。被人给抓起来了,我想问问四郎君,知不知道是谁抓了哥哥。”

  兀术道:“是我抓了晋王。”

  海莲微微动气道:“你为什么抓我哥哥。”

  兀术苦笑道:“你哥哥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若是他不犯罪,何用我来抓他。”

  海莲猛地一警,忙问道:“哥哥究竟犯什么错了。”

  兀术轻走两步,拉起海莲的手,柔和叹道:“莲儿,你不要管了。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照顾你,不让你收到牵连。”

  海莲惊呼道:“牵连,什么牵连。他犯的罪很大吗?”

  忽的又紧紧抓住兀术的手,急切道:“兀术你告诉,皇上会杀了我哥哥吗?会杀了他吗?”

  兀术叹道:“天子的心意,做臣子的怎么猜的透。”

  海莲又道:“兀术我求求你,你去求求皇上,让皇上把我哥哥放了吧!”

  兀术猛地抽出被海莲紧握着手,果决道:“这是不肯能的。皇上已经将晋王关进大牢了。图谋篡位是杀头的罪名,且不说皇上这次不会放过晋王。晋王平日自傲跋扈,得罪很多人,即便他们也不会错过这个打击报复的机会。”

  海莲冷笑道:“恐怕打击报复我哥哥的还有兀术你吧!”

  兀术正色道:“不错,我是想要打压你哥哥的势力。但我不会徇私报复,你哥哥野心勃勃一心想做皇帝,若不是我早到云中一步,收缴他的部将,他就要逼宫了。我是完颜家族的四太子,护卫大金朝是我的责任,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动摇我阿玛打下的江山。”

  海莲哼哼几声,又哭又笑道:我一直劝哥哥不要伤害你,不要为难你,原来到最后是你害了他。”

  忽然,海莲抓住兀术的衣袍,痛苦的哭喊道:“你只记得对大金、对你们完颜家的责任,你对我的责任呢?他是我哥哥呀!从小将我养大的亲人啊!你害了他,你让我有什么脸面去见我的哥哥、嫂嫂、阿玛、阿者。你让我怎么办呢?”

  海莲拉着兀术又哭又喊,又厮又打,将多年的委屈、愤懑一股脑全都发泄出来,金兀术崭新的锦袍,也被撕破了几道口子,金兀术一动也不动,任由海莲捶打,直到海莲打不动了。

  兀术才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嫁给我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我忽略你的感受,也不能常常陪在你身边。如果打我让你心里好受一点,你尽管打。”

  海莲猛地推开兀术,转过身子,背对着兀术道:“你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忽然一阵咯咯的笑声,飘进殿内,又听得清甜嗓音,叫道:“让谁走了,嫂嫂又不想见谁。”

  白花一蹦一跳进来,后面跟着兀鲁、聂耳二人。

  白花见海莲和兀术背对背站着,阴沉着脸不说,就以为他们二人又吵架了,一心想要劝和,笑嘻嘻贴着海莲道:“好嫂嫂,你怎么哭了,可是哥哥欺负你了。嫂嫂看着我替嫂嫂出气。”

  又一个飞身转到兀术面前,对着兀术的胸脯就是一拳,一面打,一面说:“让你欺负嫂嫂,打你,打你。”

  兀术接住白花的小软拳,斥道:“你干什么,别胡闹了。”

  白花朝兀术使眼色,兀术也不看白花水汪汪的眼睛,道:“出来”将白花拉出殿外。

  白花气呼呼道:“哥哥你怎么这么小气?你让我打你两下,嫂嫂的气不就消了,我又不会真的打疼你。”

  兀术望了一下乌云密布的天空,喃喃道:“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打谁几下就能解决的。”

  白花一听来了兴趣,道:“那是什么问题,哥哥你告诉我,我替你解决。”

  兀术微微一笑,宠溺的点了点白花额头,笑道:“你呀!少给我惹事,就是帮了哥哥了。”

  白花嚷道:“我什么时候惹过事了。哥哥你给我说清楚。”

  兀术哪里听到到,早消失在绿荫丛中。

  白花好奇心起,一心想知道兀术和海莲发生了何事,竟悄悄的躲在窗户底下,偷听兀鲁和海莲说话。

  只听兀鲁道:“成日里不见哥哥的面,你想的发狂,好容易人在你跟前了,怎么又哭又吵的。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在追问永安的事了,难不成你又忘了,又提起这事,你们才闹翻的。”

  海莲嗓子哑哑的,失魂落魄道:“我没提永安的事。”

  兀鲁目不转睛的盯着海莲道:“那可怪了,你又说了什么,又闹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倒惹的俩人都不高兴。”

  海莲呆愣片刻,道:“你别管我了,仆散郎君等着你呢?你快随他走吧,别让郎君等急了。”

  兀鲁道:“那好吧,我先和他回去,过两天来看你。”

  聂耳向海莲拜了几拜,说了一句:“告辞。”

  挽住兀鲁的手,相望而笑。

  海莲见她们相亲相爱的样子,泪水不知不自的滑落,这样的温馨画面是她梦寐以求的,可不知为什么她要的简单的幸福快乐,离她越来越远。

  白花趴在窗户外面,见海莲哭的泪人一般,也没探听到有有用的消息,正不知如何开解,忽然完颜亨跑进来,抱着海莲撒娇,海莲抱着儿子哭的更伤心了。

  白花暗暗纳闷道:“嫂嫂怎么了,怎么见到儿子还哭,真不明白。”

  白花暗叹了几声,摇了几下头,嗖的一转身溜出偕老院,闷闷不乐的朝梨花院走去。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强院里传来欢快的笑话,一女子娇盈盈笑道:“你弄脏了我的裙子。”白花听出来这是竹鹊的声音,令一丫鬟笑吟吟道:“你弄了我的鞋子。”

  白花头朝门里一探,看见秋雁正指着鞋子比划,她的云头鞋面被打湿了,竹鹊见了,笑着走来,道:“湿了吗?我可不信,你这小蹄子就喜欢诬赖好人。我来瞧瞧。”

  秋雁将裙子撩起来,露出打湿了的鞋面来,道:“你快看,是不是你弄湿的。”

  竹鹊贼兮兮一笑,提起手中的喷水壶,捏捏水肚子,一股水线顺着水最喷射出来,喷的秋雁满头、满脸都是湿漉漉的,笑着捂着肚子道:“这才是我做了的呢?”秋雁抹了抹脸上的水珠,跺脚道:“你不是好人。”

  趁竹鹊不防备,也喷了她一脸的水珠。

  竹鹊哎呦一声,侧着腰,歪着头,扬手捂着脸,道:“好呀!你敢算计我,看我饶不饶你。”

  说着,一手掩着脸,一手提着水壶胡乱喷洒,正好喷在一旁做活计的阿宝脸上。

  阿宝正看着她们打闹,一会低头,一头抬头的绣鸳鸯,看的乐了,忍不住抿嘴一笑,谁知就她刚才一笑一张嘴功夫,那喷壶里的水正喷他一嘴。

  阿宝哎呦一声,又噗嗤一口吐了,起身笑道:“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做的好事,快站出来吧!”

  秋雁笑的前俯后仰,笑岔了气,连连摆手道:“不是我,是竹鹊那蹄子。姐姐要算账只管找她去。”

  竹鹊陪着笑走上前去,赶忙抽出红丝手帕,赶上去要替阿宝擦脸,笑道:“哎呦呦,是我不好了,一时失手了,姐姐千万别生气。”

  阿宝拿过红丝手帕,自个擦了脸,又抖了抖身上的水,斥责道:“公主不在,就无法无天了,让你们浇花呢?倒玩起水来了,你们只管疯吧!让公主知道了,看不打你们。”

  阿宝原是板着脸,忽的噗嗤一声,自己忍不住先笑场了。

  竹鹊、秋雁等人原就知道阿宝,是极其宽和的,并不怕她,又见她自个先笑了,更无所忌惮了,都笑道:“姐姐快别拿公主压我们,公主也是好玩的,公主若见了,第一个争着玩的,在不会为这个打我们的。”

  阿宝道:“公主对你们好,你们倒上脸了。我时常就告诉你们,说话玩笑要有个度,像你们这般大声闹哄哄的,惊扰了院里的其他几位娘子,可有你们好受的。”

  秋雁笑哈哈道:“才不会呢?谁不知道观音娘子是一尊木菩萨,玉嫱娘子是没画嘴的泥人。金辇娘子就更不用说了,她才没闲心管这事呢?她还瞧不上呢?”

  阿宝佯装斥责道:“娘子们素日担待你们,你们越发放肆了,还敢编排起人来了。还不快浇水。”

  竹鹊一向老实,又对阿宝说的言听计从,见阿宝吩咐了,一心一意的提起水皮袋子喷水绕花,不敢胡闹了。

  秋雁听了,不以为然,撇撇嘴,挨近竹鹊,拉着竹鹊的衣袖,悄悄道:“她最喜欢摆架子教训人。难为你到听得她的。”

  竹鹊摆摆手忙道:“快别这么说,阿宝姐姐也是为我们好。”

  秋雁被竹鹊的话噎的没话说,干笑几声,谁知他们二人的话被萧燕燕听见了,冷笑道:“你听着就是了,否则她又要没完没了。”

  秋雁冲着萧燕燕一笑,道:“我自然是知道的,谁让公主喜欢她呢?”

  一时间,秋雁、竹鹊等婢女都不言语,浇花的浇花,除草的除草的,阿宝又道:“都仔细着,这些花草都是公主最喜欢的,别弄坏了,倒让我不好交代。你们也是要受罚的。”

  谁知阿宝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得咔嚓一声,秋雁将一株珍贵的千日红折断了一股,阿宝大惊,慌忙赶到花枝旁一看,见断的干净利落,无法补救。

  阿宝心下着急,语中带气,道:“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才说过要小心些,不要碰坏了,姑娘倒好,连花带枝一下折全都断,很是干净利落,姑娘即使看我不顺,也不要拿花出气。想必你也知道,公主是最喜欢花的,若追问起来,是你担起着,还是我但着。”

  秋雁垂头望着脚尖,口里说着不是故意的,姐姐饶我这一次的,心里没有一丝求饶的意思,反而有几分幸灾乐祸。

  阿宝虽然生气,但拿她没有办法,看着断了一枝的千日红干着急,想着怎么补救,不让白花看出来,好皆大欢喜。

  白花在隔着院门,看的清清楚楚,若无声息的走进来,佯装吃惊道:“呀!谁把我的花弄坏了。”

  阿宝顿了片刻,笑道:“公主千万别生气,他们淘气,不是成心的,怪奴婢没有看好。”

  白花道:“阿宝你别说话,本公主只问是谁弄坏了,站出来。”一时间,十几双眼睛都盯着秋雁,秋雁红着脸道:“是奴婢不小心的。公主恕罪。”

  白花笑嘻嘻道:“若是不小心饶你也使得,你若诚心,又要怎么算。”

  秋雁瞪大眼睛望着白花,道:“奴婢真的是不小心,借奴婢几个胆,也不敢骗公主。”

  白花笑道:“没人借你胆,你还弄坏我的花草,若有人借你几个胆,你岂不是要烧我的屋子了。”

  秋雁心中咯噔一震,吓得花容失色,语无伦次道:“公主,奴婢真不是成心的,只是刚才手上的劲头用的过了,这才折断了。”

  白花笑盈盈道:“好,你既然承认了,本公主也不追究了,既然你力气大的很,就去厨房劈柴吧!”

  秋雁忙求道:“奴婢不敢了,求公主饶了这一次。”白花冷笑道:“还敢有下一次,本公主可不敢用你了。”说罢,又朝竹鹊、阿宝、白鹭等人笑呵呵道:“你们玩吧!”

  一面说,一面笑嘻嘻的走了,在花园的尽头,左拐进西面的阴凉阁里,歪在凉榻上,阿宝急忙跟上来,见白花没进正房,到歪在在西面小水阁里,又看白花神态不似往常那么高兴,阿宝想了想,道:“公主为一个丫鬟坏了心情,到不值。”

  白花噗嗤一声笑道:“呸,我为她,她也配吗?”

  阿宝道:“她自然是不配的。”白花翻个身仰面躺着,又让阿宝进前说话,道:“以后不要让那个叫秋雁的进的我花园子,更不许她碰我的花,你另挑两个可靠的人去花园子做事。”

  阿宝笑道:“白鹭、白鹇姐妹心细机灵,让她二人去可好。”白花道:“谁去都行,就她不行,白白生了一副好皮囊,那般俊秀的模样,心眼却这么坏,见我喜欢你,便要害你,这样的人你少和她亲近,连你也带坏了。从今儿前,你只打发她做一些劈柴、挑水的粗活。”

  阿宝闻言,眼圈不由自主的红了,感激道:“多谢公主为奴婢想的这般周全,有公主如此信任奴婢。奴婢就是立刻死了,也是没有遗憾的。

  白花道:“呸呸,青天白日的,说什么死的,你想死,我还不让你死呢?你死了谁跟我说心里话,谁陪我解闷,又是谁烧好的给我的吃。”

  阿宝笑道:“只有公主不嫌弃奴婢,奴婢一辈子陪着公主。”白花笑道:“这就是了,以后你和我相依为命,做个伴可好。”

  阿宝听白花越说越奇怪,道:“公主有哥哥、嫂嫂,怎么也轮不到奴婢和公主相依为命的。”

  白花叹道:“你不知道,我虽然有亲人,但懂我的就只有你一人。”

  阿宝听白花如此说,便知她有别的烦心事,笑道:“公主可有什么烦心事了,不如和奴婢说说,虽然奴婢没有好办法替公主解决,好过公主憋在心里。”

  白花道:“其实和我也没多大干系,是关于我哥哥和海莲嫂嫂的,哥哥回来我是很高兴的,可是她们又吵架了,我问哥哥,哥哥不说,但我瞧着哥哥好不高兴,好像很难过似的,我就想去问海莲嫂嫂,可又见海莲嫂嫂哭的好伤心,看他们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再好兴致也没了,我想不明白,哥哥和海莲嫂嫂为什么总吵架呢?若说她们因为不喜欢而吵架,可二人又都很伤心,看起来又不像是装的。若说喜欢,为什么总是争吵,难道越是喜欢就越要吵吗?我想了好久,都没想明白。阿宝,你知道吗?”

  阿宝摇摇头,抿嘴笑道:“公主这个问题太深奥,不是奴婢能够回答的。以奴婢看来,相爱的人应该是幸福的,总是又争论,定有别的原因的。奴婢的爹娘时常为没有银子用、没有吃的、穿的而争吵,他们的吵架只是一时的,今天吵完,明天就好了,又说说笑笑的,照常过日子。公主的哥哥嫂嫂都是富贵之人,不会像奴婢的爹娘为吃穿而拌嘴的。哎!穷人有穷人的烦心,富人有富人的烦恼,世上的事总是不如意的多,看开就好了。”

  白花笑道:“你倒是看得开,别人议论你,说你摆架子爱训人,你也不恼。”

  阿宝道:“这奴婢早知道了,不过是他们的玩笑话,就算是真的,奴婢也不在意,反正我是为她们好的,听不听在她们,说不说在我。知道做的不对,奴婢若腋着不说,反而不好受呢?”

  白花道:“你可真是大度。就像汉人说的“宰相肚里能撑船。”阿宝噗嗤笑道:“奴婢肚子哪能撑船,奴婢是从宋宫出来的,多少也算见识过世面,宫廷里是非多,比着这更大的流言蜚语,不中听的还有呢?若都计较,自己气死了、怄死了,也计较不完呢?干脆呀!不听、不管、不多嘴,就能长寿了,这是宫中的老人教给奴婢的生存之道,可是奴婢呀!只能做到不听,至于不管,不多嘴奴婢还没练到家。总是忍不住要叨叨几句。”

  白花听了,笑个不停,道:“和你说说话,我也无烦恼了。”又瞧望着阿宝手里绣品道:“你手里什么东西,怎么还五颜六色的。”阿宝把自己做的活计递给白花,道:“这个呀!这个是鸳鸯。”

  白花没见过鸳鸯,仔细的瞧了瞧,笑道:“好漂亮,这是是南朝的鸟儿吗?”

  阿宝道:“不是,鸳鸯是水禽,在水里游的。”

  白花道:“难怪你要绣在水里,改天我让哥哥给我捉一只玩玩。”

  竹鹊端着茶盘走来,给白花添了茶,听到他们二人说鸳鸯,竹鹊道:“公主,鸳鸯不能捉单的,必须成对养着。”

  白花坐起身子,依在竹子席背靠上,问道:“为什么。”

  竹鹊道:“鸳鸯是成对成对出现的,一只雌的,一只雄的,奴婢们也戏称为夫妻鸟,一只死了,另一只绝不独活。故而奴婢说,公主若捉一只,怕是活不成的。”

  白花道:“还有这样忠贞的东西,竟比人还真情呢?我不捉了,免得害死了他们。”说着,又重新躺下,看阿宝绣花,阿宝见白花一直盯着她,笑道:“公主要不要试试。”

  白花道:“我不会做的。”阿宝道:“很好学的,公主照着奴婢的样子做就好了。”

  白花撑起身子道:“好,给我,我试试。”照着阿宝的样子绣半个翅膀,却扎了好几下。

  白花撂下绣撑,直嚷嚷手酸,眼疼。道:“这些小的东西,竟这么磨人。绣了半天,我眼睛怪酸的。”

  阿宝接过一面绣,一面笑道:“公主金枝玉叶的,没做过,自然觉得难,奴婢做惯了,到习以为常了。公主说的很是,做这东西就是费眼睛,一般绣女都是年轻的,年老了就难看到针了。”

  许久,不见白花说话,眼睛只盯做鸳鸯,屋内静悄悄的,阿宝抬头见白花呆呆出神不言语,停了手上的动作,问道:“公主想什么呢?”

  白花猛地问道:“鸳鸯会吵架吗?”

  阿宝听了愣了,片刻才道:“这奴婢到倒不知,应该不会吧!”白花道:“连畜生都知道相亲相爱,看来人是不如畜牲了。”

  阿宝见白花说的某名奇怪,就猜想白花还为四太子和莲妃的事烦恼,把绣箍放在凉竹床上的小案上,拉白花道:“公主快别这么躺着,出去转转,玩一玩就好了,这么躺着,只会乱想,也会闷出病来。”

  白花道:“去哪玩呢?怪闷的,也没人陪我玩。”

  阿宝想了想道:“公主不妨去仪福娘子那坐坐,凭娘子的聪明智慧,怕是能够解决了公主心中的疑惑。”

  白花拍手道:“是呀!我怎么忘了仪福姐姐,她见多识广,人又冰雪聪明。想是没有她不知道的,我去问问她。”

  说着,就要走,刚走了几步,又止步回头道:“阿宝,你不必做晚膳了,我不在这吃的,你去准备些瓜果蔬菜、荤肉美酒类跟我走,我们去仪福娘子那吃去。”

  阿宝忙应答了,准备酒肉,唤来竹鹊、梅莺、白鹭、白鹇、阿珍等几个婢女用大木盒子提着,自己又亲自替一盒子糕点之类,跟着白花后面。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帝姬传之红颜劫更新,第150章 闻兄事海莲责兀术,见嫂悲白花心忧伤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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