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小说>修真小说>帝姬传之红颜劫>第124章 射柳日君臣显身手,怀敌意宗王暗讥讽
  只听得一阵阵咚咚的打鼓声,震破了安逸的空气,也震开了人们激奋的神经。

  这一日是五月初五,是女真人的射柳节。熙宗皇帝带领群臣在祭天台举行祭天大典,后又到西御柳院里进行射柳比赛。

  只见道路御园里栽着数百棵柳树,柳条上系着上百条颜色不同的丝带,两旁的将士不停的雷鼓呐喊,迎接骑马而来的熙宗以及文武大臣。

  熙宗勒马,搀扶太皇太后唐括氏,皇太后蒲察氏走上射柳台上,请两宫太后坐在一左一右朱红雕漆风椅上,又朝两宫太后行了跪拜礼,方在铺着销金黄毯龙椅上坐定。

  粘罕、宗干等人站成两排,向熙宗道:“请皇上先射出第一箭,以祈求我大金国运昌隆。”

  熙宗起身笑道:“好,朕来试试。拿弓箭来。”左右侍从递上弓箭,熙宗跳上日行千日的黄棕马,拉满弓,对准柳枝上挂着的黄丝带,只嗖的一箭,啪的一声响,柳枝从树上飘落下来。

  熙宗猛的一拍马,大喊一声“驾、驾。”在柳枝欲落地之时,身子前倾,右手紧紧的抓住缰绳,左手一探,抓住柳条。立即回正身子,勒转马头,拍马奔向御柳台。

  众位大臣连连喝道:“好。”熙宗颇为自得的跳下马背,他对今天的表现相当满意,动作、手势上一气呵成。

  熙宗朝粘罕笑道:“朕早闻晋王郎君箭法一绝,郎君何不大显身手,让朕大开眼界。”

  粘罕正要跃跃欲试,见熙宗如此,更加急不可耐,忙令人牵马,拿弓箭,熙宗道:“把朕的弓箭,给国相郎君用。”

  粘罕接在手里,掂了掂笑道:“皇上的弓箭太轻,臣用惯重的,臣还是习惯使用旧的。”

  又喝道:“去把本王的弓箭取来。”

  粘罕又令人在柳树的上中下分别系上红丝带。

  侍从急忙忙的取来一张狼头泥金弓,一壶走兽箭送来,粘罕跳上马背,从走兽壶里抽出三只箭,搭在弓弦上,拽满弓弦如满月,觑着几丈之外的柳枝,张开双臂,奋力一拉,嗖的一下的箭如流星,只见一枝箭射中枝头上挂着的红丝带。

  另一枝走兽箭,齐齐的折断柳树腰部系着一个红条,第三枝飞箭从第二个红丝带旁边穿过,直直射中掩映在柳条中的红影带子。

  粘罕臂力过人,只这一箭射去,便震得柳树晃动,柳枝摇摆。说是迟,那时快,在三枝柳条纷纷落下之时,粘罕早已拍马向前。

  上面柳枝沉重,落下速度最快,已先越过第二枝柳条,粘罕大喝一声,狼头弓向天一扔,眼急手快,一把抓住。

  坐下宝马奔速不减,粘罕一起身,一扬手也可以抓住离他一步之遥的第二枝柳条,粘罕想要夸耀马技,猛地提拉缰绳,坐下狻猊似的宝马朝天呼啸,前蹄子立起,后蹄抵地,柳条正好落在宝马的嘴里。

  看的两旁文武大臣交头称赞,齐声喝彩,就连熙宗也感叹粘罕马技、箭法高超。

  粘罕见状,也颇感洋洋自得,忽然大家一声惊呼,只见最低下一枝柳枝,已快垂到地上。

  粘罕将右手柳条噙在嘴里,把缰绳在胳膊上缠绕几下,右手顺势力抓住,左脚勾住马镫子,忽的从马背上翻转到马的一侧,腹部、胸部、脸皆是仰面向上,衣袍下摆、头发皆从地面扫了一下。

  与粘罕翻到马的侧面的同时,狻猊宝马像是知道主人心意似的,忽的前蹄着地,一蹄子半跪着。粘罕右手忽的向前伸,手心向上,柳枝平平稳稳的落在粘罕蒲扇似的宽大的手里,柳枝上的柳叶摇摇晃晃,尚未沾上泥土。

  粘罕右手一握,一紧缰绳,趁势跃上马背,宝马腾的一下站起来,粘罕取出嘴里的柳条,勒转马头,双脚在马肚子上轻轻一拨,狻猊骏马一个箭步奔到御柳台下。

  熙宗原就因为粘罕嫌他的弓箭分量轻,心里就存了几分不自在,又见百官拍手喝彩,无不称赞粘罕好武艺,心里更是别扭。

  太皇太后唐括氏笑道:“皇上怎么不大高兴似的。”

  蒲察氏观熙宗面色不悦,以为是粘罕箭术太好,抢了熙宗的风头,故而不悦。其实这倒是其次,熙宗真的在意的是粘罕势力太强,影响力太大,让他有如芒,利剑在喉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熙宗坐立不安,难以安睡。蒲察氏朝唐括氏笑道:“臣子优秀,皇上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不高兴。”又提醒熙宗道:“晋王郎君如此英勇,皇上定要有所嘉奖才好。”

  熙宗望一眼她母亲蒲察氏,只见蒲察氏笑着望着他,虽是笑着,眼睛里却是深深的担忧,担心熙宗沉不住气,江山不稳,性命不保。又想劝熙宗无论如何都要忍着。

  熙宗冲蒲察氏笑道:“母后放心,儿臣知道怎么做。”忽听一声嘶鸣声,粘罕跳将下来,拍拍心爱的宝马,让侍从牵去好好饲养。

  熙宗扶着御柳台栏杆笑道:“晋王郎君果然好箭法,朕心甚为悦。来人,赏晋王郎君玉腰带一条。”

  侍从托着玉盘,里面放着一条金丝穿成的鹘捕天鹅云纹玉革带,恭敬的端到粘罕面前,粘罕只斜眼瞧了一下,面色平静从容,无半点喜色,对熙宗的赏赐不以为然。

  粘罕的这副模样,让御柳台上的熙宗瞧的真真切切,更加怒火中烧。

  熙宗扶在栏杆上的右手恨得咯咯作响,咬碎牙齿,咽下冲天的怒气,面挂着微笑,看着台下的文武大臣,粘罕稍微拱手道:“臣谢皇上赏赐。”

  熙宗道:“晋王郎君请坐。”待粘罕在台下坐定,熙宗扫视一眼台下坐着光灿夺目的宗王宝眷,道:“四王叔,怎么不见白花小姑姑。朕记得,小姑姑最喜热闹的。今儿怎么独独不见她。”

  兀术起身奏道:“回皇上,臣也不知缘由,往日白花定是第一个来的,可今日臣让人去请,白花说身体不好,不愿来。”

  不等兀术说完,达英急问道:“白花怎么了,生病了吗?”

  兀术笑道:“没有大碍,以臣猜想,白花定是有新的玩意了,不愿意来。还请皇上恕罪。”

  与粘罕并坐的乌古论氏冷眼瞥了一眼穆哥,见她殷勤的给金兀术斟酒,忽对乌带道:“你去四太子府瞧瞧莲娘娘怎么了,问她为何不来。”乌带应声去了。

  熙宗笑道:“朕怎会怪罪,只是小姑姑不来,倒少了些乐趣。朕给小姑姑准备一份大礼,四王叔替朕带去吧!”

  兀术道:“臣替白花谢皇上赏赐。”说着便令人将黄匣子送到兀术面前,兀术双手接过,观看匣子长短尺寸,像是装画的盒子,不敢擅自拆开,递给沙虎,让他好生拿着。

  一旁的兀鲁见熙宗白花长白花短,早就不高兴,黑着脸一言不发。心下纳闷道:“白花这小妮子,什么时候和皇上关系这样好了。”

  熙宗自小拜汉人为师,喜爱史书典籍,焚香、斗茶。女真人女子中白花的汉文化水平最高,且白花又极其爱玩,常常去哥哥家串门,一来二去就和熙宗混熟了。

  粘罕观熙宗竟说些不关紧要的话,早就不耐烦,忽的一扬头,正对上宗干不怀好意的笑。

  粘罕心下嘀咕道:“宗干这小子,屡次和我作对,好好羞羞他才好。”

  起身对熙宗道:“右丞相的箭法赛过汉朝李广,丞相郎君何必谦让,怎么也要露一手,好让众人知道右丞相郎君的本事。”

  宗干心下嘀咕道:“这老狐狸不怀好意,想让我出丑。哼!没那么容易。”

  女真人善于骑射,宗干射箭打猎不在话下,可若和长年南征北战争的粘罕相比,还是稍微一筹。

  宗干心知肚明,自己的长处在于处理朝政,又何必和粘罕在武力上争个高低。沉吟一会,宗干笑道:“国相郎君神勇无比,自不是一般人可比的。本相认为,能和国相郎君并肩的,只有四郎君。”

  宗干望着兀朮笑道:“四郎君,赶快露一下本事,好让国相郎君瞧瞧。”

  粘罕冷笑道:“人人都夸四郎君的箭术好,本王爷也想见识见识四郎君的好箭术,四郎君请吧!”

  兀术只觉得粘罕的笑不怀好意,深凹的眼眸里存着深深的敌意。又看了一眼宗干,虽见宗干目光慈和,却让兀术感到好似挖了一个陷阱等着他往下跳。

  宗干确实挖了一个陷阱,他知道他无论如何都拼不过粘罕,又在粘罕的高封宴席下,探知二人关系有些微妙,便想出要兀术与粘罕比箭的计策来。

  金兀术是很乐意大展身手,让众人都知道他的本事,转念又一想,不易于锋芒太过,此时与粘罕不和没有一点好处。

  兀术思索片刻,笑道:“兀术不才,不敢和国相郎君相提并论。”熙宗也瞧出气氛不好,但又想看热闹,笑道:“往日的射柳日,四王叔可是最积极、活跃的,第一个冲锋陷阵,怎么今日倒推托起来。莫不是因为朕德行不够,不足以让王叔大展身手。”

  兀术闻言,背上惊起一层冷汗,忙拱手道:“实在不是臣推托,皇上一箭折枝,国相郎君一箭三枝,都是了不起的好本事。臣只会使些雕虫小技,实在难等大雅之堂。皇上不嫌弃臣技拙,臣就献丑了。”

  兀术让沙虎牵来血玉狮子,跳上马背,又令人取来弓箭,随从却道:“不曾带弓箭。”

  显忠忙献上弓箭道:“阿玛,孩儿的在此。”

  兀术摆摆手,令显忠收好,跳下马背,走上御柳台前道:“臣未带弓箭,特借皇上的弓箭一用。”

  熙宗大喜道:“快取朕的弓箭来。”黄袍侍从取来弓箭递给兀术,金兀术拜谢后,方接了弓箭,一拿在手,便知弯弓分量不够,兀术心道想完颜掸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又生的瘦弱文秀,臂力不够,自然拿不起重的,难怪粘罕嫌弃不用。

  熙宗的弓虽是分量轻,制作甚为精致,弯弓上绘制两条泥盘龙,张牙舞爪,威严凶猛。

  就连箭壶上的卧狮图案,也是盘金绣样,珊瑚珠堆砌的而成。

  兀术虽嫌弓箭分量不够,但用来射柳也是绰绰有余。金兀术拍马朝两旁的柳树奔去。

  兀术令人在两旁柳枝的不同距离,不同高度上系上七条白色织帛。

  金兀术取出一支箭来,搭在弓弦上,瞄准系着白丝条的柳条,正要射,忽见一阵大风刮来,吹得柳枝混乱摇摆。

  金兀术觑眼瞄准,趁最风势,三股柳枝被大风吹得差不多在一般高度,兀术的手猛地一放,只见嗖的一声,白羽箭从千万枝柳丝穿过,三枝系着白丝条的柳枝应声而落,飘飘荡荡的朝下落。

  忽又一阵劲风刮来,扬沙走尘,直速下垂的柳枝就像纸片似的被掀到了半空。

  金兀术并不着急赶马追柳枝,忽的大喊一声,猛的从马背上立起来,双足立在马鞍上,抽出箭羽,一枝接着一枝,刷刷射去,只见四枝柳叶随风飘下。

  金兀术右足勾住缰绳马鞍,加快马速,血玉狮子四蹄齐奔,快如旋风,金兀术只听得耳边一阵呼呼声,辨不清是风声还是柳枝声,只看的眼前一道绿影奔来。

  兀术纵手一探,纂在手中,又撇见细弱柳枝在他头顶上空不急不慢的下落,金兀术纵身一跃,离了马鞍,先抓住最近的一枝,又施展了隔空翻跟斗的本事,一手抓东,一手捉西,三枝柳条统统抓在手里。

  兀术向下一望,血玉狮子已奔到脚下,金兀术倾身俯冲下来,头下脚上,一手扶在马鞍上,一手把柳枝别在腰间,忽见前面的三枝柳枝快要飘落到地上。

  金兀术想要伸手去抓,已来不及,金兀术猛地一翻身,坐在马鞍上,抽出马鞭朝地下挥去,一鞭下去,打得草叶烂,土地裂,快要落地的柳枝也沾着尘土飘扬起来。

  兀术眼急手快,一把抓住两个,又一扬鞭,把最远处的那一枝柳条也卷来,捏在手里。

  众人看了,连连喝彩,兀术勒马奔回御柳台,熙宗提着酒壶走下台阶满口称赞道:“好,好箭法,四王叔果然好箭法,来,朕敬四王叔一杯。”

  金兀术接过酒杯一口喝干了,道:“臣谢皇上赐酒。”又从沙虎手中接过弓箭,躬身道:“臣奉还皇上弓箭。”

  熙宗笑道:“朕看四王叔用起来颇为顺手,赐给四王叔了。”

  兀术忙道:“臣谢皇上赏赐。”一旁的蒲鲁虎见熙宗坐在上面,心里面早存下了怒气,又见熙宗左一声四王叔,又一声四王叔,喊的亲热,更是不满,心道:“风头不能都让你们两个出进了,我也得展示展示我的本事才好。”

  猛地一拍香案,跳到熙宗面前喝道:“皇上,本王自小习的一身好本事,待我射下几只大雅来,给皇上加餐。”

  不等熙宗搭话,蒲鲁虎喝令左右牵来宝马,拿上弓箭,朝大道两旁的柳树丛中奔去。鼓手一见蒲鲁虎来射柳,立马鸣鼓助威。

  蒲鲁虎喝道:“别敲了,敲了一上午,震得的本王头疼。去去,都闪到一旁去,小心本王的箭无眼,伤了你们。”

  敲鼓的奴仆知道宋王残暴,专以杀人为乐,早忙不迭的躲在一旁。蒲鲁虎的贴身小厮吴失赶上来问道:“王爷,你看系在哪儿合适。”

  蒲鲁虎道:“本王来系。”从吴失手里取来几根黑色丝巾,一跃跳上柳树,在最高的几股柳枝上系好。

  蒲鲁虎跳上马,在柳树丛中来回转悠,引得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宇文虚中对韩昉笑道:“大人猜猜,这厮又完什么花样。”韩昉忙道:“大人轻声,传到宋王耳朵里,又是一场祸事。”

  宇文虚中大笑道:“轻声做什么,他虽是王爷,我若是不犯法,他又怎样。”

  韩昉心知宇文虚中向来瞧不上宋王,也不好与他多说什么,免得惹祸上身,只道:“老朽敬宇文大人一杯酒。”宇文虚中忙推韩昉道:“韩大人快瞧,那厮准备射了。”

  韩昉抬头望去,只见蒲鲁虎张弓搭箭,觑着柳树上最高的一枝柳,又望见高空中有三只大雁一字形排开,正好悠哉悠哉的缓缓飞来,韩昉心道:“宋王是要射大雁。”

  蒲鲁虎忽然回过头来,大喝道:“本王此次射柳,既要射中柳枝,又要射中领头那只大雁的脖颈处,只射中柳枝,没射中大雁不算我赢,只射中柳枝,不能接住,或是没射中领头的大雁脖子,也是不算本王有本事。众位大王请看。”

  只听见嗖的一声,箭似火箭一般,没入云中,再去看时,一股柳枝缓缓飘下,又听得“嘎嘎”几声哀怨声,半空中只剩下两只小雁,领头的大雁似断线的风筝的一般,悠悠的坠下来。

  蒲鲁虎跃马扬鞭,轻而易举的将柳枝抓在宽厚的手掌中。又令侍从将大雁捡来,拿到御柳台下。

  达英最是好奇,扬起身子张望,果真射中大雁脖颈处,连箭羽还插在上面,不禁叹道:“宋王好箭法。”

  蒲鲁虎听了意得志满,哈哈大笑,朝熙宗道:“臣方才说过,设下大雁来给皇上做野餐,定是说到做到。前皇上接纳。”

  熙宗一脸不悦,尤其是看到蒲鲁虎望着大雁狰狞似的笑,让熙宗直觉身上发冷,腿脚发虚,仿佛死的不是大雁,就是熙宗他自己。奇快妏敩

  熙宗犹豫片刻,想了想,笑道:“郎君心意朕心领了,只是太皇太后在此,朕怎敢收,朕闻郎君是最孝顺的,朕借花献佛,替郎君献给太皇太后,好让太皇太后补补身体。”

  熙宗朝太后太后唐括氏笑道:“太皇太后不能推辞,此乃宋王郎君的一番孝心。”

  唐括氏微笑道:“是宋王心意,也是皇上的孝心。本宫收了。”唐括氏令婢女姚粉儿取了大雁送回明德宫。

  达英见粘罕、兀术、蒲鲁虎都露出了好本事,想到阿玛银术可也有一身的好本事,便劝道:“阿玛的箭法和晋王、宋王、四太子等人不相伯仲,阿玛怎么不去试一试。”

  银术可笑道:“阿玛老了,拉不动弓箭了。该是年轻后辈的天下。”

  达英道:“阿玛即便老了,雄风尚在,前几次射猎,孩儿还见阿玛猎得几头麋鹿、野熊,怎能说拉不起弓箭,阿玛不要推托,好让大家知道你的本事。”

  银术可暗暗叹道:“达英毕竟年轻,就没看出来,这次射柳宴危机四伏,倒像是鸿门宴。”

  达英见银术可怎么都不愿射柳,拿起弓箭,跨上骏马,对着棕色柳枝嗤嗤几箭。

  熙宗正和蒲察氏说话,忽瞅着一个穿蓝袍的年轻人,甚是英勇,问道:“这是何人。”

  银术可忙起身回道:“回皇上,他是老臣的小儿子。惊了圣驾,还望皇上恕罪。”

  熙宗笑道:“原来是蜀王郎君的犬子,怪不得如此英勇。郎君等会让他过来,朕瞧瞧他。”

  银术可应道:“是。”

  忽又见一个穿紫袍的少年,动作机警灵敏,只见所射的箭都落到圆形靶子上,在马背上忽上忽下,一一接住落下的柳枝,熙宗大笑道:“这又是哪家的少年。”

  金兀术望了一眼,道:“是臣之犬子。”

  金兀术见熙宗一直盯着显忠看,暗自道:“显忠到会使巧法。”

  韩显忠自知箭术不能与粘罕等人相比,又不愿意失去在军前露脸的机会,显忠最是心细,又善于观察,见众人所射柳之箭,纷纷跌落地上,全由侍从捡回。灵机一动,便令人在所射的柳枝后面,立着数丈远的靶子,既射的柳枝,又命中靶心,可谓一箭双雕。

  韩显忠一连射了七八支箭,皆命中靶心。又发一箭,射断柳枝,显忠脚随着宝马奔跑,刚要去接柳枝,忽的一箭朝着他直直的飞来,显忠向后一倾,身子靠在马背上,又听得啪的一声响,自己方才发的箭被后射来的箭劈成两半,那支莫名飞箭正中靶心。

  显忠纵身一跃,端坐在马鞍上,只见一位二十多岁的少年冷瞪他一眼,眼冒寒光,气势汹汹,拍马赶来,马蹄正踏在柳枝上,勒马冷笑道:“柳叶落地,你输了。输了的人是没有资格射柳的,还不赶快下去。”

  韩显忠不愿惹事,勒马赶回御柳台,向兀术请罪道:“孩儿技术不佳,特请阿玛责罚。”

  兀术把刚才的一切都看的真切,笑道:“无妨,不必挣个高低。”熙宗十分中意韩显忠,令人带到面前,只见韩显忠面色红润,文雅机灵,又见达英孔武有力,雄厚硕健,喜道:“大金人才辈出,二人郎君武艺好生了得,来人,赏二位郎君一人一条玉腰带。”

  达英、显忠忙跪地谢恩。显忠回到兀术面前坐下,喜道:“阿玛,这条玉腰带,孩儿不敢受用,敬献阿玛。”

  兀术呵道:“胡说,皇上赏赐的东西,岂是随便给人的,快收起来。休要再说此话。”

  忽听到一阵谩骂声,叫咧咧道:“契丹人的遗种,又不是四太子的正经儿子,也佩戴玉腰带。”

  显忠闻言,仿似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得的吃酒,金兀术惊叹道:“荣辱不惊,将来必成大事。”

  又听见有人劝道:“大王,莫要生气,不看他也要看四太子的面子。”

  兀术听得出来,劝和的人是萧庆,骂人的是粘罕的儿子珍珠大王设也马,设也马向来嚣张跋扈,显忠、达英均得了玉腰带,他得了金腰带。

  在大金以玉为尊,金银次之。设也马气不过显忠这个契丹野种居然能得玉腰带,不敢找熙宗理论,背地里拿显忠出气。

  设也马不依不饶骂道:“四太子,哼!四太子也是糊涂的很,放着亲儿子不管不顾,没来由的管一个小杂种,千万不要是自寻麻烦才好。哎!只怕辛辛苦辛苦把契丹野种养大了,那野种像耶律余睹一样反了,那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完,哈哈大笑。

  原来设也马听乌古论氏说海莲不太好,就一心想着给姑姑海莲出气,故意说出一些难听的话来讽刺兀术。

  乌古论氏喝道:“你说什么胡话呢?还不老老实实坐着。”设也马吃醉了酒,更加得意,不管不顾的大喊起来,嚷道:“我不坐着,我要和那小野种比个高低,看谁适合戴玉腰带。”

  设也马嘴里说着,脚下踉踉跄跄的走到显忠面前,一脚把方案踢翻,酒水、瓜果、糕点野洒了显忠一身,显忠道:“你干什么。”

  设也马红着眼睛盯着显忠道:“干什么,和你比射箭。”兀术喝道:“设也马,你放肆。”

  设也马笑道:“四姑父,他又不是你亲生的,郎君护着他做什么,倒是王子亨,四郎君才应该多花些心神,没得为一个野杂种费心,不值得。况且我与四郎君是亲戚,四郎何必为一个野种和我过不去。”

  兀术怒道:“你好大胆子,他既然喊我一声阿玛,就是本太子的儿子,你欺负他就是欺负我。”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帝姬传之红颜劫更新,第124章 射柳日君臣显身手,怀敌意宗王暗讥讽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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