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出乎意料的回答，青子衿心虚的看了一眼顾宁渊，把握主动权，“曲晨轩现在在哪？”
“牢房。你喜欢什么天气？”
“……不晴不阴。他有没有受伤？”
“有。你想在哪里完婚？”
“……我不想完婚。严不严重？”
“还好。你愿意为我绣一个荷包吗？”
“……”
青子衿和顾宁渊有问有答，而另一间暗房里，顾佩玖死死的掐住宋墨棋的脖子，笑容收敛，眼神凶狠。
“我不知道。”虽被掐住脖子，宋墨棋依然悠然自在的笑道。
顾佩玖缓慢的松开他，冷声道：“那是我弟弟。”
宋墨棋略微惊讶，而后某种波澜不惊，“他光芒四射，前先我想压制住他，所以设计陷害他。却没想到他是你弟弟，是我鲁莽了。”
“他断了一根手指。”顾佩玖压制住怒火说道。
不屑于顾的冷哼从宋墨棋嘴里发出，刀光一闪，他左手的小拇指分成两截，断开的那一截安静的躺在桌子上。
“你……”后面的话被咽下肚中，顾佩玖眉间的阴郁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源自于内心深处的……嘲笑。
自青子矜被封了二品公主后，她从未见过成宣帝，也从未见过长乐公主。而今被成宣帝遣送回顾府，多多少少提升了顾天成的面子，也暗示着成宣帝十分看重顾宁渊。
从前她讨好顾宁渊，时常跟着他拍马屁。如今天道好轮回，换成顾宁渊日日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生怕她再次被蓝无忧拐走。
“顾佩玖的剑术是你教的？”被顾宁渊逼的太紧，青子矜无奈的和他聊天。
顾宁渊点头，“当日见他天资颇高，悟性不错，便将武功交于他。”
“那你的武功又是谁教的呢？”青子矜好奇的问道。
“虚妄大师。”顾宁渊隔了几息才说道。
虚妄大师这个名字青子矜是听说的，江湖相传他的武功是天下第一。不过他一年四季皆云游四海，就连他的弟子也很难找到他。
顾宁渊不愿多说，青子矜也不想多问。只岔开话题道：“那顾佩玖和曲晨轩，他们二人谁的武功高一些？”
“京城四公子不是徒有虚名，论武功，曲晨轩略高一筹，不过论纵横之术，顾佩玖的心思更加缜密。”顾宁渊极其有耐心的替她解释。
青子矜点点头，顾佩玖在纵横权谋方面确实很有才华，她当年将古人的智慧交于他，他接收的很快，还能举一反三，堵得自己也难以和他辩论。
“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顾宁渊的话将青子矜拉回神，望了望窗外渐渐变黑的天空，青子矜目送顾宁渊离开。
沐浴过后，躺在柔软的床上，青子矜伸手摸着自己脖子上的玉佩。
指腹摸过“燕”字，青子矜思绪飘渺，快要进入梦乡时，窗边发出细微的声响。
“咚咚，咚，动动，咚……”
青子矜一个激灵爬了起来，那是她和曲晨轩的暗号。
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青子矜拿起窗边的信封。好在顾宁渊气消了，将封在窗户上的木板拆了下来。
点灯，拆开信，动作一气呵成。
昏暗的房间里，只听得到青子矜微弱的呼吸声。看完信时，她盯着烛火，将信放在火前，看着信封被火吞噬。
信，是曲晨轩送来的。
牢房中另有其人，他金蝉脱壳，只为查清楚一件事情。
成宣帝，要对燕北动手了。
实际上，先帝在位时，就已经想拿下燕北。奈何燕北地大物博，虽无中原繁华，但那里的士兵才从小就在恶劣的气候下生存，和中原的士兵自然有差距。
白驹过隙，当初忌惮的，如今已经不足为惧。
那一日纸条上的字还历历在目：速与顾佩玖回宫，否则曲修远不保。
字迹秀中带着一丝冷厉，和写字的人一样，雍容中带着刀刃，趁你不注意的时候，狠狠刮伤你。
曲修远这三个字她曾在曲晨轩口中听说，那是小他一岁的弟弟。
她丝毫不怀疑信上内容的真伪，因为长乐公主没必要和她一般见识，没必要去耍她。
最后的时刻她比的手语，是“我爱你”三个字。那是她仅会比的手语，也是她仅教给曲晨轩的手语。
强烈的不安和恐惧涌上心头，窗外的风很大，电闪雷鸣间，滴答滴答的雨滴落，青子衿心头的一汪春水，彻底被搅乱。
青子衿将自己锁在屋中整整半个月，除了偶尔被顾宁渊揪着出去和他吃食外，她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日日在屋中奋笔疾书，睡得少，时常夜深了她才将烛火吹灭，而天还未亮就爬起来，钻心于笔墨纸砚中，废寝忘食。
顾宁渊也试过劝说她，但当他看清楚了青子矜在写什么后，心中所有的希望和憧憬全部灰飞烟灭，剩下的只是冷笑、不甘心、心疼。
将记忆中所有纵横之术写了下来，青子矜放下笔，揉了揉眉心。
望着纸上的画与字，她舒心一笑。
那些知识和图画，是她唯一能为顾宁渊做的，也是她现在唯一可以做的。
推开房门，望着窗外生机勃勃的一切，青子矜打从心底里笑了起来。
而在不远处树下悠然自在坐着喝茶的顾宁渊刚好瞥见她的笑容，如沐春风，如坠深渊。
“三少爷。”见顾宁渊失神的看着自己，青子矜微笑着唤道，而后朝他走去。
顾宁渊合上手中的书，主动朝青子矜走去，不顾对方的反对，抓住了她的手。
“你许久未出来，我带你出门走走。”
青子矜听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一时间竟忘了自己的手被对方握住。
“出门走走？”
顾宁渊微微颔首，算是默认。
陌上人如玉的公子牵着脸色苍白却有一种出水芙蓉之感的姑娘走出澜月阁，成功吸引了仆人们好奇的目光。
仆人们不敢多看两人，只是暧昧的看着他们相握的手。青子矜顺着那些人的目光，这才注意到顾宁渊还在拉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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