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春枝的胳膊摇头,不让春枝走。
春枝觑一眼黑着脸坐那里的庭降,按她的手咬唇小声道:“姑娘,指定是为了你来的,奴婢不好搁这儿继续站着。”
她嗡哝,“春枝,我害怕。”
长生也说不出来为什么这会儿害怕庭降,总之心里擂鼓锤似的咚咚作响,总觉得是自己有意逃开,眼下被庭降抓个现行,有种被他看透心思的惊骇。
春枝感觉到长生拉着自己的手正哆嗦的厉害,只得硬着头皮拽她进屋,先跪下来给庭降磕头,道:“官家万岁千秋,我家姑娘身子不适,这会儿抖得厉害,官家还是暂且回避,让姑娘歇会子罢,不然若是冲撞了天颜我家姑娘心里定然过意不去的。”
庭降没理春枝,起身走到长生跟前来,定定的看着她。她身上有若有若无的体香,不是任何一种香料的味道,有一丝甜萦绕在鼻尖,他有一瞬是失神的,仿佛掉进记忆的泥潭里,想起和她洞房花烛的那个晚上。他抬手把长生拥进怀里,喃喃:“为什么躲着朕呢?长生,以前的种种朕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可你不记得,朕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长生有些困惑,她能感受到庭降很无助,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尴尬的咳嗽一声,微微挣脱他的束缚,福身道:“官家在说什么?奴听不太懂。”
他看一眼跪在地上的春枝,这个婢子对长生倒是衷心耿耿,他清嗓子对春枝道:“你先下去罢,朕有话和皇后亲说。”
春枝抬眼去看长生,长生忙道:“你别让她走,我……”她一时找不到要春枝必须留下的理由了,急得发慌,脱口道,“我肋骨疼,许是方才走的快岔气儿了,春枝得留下来给我揉一揉,官家在此诸多不便还是暂且回避罢。”m.qikuaiwx.cOm
他听她疼,立时紧张起来,关切道:“什么?岔气了?你走那么急做什么的?”说罢往她肋间揉。
她惊呼一声,往后撤步,“官家,使不得,您还是快出去罢,怎么敢劳烦官家呢。”
他说没事,“左右你同朕已有夫妻之名,不见外的。”又去看春枝,嘱咐道,“你起来,去取些胡桃和枸杞磨成粉,熬成热粥端过来。”
长生呆愣愣站在那里,她根本就没有岔气,自然肋骨也不疼,就是为了留下春枝扯的谎,庭降这样反客为主,她脑子就短路了空白一片,等反应过来,屋里就只剩下庭降和自己两个人,她有些尴尬,抿抿唇道:“官家,我其实这会儿不疼了。”
庭降打横把她抱起来,蹙眉,“别说话,不疼了也不要说话,岔气就是这样的,来的快去的也快,你方才一定很疼罢?躺床上先歇会儿,朕给你揉一揉。”
她脸蹭地红起来,忙解释道:“浑用不上的,真不疼了。”
他却不由分说的把她放在床榻上,替她解颈间的盘扣,洁白如玉的肌肤/裸-露在他眼前,他轻轻吸口气,认真的去解下面的几个扣子,安抚她,“皇后别紧张,成亲以前朕绝对不会轻薄皇后的,只是给皇后揉一揉,你不要介怀。”
长生简直羞愧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脸红到脖子根儿上,她没脸和庭降面对面,干脆扯锦被把脸蒙上,心道随他罢,上辈子也不是没给他看过,浑身上下几块肉他哪不知道的。
直到最后一颗扣子被庭降解开,她觉得胸前一凉,想来他已经一览无余了。
庭降轻轻叹气,他自认不是个好色之徒,可眼前这副景儿,也让他有些把持不住了,他贪恋她的美色和身子,若不是碍着她什么都不知道,他绝对不放过她这次,小别胜新婚,小别胜新婚呀,天晓得他隐忍的到底有多难。
手指轻轻划过她肋骨处的肌肤,惊起她一阵颤栗,他收回手指,大掌覆在她光洁紧致的腰腹上轻轻揉搓,问她“长生,力道可还好么?”
长生捂着被子一声不吭,额头上已经沁出层密实的细汗了。
他叹息,去扯她蒙脸的被子,“别捂着,喘不开气儿的。”
她给他从被子里扒拉出来,脸红的滴血一样,眄眼道:“官家,奴真的好了,不用……不用再揉了。”
他却不松手,继续替她揉着,低语,“长生,你同朕说经常做一个梦,梦里头被人给填了井?”
长生低头,呐呐道:“梦罢了,都不是真的,奴不是好好活着的么?”
他却难过起来,问她,“你梦里可看清是谁把你填井了么?”
长生心里叹气,还能是谁?不都是李允善那个杀千刀的毒妇么,可怜她这个憨憨,若早知道会因为那件事死了,她宁可在王府井种一辈子地也不会跑长安去,无论她再喜欢他再挂念担心他,也比不上自己一条小命不是?
她摇头,回说,“梦里头哪看的那么真切?再说了,梦是梦不能当真的。”
他说不是,轻轻替她揉搓着,“长生,若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你还愿意原谅朕么?”
她说,“嗯……官家要选妃么?应当的,古往今来选妃都是正经,怎么会是对不起奴?奴不计较的。”
他摇头,眼里带着丝哀伤,“不是的。”
她琢磨一阵儿,恍悟,“没关系的,毕竟荣宁翁主和官家青梅竹马又是表兄妹,以后我躲着她就是了,不让官家为难。”
庭降看着长生,惊讶她乱七八糟的想法,打断道,“不许胡说,朕已经把长公主举家贬出长安到济宁去,怎么又说到她身上了?”
长生茫然,“那是什么?官家我爹爹忠心耿耿,绝对不会有任何不臣之心的,你不要为难他,若是他犯了什么事儿,那就罚我罢,什么责罚都成,我担着。”
他有些生气了,觉得她实在呆笨,就是不知道他的心思,“我之前年少不知事,喜欢过永定王妃。”
长生略笑了笑,推开他给自己揉肋骨的手掌,起身把衣裳扣子重新扣上,淡淡道:“官家喜欢谁同奴没什么关系的,再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提起来说给奴听,奴也不知道官家是什么意思。”
他脸皮怎么这么厚呢?这辈子她都已经不想计较了,人家李允淑也从来没瞧上过他这位高高在上的官家呀。感情的事儿不能强求,她都想开了,她上辈子那么喜欢他,倾尽所有也没换回一丁点回应不是?先付出的人就是大傻子,她绝对不傻第二回。
庭降无奈,她糊里糊涂的,什么都不明白,看来还不是时候要再等等,只要好好护着她,他总会有时机的,这辈子还很长。
“长生,朕同你一起去泗水郡罢。”他岔开话头,尽管对昨儿她喂沈修瑾吃药的事儿还有不满,不过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他不着急,他还有很多时间让她再喜欢上自己。
长生迟疑半晌,“那怎么成?官家要视朝跟着奴到处跑算怎么回事?”
他态度坚决,“皇后是朕的结发妻子,朕有责任护皇后周全,就这么说定了。”
长生无奈,“官家,这不能成。”
“怎么不能成?朕就这样让你厌烦?看一眼都难受?”
他不讲道理,拿浑话来堵她,长生被问的哑口无言。
庭降见她不说话了,心里窃喜,去拉她的手,“皇后永远都是朕的皇后,永远都要在朕身边的。”
长生垂目,“官家执意跟着就跟着罢。”
春枝按照庭降吩咐的,煮好了热粥端上来,见官家紧紧握着长生的手,在门口迟疑着,不知道是该进还是不该进去。
长生看见她心里总算松了口气,笑她:“你杵在外头干什么?快进来。”
春枝觑觑庭降的眼色,慢吞吞进屋里来,把热粥放桌子上,搓手道:“姑娘,趁热喝些罢。”
长生逛了一下午的庙会,也是有些饿了,晌午的时候没吃几口,便坐下来吃了些垫肚子。
庭降就坐旁边看着她,也不说走,等长生喝完热粥,仍不提离开的事儿。长生琢磨着,这位爷不会想留在她房里过夜罢?扯唇笑了笑,为难道:“官家,你看时辰已经不早了,一路舟车劳顿的,该歇息了。”
话外的意思是,你不去自己房里睡觉吗?
庭降看看窗外,月牙才冒个头,他说时候还早,朕不累也不困,问春枝,“可有随身带女红么?”
春枝摇头,说没有。
长生想,这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谁家姑娘出门还要随身带女红?是平时在家里没绣够么?不禁从心里给了庭降一记大白眼。
可事实是,官家不愧是官家,只吩咐了一句,没一会儿就有人送来一张女红刺绣。
官家把刺绣推给她,一脸温和的笑,“你绣工好,给朕绣祥云仙鹤的大带罢。”
长生目瞪口呆。
这世上还有追着让人做苦工活的人!
能……能拒绝么?好像不能……
她规规矩矩接过女红,挑银线金线穿针,絮叨:“奴听说宫里头尚衣局都有绣娘,官家想要什么花样子给尚宫说一说就是了,奴婢粗手笨脚的,怕做出来的不合意。”
庭降托腮看着她,“朕听说王府井有礼亲的风俗,姑娘一旦定下亲事就要给订过亲事的夫君绣个物件,若是当中经历别离,就用这个作以后重逢相认的信物。”
长生鼻子一酸,王府井根本就没有这项约定俗称的风俗,是她捡到庭降的时候怕以□□降会离开她编的谎话,也不知道他这辈子是从何得知的,真是个傻子。
她飞针走线的在大带上绣花样,好半天才开口问庭降,“那官家不送我什么东西么?有来有往才公平不是么?”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娇宠更新,第 25 章 第25章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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