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晚膳吃的甚没滋味,不过明姮还是努力吃了,不让坏心情影响自己的食欲。
以往都是她给皇叔夹菜,今日却成别人了。江月婵夹菜时牵着袖子的手都格外好看,“王爷。”
容循无可无不可地携了纹笑意,“不用帮我,你多吃些。”
明姮嘴巴里塞满了米饭,气的吞不下。她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好不容易才把胸腔一阵郁气给压下去。
“阿姮,是不是今天的菜不合胃口?都没见你怎么动筷子。”江月婵忽然问她,明姮认真捧着碗吃,“没有,乔叔做什么都好吃。”
妙七闻言笑了笑,这话跟乔叔说,他不知道得多开心呢。
“那多吃一点。”
表姐对她说话很温柔,倘若她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侧妃,明姮还是喜欢她的。
她真像个单纯的姐姐一样关心她,“我听明姐姐说,阿姮字写的比以前好了,看来皇叔教的很好。不像我写字这么多年还是一个样子,后来时常不练,更退步了许多。”
明姮不知道回什么话,容循却开口道,“阿姮是野路子,不成体统,现在才有些样子。跟你不一样。”
什么叫不成体统?她现在明明也成体统了。
皇叔的意思,不就是她比不上表姐吗,绕来绕去的。
明姮吃干净碗里的饭,放下筷子道,“我吃饱了。”
她说完就离开位置,没体统地走了。
容循看着她消失的裙摆,移回视线,微不可察勾了一瞬而过的笑意,
脾气越来越大了。
“阿姮是不是不高兴了?王爷下回可不能这么说了。”
“小孩子脾气,不用管她。”
明姮独自去散步,走到池边丟石子。
妙七在她之后就跟着过来了,瞧她一个人在这里对着池水里可怜的鱼儿出气。
“二小姐你别生气呀,王爷最喜欢你了。”
“喜欢什么!”明姮殃及池鱼,远远扔了一块石头下去,鱼儿四处逃离,游的远远的。
“他才不喜欢我,他只喜欢他的江姑娘!”
妙七为王爷辩解道,“不是的,二小姐你要相信皇叔。”
明姮一屁股坐在竹桥上,生气之余还很委屈。她忍住哭鼻子的冲动,自暴自弃道,“那我的字就是写不好看,没什么学问,什么也做不好。我也想像长姐和阿澈那样有用,什么都会,可是我没有办法。”
妙七陪着坐在旁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不气。王爷就是混蛋,咱不理他了,明天不和他们一起吃饭。”
明姮没说话,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哭着问,“呜呜呜妙七,你说会不会再过不久皇叔和表姐孩子都有了......”
她说哭就哭,一点准备都不需要。
“当、当然不会!”妙七吓了一跳,连连摆手,“王爷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可是、可是......”
“江姑娘只是侍妾,让不让她怀孕还得王爷说了算呢。”
妙七给她擦擦眼泪,“二小姐不要乱想。”
明姮抽泣着,终究还是没忍住眼泪。她真是一只爱哭鼻子的小狗,不讨人喜欢。她越想越难过,伤心欲绝,“可是......可是他们还是一起睡觉了呜呜呜呜......”
她掰着手指头道,“今天一起睡,明天一起睡,没准哪天就睡出孩子来了呜呜呜......”
妙七:......
这话她还真没法接。
“王爷他......”
“他脏了呜呜呜,我不要他了!”
明姮说完坐在桥上哭的更伤心,她果真倒霉。那天错过了机会,如今皇叔就被别人夺去了贞操。
“......”
妙七随口问,“那、那就这么让给人家了?”
“那能怎么办,”明姮拿袖子擦干净眼泪,心疼地一阵一阵,饮泣涟涟,“皇叔和别人睡觉了,我就不要了。”
她也不舍得,可是怎么办。她一想到皇叔亲别的姑娘,那双好看的手像摸摸她一样摸摸别人,她就不高兴,不喜欢。
以后皇叔的细腰和怀抱也都是别人的了,明姮捂着心口揉了揉,试图缓解心碎的钝感。
罢了,罢了。
什么情情爱爱的,一点也没趣味。
明姮晚上坐在院子里看月亮,又想到了段将野的话。
倘若皇叔还她自由,她该去哪里呢。
京城其实挺大的,可是怎么觉得似乎没有她容身之处。毕竟在这里,谁都知道侯府二小姐是替嫁的摄政王妃。
不然有钱做做小生意过活也很自在。
去哪里?
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她以前从没想过。
明姮想着想着,想起了段将野和她说的,北边的雪,南水的如春的四季。
段将野说,京城之外,还有高山凌峰,大江大河。那是什么样的?一定很震撼。
她从来不知道京城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毕竟许许多多的人,一辈子都想要来到京城。
不过。
明姮忽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她若是自由了,重要的不是去哪里,最重要的是银子才对。
她一拍桌子站起来,豁然开朗,“对,银子。得有好多银子才行。”
否则离开王府,倘若真无处可去,她岂不是还得成了小乞丐?
身上一定得有钱才好。
明姮转身想回房去整理看看自己的财产,谁承想回身就见到皇叔在。
她退了一步,倒也不是被吓到了。更多的是讶异,再之后是克制的冷静,“皇叔怎么都不出声的。”
她嘟囔道,“装神弄鬼的。”
容循朝她走过来,开口问道,“阿姮想要银子?想要多少?”
她想要,直接和他说就好。
明姮低着头不看他,“没有,没想要。”
他今晚没忍住过来,是实在放心不下。原本计划一切结束之后再好好和她解释,但妙七说她哭的厉害。
容循来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认真看月亮,他没打扰她,在身后安静地看着。
结果听到她说得有好多银子。
要银子做什么,是在为离开王府做准备?
容循不愿意往这个方面想。
明姮其实有很多话想和他说,可是这会儿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垂着脑袋扯了会儿自己的袖子,找话问,“皇叔怎么来了,是有事吗?”
“没事就不可以来找你?”
明姮启唇,欲言又止。
他这么说的话,她就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容循看着她,没来由地心沉。
她之前无论吃什么醋生什么气,都会直截了当地问他,听他解释。
今天却是不问了。
“今天说你写字不成体统,不高兴了?”
他提这茬做什么,明姮负气道,“没有。”
“没有怎么闹脾气。”
“我才没有闹脾气。”
还愿意同他说话就是好的。容循缓声道,“阿姮是自家人,所以才和别人说客套话。不生气了好不好。”
皇叔又说这种会迷惑人的话,可是明姮该死的受用。
她还是赌气,今天没那么好哄,“表姐都是皇叔的侧妃了,哪里是别人。”
“两码事。”
容循走近她,抬手想抚顺她肩上青丝,却被明姮下意识躲开了。
他手停在半空,目光微沉地扣着她手腕将人带到身边,“躲什么。”
明姮挣了挣,丝毫无果。她还在委屈生气,不想被他碰。可是力气远不及容循,他的手就像铁烤一样扣住她的手腕。
明姮不说话,只默默地用力气,想挣脱他。容循任她挣扎,低声问,“不想让我碰你?”
明姮咬着唇还是不说话,依旧在悄悄用力。容循抬起她的下巴,声音多了几分压迫,“看着我。”
分明是他的错,怎么还可以这么凶。
一点也不讲道理。
明姮倔强地抬眸看着他,眼睛里晶莹地映着月光。容循微怔地望进她眼底,方才被她躲避触碰的愠意也顷刻消散。
他抚着她的脸,嗓音温柔喟叹,“我没有碰她。”
他话音刚落,明姮眼里的泪珠就随着安静地滚下来,毫无征兆地落在他手上,滚烫地浇在他心上。
容循指腹拭去她的泪痕,不敢轻易地吻她,只能低声细语地解释,“真的没有。”
明姮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咬唇的力道很大,他垂眸压着她下巴,“说话,别咬着。”
“不想理我就哭出来,好不好。”
明姮听不进话似的,只是看着他。她眨了下眼睛才收回目光,垂落的眼睫盖住眼底的碎光。
她更用力地想挣开他,容循胸腔压抑着弥漫迫切的疼,他抬起她的脸低头吻下去,舌尖找到她紧咬着自己的牙关,含着她微凉的唇,侵略地撬开,“阿姮......”
明姮不要和他这么亲密,她想哭,更想推开他。可是他力气好大,原本扣着手腕的力量转移到了腰上,将她整个人压向他,紧紧靠在他胸膛。m.qikuaiwx.cOm
不管她锤拳头还是踢脚,都无法撼动他半分。
她越抗拒,他莫名的不安也越强烈。
怕失去她一般的不安。
容循压着她退后,明姮腰靠到身后的石桌,朝后仰去。他的吻顺着颈落下来,不顾她意愿地肆意妄为。
明姮终于小声哭出来,推着他的力气也变小,她委屈极了,饮泣的声音叫他心底都徒生寒凉,“我不喜欢皇叔了......”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相思点绛唇更新,第 37 章 闹脾气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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