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忽然骂道:“混蛋,王八蛋,敢欺负本公主,等哥哥回来,非打死你不可。”
沙虎道;“打探到了,就是不好办,非得等四太子回来,才行。”
仪福稳住慌乱的心,尽量冷静道:“你先说出来,我们商议商议。”
沙虎忽然猛的拍桌子,只听见啪的一声,木桌碎成两半,桌上的木盘、木杯滚落一地。
仪福见沙虎无端发怒,更知道大事不好,心里突突的撞个不停,压着颤抖的声音:“你先说,他们究竟怎样了。”
沙虎怒道:“属下已经查知,夫人和雨晴就在在盖天大王的府里,属下想要把她们二人要回来,可盖天大王说她们二人已经做了他的娘子,怎么都不肯放回来。”
仪福听了两条腿不住的打颤,她知道娘子意味着什么,难道娘最后要晚节不保吗?夜合扑通一声跪在白花面前,拉着白花的衣裙道:“请公主救救娘娘,只要公主肯救娘娘,奴婢愿意一生一世做牛做马服侍公主。”
白花道:“我也想要救她们,可那混蛋不不但不放人,还敢轻薄本公主,我暂时也没有好的法子。”
原来沙虎一打听到雨晴的下落,便告诉了白花公主,让白花公主和他一块要人,谁知盖天大王完颜贤见白花年纪小,又生的貌美,不但不尊重她,还而口吐轻薄之意。
夜合望仪福哭诉道:“帝姬想个法子,救救娘娘呀!”仪福忽然道:“离下一次放偷日,还有多久。”
白花、沙虎都不知仪福此言何意,夜合立刻明白了仪福的日子,算了一下忙道:“三个月,还有三个月。要等三个月吗?”仪福叹道:“只能如此了。”
仪福见白花、沙虎有些发愣,便把在放偷日上把她们偷回来想法说了,沙虎道:“这是个好主意。属下先预备好人手。”
一瞥眼瞧见地上躺着一张破碎的桌子,烂成两块,桌子旁滚着几个桦树杯子,沙虎见了暗怪自己粗鲁急躁,忙捡起来放在炕的小方案几上,把打碎的桌子拉来出去,又道:“属下一时冲动,打坏桌子,属下让人送一张新的来。”说完拱手去了。
白花原本想和仪福说会话的,见仪福闷闷不乐,又不好说了,独坐一会,也回自己的梨花殿去了。
晚上趁着月色,秋娘带着两个心腹丫鬟提着日用物品来了,仪福一来劳累,二来觉得秋娘心思重,便借口睡了,让夜合招待她。
夜合向来是不喜欢秋娘的,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冷眼冷语的敷衍几句,搞的秋娘颇为难看,灰头土脸去了。
绿水阁里,所有的丫鬟婢女都在殿外等候,时不时望一眼紧闭门窗屋子,银莲悄悄问珊瑚道:“姐姐你说,刚才抬进去的大木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挺沉的。”
珊瑚看着单纯的银莲道:“好妹妹,不该问的别问,出去别提木箱子一个字,只当什么都发生过。免得惹祸上身。”银莲乖巧的点点头。
忽然有一名叫小七的婢女嚷道:“仪福娘子回来了。”珊瑚忙喝住她,道:“不要命了,让娘娘知道,有你好受的。”又把小七拉到一旁,低声问道:“你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小七道:“我去积香厨取娘娘爱吃的糕点,巧好看到仪福娘子进了什锦院。”珊瑚忙道:“你看清楚了,是仪福娘子。”
小七道:“怎么没看清,看的真真的,确是仪福娘子无疑。”珊瑚心道:“娘子回来,必然会知道她母亲和雨晴不见的事。”
小七又道:“这事要不要告诉娘娘。”珊瑚想了想道:“我来说吧!你急急躁躁的,一个不当心冲撞了娘娘,小心娘娘打你。”
小七原本就怕穆哥,听珊瑚如此说,更是求之不得,忙道:“多谢姐姐护我周全。”
珊瑚笑道:“小七,我既然应了你,你就别乱嚼舌头,免得我不好做,你也受委屈。”小七紧忙道:“全依姐姐。”
珊瑚让小七去走了,暗暗琢磨道:“若是据实说仪福娘子回来了,娘娘必定不痛快,必然三天两头寻仪福娘子的麻烦,说不定还会寻着法子害她。罢了,既已害了她的母亲,又何必害她呢?”
珊瑚打定主意,仪福返府的事一字不提。而屋内的的穆哥正在点银子,忽然一摞脸子,喝道:“大胆贱人,竟敢私吞钱财。”
玉香吓的忙跪下道:“娘娘明鉴,奴家冤枉,得娘娘提拔,奴家感激还来不及,怎敢有他想,敢动娘娘的钱财。”
穆哥冷眼盯着玉香,见她急的满面透红,都快哭了出来,相信她没有说谎,不依不饶道:“你说的若是真的,怎会少了,按说一婢女一百两银子,一共一百人,该是一万两才是,你自己数数,是多少,可是本妃冤枉你了不曾。”
海莲在一旁点银子的时候,玉香在一旁瞧的真真的,确是少了四百两,肚子寻思道:“我若是直说了跑了两个,死了两个,定会怪我不会办事,以后不再重用我,不能说实话,少不能编个瞎话,糊弄过去。
玉香打定主意道:“娘娘别急,奴家说出来,娘娘也别恼,原该是一子不少的,可偏偏又几个不知死活的贱丫头,划伤了皮肉,这才掉了价,还有几个丫头生的了病,或是皮相不好的,实在买不上好价钱,都按半价卖了,即使这样,也是奴家费了好一番口舌呢?”
穆哥冷哼道:“还是你不中用,本妃不是告诉过你,要你挑些样貌好的,多彩多艺的,能歌善舞的或是手艺好人,你挑那不中用模样丑的干什么。”
玉香不敢辩解,唯唯诺诺道:“是按娘娘吩咐做的,只是那日里天黑露重,看的不清楚,误抓了几个。”
穆哥因为损失几百两银子生气,忽然又见白花花的银子照的眼晃,又想起一及其重要事。又道:“这事不说了,马匹的钱呢?”玉香道:“生意人说,过两天会送来,有阿蛋盯着,娘娘只管放心。”m.qikuaiwx.cOm
穆哥又道:“你告诉阿蛋,一手交钱,一手交马,少一个子都不行。”玉香连说几个“是。”穆哥笑着从银子堆里拈出一块银子,递给玉香,道:“你辛苦了,这银子你先收着,以后在重重赏你。”
玉香表面上恭敬接了,心里却骂道:“好个贪心的女子,银子都堆成山了,只给一点一点,当我是要饭的好打发是吧!何必等以后重赏,要给现在给,现在不舍得,以后哪里有我的份。”心里一万个不满,嘴上不敢显露一点,满脸堆笑陪着,穆哥又清点一遍,一挥手让玉香去了。
穆哥唤来珊瑚,道:“你早几个可信的人,趁着夜黑无人处,藏好了。”
珊瑚应了,就要出去,穆哥叫声:“回来,”又道:“我仿佛听到外面有人喊什么娘子的,说什么呢?”
珊瑚忙道:“没有什么,只是一个小丫头不小心把碟子摔碎了,口里喊道:“我的娘啊!”奴婢已经责罚过她了。”
穆哥瞪着眼睛问道:“那个丫头摔的,摔的什么盘子,金的,玉的、银的、还是玛瑙的。”
珊瑚笑道:“金的银的怎么能摔碎,玉的玛瑙的怎配她们使,都不是,一个泥土瓷盘碎了,不值钱的。”
穆哥闻言,横立的眉毛这才舒展开来,笑眯眯的又清点了一遍银子,与前两次一般无二,才放下心了,忽觉困倦了,知道:“你好生看管着,我进去歇一会。”
珊瑚望了穆哥远退的背影,暗暗舒了一口气。
仪福回来的事,兀鲁一早就听说了,又听说仪福被打发到老宅子居住,兀鲁没有表现处多少喜色,甚至有些怀疑。她越来越看不懂金兀术了。
兀鲁明显的看的出来,哥哥是喜欢仪福的,可也察觉出仪福娘子对哥哥的态度总是淡淡的,总觉得仪福与哥哥,海莲与哥哥这三人像是缠在一起的绳子,解不开,剪不断,以前她想帮着海莲,把仪福那根绳子剪断,可又觉她们三个是一起的,剪断一个,另外两条也断了。
兀鲁忽然让人备马,快马加鞭阿什河而去,见了海莲,兀鲁道:“都这么久了,还不回去吗?”
海莲望着西落的落日,红色的光线染红微微枯黄的草地,那草也印染了红色,黄、绿、红相间,像是染缸里调出的,温馨而和谐。海莲道:“她回来了,是吗?”
兀鲁知道海莲所说的她是仪福,叹道:“回来了,住在以前的破屋子里。海莲你干嘛总是因为她和哥哥生气,你难道看不出来,她和哥哥之间个有着家仇国恨,以她那么孤傲的性子是不肯能接纳哥哥的。哥哥已经把她挪到松柏林了,以后你不用天天见到她心烦,该回去了。”
海莲苦笑道:“你以为我在这里住着,是为她,不是的,我虽然恨她,可我也知道兀朮心里有她,我若杀了她,兀朮会永远记得她,永远恨我。我不要兀朮恨我,我也不要兀朮永远想着她,我在这儿住着,兀朮会记得以前对我的誓言,会内疚,会永远想我。这里虽然比不得府里,但这儿这有我和兀朮美好的回忆,有我的儿子,我在这里确是最快乐的,我也会在这里等着兀朮回来。若回到了府中,看见其他几位娘子,便会想起兀朮背叛我们的誓言,对不起我,我会发怒,发疯,想要杀人。我不想这样,我也不愿回去,兀鲁,你能懂我吗?”
兀鲁忽然抱住海莲,疼惜道:“海莲,我想为你做些什么,可我又不知能为你做什么。若是当初不是哥哥就好了,你活的肯定很幸福。”
海莲笑道:“我现在也很幸福,我不后悔遇见兀朮。”忽然五岁的完颜亨提着一只野兔跑来,高呼道:“阿者,姑姑,看我捉的野兔。”
海莲抱住完颜亨笑道:“亨儿捉的,阿者让做人一锅野兔汤好不好。”
完颜亨高兴的派着双手叫道:“做野兔汤了,做野兔汤了。”兀鲁见海莲拉着完颜亨的小手,在落日的余晖下,头顶万丈红光,笑的那样灿烂,那么满足,暗自叹道:“也许这才是她想要的,可这不是哥哥想要的,喜欢上哥哥,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一连几日兀鲁都和海莲住在一处,晚上说话聊天,白天打猎放牧,海莲见兀鲁望着不远处的槐树岭发呆,笑道:“每次和你出来,你都要来这里,莫不是这有野岭有什么特别之处。”
兀鲁不语,只是有些忸怩不安,海莲猜到八九分,调侃道:“莫不是某人的定情之处。”兀鲁笑道:“你休要取笑我,你和哥哥当初不也是这样吗?”
海莲道:“是呀!我和兀术能成,还要多谢你这个媒人,所以我也愿意为你做一回媒人。以前问过你,你说不确定,不肯说,如今可确定了。”
兀鲁一仰头笑道:“确定了,就是不知道她中不中意我。”海莲忙道:“是谁,你快说说。”
兀鲁扭头微笑道:“你见过的。”
海莲更是迷惑了,不解道:“我见过的人多了,这要怎么猜。”兀鲁抿嘴笑道:“你只往哥哥身边人猜去就是了。”海莲偷乐道:“我知道了,是韩常。”兀鲁遥遥头……
海莲又道:“不跶不也。”兀鲁又遥遥头,笑道:“不是汉人,也不是契丹人,只管猜女真人。”
海莲又道:“可是聂耳。”海莲见兀鲁笑而不语,便知是他了,忍不住好笑道:“你什么时候看上他了。”
兀鲁高高凸起的脸颊上悄悄泛起胭脂似的红,望着一半黄一半绿的槐树林,说话的语气也不知不觉变得柔美起来,憨甜笑道:“就是那一次哥哥带我们打猎,他抢了我的猎物,当时只觉他很好,如今见过那么多的人,依然觉得他很好。”
海莲道:“那就是了,等你哥哥回来,就给你们办婚事。”
兀鲁道:“也不急着告诉哥哥,我要试他一试,若他对我有意,在告诉哥哥不迟,若是无意,平白说了到叫人笑话。”海莲道:“那你要怎么试。”
兀鲁低头想了一会,抬起头道:“我自有注意,现在说了也无益,他人也不在。”说罢,见槐树林里有响动,兀鲁一拍马纵人林中不见了踪迹,海莲忙带人追了上去。不一会见兀鲁从另一插口出来,马匹后面托着一头野山羊,见海莲迎面而来几个侍从手上都提的满满的,有野鹿,大雁,野兔,狍子。
二人相视而笑,海莲透过稀疏的树叶见太阳正朝下滑落,笑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亨儿找不到我又该哭了。”二人返回到阿什河畔,果见完颜亨哭着找娘呢?海莲抱着他亲了又亲,真是欢喜的不得了,兀鲁让人猎肉烤了,吃过烤肉,见兀鲁要走,海莲道:“你且等等,这有腌好的鹿肉、兔肉,你给白花带些。”
兀鲁冷哼道:“给她带什么,她还差肉吃。”
海莲一怔,笑道:“我听你这话,怎么酸酸的。”
兀鲁道:“什么酸的甜的,她那外人当“亲姐姐”,让她的好姐姐给她肉吃去吧!”说完,也不等海莲,跳上马背,拍马走了。
海莲无奈的摇摇头,心道:“明明是一对姐妹,到成了互不理睬的冤家。”命阿束取了腌肉给白花送去。
阿束是第一次踏进白花的院,只见虽是深秋时分,院子里的花依然开的十分旺盛,阿束不感到好奇,正东张西望。
忽然白花道:“那些都是假的,仿生的,你喜欢我送你一盆。”阿束忙低道:“不,不,奴婢怎敢要公主的东西。”
白花道:“什么敢不敢的,你要喜欢就拿着,您看上那一株花啦!”阿束垂而不答,眼睛偷偷盯着一盆白玉似的花瓣,白花顺眼瞧过去,拍手道:“你真识货,那几珠是真的,那是菊花,叫做绿牡丹,是哥哥特意让人从南朝送来的。听说是菊花中的名品”
阿束微微一笑道:“奴婢怎会识货呢?只是见它开的好,不像我们这里的菊花罢了。”
白花让阿宝把旁边的一小盆搬来,送给阿束,阿束推脱不要,白花见她不收,故而骗她道:“不是给你的,你带回去给海莲嫂嫂,哎!对了,你来做什么,可是海莲嫂嫂让你来的?”
阿束忙道:“奴婢是给公主送腌肉的。”白花让阿宝接过腌肉,见阿束穿的单薄,又让阿宝把自己平常穿的貂鼠皮攒珍珠金丝披风拿来,披在她身上。
阿束睨视了白花一眼,只见白花戴着金丝攒成莲花纹穿珠排翠红绸翻檐暖帽,胸前挂着水晶玛瑙璎珞,上身穿着鹅黄色奔兔纹窄袖袍,那奔兔纹样全是用珍珠穿成的,黄衣闪眼,珍珠明亮发光,下着墨绿色销金樱桃襜裙,腰间系着一条紫色暗花腰带,脚下瞪着骆驼毛呢毡黑宝石靴子,唇红齿白,华美活泼。
阿束又瞧瞧自己,真是自惭形秽,腹内燃起不平之火。又不敢发作,笑眯眯说了一堆恭维白花的话,听得白花美滋滋的,只是道:“你回去告诉海连嫂嫂,多谢她费心想着,我最近身子不好了,过几天就去看她去。”
阿束连连说是,温和笑道:“一定告诉娘娘。”
谁知她一离开四太子府,就把貂鼠皮攒珍珠金丝披风砍成七八十段,把那一株牡丹花乍得稀巴烂,心里恨恨道:“凭什么你可以耀武扬武的,凭什么我要低声下气。凭什么,凭什么。”
阿束在哪碎的拼不起来披风上猛踢猛踩,直到没有力气了,趴在硬邦邦的被寒霜笼罩着的枯黄草地上大哭起来。
哭的累了,就开始恨,恨海莲,恨她有福不会享,偏偏下贱的跑到荒山野岭受苦,还带了自己和她一块受苦在。
恨穆哥,恨她可以尽情享乐,轻而易举的得到一切,恨仪福,明明是个亡国女子,确可以成为金兀术的心尖人。
恨白花,恨她一生下来就是公主,更恨她母亲给了她一个肮脏不堪的身世,让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恨所有人,瞧不起她,看她笑话的,欺负过她的,她欺负过的、打骂过打杀过的。
阿束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也不知恨了多久,直到冻得瑟瑟发抖,才从地上爬起来,她第一念头就是她要活着,活着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阿束重新爬上马背,见到海莲,把白花的话说了,海莲点点头,见她不停的发抖,让人给她煮了一碗姜汤喝了睡去。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帝姬传之红颜劫更新,第105章 探海莲兀鲁吐心事,送鹿肉阿束怀恨心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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