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的灯已经亮了一整晚了,左彦朗知道祁迹的故事,他一度很心疼那个孩子,也心疼祁仲。没想到,这兄弟俩,竟然有了同样的遭遇。
大火。
除了灼热,祁仲感觉不到其他。
“哥哥!哥哥!”
他似乎又听到了祁迹喊他。
“哥哥,你要好好活着!”
“不!祁迹,别走,那里有火,烫!疼!”
“哥哥,希望你能知道,生活的意义。”
“祁迹!祁迹!”
多年以后,他终于明白了,当初的祁迹,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把他从火海当中推了出去。如果不是深爱,如果不是愿意以命换命,如果不是真的在乎,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大火,那么烫,那么疼。无论怎么翻滚挣扎,都没有用,全部都是大火。
“秋意,对不起,我不能陪你走到最后了。我以为,你会比我先死,这样,你就不用体会生离死别的痛苦。让我看着你走,为你料理所有后事,然后我一定去追上你的脚步。黄泉路那么冷,我怎么舍得,你一个人,自己走……”
天,蒙蒙亮。
左彦朗快要睡着的时候,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走了过来,“还没有完吗?”
“你就是祁夫人?”左彦朗有些诧异,那张照片里的女人和她明明是同一张脸,但这位祁夫人的真人,实在憔悴的不忍直视。
“我是。”沈秋意从没听祁仲提起过他,更没见过,于是有些疑心的看着他。
“你好,我是左彦朗。祁仲大概没有提起过我,不过以后你会有机会认识我的。”左彦朗笑着自我介绍。
沈秋意有些走神,在他身上,她好像看见了曾经云淞。
急救室的灯,突然间灭掉了。医生满头大汗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这位医生,也算是老相识了,之前为祁迹治疗,后来为沈秋意治疗,如今,轮到祁仲了。
“医生,怎么样?他会不会,也染上败血症?”
医生喘着粗气,喝了一大口水,摆了摆手,“全身烧伤太严重了,比当初小迹还严重,观察两天,然后植皮。再之后才能知道,是否有败血症并发。不过,我们已经有过前车之鉴了,还是先转入无菌病房吧。正好你之前的那间,刚刚收拾出来,直接住进去吧。”
沈秋意太熟悉从这里走到那间病房的路,她那间病房,旁边就是奇迹的。当初,她住院的时候,祁仲还因为那间小迹死在那间病房里,觉得不好,特地把她放到了现在这间里。没想到,她刚从里面出来不久,祁仲就又住进去了。
她隔着玻璃,看着插满管子的祁仲,心里五味杂陈。
“你再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在这里看着。”左彦朗觉得,这个姑娘随时都可能倒下,她实在太虚弱了。
“不用,你也去忙你的吧。这里不需要人看着,没有意义,除了医生,站在玻璃外面的人帮不上里面的人。只有他自己努力,才能从里面出来。”这个道理,她比任何人都体会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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