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率先鼓足勇气，凑近一步，细细观察着彼得的外貌，他还处于昏迷状态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股癫狂劲儿：这是个非常矮小的男人，比自己和赫敏高不了多少，甚至都没有罗恩高。没有光泽的稀疏头发乱糟糟的，顶上还秃了一大块。全身的皮肤看上去都皱巴巴的，像一个胖子在短时间里掉了很多肉；他浑身上下都很脏，几乎跟老鼠的毛皮一样斑驳，并且那尖鼻子和未睁开就能看出来的小小绿豆眼还带着几分老鼠的特征。
先前暑假她就已经听小天狼星简要复述过了当年的经历，却没有直接接触过彼得——以人形而不是老鼠斑斑形态的模样。
一旁的赫敏和罗恩也同样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落魄的矮小逃犯，罗恩的嘴唇还在上下打着颤——显然，他还是没能完全接受自己几年来都抱着一个大男人睡觉的残忍现实。
“是时候来好好叙场旧了，彼得——”小天狼星冷哼一声，抄起旁边的水瓢往彼得的脸上泼去。
“西里斯——”一旁的卢平似乎欲说还休。
“咳——咳——”彼得被水呛得大声咳嗽了好一阵后，半是茫然半是惊恐地睁开了他那豆大的小眼睛：“小——小天狼星……莱——莱姆斯……”彼得的声音尖细，眼睛又朝门口瞟了瞟：“我的朋友……我的老朋友……”他扫视着众人，呼吸急促，哈莉看到他的眼睛一直都在往门那儿瞟。
“够了！害死詹姆和莉莉，构陷我入狱，你不会想到还有得见天日的这一天吧——”小天狼星的手指又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死死抓住彼得那破得不成人形的衣领，差点就把他给整个提起来了：“还想再对哈莉下毒手——你这个——无药可救的混蛋——”
“不是我——害死他们的——”彼得的声音听上去既像是尖叫，又像是在怮哭：“那个人——黑魔王——他说——他说——如果我不做的话，就会杀了我——你们都知道他有多少种令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那你就应该死！”小天狼星再一次控制不住地高声咆哮起来：“宁死也不能出卖朋友，我们为了你也会这样做的！”
“西里斯——我又能怎么做呢……我害怕啊，我一向不如你、莱姆斯，还有詹姆那样勇敢。我从来没想这样……是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逼我——”
“不要再狡辩了——”卢平举起魔杖，那双往日温和平淡的琥珀色眼珠此刻似乎能看透一个人的所有想法：“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调查那场案件。莉莉和詹姆被杀之前，你就已经给他传了一年的情报吧？”
彼得整个人都在抖，他把脸埋进自己干巴巴的手掌心里。
“你之前做过的恶行已经如此不可饶恕了，没想到居然还要对哈莉下手——”小天狼星反手指向全程沉默寡言，站在一侧的哈莉：“当你看到这孩子的脸时，都不会觉得愧疚吗？！她长得多么像莉莉！！”
小矮星彼得把脸从自己的手掌心里抬起来，战战兢兢地看了哈莉一眼，眼中霎时充满了晶莹的泪水。
“我别无选择······”他反复喃喃道：“我别无选择······”
“当年——莉莉和詹姆是听了我的建议才让你做保密人的。”小天狼星的语气又变得激奋无比，彼得被他的气势给吓坏了，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我以为那是个好计策……一个掉包计……伏地魔一定会来找我，而没有想到他们会用你这样一个软弱无能的东西……你告诉伏地魔，你可以把波特夫妇献给他，那一定是你卑劣的一生中最得意的时刻。”
“你怎么敢！”他控制不住，大声咆哮起来。听起来很像他变成的那条熊一般的大狗。
小矮星还是在语无伦次地咕哝着，在座的众人根本听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没人不注意到他那土灰般的脸色，绿豆眼睛又在朝窗户和门口瞟着。
“我劝你别想着逃跑——”卢平手一挥，医疗翼的大门顿时紧紧地闭合了。
“今晚邓布利多他们不在学校，再把你送到阿兹卡班之前，我们有的是时间。”小天狼星死死地瞪着哭泣的彼得，脸上露出了像是吃到苍蝇一般的嫌恶表情。
“卢平教授？”赫敏此刻突然怯生生地问道：“我——我可以说一句吗？”
“当然可以，赫敏。”卢平亲切地点了点头。
“嗯——斑斑——我是说，这个——彼得——他在罗恩的寝室里睡了三年，如果他是神秘人的帮凶，那他为什么一直没有伤害哈莉呢？”
“对啊！”小矮星尖声附和道，拼命地点着头。用他那残缺的手指着赫敏：“谢谢你！看到了吗，莱姆斯？我没有动过哈莉哪怕一根头发！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从来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伏地魔销声匿迹十二年了，人家说他已经半死不活。你不会为了一个残废、失势的巫师在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眼皮底下杀人，是不是？你必须确定他还是最大的霸主，才会回去跟他，是不是？不然你为什么会找一个巫师家庭来收留你呢？因为这样可以竖着耳朵听消息，是不是，彼得？万一你的老庇护人东山再起，形势安全了，你再回去跟他……”
小矮星的嘴巴张了几下，似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呃——小天狼星？”赫敏试探性地问道。
听到有哈莉以外的孩子这样称呼他，小天狼星惊得浑身一抖，瞪大眼睛望着赫敏，好像从没见过她这样的人。
“抱歉——为了哈莉和整个霍格沃兹的安全，希望您不介意我问一下。我记得您在逃离魔法部审判时先被抓进了阿兹卡班——您——您是怎么逃出阿兹卡班的呢，如果没有用黑魔法的话？”
哈莉的心突然揪了起来。这的确也是她疑惑了许久的事——并非是怀疑小天狼星，而是因为自己面对过摄魂怪，切身体会到阿兹卡班有多么黑暗恐怖，不想再让自己的教父回忆那些不快的经历——
卢平的眼神渐渐恢复平静。小天狼星则眉头微皱地打量赫敏，但似乎并不是对她感到恼火，而像在整理语言，考虑该怎么回答。
“坦白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他缓缓说道：“我想，我没有失去理智的唯一原因是我明白自己是清白的。那不是一个愉快的念头，所以摄魂怪不能把它从我的脑子里吸走……但它让我保持神智清醒，知道自己是谁……也使我能够保存我的法力……所以当情况变得……太难熬的时候……我可以在牢房里变形……变成一条狗。你们知道，摄魂怪看不见……”他咽了口唾沫：“它们靠感知人的感情向人靠近……我变成狗的时候，它们可能觉出我的感情不大——不大像人，也不太复杂……不过，当然啦，它们以为我像其他囚犯一样正在丧失理智，所以没有在意。但是我很虚弱、很虚弱，没有魔杖，我没有希望驱逐它们……”
哈莉在强忍着自己逐渐滑出眼眶的眼泪，无法想象，那些日子又多么难熬而痛苦——她低下头，用手背狠狠地抹了一把，心底酸涩无比。
“可我仍旧清晰地记得——当我在那张照片上看到彼得……我意识到他在霍格沃茨，在哈莉身边……如果有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说黑势力在重新抬头，他在那里下手是最合适不过了……”
小矮星摇着头，无声地动着嘴巴，但没人听得懂他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一旦确定自己拥有同盟，他就会采取行动……把波特家的最后一个人献给他们。如果他能献上哈莉，谁还敢说他背叛过伏地魔？他会被当成功臣一样受到欢迎……”
“所以，我必须做些什么，因为只有我知道彼得还活着……”
“好像有人在我脑子里点起了一把火，摄魂怪无法消灭它……那不是一个愉快的念头……那是一个痴迷……但它给了我力量，让我头脑清醒。所以，一天晚上，当它们开门送饭进来时，我变成狗溜了过去……它们对动物的感情不太敏感，所以就被弄糊涂了……我很瘦很瘦……瘦得能从铁栅栏之间钻过去……我就用狗的身子游泳回到了大陆……往北走，溜进了霍格沃茨校园。之后我一直住在禁林里，当然啦，看魁地奇比赛的时候除外。即使你是个女孩儿，还是飞得和你爸爸一样好，哈莉……”
她扑进这位身材高大瘦削的黑发男人怀里，放声大哭。
“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我的孩子，即使是用我的生命，也一定不会让你遭遇任何危险······”小天狼星半蹲下来，温柔地轻拍着哈莉的后背：“你不会怪我吧——”
卢平的眼眶也微热起来，他走上前去，同时搂住哈莉和小天狼星两人。
“原谅我，莱姆斯。”布莱克转过头对他说。
“哪里的话，大脚板，老伙计——”卢平说着，卷起了袖子：“那你也原谅我曾经以为你是奸细，好吗？”
“当然。”布莱克憔悴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他把哈莉拉起来，跟着一起卷高了袖子：“我们俩一起把他干掉？”
“我想是的。”卢平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峻起来。
“不——不要——”小矮星哆嗦着，似乎在努力把自己缩成一个球：“别杀我——别——求求你们了——”wWw.qikuaiwx.Com
“看看都是谁在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几人同时回头看去——
西弗勒斯·斯内普正站在大门门口——像一只黑色的大蝙蝠。显然，他已经解除了空空如也咒语，看上去似乎有备而来。
“我当还有谁呢，原来是鼻涕精——”小天狼星露出了一个不屑的微笑，似乎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哈莉、罗恩、赫敏三人面面相觑，各自都在心里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哀嚎。
“他怎么会来这儿啊——”
就在三人已经做好了格兰芬多被扣至少N个十分的准备，并写一份起码两千字的检查时。斯内普似乎并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而是眯起眼睛，打量着跪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彼得：“是那家伙吗——”
“没错——西弗勒斯，我先要对你说明一下情况——”
卢平斟酌着话语，正盘算着如何替小天狼星闯入霍格沃兹这件事开脱时，后者似乎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而是径直朝彼得的方向走去。
“等等，西弗勒斯——你干什——”还没等卢平和小天狼星反应过来，斯内普就已经高高举起他的魔杖，飞快地向下一挥，朝彼得心口狠狠地发射了一道咒语——
“钻心剜骨——”
在座的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这——这是禁咒——”赫敏吓的最为厉害，她跌跌撞撞地向后退了好几步，似乎对眼前的这一幕非常不可置信。罗恩眼疾手快地把她挡在自己身后——当然，他的嘴唇也被吓紫了——
“为什么——”两句同样的话被异口同声地响起，一句是彼得的惨嚎，一句是瞪大眼睛，脸色苍白的哈莉所说出的。
斯内普冲她所在的方向微微偏过头去。
“因为活该——”
小天狼星和卢平的表情迅速从惊愕转换为复杂。
“好了——待会他就要死了——”卢平长叹一声，抬起手想要解除斯内普的魔咒，却被对方一个眼神给狠狠地堵了回去。
“戴眼镜的那家伙死活都与我无关，我甚至巴不得他早点死，可是——”哈莉总觉得斯内普的目光有一瞬间停留在自己身上：“莉莉——她当时——会有多么痛苦——”
斯内普背对着众人而立，哈莉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彼得还在持续不断地哀嚎着，夜晚的霍格沃兹如此宁静，他的惨叫声显得更加可怖突兀了。
“你真是——”小天狼星皱起眉头，似乎并不表示反对，只是砸了砸嘴：“十几年如一日——”
除了卢平和斯内普，在场没人能听懂这话在表达什么含义。
过了一会儿，咒语的作用消失了，彼得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仿佛一只垂暮将死的老老鼠。
“游戏结束了——今天，就是你用生命来还债的日子——”小天狼星率先走上前去，卢平则一言不发紧跟其后，斯内普退让到了一旁，恢复了他以往那种冷冰冰的表情，似乎根本不打算阻拦这两人下一步的行动。
“等等！”哈莉此刻突然高声喊道，她迅速跑上前去，挡在小矮星和两人中间：“你们不能杀他——”她气喘吁吁地重复道：“绝对不能。”
小天狼星和卢平都吃惊地望着她。
“不行——哈莉，是这个恶棍害得你父母双亡。”小天狼星低声吼道：“这个卑躬屈膝的垃圾看着你死掉连汗毛都不会动一下。你听到他自己说了，对他来说他那副臭皮囊比你全家的性命都重要。”
“我没有同情他！”哈莉喘着气解释起来：“必须把他带到城堡去，交给摄魂怪……他可以进阿兹卡班……但不要杀他。”
“哈莉！”小矮星喜极而泣，一把搂住了她的膝盖：“你——谢谢你——好姑娘，你多么善良——和你妈妈一样——谢谢你——”
“放开我！”哈莉厉声说，厌恶地甩开小矮星的手：“别自作多情，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而是因为——我爸爸不会愿意他们俩成为杀人犯——为了你这种人。”
没有人动，也没有人发出声音，只有小矮星紧捂着胸口，艰难地喘息着。小天狼星和卢平对视了一下，然后一齐放下了魔杖。
“你是唯一有权做出决定的人，哈莉——”小天狼星叹了口气：“可是想想……想想他做的……”
“他可以进阿兹卡班。”哈莉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有人该进那个地方，只能是他……”
“无用的善良——”斯内普在她身后冷哼道。
“很好——”卢平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开，哈莉。我把他绑起来。”
哈莉听闻此言迅速让到一边。这次，是卢平的魔杖射出了细绳，接着便见小矮星在地上扭动着，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嘴巴也被塞住了。
“但是，彼得，你要是敢变形——”布莱克吼道，他的魔杖也直指着小矮星：“我们就必须马上杀了你。哈莉，你同意吗？”
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好——”卢平说，就在他掏出魔杖，打算给彼得施一个漂浮咒时，众人突然发现，他的胳膊好像不听使唤地僵在了半空中。
“教授——”就在哈莉的话音刚落，卢平的四肢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那般，不受控制地疯狂抖动起来。
“哦，天哪——\&"赫敏发出了一声尖叫：“卢平是个狼人——我当初没来得及告诉你们——他今晚忘记喝药了！”
“跑——”小天狼星用尽浑身的力气，朝几个孩子吼道。他的瞳孔颤抖着，里面盛满了惊恐和慌乱：“跑！快跑——离开这儿！用你们最快的速度——”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HP哈莉·波特的秘密情书更新，第 83 章 审判之夜·他怎么来了？！卢平的危机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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