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延礼被从房间里扔出去的时候心痛不已,恨不得当场表演个仰天长啸,但他知道没用。
追妻路漫漫,老婆说得对,想讨她欢心,自然要多付出心思。
于是付延礼屁颠屁颠联系人开始准备惊喜。
与此同时,连环奸杀案凶手的真实面目向大众曝光,最高检察机关正式向有关部门提起公诉。
时璨也在进行过最后一番心理检查侧写后出院搬回了自己的出租屋,某位帮忙的人借口劳动过累,上楼喝杯茶歇息。
天边夕阳映照红色的彩霞,夜幕渐渐笼罩深蓝色光辉,眼前的茶杯空了又满,反复几次,直到壶内再倒不出一滴水。
时璨身子裹在毛茸茸的薄毯里,胖橘缩成一团窝在她脚边,柔嫩纤细的小手捧着杯热巧克力。
热气聚在她鼻尖冒出些细密的小水珠,“现在喝饱了,可以回家啦?天都快黑了。”
付延礼淡淡点头,侧头往窗外望了眼,长指一下下敲击沙发扶手,“说的很有道理。”
时璨:“嗯?”
付延礼理所当然说:“天黑了,回去路上不安全啊,所以应该趁天没黑的时候回家。”
时璨眨了眨眼,想问所以呢?他到底又有什么花招。
付延礼朝她这边凑了凑,整个人差一点与她相贴,嫌胖橘碍事,抱起来扔下去。时璨手里有杯子,怕被碰倒,第一反应是向后躲,付延礼抓着她的手腕不让动。
霸道不可一世的得瑟样,时璨习惯了,她看见付延礼皱了皱眉像是有些难为情。
接着笑了,“现在天已经黑了,所以为了我的安全……”
“你想说,你要留下来?”
付延礼眼眸瞬间亮了,咽了咽口水,“可……可以吗?”
时璨犹豫约莫半分钟,点了点头。
半边脸埋进杯子里,眼神飘忽,小声嘀咕,“反正婚都求过了,住在一起不是迟早……”
付延礼看过来,时璨无地自容,挣开他一溜烟逃走。
活脱脱未过门娇羞的小媳妇样儿。
付延礼在沙发上眼睁睁望着天花板直到后半夜,他翻来覆去毫无睡意,蹑手蹑脚潜入时璨房间。
怕被发现,尽可能让自己没有存在感,缩在她床头。她像是在说梦话,开口含糊不清,黑暗中一道视线,付延礼抬眸就对上胖橘那双24K钛合金猫眼。
操!付延礼浑身的汗毛都炸起,不知道的还以为遇见鬼了。
怎么瞧怎么阴森,他向后退了半步,情急忘记低头,头活生生磕到墙上的简易书架。
一本厚厚的资料书掉下来,发出沉闷的一声响,时璨梦呓消失。
完了,事情发生不过几秒,付延礼做好充分道歉的准备,黑暗中有双小手抓住他衣角下摆,身体跟随力道坠落,两人同趟一床。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钻进他胸膛,“……别乱动。”
她意识朦胧,半睡半醒抱紧他的窄腰,“付延礼,你属核桃,天生欠收拾……”
虽然时璨口口声声坚持自己没答应付延礼的求婚,但一切似乎都在朝那个方向有条不紊地进行。
付延礼像只迁徙的大雁,一点点把自己的东西往她狭窄的出租屋里搬。
时璨一开始抗议过几次,但十有八九起不到任何作用,争吵到最后反而转变成黏糊糊的身体接触。
时璨有时候觉得像做梦一样,明明初识对他的印象差到极点,几次恨不得把他搓圆揉扁,但一眨眼的时间回过神来。
男人穿着件白衬衫,领带还没来得及系,为讨好胖橘的欢心此时蹲在地上为它开罐头,“爸爸来和你讲个条件好不好,我喂你吃罐头,你让你妈嫁给我。”
晨间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投射在他身上,浅浅的光辉,身形柔和却耀眼。
她口腔裹着乳白色的牙膏泡泡,趿拉着拖鞋,慢悠悠挪过来揪起了坏蛋的耳朵,声调软软更似娇嗔,“胖橘都被你教坏了,我说过了,不嫁你。”
付延礼眼角眉梢笑意更浓,抓过她的手握在掌心,“除了我,你难不成还有其他想嫁的人?”
“反正不嫁威胁我,还敷衍我的男人,男人都是狗……哎你放我下来,付延礼!好痒,别挠……”
摔进沙发,面前即是男人精致的面庞,看过太多次仍无法避免心动。
领带半垂挂在脖颈,另一端正落在时璨手边,她抬手去碰,付延礼轻而易举钳住她两只手腕,不能动弹分毫。
他目光赤裸裸紧盯着她,没有半分掩饰,嗓音低哑:“放心,你会嫁给我的。”
“我们天生一对,是上天赐的姻缘,迟早会步入婚姻殿堂。”
似乎从那天之后付延礼正式忙了起来,早出晚归已成为常态,借口别墅离公司太远办事情不方便,正式搬进了时璨的出租屋。
禾丰集团独子已经订婚的小道消息不时在网络上传播发酵。
蓓蓓身为她第一徒弟兼迷妹,比她本人还要激动万分,每隔几秒来一段消息轰炸——尽数是她挑选的婚纱与婚戒图。甚至以往有过几面之缘的客户都纷纷发短信道喜。
反倒是时璨这个“准新娘”,整个人飘飘然感受不到丝毫实感,她明明还没答应要嫁给他。
总觉得,太快了……而他们和好才没多久……
时璨去了趟机构,她甚至做好了撕逼的准备,谁料不用多费口舌尤思凤便批了她的辞呈。谁私下做了联系,一目了然。
尤思凤看不起任何一位傍上有钱男人,便以为从此能万事大吉的蠢女人。
尤思凤觉得她是个傻子,“我本来以为你很聪明,有能力,只可惜对于生活有点太理想化,但现在来看,我错了,时璨,你也不过是个蠢货。”
时璨冷着脸,“是啊,蠢到被人一再利用而自己却丝毫不知情,还好现在醒过来了。”
“你以为我是在害你?”尤思凤皱了皱眉,有些痛心,“我给你的东西,是实实在在握在手中的利益,胜过你找千百个依靠。”
怪她冥顽不化,“为什么你们这些小姑娘就不明白,男人是不能信的。”
尤思凤生性要强,先后嫁过两个男人,皆是以男方出轨告终。她遇事有原则,如此更没有本分留恋,最重要的还属身后足够的经济实力支撑。
时璨知道她话中含义,只是经历过曾经被算计的种种,她实在不认为与她之间的关系好到足以讨论人生。
既然目的达成,不打算再与她纠缠白费口舌,时璨转身准备走。
“但我承认,你的确是不多见的人才。”尤思凤轻声说。
时璨不想理,马后炮通常不少吃亏,她人都来到走廊准备下楼梯,尤思凤追上来扯她的手腕。
不知是宣传什么的小册子,执意塞到她手里。
时璨看了眼,竟是有关B市最近一场训犬比赛的报名材料。
尤思凤不满时璨惊讶的表情,好像在她心中她只有凶巴巴母夜叉一面,清了清嗓子,“正式上赛场和训这些娇滴滴的宠物狗可不一样,你最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别到时候没拿到名次又哭着回来找我,你知道的,老娘从不吃回头草。”
利落转身,时璨盯着她高挑的身影,直至进入办公室消失。
——
当天晚上,时璨伏在书桌前盯着小册子研究了很久。
这东西另有玄机,不起眼的折角凹槽内放了一枚指甲盖大小的储存卡,其中包含几个G的实训和理论学习视频。
付延礼进门一边扯领带,上端扣子解开几颗,漏出结实精壮的胸脯。
卧室内仅有书桌前还亮着一盏昏暗的台灯,他眯了眯眼凑上前看,正和一条德牧对上了目光。
还以为眼花,下一秒,又一条边牧探出头。
他嫌弃揉了揉眼,从背后抱着她,细密的吻从耳后缓缓落下。
偏偏那女人看得出神,付延礼解了几道扣子,抓着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
“别闹。”时璨收回手,目不转睛盯向屏幕,付延礼不开心,把她软椅转了个圈儿。
蹲在她身前,眉眼微垂,手紧抓着她不放。他好想她呀,忙了一天,回来见她的路上恨不得飞奔,可她倒好,满心满眼都是那些小畜生。
他不高兴,话声也带着隐约的埋怨,“你听见我回来没有?”
真相是没有,她戴着耳机,习惯性调成中高档音量。但时璨不能这么说,他抓着她的力道太重,给他这头狂躁的狼狗顺顺毛都空不出手。
她自然是有些内疚的,又有些羞赧,经验告诉她,不要在男人暴怒的时机火上浇油。
时璨抿了抿唇,转移话题,“累了吧,要不要吃饭,我去给你做?”
不排除故意捧场,可他分明爱死了她的厨艺。
累不累?他心更累!他这么英俊的美男子怎么就比不上那些调皮捣蛋的小畜生。
他趁其不注意瞬间把时璨拦腰抱起,她吓一跳,慌忙揽着他的脖颈。
两人跌进身后柔软的大床,身体紧贴,付延礼居高临下望着她,“宝宝,我饿……”
时璨咬了下唇,装听不懂,“我去给你……”
试图逃跑,被抓着脚腕拉回原地,他皱了皱鼻子,“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时璨觉得再这样下去势必会纵欲过度。
抬头一吻落在他唇角,把人压在身下。付延礼当她情趣,倒也配合,没料到她耍赖。
“好了,一个吻保管支撑到你明天不饿,我去给你做……”时璨才刚跳下床,又被身后的长臂像拎小鸡一样,付延礼让她坐回椅子。
他在床边,拉过来,两人面对面。
看来是时候对她进行一场严肃的思想教育。
“全国乃至全世界的人民,如今都知道禾丰的付延礼要结婚了,可实际准新娘还没有答应准新郎的求婚。”
他长腿夹着她不安分的小脚,纳闷,“到底为什么啊,是我不够帅?还是老子不够有钱,你明明喜欢我喜欢得要死,戒指都收了……”
时璨警告的目光看过来,付延礼撇撇嘴,“……反正,反正你得给我个理由,不然今天谁也别睡觉。”
他长腿一迈来到桌前,轻易关了电脑,快得时璨根本来不及阻拦。m.qikuaiwx.cOm
睁着大眼睛看他,箍着脚还不够,一只手偏要与她十指相扣,“十指连心,你如果撒谎,或者拒绝我,我的心就会疼,所以应该说什么,你自己看着办。”
听起来荒诞,可他说的无一不是事实。
他要与时璨一辈子在一起,那么只有结婚一条路,红本本一天不落入手中他都坐立难安。
他知道时璨是爱他的,但他不敢猜测程度有多深,她虽然收了他的戒指,也曾失口说出与他结婚的话。
但不是正式场合,他不敢奢望当真。
他害怕,怕光是与她在一起就消耗掉了这辈子所有的好运气,过去几天甚至不敢问。
他以为消息传出去,她会就此默认。
可冷静下来又想到那两个词:“威胁”“敷衍”,他不该不过问她的意见决定任何事。
付延礼忐忑不安,法庭等待宣判的刑犯不比他煎熬之深。
不想再小心翼翼揣摩她的心思,今夜就算是死,他也要死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时璨脑子里思考了小半晌,似乎说什么都是给自己挖坑,她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付延礼看起来焦灼到坐立难安,更多是得不到消息的失落,眼眸期待的光芒渐渐褪色,时璨走过来坐他腿上。
指腹抵着唇角,两边上挑,“笑一笑啊,你这个样子很丑。”
“……”付延礼不想说话,媳妇都要跑了,他脑子被驴踢了被门挤了才笑得出来。
他生气了,“既然不想和我过日子,就不要撩我,我老实人,玩不起心,你这种坏女人,不要来伤害我。”
她反而笑得更欢,仿佛是他太小家子气,上身紧贴着他,环住他上半身,“付延礼。”
他故意不理,“……”
她倒也不恼,她比谁都清楚,但凡是她说的,哪怕只有一个标点符号,付延礼也会牢牢铭记在心。
时璨说:“我不是不答应你,而是暂时选择了忽视,因为我有我的理由。”
不管理由还是借口,他统统不想听,只关注结果。
谈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推开身上这个爱占人便宜的女流氓,可他不争气的双手不听使唤……
时璨声音温柔:“你不想知道是什么理由?”
“什么?”
付延礼身形一僵,后知后觉说漏嘴。时璨回到电脑桌前翻腾捣鼓什么,付延礼心底暗骂自己没出息。
面对这个女人,除了床上,其他方面怎么就不能硬气一点!
时璨拿着东西过来,她也是回到家才发现尤思凤早提前帮她报了名。比赛时间距离现在很近,接下来一段时间她都必须集中训练。
时璨把参赛的事情完完整整告诉他,美名其曰怕他后悔,求婚要经过深思熟虑。
付延礼消化过内容一解释:“就是忙呗,没关系啊,领个证五分钟的事,很快的。”
她有些难为情,怎么……这么快就谈到扯证,她父母还不知道呢。
好像在感情这条路上被他拽着,上一秒还在最南,下一秒被扯到最北,拒绝的心思倒是没有,开口结结巴巴。
“我父母他们都不知道,总不能瞒着……我……我现在又辞职了,没有工作……我们总要先立业再……”
“字典上是成家立业。”
“……”恩,他说得对。
时璨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了。
但这时候牵他的手准没错:“付延礼,我认真的,结婚不只是我们两个人,而是两个家庭,要准备和通知的事情太多太多……”
她咬咬牙,太羞耻,但不得不说:“虽然我也很想和你去把证扯……”
“那明天就去呗,起床就去。”他比猴都急。
时璨:“那样的话,我家里人可能会讨厌你。”
付延礼不吭声了,他好难过,有点想死。
怎么他的人生就摆脱不了等这个字呢?
等了四年,又无数个日日夜夜,好不容易盼到盛均舟作死,如今又得为梦想让路。
更可恶的,面对这种问题,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最后一次。
用他所剩不多的耐心,换与她一个平稳明媚的未来。
值得。
付延礼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他看到她瞳孔闪过的不安,得知她同样在乎,一切都便值得。
跌进床褥,距离亲密无间。
“最后一次,时璨,我等你最后一次。”
他说:“不要让我等太久。”不然他怕控制不住,强抢民女。
时璨懵了有一会,片刻才反应过来,付延礼一再的委曲求全令她吃惊。为什么,她何德何能……
手覆上他的脸颊,“你答应了?”
“不然呢?我还有别的选择?”可能下辈子有,或者下下辈子,反正这辈子是被眼前没良心的蠢女人吃定。
她眸中跳跃欣喜的红色火焰,泪光湿润眼角,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之间悄然改变。
漫天璀璨繁星,不及他眸中深情。初秋夜晚深凉,可怀中肌肤热得烫人,耳边只有彼此灼热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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