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鲸小七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或许,只要能安抚,并令母亲主动表达自己的情绪,她就有康复的可能了。
但同时,他也很迷惑,眼前的“夏织风”是怎样安抚了他母亲的情绪?
秦悦将母亲身上的绳子解开,抱着亢奋的母亲说,“咱们回家,咱们回家啊,不要害怕,儿子就在你身边。”
但姚兰像中魔一样疯狂地嘶吼,苦苦挣扎,与之前绝无二异。
秦悦不让任何人靠近姚兰,自己又难以安抚她的情绪,姚兰在大院里疯跑,撒泼,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
科室主任付刚正巧路过,见到疯癫的病人,立即呵斥,“还不赶紧打镇定剂,伤到人了怎么办。”
“哦”小护士唯唯诺诺的答应着,却不敢上前。
付刚向两个黑白男护工使了一下眼色,护工便上前捉住姚兰将她按趴。
秦悦挺拔的身躯此刻变得起伏,在衣襟里乱颤,他的眼神透着一种近似于悲哀的绝望,“不许伤害她!”
护工不顾他的言辞,强行将妇人重绑了。
小护士却被震住了,看看秦悦,又看看付刚,不知该听谁的。
付刚板着脸说,“秦医生,你这个医生怎么当的?病人都成这个样子,你还阻着不让打镇定剂?这只是让她安静下来,又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这里毕竟是医院,该维护的秩序还是要维护的。”
付刚说完,朝小护士使个颜色,小护士这才上前给姚兰强行注射了镇定剂。
姚兰安静了下来,立刻进入了睡眠状态。
秦悦痛苦的脸上,有了难言的惆怅,无奈的说道,“我,我知道。”
“秦医生,虽然我很同情你的母亲,但你始终是个医生,应该约束好你的病人,不要再让她和其他人发生冲突了,以免造成伤害,这种病,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你懂得,治不好就放弃吧,也不要太为难自己了。”付刚说完,拍了拍他的肩头,表示同情。
秦悦错愕了一下,好半天才平缓的说,“不,我一定要治好她,我不能看她一直这样。”
这次轮到付刚错愕了一下,皱皱眉头,叹口气走了。
秦悦扫了鲸小七一眼,用一种异样的眼光,压低嗓音说,“回头,我给你换间病房,你就不会这么闲了。”
秦悦正准确走,被鲸小七拦在前面,“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秦悦朝护工摆摆手,让把姚兰先带走,他用一种温和的神情审阅了一下小七,然后缓缓抬起胳膊,将她头上的一片树叶拿了下来。
小七往后退了一步,看到树叶,微微一怔,“你打算把我困多久,在这这里?才会放我出去?”
“没多久,或许一辈子,或许等你不疯不傻的时候吧!我现在没功夫和你说这些,还有病人正等着我呢。”秦悦恹恹的声音里释放着他的疲惫。
他正迈开腿要走,听到鲸小七又叫了他一声,“秦悦!”
他继续听鲸小七讲话,“我想出去,可是门卫说要有证明,你给我开一张吧,不要把我困在这里,我会呼吸不了。”
“你连自己的过去都记不住,需要证明什么呢?证明你是个谋杀亲夫的女人,还是证明你是个鲜廉寡耻的女人?”秦悦的瞳孔一收缩,眼睛里再次笼罩上一层灰色的阴霾。
小七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他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冷冰冰地将她扔在原地,独自离去。
她不断地用脑波从夏织风的身体里搜索着“谋杀亲夫”,“鲜廉寡耻”的只言片语。
风平浪静的海面上,有几艘打捞轮船缓慢地向港口停靠。
港口的几台红色吊车,伸着长长的臂杆,上上下下的将甲板上的物品吊上港边,另一辆装载车围绕了几个戴头盔的工人,他们正把装好的货车打上绳结。
后方,还有一个大仓库,货物堆积如山,完全像个坑洼不平的火山丘。
二十分钟后,那几只打捞船终于在码头停靠。
陈风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岸边,手指间夹着一根烟,不时地吞云吐雾。
他的身边立着一只苏格兰牧羊犬,顺白的毛向下垂着,舌头微微向外吐着。
当陈风的最后一口烟圈快速散去,船员们已将一只硕大的木箱子挪到了甲板上。
“头儿,这几天背极了,除了一只大箱子,什么都没捞到,我们的船还差点沉海。”一个穿着制服,头发油腻的中年男人说道。
“什么破烂玩意儿,赶紧给我丢掉!”陈风一脸不悦,手指一弹,将半截烟头弹了出去,“费总让你们寻的是一只‘沉船’,是‘沉船’明白吗?”
“那么多沉船,谁知道是哪只?再说了,西洋那么大,上哪儿找,都多少年的事了,就算找到,又不是商船,我们要赔钱的,真不知道费总怎么想的。”一个矮胖的船员絮叨着,他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汗味。
陈风拧起了眉头说,“好了好了,费总交代的事,我们认真去做就行了,不该问的不要问,这几天大家辛苦了,回去洗个澡,好好歇息一下。”
陈风一边安排着,一边饶有兴致地逗弄着他的爱犬。
船员们把船只工作交接好后,陈风扫了一眼湿漉漉的箱子,一脚跺了上去,那箱子如铜墙铁壁般坚硬,他看着碍眼,对那几个油腻的船员说,“你们把它丢海里吧!以后那些没用的东西,就别费劲儿捞上来了。”
“这不是想这几天出海,就捞了这么一个东西,本来想丢掉,一看箱子底部还有个什么图腾,也不知有没有用,就留下来了。”
“图腾?”
陈风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绕着箱子转了一圈,那只爱犬也对着箱子“汪汪”叫着。
他让船员把箱子底翻过来,那图腾跃然在案,像荒芜的平原上,微微亮起的明灯,也许象征了岁月静好,地阔天长。
这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就是一个女神举着一把火炬,算什么图腾?
这种图像太多了,某个火车站就有这么一个雕塑,历史书上也有,那不就是自由女神的象征么。
“丢掉!丢掉!”
陈风不耐烦的摆摆手。
仓库的货车一辆接一辆的运送,码头边还停着一辆崭新的黑车,车门开后,下来的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和一位年轻的助理。m.qikuaiwx.cOm
这位老人就是医学界赫赫有名的梅西里教授,也是秦悦的导师,他在精神病领域方面颇有研究,尤其擅长对人体催眠,被世人誉为“催眠之王”。
梅西里教授走上甲板,来到箱子边,伸出枯瘦的手摸了摸质地,湿漉漉的有点黏滑,他对正在抛弃它的船员们说,“这么好的木头,扔掉岂不可惜?”
船员听后一松手,箱子落在了锈红色的甲板上,四下尘土微微飞扬。
梅西里教授让助理打开箱子盖,一股难闻的味道和着海水的腥味扑鼻而来,呛得助理捂住鼻子,连连咳了几声。
箱子很普通,不是什么名贵木材,但密度很大,箱子里面有一层像蜡油一样的东西黏糊在上面,教授用指甲抠了抠,置在鼻边一闻,似乎还夹杂了一些香味,但又不同于香水的味道。
教授越发对箱子感起了兴趣,当把箱子侧过去,看到底部的图腾时,怔住了,那个图腾的标志像一把燃烧的烈焰,灼伤了他的眼睛,不知觉地眼睛有些酸涩,湿润。
他呆滞片刻后,问道,“这箱子从哪儿捞上来的?看起来有个快百年了。”
“大西洋海域。”一个船员回答。
梅西里教授“哦”了一声,继续饶有兴趣的反复观测。
陈风在一边留意了老人很久,从他言行来看,绝对身份非比寻常,便问道,“请问您是?”
教授的助理抢了话,介绍道,“这位是鼎鼎有名的梅西里教授,对催眠的研究颇有成果,拿过多次诺贝尔科研奖项,这次专程来找费总谈些事情的。”
“久仰,久仰,原来是梅教授啊。”陈风慌忙躬下身子和教授握了握手,“我们费总最近身体不太好,很久没有来这里了,这里的所有事务都是我在打理,您想和费总谈什么事情?我看能否帮到您?”
“哈哈,谈笔生意了,费总怎么了?现在还好吧。”教授说。
“谢谢您的关心,费总最近在修养,不让任何人打扰。”陈风说。
教授说,“哦,是这样啊,我看你们常在大西洋打捞物品,有没有见过一只很像鲸的海洋动物?”
“是鲸鱼吗?我们当然有见过了。”陈风笑了笑,那只爱犬讨好地伏卧在地上,舔着他鞋梆子。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优雅的鲸鱼小姐更新,第四章 一只木箱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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