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食物都太油腻了！”一天晚上，他们离开礼堂时，听见芙蓉正皱着眉头说道：“我的礼服长袍都要穿不下了！”
“哦，那可真是悲惨——”赫敏看着芙蓉走出礼堂进入门厅，毫不客气地评价道：“她总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不是吗？”
“赫敏——你到底要跟谁一起去参加舞会？”罗恩问。
这几天来，他总是这样出其不意地向她提出这个问题，指望她在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一惊之下说出实话。
“我不说，你保准会取笑我。”赫敏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中他的计。
“可是——”罗恩侧过脸望着她，突然皱起了眉头：“你的牙齿……”
“怎么啦？”
“它们不一样了……我刚注意到……”
“你现在才注意到吗——难道要一直留着潘西给我的那些长牙？”
罗恩的语气听上去了磕磕巴巴的：“不对，我的意思是，它们跟潘西给你施那个魔法前的样子也不一样了……它们都……整整齐齐的，而且——而且大小也正常了。”
“你怎么就不直接一点，说她漂亮呢。”哈莉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在旁边摇了摇头。
提到马尔福——德拉科自那天以来就一直没联系过自己。
她很清楚，对方绝对是生气了。
“哈莉。”赫敏转过头，忧心忡忡地望着自己的好友：“你还有两个项目要完成呢。你真的应该看看那只金蛋，琢磨琢磨它到底是什么意思……”
“时间还早着呢！”罗恩见状赶紧打起马虎眼来：“回公共休息室之后要下盘棋吗，哈莉？”
“没问题。”哈莉一口答应下来，转眼看见赫敏脸上的神情，赶紧改了口：“——等等，我和赫敏说好的，待会要去——呃——特训——”
这所谓的“特训”当然不是大家所想象的那样，相反，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学舞
“哈莉，你落脚时不用这么紧张，正常往后收就好了。”
赫敏一边揉着自己泛酸的膝盖头，一边对她说道。
两人从回寝室到现在已经练了不下两个钟头，但令人失望的是，哈莉在每个八拍结尾时，总无法避免地磕碰到舞伴的脚。
她垂头丧气，干脆一屁股坐回四柱床，把整个人放松在柔软的被褥上。
“没必要着急的。”赫敏见状，赶忙上前拍拍好友的肩膀。
“但我需要开舞啊——”她揉了把自己的眉毛：“想象一下吧，当着三个学院学生们的面摔倒——这可不是以前只在霍格沃兹丢脸的问题。”
“放松——我也需要和克鲁姆一起开舞啊。”赫敏笑了笑，忍不住调侃道：“说实话，你现在的语气真的很像罗恩。”
哈莉张了张嘴，刚打算接话。可提起罗恩名字的赫敏又变了脸色，俨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需要担心的不止一点——”她趁好友发作前赶忙调转了话题：“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舞伴是谁呢。”
“这不是很好猜吗？”赫敏无奈地摇摇头：“比起这个，你还不如担心怎么和德拉科好好解释——哦——你告诉他了吗？”
“几天前就交代过了，一直没理我。”哈莉郁闷地把地上摆放整齐的舞鞋踢开一只：“看来在下个学年之前，他都不会给我什么好脸色了。”
两个姑娘又聊了些关于舞会的内容，很快，宵禁时间就到了。哈莉和赫敏互道晚安后，便各自翻身上床。狂欢前的最后一个夜晚就这样在少女们的梦中翩然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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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早晨，一阵聒噪的响动生生搅醒了她。哈莉一边睁开眼睛，一边猜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直至看见一个长着两只又大又圆的绿眼睛的东西，正在黑暗中瞅着自己，那东西离得很近很近，几乎鼻子尖碰鼻子尖——
“多比来祝哈莉·波特圣诞快乐！还带来了礼物，小姐！您说过的，多比可以随时过来看您！”
她拉开四柱床的帷帐，响动声惊醒了赫敏，对方睡眼惺忪地从自己的帷帐缝中朝外望着，头发乱蓬蓬的。
“有什么事吗？”赫敏睡意未消地问。
“没，是多比——”哈莉摇了摇头：“你困的话就接着睡吧——”
“那我——等等——这是？”赫敏突然瞅见了对面床脚下堆着的一大捧礼盒，惊得瞪圆了眼睛，睡意也随之消退了。
“咱们一起把它们搬到楼下去拆吧！”
当女孩们抱着一大堆礼物来到公共休息室时，罗恩已经等在那儿了。
“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做。”他的怀里也塞满了包裹，喜气洋洋地挑着眉毛。
“弗雷德和乔治呢？”哈莉问道，虽然大家都习惯了这两人一直神出鬼没，可连圣诞节都缺席的情况很是少见。
“在忙吧，我也不知道······”罗恩发现了多比的存在，友好地打了声招呼：“你好哇，多比。”
“哦——哦——韦斯莱先生也在！太好了！”三人这时才发现，多比身上那只茶壶保暖套顶端的环扣里系着一个圣诞节小纪念品。
“多比可不可以把他准备的礼物送给哈莉·波特和她的朋友们？”他尖声尖气地试探着问道。
“当然可以。”哈莉朝身旁的赫敏点了点头，后者掏出了一个长条形的白色礼物盒：“我们俩也准备了礼物给你。”
盒子里装着的是一顶毛绒软帽和一副手套——是两个女孩亲自编的，红黄相间的颜色，看起来鲜艳又不失格兰芬多的标志性特征。
多比高兴得眉飞色舞。
“哦——哦——多漂亮哇！”他用手背擦了擦流出来的眼泪，一边抽噎一边抚摸着它们。
罗恩见状，从堆满包装纸的地上爬起来，怀里揣着个盒子：“多比——这个给你——你拿着这两只袜子，刚好可以和她们送你的配套穿，还有这件——是你的毛衣。”
他扔给多比一双紫色的袜子，这是刚才从礼物包里拆出来的；还有韦斯莱夫人寄来的手编毛衣。多比简直高兴坏了。
“先生太好心了！”他尖叫着说，朝罗恩深深鞠了一躬，眼睛里又充满了泪水：“多比知道韦斯莱先生和格兰杰小姐一定会成为伟大的巫师，因为他们是哈莉·波特最伟大的朋友，但多比没想到你们竟然和哈莉·波特一样慷慨，一样高贵，一样无私——”
“一双袜子罢了。”罗恩的的耳朵边微微有些泛红，但他还是显得非常高兴。\&"哇，哈莉——\&"他打开送给他的礼物，是一顶查德理火炮队的帽子：“真酷啊！”随即把帽子胡乱套在头上，帽子和他的头发顿时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这时，多比递给哈莉一个小包裹，里面竟然也是——袜子。
“多比自己织的！”小精灵开心地说：“我用自己的工钱买了毛线，小姐！”
左脚的袜子是鲜红色的，上面有飞天扫帚的图案，右脚的则是绿色的，上面的图案是金色飞贼。
“真是……真是……太好了，谢谢你，多比。”哈莉说着试穿了一下袜子，这使多比再次高兴得热泪盈眶。
“多比必须走了，小姐！我们已经在厨房里准备圣诞宴会了！“多比说着，便匆匆离开了宿舍，临出门时朝罗恩和其他人挥手告别。
“好了，咱们来看看其他礼物是什么吧！”罗恩摩挲擦掌——当然，哈莉知道，赫敏给他的那份肯定要留到最后才拆。
似乎每年的圣诞礼物似乎都要比上一年要多得多得多——赫敏送了她一本书，名叫《不列颠和爱尔兰的魁地奇球队》；罗恩的礼物是一只被雕刻成学院杯的胸章；韦斯莱兄弟送的则是一堆他们自己的小发明——其中有一根造型优美的手工发带——当然啦，她总觉得里面藏着些什么高深莫测的恶作剧，所以没有立刻系上。
海格送了一大盒糖果，哈莉爱吃的口味应有尽有：比比多味豆、巧克力蛙、吹宝超级泡泡糖、滋滋蜜蜂糖。当然啦，韦斯莱夫人照例每年都寄来一个包裹，里面有一件新毛衣（绿色的，上面是一条火龙的图案——大概查理已经把树蜂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她了），以及一大堆自制的肉馅饼。小天狼星送的则是一只可折叠的精美梳妆台——白瓷置地，黄铜包边，镜子的尺寸可以用魔杖调节，甚至可以凭借喜好更改颜色和远近——
“太棒了！”赫敏称赞道：“待会咱们打扮的时候绝对能用得上它。”
最后，就只剩下那个署着德斯礼家地址和姓氏的灰色包裹了。
当把它放在膝盖上的时候，哈莉突然发觉，这比自己先前收到的任何一份来自德斯礼家的礼物都要大得多，而且份量不轻。
抬手揭开上面样式简朴的布艺蝴蝶结，盒盖突然弹了出来，像是吃不住劲儿似的咧开大嘴，哈莉一瞬间还以为是达力的恶作剧，然而，当她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一条红色的礼服裙。不，准确来说，它看起来似乎太过鲜艳了，介于赫赤与葡萄酒之间，直直地扎着在场所有人的眼球。
“我的天呐！”赫敏惊呼一声，小心翼翼抬起露在外面的裙角：“这太美了······”
虽然哈莉知道，这件裙子肉眼可得并不是新买的，但质地上乘，做工精美，严丝合缝，没有多余的刺绣，没有繁复的图案，似乎只是为了绽放而已，如同一朵盛开即凋零的海棠花。
“这下可算找到比我的头发还红的东西了。”罗恩在一旁笑着打趣道：“哦······如果我们家人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使用这种颜色，那保准看上去像只熟透了的大番茄。”
礼盒底部还压着张小小的卡片，哈莉把它翻过来，上面只写着很短的一行字——
“莉莉·伊万斯生前的礼服裙，先转赠与其女——哈莉·波特。”
她看出这明显是佩妮姨妈的笔迹，但比起没有一丝褶痕的礼服，卡片却显得皱皱巴巴，像是被人狠狠攥过又重新展开了似的。
哈莉不禁开始想象着佩妮姨妈包装这份礼物时的模样，以及写下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
或许，她也在百感交集吧。
“是你妈妈的遗物吗？”赫敏小声问道。
“也是我今天的礼服。”哈莉微笑。
她能想象到母亲和自己年龄相当时的面容，闭上眼就能勾勒出那美丽而明艳的五官轮廓，卓然爽朗的气质，一头红发好似烈日焰火，在霍格沃兹里燃烧，飘动······
红发的莉莉·伊万斯穿着同样耀眼的红色长裙，端庄大方地接受每一个倾慕自己美貌之人的眼神，她的舞步优雅，眼神坚定，高跟鞋在霍格沃兹的大理石地板砖上敲出富有韵律的节奏——
美轮美奂。
“好极了！我敢说这和你的绿眼睛一定会形成绝妙的反差！”赫敏激动地握住了她的手：“哈莉，待会我一定会好好帮你梳妆打扮的！”
虽说德拉科原先送给自己的那件银色长裙现在已经用不上了，但在经过一番讨论后，两个女孩子都认为那套配套的首饰也与红色礼服相得益彰，所以某个煞费苦心的金发脑袋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下午，大家都来到外面的场地上。雪地白皑皑的，几乎没有人踩过，只有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学生们回城堡时踏出的一道深深的足迹。男孩们顺势打起雪仗来，而女生则三两成群，站在门厅下欣赏这动人的美景。
就在哈莉思考着小天狼星今晚到底会安排什么花招时，突然有人从身后把手放在她的右肩肩头。
她回过头，是德拉科。
那张原本能与雪景相媲美的脸此刻似乎更甚。除了时不时呵出的白气之外，简直像一只能工巧匠铸就后又忘了上色的陶瓷釉器。
“舞会开始前，提前一小时来’那个地方’”正当哈莉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解释时，对方先开了口。
“那个地方？”她犹豫着重复道。
“好好想一想。”对方的嘴角此时突然晕染上几丝淡淡的笑意，睫毛上落满了细如针毡的雪花，看来是从斯莱特林地下休息室一路走过来的。
正当哈莉皱着眉头，开始仔细思考“那个地方”的真正含义时，他却趁众人不在意之际，招呼没打就默默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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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你真的太美了！”
哈莉惊讶地望着面前的赫敏，嘴巴直接张成了“O”型。
她那头原本浓密的长卷发不再是乱蓬蓬的，而是变得柔顺而有光泽了，并且在脑后挽成一个高雅的发髻。穿着一件用飘逸的浅紫光蓝色的面料做成的长裙，袍子的颜色与裙子颜色一致，只是多镶了层毛茸茸的白边，听到哈莉的夸赞后不好意思地露出了微笑——这个笑容让那些恢复正常的牙齿看起来更加洁白和整齐了。
“我敢说克鲁姆今晚一定会疯狂为你着迷。”她亲昵地给了好友一个紧紧的拥抱：“当然，罗恩绝对会吃醋的。”
“他最好是！”不提还好，一提到罗恩的名字，赫敏的整张脸瞬间全皱成一团，眼里似乎燃烧着两把小小的火焰：“算了，别说这个，我可不想皱着眉头跳一晚上舞，哈莉，现在我要开始给你打扮了。”
当她再次睁开双眼时，镜子里倒映出的那个人影居然令她有些慌神。
眼睛、眉骨、鼻梁、嘴唇翘起的弧度、脸颊到脖颈处的线条、甚至是轻轻眨动着的睫毛，都和照片里那个美丽的红发女人所重叠，复制黏贴一般展现于十几岁少女的面容之上。
“你和你妈妈——”
“很像，我知道。”哈莉静静地凝视着镜子里自己的倒影，想再多挖掘哪怕一点儿母亲的痕迹出来。
时间不多了，她赶忙换上那件耀眼的红色长裙。
“天呐······”这次发出感叹的人换成了赫敏。她捧着那套德拉科送来的首饰，直直愣在原地，眼神定格在转过身朝自己微笑的女孩身上，她的脸容和轮廓仿佛如中世纪油画那般，散发着难以名状的隽永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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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以为你会费一番力气。”
德拉科听到身后木门发出的吱呀声，正想转过身去逗逗她，眼神却倏地一滞，像是突然被人停住了时间那般静立在原地。
乌黑的长发卷成俏皮的波浪形状，一半撩在脑后，一半放在胸前；红色的无袖长裙，人鱼裙摆；细腻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的纤细锁骨；脖子上的绿宝石闪闪发亮，但仍大大逊于那双翡翠色的杏仁眼。
天色已晚，房间里也没有蜡烛或者其他照明物。女孩借着月光望见少年的身影，浅然一笑。
霎时间，任凭他以往再怎么巧舌如簧，也怔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幸好没找错。”哈莉掸了掸裙边，舒了口气，眼睛忍不住望向身侧那个熟悉的角落：“看来它真的不会再在霍格沃兹里出现了。”
这正是当年那个盛放厄里斯魔镜的房间。
“我没有想到。”德拉科嘲弄地用手帕擦了擦领针。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你今晚居然这么美。”
那双灰眼睛此刻看上去似乎变得透明了起来，泛着莹莹的光。
哈莉这时才看清德拉科的打扮——黑色天鹅绒的西服，银绿色的水晶领带夹。皮鞋鞋面镶着一圈若隐若现的银色花纹换作以前，她一定会嘲笑大概只有牧师会这么穿，但面前这家伙，硬生生凭借瘦削的身形和弧线完美的下颌却把那老气的面料穿出了几分洒脱感。
正当哈莉仔细研究这套着装时，对方却朝她微微一欠身，绅士地做了个动作。
“美丽的小姐，可否请你赏光，与我共舞一曲？”
月色下闪动的灰色瞳孔，朝自己伸来的手，唇角眉梢浅浅的笑意。
他没有责怪她爽约，没有质问她为什么不穿自己送的礼服。
只是伸出手，邀请她一支舞。
“我很乐意。”大脑好像瞬间失去意识那般，下意识脱口而出。
毫无寝室里的逼仄和尴尬，即使这里没有任何音乐，甚至连灯光都用月色代替。
哈莉对眼前的一切感到既梦幻，又模糊。
德拉科轻轻揽着自己腰的胳膊、两人手心相触的肌肤质感、呼吸间相近的距离······
她甚至能数得清对方有多少根睫毛。
“哈莉——”
“怎么——”
“跳了六个八拍，你踩了我四次。”
“我······”她忍不住仰起头来——才发现对方的嘴角已经弯得不能再弯了。
“算了，踩就踩吧。”
德拉科轻声说道，却揽得更紧了一点儿，生怕怀里的女孩突然变卦逃跑似的。
“谁让我技术高超呢。”
这或许是他们彼此都会互相铭记的一个夜晚，废弃的空房间里，踏着生涩舞步的红衣少女和游刃有余的少年。
随着心底逐渐舒张开来的紧迫感，哈莉抬起头望着面前的人，才发现他的笑意早已从嘴角爬到了眉梢，甚至连一点儿下来的意思也没有。
深呼吸后，她大胆地把视线牢牢定格在他的脸上，并且，不再挪开。
万籁俱寂，只有月亮和群星趁着静谧窥视。
城堡外仍下着鹅毛大雪，未曾施展任何法咒的两人却跳出了满身满心的暖意。
——————————————————
告别了德拉科，她拎起裙裾匆匆赶回集合点。此刻，门厅里挤满了学生，都在来回打转，等待八点钟的到来。有些人要与其他学院的舞伴碰头，便侧着身子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寻找对方的身影。哈莉一眼就看到了帕瓦蒂，她穿着扎眼的粉红色长裙，乌黑的秀发用金丝带编成了辫子，手腕上的金手镯闪闪发亮。
罗恩的个头很扎眼，也很好找。他大概是给那些褶皱和花边念了切割咒，看起来还算管用，但领口袖口仍然泛着毛边。帕德玛就站在他身旁，这个女孩儿和她姐姐一样漂亮，穿着艳绿色的长裙。但她看起来似乎对自己的舞伴不怎么满意。乌黑的眼睛时不时打量着罗恩礼服长袍上起毛的领子和袖口处。
“哈莉——”他似乎如同找到了救星，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拼命地挥着胳膊，催她往这走。
“天呐！你今晚可真美！”乔治第一个说道，但他身边没有带任何女伴。在场的许多人都发出了由衷的赞叹，就连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也忍不住把视线纷纷定格在她身上。wWw.qikuaiwx.Com
“裙子很好看——哦对，赫敏呢？”罗恩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待会就知道了。”哈莉悄悄捅了捅他的胳膊肘：“还是先照顾好自己的舞伴吧。”
“哦——”他虽表面上答应了下来，但还是忍不住在人群里东张西望。
“你的舞伴呢，哈莉？”麦格教授出现在人群中，她穿着一身绛红色的长袍，正手忙脚乱地指挥着秩序。
“呃——”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话音刚落，一位身材健硕的高大青年从德姆斯特朗的学生聚集处走了过来，他留着一头黑短卷发，绿眼睛，眉目深邃，鼻梁挺拔。
周围的女孩们都忍不住纷纷朝他投来探询的目光，而后者似乎对这根本毫不在意，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哈莉·波特，霍格沃兹今年的勇士，我就是你的舞伴。”
“天呐——德姆斯特朗的人——你什么时候？”罗恩显得最为惊讶，一会儿看看面前这位高大的青年，又扭头用疑惑的眼神对她示意。
“想必你就是小天狼星安排的那个——惊喜了吧。”哈莉无奈地朝他伸出手：“幸会。”
“我叫厄里翁·芒特，你们叫我厄里翁就可以了。”青年握住哈莉的手，他说话几乎没有德国口音，英文非常流畅。
“他不是说今晚会来参加舞会吗？”哈莉无视了一旁的帕瓦蒂姐妹羡慕的神情，接着问道。
“哦——或许他已经到了。”青年仍然保持着脸上那个友善的微笑，但眼里有几分复杂的感情一闪而过：“你今晚很漂亮。”
“好的，厄里翁先生。”哈莉低下头，极力掩饰着自己眼底的笑意，虽然她已经猜到对方的身份了，但出于或许某些不能告知的原因，还是得陪着他把这场戏演下去。
此刻，一群斯莱特林的学生沿着台阶从他们的地下公共休息室里上来了。走在最前面的是德拉科——然而，他身旁站着的人却是西奥多。后者穿一套靛蓝色的西装，金丝单边眼镜，也没有带任何舞伴。
“这小子······”厄里翁皱起眉头打量着德拉科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布雷斯也同样身着缎子呢的黑色礼服。而最出人意料之外的是——总是黏着德拉科的潘西此刻却挎着他的右胳膊，身上是一件打满了花边和蕾丝的粉色长裙，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以往来得那么耀武扬威。
哈莉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冷冷瞥向自己的目光。
\&"怎么不见赫敏？\&"罗恩早就把哈莉给他的嘱托抛在脑后了，再次问道。
布斯巴顿的学生们纷纷入场——芙蓉·德拉库尔穿着银灰色的缎子长袍，真是美艳惊人，身边陪伴她的是拉文克劳学院魁地奇队的队长罗杰·戴维斯，似乎在一个劲儿傻笑，哈莉真怀疑他是不是被施了夺魂咒。
橡木前门被打开了，大家转过头，看见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和卡卡洛夫教授一起走了进来。克鲁姆走在最前面，身边则是一反常态，精心打扮后的赫敏——当然，许多学院的学生甚至都没认出来她，纷纷互相询问那姑娘是谁。
“她怎么——”罗恩惊呆了，啜嚅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居然是——”
“可惜啊。”身旁的‘俄里翁’·芒特显然已看透了一切，朝哈莉俏皮地眨眨眼。
这时，麦格教授的声音响起：\&"请勇士们到这边来！”
勇士和其舞伴们必须站在门边等候，让其他人先进去。等同学们都坐定以后，他们再排着队走进礼堂。芙蓉·德拉库尔和罗杰·戴维斯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戴维斯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竟能得到芙蓉这样的舞伴，他简直无法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
塞德里克和秋·张无异是相当耀眼的一对，就连身为女生的哈莉也不得不承认，秋·张的美是最独特而无法模仿的。而身后就是赫敏和克鲁姆了——
“哈莉！”赫敏兴奋地朝她打招呼，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哈莉身旁的厄里翁。
“这是厄里翁，我的舞伴。”她赶忙朝好友介绍起对方来。
“哦——你好。”赫敏跟刚才的哈莉一样，眼里闪出几分忍俊不禁的笑意，大方地跟他握了手：“这是克鲁姆。”
然而，维克多先生似乎就没那么好糊弄了，他皱起眉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位高挑的青年，用低沉的声音问道：“你是德姆斯特朗的人吗？”
“克鲁姆——你的领结好像有点儿歪——”赫敏赶忙伸手指了指他的长袍，此刻入场的锣声刚好敲响，克鲁姆还没来得及对面前这位“德国青年”发出质疑，就被女伴推搡着往前走去。
他们纷纷鱼贯而入，就在第一位勇士踏上圆台阶时，礼堂里的人们顿时热烈地鼓起掌来。
礼堂的墙壁上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霜，天花板上是星光灿烂的夜空，还挂着好几百只槲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四张学院桌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张点着灯笼的小桌子，每张桌子旁坐着十来个人。
勇士和他们的舞伴都在朝每个人露出灿烂的微笑——或许是因为这四对儿里的女伴都貌美惊人的缘故，走到哪儿，哪儿就是一阵感叹和议论纷纷。
“坦白说，就连我第一眼都震惊了，哈莉。你今天真的很像你妈妈——”她转过头，身旁的“厄里斯”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顺势吐了吐舌头：“认出我是谁了吗？”
“早就发现了——”她望着身旁那个因为看了自己一眼而烧得满面通红的赫奇帕奇四年级学生，一边笑着低声回答：“‘厄里斯’先生，试问知道你全名的人哪个会笨到毫无觉察？”
“我看不一定。”小天狼星正色道：“刚才罗恩就完全没发现。”
“哦——他正在为情所伤，不奇怪。”哈莉叹了口气，现在别说是喝了复方汤剂的小天狼星，就算让多比在罗恩面前跳舞，他或许都分不清对方是小精灵还是一只茶壶保温套。
近主宾席时，她恰巧看见了德拉科——后者闲适地靠在一张椅子上，目光扫过走在自己身旁的厄里斯时，却突然正色几分，赶忙坐直了身子。
“你说他认出我了没有？”小天狼星兴致勃勃地问道。
“呃——”虽然很不想破坏教父的兴致，但哈莉觉得这个答案显而易见。
不过，德拉科居然真的没有带任何女伴——虽说克拉布和高尔也没有女伴，但他又和他们不一样······当然了，西奥多在他身边明显更赏心悦目的多，毕竟纵观整个霍格沃兹的四年级学生，斯莱特林里的女生没有和他外貌相配的······
正在哈莉的思绪差点儿又一次飘往天际时，勇士们已经走到了主宾席前——邓布利多高兴地笑着，但卡卡洛夫看到克鲁姆和赫敏越走越近，脸上却露出和罗恩一模一样的表情。卢多·巴格曼今晚穿着艳紫色的长袍，上面印着大大的黄星星，他和同学们一样热烈地拍着巴掌。马克西姆女士脱去了她平常的黑缎子制服，穿着一件淡紫色的飘逸长裙。
哈莉突然注意到，克劳奇先生并没有出席。桌旁的第五个座位上坐着珀西·韦斯莱。
“这就是我今晚来这儿的主要原因。”小天狼星低声说道：“当然，一方面也是想看看你的情况。”
“那你不应该先调查克劳奇吗？”哈莉不禁有些疑惑。
“正是因为克劳奇缺席——至于巴格曼——呃，他是个有趣的老家伙，但做事远远不够周全。”小天狼星把音量放得更低，几乎是呓语般在她耳畔说道：“这样一来，给卡卡洛夫的机会就更多了。”
此刻，勇士们及其舞伴走到桌旁，珀西拉开他身边的一把空椅子，目光炯炯地望着哈莉和厄里斯。于是两人就在珀西旁边坐了下来——他穿着一件崭新的藏青色礼服长袍，脸上一副得意洋洋、自命不凡的模样。
“我被提升了。”珀西没等她开口就说道——听这幅口气，你还以为他刚被选为宇宙的最高统治者呢：“我现在是克劳奇先生的私人助理了，并且代表他来这里。”
“为什么？”虽然不大情愿，但哈莉并没有直接扫了他的兴。
“克劳奇先生情况不好，十分不好。自从世界杯赛后，他就一直不对劲儿。这并不奇怪——工作太辛苦了。他不像以前那样年轻了——尽管，当然啦，他仍然非常出色，他的头脑仍然和以前一样敏锐。但是世界杯赛对整个魔法部来说是一次可怕的失败，克劳奇先生因为他那个家养小精灵，叫闪闪还是什么的，行为不轨，他个人的情绪受到很大刺激。自然啦，他事后立刻就把她开除了，可是——唉，正像我刚才说的，他上了年纪，需要得到照顾。我想自从那个小精灵走后，他发现家里的舒适程度一落千丈。后来我们又要筹备三强争霸赛，还要处理世界杯赛的后事——那个名叫斯基特的可恶女人到处散布谣言——唉，可怜的人，他正在安安静静地过一个圣诞节，他太需要休息了。我很高兴他知道他有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可以代他处理一些事情。”
虽然她还是很想问一句，克劳奇先生是否不再管珀西叫“韦瑟比”了，但最终还是抵挡住了这种诱惑。
“哦——对啦——这位是——”说得口干舌燥的珀西此刻终于停了下来，一脸惊讶地望着哈莉身边的男子。
“厄里斯·芒特，来自德姆斯特朗，幸会。”小天狼星装出一副严肃的态度，像模像样地跟珀西握了手，后者仍保持着刚才的状态，下巴抬高，微微点头。
金光闪亮的瓷盘里还没有食物，但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份小菜单。哈莉毫无把握地拿起自己的菜单，四下里望了望——没有侍者。只见邓布利多仔细看了看他那份菜单，然后对着他的盘子，非常清晰地说：“猪排！”
猪排立刻就出现了。桌上的其他人恍然大悟，纷纷仿效，给盘子里点了自己喜欢的食物。她抬眼望了望赫敏，想看看她对这种更为复杂的新式就餐有何感受——这肯定意味着家养小精灵要付出更多的劳动，是不是？——然而，破天荒第一次，赫敏似乎把s.p.e.w.忘到了脑后。她和威克多尔·克鲁姆正谈得投机，似乎根本没注意自己在吃什么。
哈莉突然想到，自己以前几乎没听见过克鲁姆说过什么完整的句子，但他现在确实在说话，并且看起来兴高采烈。
“啊，我们也有一个城堡，我觉得没有这里的大，也不如这里舒服。”他对赫敏说：“只有四层楼，而且只有在施魔法时才能点火。但场地要比这里的宽敞——不过冬天白昼很短，不能在场地上玩。到了夏天，学生们每天都在外面飞来飞去，飞过湖面，飞过山脉——”
“行了，行了，威克多尔！”卡卡洛夫说着，笑了一声，但他冰冷的眼睛里并无丝毫笑意：“不要再泄露更多秘密了，不然你这位迷人的朋友就会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了！”
“这家伙——”小天狼星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一如既往的狡猾。”
“伊戈尔，这样严守秘密……人们会以为你不欢迎别人去参观呢。”邓布利多朝他微笑道。
与此同时，芙蓉·德拉库尔正在对罗杰·戴维斯批评霍格沃茨的装潢布置。
“这不算什么！”她看了看礼堂周围星光闪烁的墙壁，轻蔑地说：“在布斯巴顿城堡，我们的礼堂在圣诞节时摆满了冰雕。当然啦，它们不会融化……就像巨大的钻石雕像，在礼堂里闪闪发光。食物也是超一流的。我们还有山林仙女合唱团，我们吃饭的时候，她们就唱小夜曲给我们听。我们墙边根本没有这些丑陋的盔甲，如果哪个专门搞恶作剧的幽灵闯进布斯巴顿，肯定会被赶出去，就像这样。”她不耐烦地用手拍了一下桌子。
罗杰·戴维斯看着她说话，脸上带着如痴如醉的神情，好几次叉子都拿歪了，没有把食物送进嘴里。他估计只顾盯着芙蓉看，根本没有听清她在说些什么。
海格坐在另外一张教工桌子旁。他又穿上了那件难看的毛茸茸的棕色西装，正抬眼望着主宾席呢。哈莉看见海格挥了挥手，他扭过头，果然看见马克西姆女士也朝海格挥手致意，她的蛋白石饰品在烛光下熠熠闪亮。
这时，赫敏正在教克鲁姆把她的名字念准确。他一直叫她“赫米—翁。”
“赫——敏。”她慢慢地、一字一顿地说。
“赫——米——恩。”
“差不多了。”赫敏说，她恰好对上哈莉的目光，俏皮地笑了笑。
东西都吃完了，邓布利多站起身，叫同学们也站起来。然后他一挥魔杖，所有的桌子都嗖地飞到了墙边，留出中间一片空地。他又变出一个高高的舞台，贴在右墙根边，上面放着一套架子鼓、几把吉他、一把鲁特琴、一把大提琴和几架风琴。
这时，古怪姐妹一起拥上舞台，观众们爆发出雷鸣般的热烈掌声。她们的毛发都特别浓密，穿着故意撕得破破烂烂的黑色长袍。她们拿起各自的乐器，哈利兴致盎然地注视着她们，几乎忘记了下面要做什么。他突然发现其他桌子上的灯笼都熄灭了，另外几位勇士和他们的舞伴都站了起来。
“好了——”小天狼星笑着站起身，朝哈莉伸出一只胳膊：“来吧，我亲爱的教女。”
她站起来时恰好踩在了袍子上，差点儿绊了一跤。
“有苦练舞技吗？”音乐声响起，小天狼星一边带着她逐步入场，一边低声询问道。
“呃——算是吧······”哈莉想起方才和德拉科在空房间内的“预演”，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当年莉莉也和你一样，我们五年级时霍格沃兹和伊法魔尼恰好联谊，办了一场格外盛大的舞会。她和詹姆作为当时格兰芬多的男女会长领舞。舞会前夕两人特意溜出去苦练华尔兹——结果把他的脚踩得青青紫紫——这可真是——”
······
似乎德拉科刚才也被她踩得不轻。
就在哈莉“心怀鬼胎”地跟着教父慢慢地在舞池里转圈时，对方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兀自笑了起来——
“那小子没和你跳第一支舞，现在肯定快气死了。”
望着教父脸上幸灾乐祸的神情，她突然恍然大悟。
原来让自己把舞伴位置空出来，就是为了不让德拉科得逞啊——
唉······真是幼稚。
哈莉不打算把自己已经和德拉科跳过舞这件事告诉他，小天狼星正在为自己的截胡幸灾乐祸得不行，说出来只会扫兴——当然，此刻真正大为扫兴的另有其人——从这个位置她能清晰地看见紧盯着赫敏和克鲁姆，一脸愤忿的罗恩。
勇士不再是大家注意的中心，许多人也纷纷循入舞场。纳威和金妮在近旁跳舞——金妮频频地皱眉、躲闪，因为纳威踩了她的脚——邓布利多正跟马克西姆女士跳华尔兹呢。和她一比，他简直成了一个小矮人，他的尖帽子顶刚刚碰到她的下巴。不过，对于这么大块头的女人来说，她的舞步可真够优雅的。疯眼汉穆迪正十分笨拙地和辛尼斯塔教授跳两步舞，辛尼斯塔教授紧张地躲避着他的木头假腿。
“你的舞伴比我原先设想的那位要好得多。”穆迪经过时，从上到下打量了“厄里翁”一番，粗声粗气地说道。
“承蒙您的赞美。”小天狼星冲他露出了微笑。
风琴奏出最后一个颤抖的音符。古怪姐妹停止了演奏，礼堂里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吧。”她感到额间似乎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甚至打魁地奇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倒不是因为跳舞疲累，而是自己方才一直再担心自己会不会踩到教父的脚。
然而，就在两人朝桌子的位置走了一半路程时，邓布利多却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用手指敲了敲小天狼星的肩膀。
“你好·······”他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还不忘朝身边的哈莉眨眨眼：“我有事想找这位先生聊聊，或许波特小姐可以先去休息一番？”
“没问题，我正有很多事需要找你。”小天狼星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拍了拍哈莉的胳膊：“你去罗恩那儿坐着等吧，待会我就回来了。”
哈莉目送着两人离开的身影，正当她打算继续走向桌子时，一只手突然伸向了自己——
“美丽的小姐，或许我有幸能邀请您跳第二支舞蹈？”乔治歪着头冲她微笑。
“没问题。”
不知为何，哈莉突然觉得，自己不该拒绝面前这个多年来一直被她看作哥哥的人。
古怪姐妹的音乐声再度响起。令人惊讶的是，乔治的舞技完全不逊于德拉科和小天狼星。或许是因为这是首节奏较慢的曲子。乔治游刃有余地领着她转圈、移动、哈莉甚至可以一边和他闲聊，一边从容不迫地迈步了。
整个过程可以说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当然，虽然总感觉有副目光似乎一直跟在自己身后，恨不得粘住她的后脑勺。
结束后，乔治扶着哈莉的腰，打算把她送往方才罗恩所在的长桌——然而，哈莉却清楚地透过人群之间的那些缝隙看到原先坐在罗恩身旁的赫敏突然一跃而起，怒气冲冲地穿过舞场，消失在人群中。而罗恩则望着她的背影，脸上带着一种愤怒和解恨交织的神情。
“你们俩······怎么回事？”乔治显然也注意到了刚才的情况，忍不住问道。
“别问了。”罗恩烦躁地抓着自己后脑勺的头发，眉毛也绞成了一团。
“赫——敏呢？”令人更为意外的是，克鲁姆突然来到了他们的桌旁，手里攥着两瓶黄油啤酒。
“不知道。”罗恩倔头倔脑地说，抬头望着对方：“你把她丢了，是吗？”
哈莉清晰地看到，克鲁姆那张原本就没有多少表情的脸再度阴沉下来。
“好吧，如果你看见她，就说我拿了饮料。”他说完后就没精打采地离开了。
“你和威克多尔·克鲁姆交上朋友啦，罗恩？”
珀西匆匆赶过来，搓着两只手，一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派头：“太好了！这才是最关键的，你知道——为了国际魔法界的合作！”
罗恩这次表现得非常干脆利落，二话没说站起来就走了——哈莉瞥见他的后脖颈和耳朵都变红了——大概被气得不轻。
珀西干脆坐在了原本空出来留给小天狼星的那个座位上，这使哈莉有些烦。主宾席现在已经没有人了：邓布利多教授正和斯普劳特教授跳舞；卢多·巴格曼和麦格教授跳舞；马克西姆女士和海格跳着华尔兹在学生中间穿梭，在舞场上划出一道很宽的轨迹；卡卡洛夫不知上哪儿去了。
又一支曲子结束了，大家再次鼓起掌来，哈莉看见卢多·巴格曼吻了一下麦格教授的手，便穿过人群回去了，这时弗雷德也赶了过来，拉起乔治就一同追上去跟他说话。
“你说，他们在做什么呢，干扰魔法部的高级官员？”珀西警惕地望着弗雷德和乔治，小声地说道：“一点儿也不尊重……”
过了一会儿，卢多·巴格曼很快就结束了和双胞胎的谈话。弗雷德拖着乔治往礼堂后跑去，似乎是要去拿什么东西——巴格曼这时恰巧看见了她，于是挥了挥手，朝这边的桌子走来。
“哦——哈莉——不得不说——你今天可真漂亮！”他笑呵呵地朝她伸出大拇指。
“我那两个弟弟没有打扰你吧，巴格曼先生？”珀西立刻抢过话。
“什么？没有，没有！”巴格曼连忙摆了摆手：“没有，他们只是又告诉我一些他们那些假魔杖的事，问我能不能在销路方面给他们一些提示。我答应帮他们和佐科笑话店的两个联络人联系一下……”
珀西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哈莉可以打赌，他一回家就会迫不及待地把这一切告诉韦斯莱夫人。弗雷德和乔治希望向大众推销他们的产品，如此看来，他们最近又有了一些更加雄心勃勃的计划。巴格曼张了张嘴，想问哈莉几句话，但身后传来的声音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巴格曼先生。”哈莉跟着回过头去，才发现来人正是德拉科·马尔福，他的脸上挂着那种一贯克制的、礼节性的笑容。
“哟！卢修斯的儿子！”巴格曼激动地握了握他的手：“你父亲近来如何？听说夫人也很关心三强争霸赛的进度呀——”
“一切都好——至于三强争霸赛，我想目前没有人会不关注的。”德拉科冲他微微点头，眼神却若有若无地往哈莉身上绕。
“哦，正好说到这儿，您觉得争霸赛的情况怎么样，巴格曼先生？我们司感到非常满意——只是火焰杯出了点儿故障。”一说到三强争霸赛，珀西立刻来了精神，完全不顾在旁边尴尬的哈莉，语速仿佛连珠炮一样：“令人感到遗憾，这个自不必说，但从那以后，似乎一切都很顺利，你认为呢？”
“啊，是啊——”巴格曼愉快地回答：“真是太好玩了。老巴蒂在做什么？他不能来，实在是遗憾。”
“哦，我相信克劳奇先生很快就会恢复健康！在此之前，我非常愿意把无人管理的工作抓起来。当然啦，并不都是参加舞会什么的。”他傲慢地笑了笑：“唉，他不在期间出现的各种事情，我都不得不替他处理——你听说了阿里·巴什尔在向国内走私飞毯时被抓获的事吗？此外，我们还一直在说服特兰西瓦尼亚人在《国际禁止决斗法》上签字。我在新年和他们的魔法合作司司长有一个约会——”
“赶紧想个法子，快······”哈莉赶紧对一旁的德拉科说：“不管别的，现在离开珀西最重要……”
“跳支舞怎么样？”对方想了大概两秒钟后便回答道。
“又来？”她站起身，哭笑不得地看着舞池。
“这是目前逃离那个话匣子最好的办法。”德拉科耸耸肩，随即朝巴格曼打了个响指：“先生，我和哈莉先去跳舞了，待会见。”
“哦——不用管我，你们随意。”巴格曼笑呵呵地朝他们摆了摆手，又忍不住感慨起来：“年轻就是好啊——”
“呃······那个······关于我的舞伴······”哈莉跟着他的节奏默契地进退，显然，通过两支舞的检验，她已经比之前要熟练得多了。
“我知道，是小天狼星。”
“······好的，现在只剩罗恩一个人没察觉出真相。”哈莉开始努力控制着自己不笑出声。
“以那家伙的智商——没什么好奇怪的。”德拉科抿抿嘴，注视着怀里的女孩：“但如果小天狼星回来之后看到这一幕，估计要对我放好几个昏迷咒。”
“知道你还邀我跳舞。”哈莉好气又好笑地望着他。
“这支舞之后，不要再跟任何人跳了。”他原本有些犹豫，但似乎口舌永远比大脑快一步，还是不受控制地说了出来。
“舞会应该马上就要结束了，接下来大概其他人也不会邀请我。”哈莉微微仰起脖子，那双翠绿色的眼眸被烛火映衬得更为明亮，配合着大红裙摆，色调的反差使得它看起来比平时更为饱和了，仿佛一汪待蘸的墨。
“可是为什么呢？”德拉科从沉湎中回过神来，面前的女孩微微侧着头，绿眼睛一闪一闪的。
每当她那两簇浓密的睫毛上下扇动时，自己胸口也跟着一起发痒，好像被人偷偷塞了把柔软的羽毛进去。
“算了，跳舞实在很消耗体力，你一个就够了。”哈莉显然没发觉对方陷入了沉思，却在最后一个八拍结束前，用不易察觉的极小力度，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
她忽然觉得，内心无比充盈，那种难以言喻的暖意再次溢满胸口。
无论是宽阔华丽的礼堂大厅，还是昏暗破败的空荡房间，第一支舞和最后一支舞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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