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童金川惊得站起来。
褚兰清看他过于激动,安抚道:“金川坐下,听听小楼姑娘怎么说。”
少庄主发话了,童金川也怕自己做出过激行为,但坐下后尤不甘心地辩解:“我们可是阿含山庄的人,这里是广候府地界!别的江湖门派怎么样我不知道,阿含山庄上下可从未有欺压百姓的行为!”
在广候府还能有厌恶害怕他们的人?
年纪最小的定狂涛听到这样的污蔑也沉不住气,说话很是不客气:“小楼姑娘,你如今也是阿含山庄的人,若山庄历来都是欺压百姓也不会支持你建巡逻队。”
巡逻队对老百姓来说很有威慑力,但大多数武功低微并没有什么战力,在门派间的冲突中可说是炮灰一样的存在。这还是光花钱不赚钱部门,阿含山庄若是不在乎百姓是不会花这样的冤枉钱的。
“老板若是不欢迎我们为何还要招待我们?”其他师兄弟也声援道:“刚刚掌柜的还热情的招待我们呢!”
“真不想我们来直接说客满我们也不能强求啊。”
褚兰清看着曲文楼被人七嘴八舌地暗暗指责却稳如泰山的样子目光闪了闪,淡淡开口:“小楼姑娘,你要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褚兰清现在心情很不好,并不是针对曲文楼,而是对这些师兄弟。这帮单细胞生物都是内门弟子了还是没怎么长脑子,人小楼姑娘话都没说完就像点了引线的炮仗。明明给他们布置任务安排事务时总能完成得干净漂亮,还是能被几句事实而非的话挑衅引动怒气。
父亲和二叔一心想恢复昔日的荣光,让山庄中最有天赋的阿滟成为武林高手来提高阿含山庄在武林中的话语权,将三位城主视为最大的威胁,但却没看到阿含山庄未来的危机。门下弟子一脉相承的豪爽天真,作为江湖人光明磊落没错,但没有半点心机就只能给人当枪使。
师兄弟们能把事情办好肯定不是没脑子,只是山庄上下都喜欢凭着意气行事,只把脑子当摆设。想到等他继承山庄手下都是这样的人他就心累,以后似乎也是继续父亲和二叔的日子勉强维持阿含山庄,想要有什么发展那是痴心妄想。
褚兰清其实非常看重曲文楼,虽然没有武功见识少又很是脱离实际,但她够聪明识时务还心正。阿含山庄不缺会武功的人,但真的非常缺少带脑子的人。而且曲文楼还有整个江湖都少见的大局观,即使并不是着眼于江湖的大局观却给阿含山庄带来了渴望已久的新气象。
不过这姑娘说话做事总喜欢另辟蹊径,而且喜欢走一步看三步,你以为她只单纯的想要做某件事,实际上却是为后面的最终目的打基础。
他现在只等她把最终的目的说出来。
曲文楼正思量怎么开口,用食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桌子问:“武林中人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这你们承认吧!”
褚兰清默默点头,开口道:“江湖就是如此,若别人挑衅时不应战只会堕了名声。”
曲文楼继续问:“江湖人寻仇不看场地不分场合说杀就杀,这也是有的吧?”
童金川想到那个场景,皱眉道:“人海茫茫找一个刻意藏起来的人犹如大海捞针,遇上仇人不快点动作若是跑了再找就更难了。”
曲文楼看他们还是没意识到什么也不想问了,叹气道:“你们果然还是江湖人思维,从来就没有在乎过底层人的生活。”
定狂涛比较机灵大约明白了曲文楼的意思,辩白道:“小楼姑娘,我们在外和人比斗或行侠仗义的时候都会注意的,而且平常打斗时不小心让百姓有了损失我们也是赔钱的!”
“但大多数江湖人并没有这个意识吧,大多数都是一走了之。”曲文楼摇头道:“就算百姓们得到了赔偿,除非赔偿超过了一定的数量,否则对百姓来说依然是倒霉事一件。
我也是见识过的,相信大多数百姓也都习以为常了。江湖人不论是否有仇杀,是否有利益纠葛,总是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炸,抡起刀剑就砍。完全不顾场合不顾及无辜的人,被波及到的百姓往往只能自己承受损失,被误伤或误杀的也不是没有。但习以为常不代表正常,百姓趋利避害自然总有些生存之道。
相信这里的掌柜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宁愿放弃赚钱的机会跑到这小巷子里来维生,只不过做的味道确实好才能吸引到你们过来也才有机会做成菜馆的。”
褚兰清倒了杯酒却没喝,只在指尖摩挲着。颇为感慨地开口:“武林风雨飘摇!人生在世无论侠士还是百姓都逃不掉江湖险恶。”
屁江湖!
这大概就是武林世界吧,这可怕的江湖思维他们终是无法摆脱。跟他们探讨问题都不在一个频道上,看来是无法了。
曲文楼放弃了让他们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上感同身受,直接摆出直观的利益得失:“我们说说损失比较小不伤及人命的情况下出了这样的事对广候府的影响吧,就拿街上一般的饭馆来说;某天童师兄在那里除暴安良,在与犯人的搏斗中损坏了店家的东西依照童师兄的人品肯定是赔偿了的。到这里童师兄的与店家的因果就算结束了,但是店家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曲文楼在这里停顿了一下,看大家真是认真听了才说:“先不说店家这一天的生意泡汤,准备的新鲜食材如何处理。打斗中损坏的桌椅杯盘得重新买吧,破碎的门窗家具得修吧?若是伤了人,得假修养好了才能重新上工吧?不说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了,哪怕十天半个月的也是不小的损失。
那么这不赚钱的半个月房租不算吗?饭不用吃吗?哦,现在广候府开始收税了,这个税不用交吗?好的特殊情况,广候府免税,那么要是所有商人每个月都遇上那么几次江湖人闹事,我们还收的什么税?奇快妏敩
这还没算更严重的有死伤的,若是有死伤不管是谁倒霉这可不单只一个人,而是一家子的顶梁柱倒了。剩下孤儿寡母又是阿含山庄收留?”
事实上,老百姓有了委屈仇怨也不是生生受的。武林中有悬赏榜,有钱的自然能够出钱让赏金猎人帮着报仇。这算正派的,不正派的就会雇佣杀手做违法乱纪的事。没钱的,有口才有运气的,也能说动正义侠士路见不平。这导致了江湖仇杀更为混乱,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在江湖上更多的不是劝慰而是感叹。
但大多数穷苦百姓只能认倒霉,也没人帮着出头,根本没人管。
“没……”童金川结结巴巴地说:“没那么严重吧。”其实他说的有些心虚,和人比斗时性命攸关哪里能注意那么多又哪里敢留手。况且也不是没见过曲文楼说的这种场面,那真是一片狼藉。
曲文楼说:“我这还是把事情往好的方面说了,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江湖人都有这个自觉赔钱的。”
童金川尴尬一笑道:“我们不是组建了巡逻队了吗?现在应该没有这么严重的情况了。”
曲文楼却否定道:“现在没有这样的情况是因为在广候府的江湖人都给阿含山庄面子,而且他们多少跟山庄有些往来也不是惹事的人。但任性险恶,你知道人什么时候突然要和我们交恶而故意找麻烦?还有别地方来的江湖客呢?现在的巡逻队制度只能约束一些武功不是那么高的人,对那些声名在外的江洋大盗是束手无策的。
说到底,那些江湖人和百姓不一样不归我们广候府管辖,我们也没资格管。将来广候府越加繁荣慕名而来的人也越多越复杂,遇上那些喜欢寻衅滋事当街杀人的高手我们怎么办?不管,到时候也就没有现在百姓安乐的局面。不欢迎他们来叫他们走人?阿含山庄可是江湖门派!”
定狂涛出了个天真的主意:“叫他们到没人的地方打,城外那多空地呢!又不是不让他们打,只找个没人地方,这点面子总要给我们阿含山庄的吧。”
一个师兄吐槽道:“你傻啊!要是两人仇杀呢,而且哪里有那么多讲道理的人。”对的,他自己也知道江湖人大多不太讲理,讲究快意恩仇根本不屑于什么体统规矩。
“还有一个原因,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曲文楼苦笑道:“江湖人不是更追逐名利吗,还有那些各种各样的排名,若是到了没人的地方比武,不论输赢谁替他们宣扬呢?总不能打完了再出来自己跟人吹牛吧,这可没有一点江湖高手的风范啊。我想师兄是劝服不了那些人的。”
啧!还真是啊!
比斗完了淡定的说个结果还能装一下风淡云轻,但没有精彩的经过别人也不会帮你宣扬啊。就跟儒门里公布考试成绩一样,光有成绩大家最多赞叹一下根本没啥用,因为考试最少年年一次,第一名不值钱。
定狂涛一听,急急追问道:“小楼姑娘,那按你的想法要怎么办?”
褚兰清见事情说到最关键的地方,把酒杯放好坐正听结果。
“我有一个设想。”曲文楼拿起筷子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圈,指着这个圈子说:“能不能把那些想要比武的江湖人圈在一个地方,这个地方专门提供场地给他们比武,甚至还能满足他们想要名扬天下的要求。这样,不说能杜绝私斗吧,至少能减少很大一部分百姓们的损失。”
定狂涛思考了一下问:“就是专门的演武场?”
曲文楼点头:“类似吧,不过要能让人安全的观比斗……斗鸡?”
“咦~”定狂涛嫌弃道:“不要这样形容,我们可能也需要和人在演武场比试武功的,你这样说我们这些比武的成什么了。”
曲文楼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一时想不起什么类似的。反正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精神领会一下就行。”
……
好吧,虽然怪,但还是很贴切的。
……呸呸呸!
“哎~不对!”定狂涛想起来了一件跟他们息息相关的事。叫道:“那和我们考试有什么关系?”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艺术生的苦逼武侠生活更新,第 99 章 第99章 江湖人似斗鸡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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