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yffindor×Slytherin/
0923/happybthdayto808bass?
文/刀木
00.
遇见你的那天,一定有人在我的南瓜汁里加了福灵剂。
01.
又是阴雨天,张颜齐和周震南走进公共休息室时浑身都是湿乎乎的,两个人操着一口□□还在谈论刚刚的魁地奇训练。
“哎呀张大头你就是个猪,那个游走球都快飞到赵让脑袋上了你才过去救,这要是把人砸下来了队长不得吃了你啊!”
“我那不是看不见吗,下了这么大的雨,我这头发都糊脸上了,看东西都费劲!”张颜齐指了指自己被雨水打湿后像条形码一样贴在额前的刘海,“你说朗哥也是,干嘛非要这两天加练,这大雨天儿的一飞咱们队都快飞成残废了。”
“你喊我干啥呢张颜齐!”门口高嘉朗探着头,仔细一看身后还站着夏之光跟何洛洛,两个人也是浑身湿透的状态,神色凝重地正讨论着什么。
格兰芬多的队长、王牌守门员和击球手。
“没事没事啊哥,你们先聊,我跟南南去洗个澡。”张颜齐冲着门口打着哈哈,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烘干咒已经不管四儿了啊。”
魁地奇比赛将至,格兰芬多与往年相比格外的兵荒马乱,原因是七年级的原队长张远和找球手丰楚轩刚刚毕了业,虽然已经找到了接替张远的追球手赵让,但找球手换了又换,始终没有合适的人选。
格兰芬多去年在张远和丰楚轩的带领下刚拿下了四连冠,谁都不愿意在今年把奖杯拱手相让。
特别是抢走魁地奇奖杯的极有可能是斯莱特林。
我坐在公共休息室的红色沙发里,火炉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和若有若无的木质醇香在这种湿冷的天气让人格外有幸福感。
除了桌上那个只剩下茶渣的骨瓷茶杯,一切都很完美。
在霍格沃茨的第三学年我犯下的第一个错误绝对是放弃了神奇动物保护课而去选修了占卜。周震南为此嘲笑了我很久,当他们在黑湖边和各种各样有趣的神奇动物近身接触时我却只能坐在满是香薰味道的昏暗教室里,盯着特里劳尼教授蜻蜓一样的大眼睛和水晶球发呆。
梅林的胡子啊!我怎么才能在这门课上拿到“O”呢。
正当我盯着壁炉思索生活的艰辛时,周震南和张颜齐已经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门,两个人很有默契地跌坐在了我对面的软垫上,头发依旧是湿漉漉的,不过我猜刚刚他们淋的是热水。
我对着他们施了一个烘干咒。
“谢谢你,季辞。你简直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女巫。”周震南摊在靠垫里,盯着窗外的滂沱大雨碎碎念到,“如果你要是能帮我们找到一个靠谱的找球手那就更好了。”
我耸耸肩:“那不可能,我对魁地奇一无所知。”看到张颜齐一脸绝望的撑着自己比常人要大出一圈的头,我很诚恳的说,“对不起了爹,如果你们最近忙着训练,我可以把魔法史的论文借给你们抄。”
“谢谢谢谢,找球手没有,论文也行。”周震南开心的像个奶团子,飞快的拿起桌上的羊皮纸连带着自己一起裹在毛毯里。
我和周震南张颜齐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张颜齐家是正儿八经的纯血统巫师,而周震南和我家里都是不折不扣的麻瓜。
张颜齐这人好操心,我跟周震南闯了祸永远都是他在后头替我们收拾烂摊子,他又爱絮叨,久而久之我就养成了叫他爹的习惯。
“哎对了,咱年级飞行课的成绩,找老师看一眼啊。”周震南拿出从餐桌上顺出来的南瓜馅饼放在茶几上,拍着张颜齐的大腿,小眼睛里发着光,“我们先试一下,找个飞的好的嘛先。”
“可以。”张颜齐掰了一口塞在嘴里,含含糊糊地对此表示肯定,“对嘛!从飞行课里找成绩好的不完事儿了嘛!”
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个,我想起来了我得查个资料,先去一趟图书馆哦。”我站起身,念了个清理咒把茶杯里的茶渍清理干净,转身出了休息室。
“你早点回来啊,挺晚的了都。”张颜齐在后面喊。
-
等我出了门才想起方才忘了先记下茶杯里茶渍的形状,我隐约记得像是个模模糊糊的人形。
算了吧,就算认出了形状我也搞不清楚含义。我自暴自弃地走向楼梯。
夜雨打在落地窗上,雨声回荡在整个长长的走廊。这个时间的霍格沃茨很安静,大家都陆续回到了公共休息室或是寝室,墙壁上的画里的人物也不再到处串门了,连楼梯的变动频率都要比白天慢了些。
我并不是很想去图书馆,实际上我已经为撰写那篇魔法史的论文在里面泡了两个晚上,引用了十五部大部头作品,包括宾斯教授*最喜欢的奥斯瓦尔德*——那位争妖精权利的先驱的文献资料。
转悠了很久发现还是无处可去,外面下着滂沱大雨,公共休息室里男孩儿们依旧在为寻找一位优秀的找球手而热血沸腾,我还是推开了图书馆的大门,轻车熟路地走向了窗边的角落。
然而我立马后悔我刚刚作出的决定。
焉栩嘉正坐在我平时最喜欢的座位上读着一本厚厚的咒语书,还是我两个星期前刚刚借过的那一本。
他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我,朦胧的月色中他的眼眸沉静,像是深不见底的清澈湖泊。
在霍格沃茨所有人的认知里,我和焉栩嘉应该是整个学校最讨厌彼此的人。
一个格兰芬多,一个斯莱特林。
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第二。
一个家里所有人都是麻瓜的普通女孩儿,一个神圣二十八纯血统*家族的小少爷。
无论哪一层身份,都够我俩掐得天昏地暗。
然而事实并不像大家所想的一样,我和焉栩嘉的关系还要更糟糕一点——我们压根儿没有关系。
我来到霍格沃茨三年,甚至连焉栩嘉的眼睛都没有看过,今天是第一次。
不得不说,如果说超凡的天赋是纯血统给他带来的财富,那么另一大财富绝对是出众的容貌。
他穿了件白色的衬衫坐在黑暗的角落里,银色的月光洒了进来,勾勒出他在明灭中晦暗不清的轮廓,清冷又矜贵。焉栩嘉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盯着我,那双眼睛仿佛沉睡的银河,让人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看够了吗。”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夜色中缓缓流淌,像是触上了黑暗中的礁石,泛起了一层又一层涟漪。
我猛然回神,飞快地逃离了图书馆。
02.
早上大堂周围熙熙攘攘堆了许多人,似乎是发布了什么新的告示。我在餐桌上找到了周震南和张颜齐,两个人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再往长桌的尽头看,几乎所有的格兰芬多球员都是一个状态。
“门外围了好多人哦,是有什么事情吗?”我往自己的盘子里加了一些橘越酱,坐在对面的周震南的脑袋瞬间从张颜齐的肩膀上抬了起来,兴致勃勃地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个炸果酱甜圈和一个岩皮饼。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他冲我古灵精怪地眨眨眼,我看了一眼他身旁七爹的眼神,把他手里的甜圈拿了过来,岩皮饼放回了篮子里。
“好的。”我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牛奶。
“好消息就是——”周震南拖了长音,“三年级学生新加了一门选修课程,大家可以带着原先课程修来的学分重新选课!”
“哇靠!”我激动的连嘴边的橘越酱都没来得及擦干净,“什么课程啊?”
这简直是我这个学年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关于魔杖的一个课程,还有动手实操的机会。”周震南冲我挑了挑眉,“听起来很有意思哦。”
“是啊!”我快速切割着盘子里的甜圈,心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作为麻瓜家庭出生的巫师,我唯一接触到关于魔杖的知识只有第一次去对角巷选购魔杖时奥利凡德先生说过的一句话。
魔杖选择巫师。
进到霍格沃茨以后我并没有太多机会深入了解魔杖,大多数情况下我只是使用它,只知道我的魔杖内芯是凤凰尾羽*,由黑胡桃木*制成,10英寸长,仅此而已。
“哎呀你太坏了,给她这么大希望。你得告诉她坏消息是啥!”张颜齐于心不忍地往我这边看了一眼,一边用手背碰了碰正在专心致志地攻略蜜汁布丁的周震南。
“哦,坏消息就是,这门课的任课教授是龙蛋,而且我们要和斯莱特林一起上。”
我艰难地咽下了那口甜圈,甜腻的果酱糊在喉咙里,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妈的,可太复杂了。
“咋样,你想好了和我俩说一声,我俩换了麻瓜研究陪你一起啊。”周震南放下勺子,拍了拍我的肩膀。
“慎重考虑哦,有龙蛋和斯莱特林的选修课。”
龙蛋何许人也?新学年上任不久的教授,大名龙丹妮,在霍格沃茨真正普及的名讳叫龙蛋,用张颜齐的话来讲,那也得是个匈牙利树蜂*的龙蛋。
这女的有多可怕,只有前前前任魔法部副部长乌姆里奇*才能与之抗衡,因此也被周震南戏称“JuniorUmbridge”(乌姆里奇二世)。
我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光一个龙蛋就足够劝退我了,居然还要和斯莱特林一起上课。
不过焉栩嘉大概率不会换课吧,毕竟他的占卜可是被特里劳尼教授亲自认可过能在O.W.L.s*上拿到“O”的人。
不对,我怎么又开始想他了。
我晃了晃脑袋,试图把焉栩嘉从脑海里赶出去。张颜齐把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儿的橙子分到我和周震南盘子里,“你也没睡够啊,黑眼圈咋这么明显?”
“啊.....我昨天看书来着。”
我对于欺骗张颜齐感到很愧疚,但总不能跟他们说我因为在图书馆偶遇了一个斯莱特林然后翻来覆去的想他想到睡不着觉吧。
太奇怪了。
虽然那个斯莱特林有那样冷淡的气质,英俊的外表和不凡的智慧,但他也没迷人到看一眼就让人念念不忘的地步。
过两天就会好的,我安慰自己。
我有些烦躁的站起身,盘子里还剩了一小块儿橙子和甜圈,然而我什么也吃不下。张颜齐和周震南已经准备好去参加早上的魁地奇训练了。
“希望今天有个好天气。”
“别再下雨了,再下我就真没了。”
-
当我尾随着拉文克劳级长牛超来到级长专用休息室时陆思恒正窝在椅子上打瞌睡,手边还放着一叠羊皮纸。
看到有人进来,陆思恒养的那只加菲猫瞬间轻盈地跳到了他的腿上。这位格兰芬多级长显然被吓了一跳,迷迷糊糊地戴上眼镜后绽开了极具亲和力的笑容,“哎?你也要换选修课呀。”
“嗯嗯。”我点点头,“占卜不太适合我。”
“啧。”陆思恒摸了摸下巴,“可能比起占卜,龙蛋更不适合我吧,还好五年级学生没有龙蛋在教。”
“要加油哦!”他接过我的羊皮纸,魔杖在上面点了点。笑着冲我眨了眨眼,“哎对了,你知道你们新课叫什么吗?”
“叫啥?”
“制杖的理论及实践。”
哦。
那可太致命了。
临走前陆思恒又把我叫了回来,说刚刚张颜齐和周震南在找我,很着急。
“没关系,我们一会儿要一起上魔药课。”
我匆匆忙忙的从格兰芬多塔楼跑到地下的魔药课教室,中途被变来变去的楼梯绕晕了两回,还被突然从墙里穿出来的血人巴罗*吓得差点儿绊倒。
除了那门——制杖的理论及实践之外,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在一起上的课还有魔药课。
是的,在斯莱特林塔楼里,和斯莱特林们一起,听着斯莱特林的院长讲课。
大多数格兰芬多讨厌魔药课不是没有理由的。
我进来时刚刚踩着钟声,伴随着巨大的声响与回音,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向了张颜齐和周震南的所站的坩锅旁。
“季辞小姐迟到,格兰芬多扣十分。”斯莱特林的院长,我们的魔药课教授弗林特面无表情地宣布到。
“她没——”我看见张颜齐捏了一把周震南的手。
“你这话要是说完,格兰芬多就得扣二十分了......”
“张颜齐先生交头接耳,格兰芬多再扣十分。”弗林特面带讥诮地说,“恭喜格兰芬多的同学们,你们已经成功在上课一分钟里,给自己的学院扣了二十分。”wWw.qikuaiwx.Com
我听见身侧有人发出了不屑的嘲笑,偏头一看是两个看起来没什么脑子的大块头。
他们中间站着的是焉栩嘉。
果然,我暗自冷笑,和所有斯莱特林的小少爷一样,这人也身边也配备了两个随时吹彩虹屁的保镖。
亏我昨天还因为他睡不着觉呢。
不过他今天也好好看,明明都是又宽又大的巫师袍,可穿在焉栩嘉身上却格外合适,处处匀称干净。
“季辞,季辞!”周震南的声音一下把我拉回了现实,“我们俩刚去找你你怎么不在啊?”
“我去找陆思恒改选修课了,我已经开始准备学习...嗯,相关魔杖方面的知识了。”
“哦,”他点点头,沉吟片刻后忽然猛的上前,拽住了我的袖子,“对了,你加入我们魁地奇队吧!”
“啥?”我看见周震南通常凶的要命的眼睛里陡然散发出极为友善的光芒,满眼期待地看着我,“你飞行课成绩居然排第三哎,只排在我和齐齐下面!我都不知道的.....”
我有些嫌弃的抽开袖子,“是,你俩飞的啷个快,每节课都你追我我追你,看的见谁?”
“那你去不去嘛!”周震南热切地问。
“不去。”
“为什——”
“周震南先生,请你告诉我,熬制成功的缩身药水是什么颜色?”
我看见张颜齐拼命的对着周震南做着口型——
“鲜绿色,鲜绿色!”
然而周震南眼睛根本不敢往旁边看,只能眼睁睁地盯着弗林特教授那张阴沉的脸上露出讨厌的笑容,“好极了,周震南先生上课影响课堂秩序,格兰芬多扣十分。”
“你们三位.....”他眯起毒蛇一样的眼睛扫视着我们,“下课留下来清理教室。”
“这不公平!”我脱口而出。
“哦?季辞小姐,你对此有什么疑问。”
忽然感觉身侧有一道清冷的目光注视着我,我的心头微微一颤,硬着头皮说到,“您刚刚并没有讲到缩身药水配制成功后的颜色,只讲了需要的材料和配制步骤......”
焉栩嘉在看我,他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去看我的?看笑话?还是不屑一顾?或是斯莱特林对格兰芬多抱有的普遍敌意?
我把手伸进袍子的袖子里,用力捏着袖口的衣料。
“我想你大概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弗林特从讲台上缓缓踱步到我身前,对我露出了一个毫无暖意的微笑,“我之所以给格兰芬多扣分,是因为你和周震南先生的对话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和我的课堂。”
“至于我的问题——我也不指望着一个不学无术的格兰芬多能回答出来。”
他呼出的浊气喷洒在我的脸上,我皱起了眉,“好的,教授。”
我发誓,在我毕业以前一定要往这个老混蛋的酒杯里放一剂打嗝药水。
-
“弗林特什么时候在配制魔药的时候来个大失误,最好把自己毒死在他那个又阴又冷的办公室里!”周震南恨恨地说到,“他一节课下来给格兰芬多扣了整整五十分!”
“有三十分是咱仨扣的呢。”张颜齐伸手呼噜了一把前面人的小脑袋瓜,“咱的确不该上课说话。”
“嘿!让我看看这是谁啊,这不是格兰芬多的呆瓜和他的泥巴种朋友吗?”
真是不走运,我们再次在楼梯上碰到了那两个斯莱特林的蠢货,他们身后还跟着一群蛇院的学生。毫无意外的,焉栩嘉依旧被斯莱特林们簇拥着,鹤立鸡群地站在最中间。
“被扣了五十分的感觉怎么样啊?在魁地奇上要多赢多少球才能赚回这五十分呢?”身后爆发出一阵粗俗的大笑,但焉栩嘉没有,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看着我?
他的眼神里包含着太多难品难耐的情绪,又似是深沉的秋水,毫无波澜。我不由自主地一愣,骂人的话到了嘴边突然也说不出口。
“哦我忘记了,格兰芬多大概连今年的参赛资格都没有吧,到现在他们的找球——”
“DIFFINDO(四分五裂)!”站在我身旁的周震南出手极快,眼里的冷漠和狠戾很明显吓到了对方。
刚刚说话的男生手里的坩锅被炸成了细碎的铁块,咣当咣当地掉在地上,散落了一地。只有焉栩嘉依旧岿然不动,其他人全部往后退了又退。
好巧不巧的是,霍格沃茨好动的楼梯在此时又发生了变化,我们在新的平台上看到了龙蛋。
“哦,梅林的胡子啊。”张颜齐小声哀嚎到。
03.
“香蕉炸面团儿。”我无精打采地对门口的胖夫人说了句口令,暴躁地把自己扔到了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
“你知道吗,我今天听到的最多一句话居然是,周震南先生怎么怎么样,格兰芬多扣十分。”周震南生无可恋地摇了摇头,小小的身子陷进软软的沙发里。
“咱大概是破了记录吧,仨人加起来一天给格兰芬多扣了六十分。”我撑着下巴说到。
“哎呀!”张颜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震南,努力的让气氛活跃起来,“我们往好一点儿想,今天晚上如果去打扫校史馆就意味着我们不用去打扫魔药教室了对不对!”
“哦,弗林特刚刚托人来传话,他和龙蛋商量好了,我们后天晚上再去魔药教室。”周震南揪着碎花靠垫说到。
一阵沉默。
正当我的思绪再一次神游到了焉栩嘉的那双眼睛里的时候,周震南发问了。
“季辞,你来不来嘛。”
“啥啊?”
“来打魁地奇啊!”这人一提魁地奇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迅速地直起身子,“就试一试嘛,我们从那张单子里挑出来了好几个人呢!又不是现在就定了要你去上场打比赛。”
我在张颜齐和周震南的软磨硬泡下始终坚持,没有缴械投降。
直到刚刚训练完的高嘉朗和夏之光进了公共休息室。
“老妹儿啊,哥知道你成绩好。咱这个魁地奇训练也不咋耽误你学习,你飞的那么好,南南和小张跟我极力推荐你呢,咱们就试一试行不行?”
高嘉朗蹲在我身前,若隐若现的厚实胸肌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虽然他已经客气友善的不能行了,但我还是有一种:如果我敢拒绝就会被他揍飞的感觉。
“行行行。”我立马点头。
我用余光瞄到了靠在一旁的周震南和张颜齐眯起了不太友好的眼睛。
-
好在周震南和张颜齐诚不欺我,还保留了一些良知。我被安排在最后一个进行找球手的选拔测试,那时候魁地奇场地的人很少,压力相对也会小一些。在此之前我也可以待在温室里完成巴波块茎的观察报告。
然而等我拿着从周震南那儿借来的光轮2000走到魁地奇场地上时,我绝望地看见了一排整齐的绿色站在场地旁,和格兰芬多的红色针锋相对。
队尾居然还站着焉栩嘉。
“咋回事儿啊,这不还没到时间呢吗,你们着什么急啊?”高嘉朗走到斯莱特林的队长身前,魁梧高大的身躯在清瘦的刘也面前显得气势十足。
“还有十分钟。”刘也抬起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神色淡定不怒自威,“如果格兰芬多的新找球手在十分钟之内抓不到金色飞贼,我看你们也不用比了。”
他的话就像一道天雷一样劈在我身上,周震南眼看着我逐渐僵硬的表情和躯体,连忙给我打气:“哎你听他鬼扯呢,十分钟算啥呀!我们一场比赛都得打上一两个小时呢。他们那个新找球手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水平,也就现在忽悠忽悠咱。”
“他们新找球手是谁啊?”
“就站在最后那个瘦高个,斯莱特林三年级的焉栩嘉。”
哦,那不用他忽悠,是挺吓人。
-
我飞上天的时候手都在发抖,天幕看起来昏昏沉沉的,并不明朗的阳光和色调古怪的云搅拌在一起,厚重却不均匀,洋洋洒洒地铺了一层。
为了降低难度,选拔测试没有鬼飞球和游走球的干扰,全程只有找球手一人,只要找到金色飞贼就算任务完成。
下面的人在视线里变得越来越小,逐渐变成一个个小黑点。我现在才切身体会到没有追球手、击球手和守门员,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地飞在空中追着一个金色的小东西乱扑到底有多傻。
快结束吧,快结束吧......我漫无目的地在空中盘旋,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再睁开眼发现一道金光猛然从眼前闪过,直直飞向前方。
是金色飞贼。
握紧扫帚的双手紧了紧,我跟着金色飞贼快速飞行,脑海里闪现出周震南跟我说过的话。
对于找球手而言抓住飞贼要比找到它们更加轻松,一定要把握好机会,不要让它逃走。
我把扫帚压低,近乎以自由落体的方式俯冲下来,我猜我的表情一定狰狞得像是能吃下一头巨怪,可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在俯冲带来的眩晕中下意识地将扫帚抬到与地面平行。
飞贼几乎在贴地飞行,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我伸出了手。
细小有力的翅膀拍打在我手心上,痒痒的。
格兰芬多的队伍爆发出一阵欢呼,以周震南为首的队员冲了过来,我还骑在扫帚上不明所以。
“两分五十六秒啊!”高嘉朗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的兴奋不言而喻,“我们之前找到最快的找球手花了十五分钟才抓到飞贼。”
“哇,那得是合格的丰楚轩接班人了吧!”夏之光说到,这个格兰芬多的最佳气氛调节者冲着球队大喊,“得不得吧!”
“那得吧!”
“得吧!”
“非凡得中得!”
这都是什么毛病?
周震南的声音在一水儿的“得得得”里格外突出。
“太好了,咱们以后可以一起玩魁地奇了!”
好好好,好个锤子。
狗屎运之所以在前面加了狗屎这两个字,也是有原因的。
实在是不忍心破坏他们的热情,我决定把自己的苦瓜脸挪到另一边,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然后我再一次的,和焉栩嘉对视了。
他穿着那件斯莱特林的队服站在不远处,双手抄在兜里,并不明朗的闲散阳光缓缓攀上他漂亮的眼睛,他的表情平淡温和,眼里却似是有笑意。
一定是我的错觉了,这人哪里会笑。
04.
制杖的理论及实践这门课程课如其名,和它的任课教授一样有灵性。大概是前期的魁地奇训练淋了雨,张颜齐和周震南居然在第一次上课前双双病倒,被旁弗雷女士按在校医务室的病床强制休病假。
“我们还要打魁地奇呢!”周震南躺在床上软软地说到,撒娇撒到一半又被旁弗雷女士严厉的眼神震慑住,乖乖地喝了药缩回了被窝里。
“对不起了小辞。”张颜齐有些费力地直起身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只能先留你一人去面对龙蛋和她的制杖课了。”
“是制杖的理论及实践,智障课像话吗!”我纠正他。
“反正听起来都一样智障。”我临走前听见周震南小声嘀咕到。
教室在格兰芬多塔楼,非常方便找到。我进去时龙蛋还没来,我随便找了个前排的空座位坐下,大多数提前来的还是格兰芬多,斯莱特林几乎寥寥无几。
不一会儿蛇院的大部队就伴随着一阵嘈杂进了教室,他们每个人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傲,绿色的衣袍所到之处都是一种古怪的氛围。
我万万没想到,居然能在龙蛋的课上看到焉栩嘉。
他今天没有穿学院的长袍,只穿了件里面的白衬衫,领子上佩戴了斯莱特林的墨绿色绸缎领带。焉栩嘉单手夹着教材,迈着长腿目不斜视地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位置然后坐下,其他的斯莱特林围了一圈在旁边散开。
这么众星拱月,怕不是什么□□组织吧?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又盯着他看了!
龙蛋踩着钟声姗姗来迟,简短的做完自我自我介绍之后自以为华丽的转身,在黑板上用魔杖写出几个大字。
“如何成为一名成功的制杖人士”。
可以了,谢谢。我一点儿都不想知道好吗。
班里大多数人像我一样憋着不敢笑出声,也有像焉栩嘉一样面无表情的,然而还有像我身后的何洛洛和赵让一样笑到不能自理的。
“赵让先生,请问你有什么问题吗?”龙蛋扯出了一个非常Nice的微笑看着赵让,赵让努力让自己忍住不笑,涨红着脸摇了摇头。
然而龙蛋还是龙蛋,怎么可能会轻易地放过赵让,她单手撑在桌子上,缓缓开口,“那么,请问你刚刚和同桌的何洛洛先生在说些什么呢?”
“他......我们俩说,这门制杖课程可真是专门为龙丹妮教授开展的。我们认为除了您,没有任何一位霍格沃茨的教授能够胜任这份教学工作。”
赵让一脸诚恳的说完我感觉自己已经超越了生理极限,我猜在座的各位也憋的差不多了。
果不其然,我的笑声被全班的哄堂大笑所掩盖。
谁听了这话不说一声绝呢?
我下意识地瞄向了坐在角落里的焉栩嘉,他笑的眉眼弯弯,左手握成拳挡在嘴前。
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脸颊迅速升温。
这人也太可爱了点。
龙蛋也不生气,但她脸上搞事儿专用的微笑总让我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这人还没讲课就要求所有人从位子上起立,站到教室前。
“我们现在要重新找到自己的搭档。”
她话刚一出口全班就是一阵哗然。重新分组?在一个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班级里这个要求未免太过分了些。
“我们要按照自己魔杖的杖芯来进行分组。杖芯材料相同的两人一组。”
人群快速陷入了嘈杂,我在周围的格兰芬多问了个遍,却没有一个人使用凤凰尾羽作为杖芯。
自小在巫师家庭长大的何洛洛特地跑过来告诉我,凤凰尾羽是最珍贵的内芯,而凤凰尾羽的魔杖也是十分挑剔的。几乎很少有人使用,所以极有可能一个班里只有我一个人拥有凤凰尾羽的魔杖。
我不知道我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忧。眼看着大家都一对一对地找好了新搭档,只有我还在四处瞎逛。
然而我发现,收到这般冷落待遇的不只是我,还有焉栩嘉。但与我不同的是,他看起来一如既往的淡定,只是靠在角落里,眼神浅浅的落在人群中。
他低下头,凝视着自己的魔杖。
我猜那是冷杉*的材质,大约有十二英寸。
人群逐渐聚集在一起,到了最后,全班落单的只有我和焉栩嘉。
龙蛋似乎并不意外,她走到我面前,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我的魔杖:“黑胡桃木,刚好十英寸,非常漂亮,内芯是......”
“凤凰尾羽?”
我缓缓点头。
龙蛋握着我的魔杖在全班人的注视下走向了焉栩嘉。
当她的手碰到了焉栩嘉的魔杖的那一刻,我们的魔杖同时散发出了耀眼的赤色光芒。
我的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周围发出的惊叹声不断灌入耳膜。
我隔着人群和光和焉栩嘉对望。
他在笑,清浅的弧度挂在唇边,那双时常出现在我脑海的眼睛里映着点点亮光。
-
“显然,你的魔杖也是凤凰尾羽。”龙蛋把魔杖还给了我们,嘴边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那么你们以后就是搭档了。”
“等会儿等会儿!”周震南靠在病床上吃着我从餐桌上带出来的煎烟熏肉,“所以你和那个斯莱特林的焉栩嘉就成了搭档?”
“是啊。”
“你们两个该不会是这个班里唯一一对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吧?”他似乎是被噎到了,眉头皱在一起。
“应该是吧......”我点了点头。
“这叫什么事儿嘛!”周震南喝了一口南瓜汁,打了个饱嗝,“你放心,我和张大头下节课就能陪你去上课了,保证让那个斯莱特林的小混蛋老老实实。”
其实他挺好的。
我又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我甚至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我捏了捏放在袖口里的魔杖,上面似乎还带着发光后的余温,再次神游到了那个有焉栩嘉存在的时间点。
他的手伸到了身前,轻柔却不容置疑地牵起了我的手,修若梅骨的长指把我的手缓缓裹住。
“你好,请多指教。”
贵族小少爷的握手和别人都不一样,看似绅士疏离却暗流涌动。
大概是我的心理作用,我在心跳加速中似乎不小心窥探到了焉栩嘉性格里温和的强势。在他握住我的手的同时,我看见了那双眼睛里不同于往日平淡的山雨欲来。
“哎那是所有的凤凰尾羽魔杖在一起,都会有那种事情发生吗?”张颜齐拍了拍走神儿的我问到。
“啥事儿啊?”
“就发光啊!”周震南直起身子,伸出胳膊去够隔壁床张颜齐的魔杖,“我和大头都是独角兽的毛*,咋放一起就不亮嘞?”
“可能只有凤凰尾羽的魔杖才会那样吧。”
周震南撇撇嘴,“没劲。”他把魔杖递给张颜齐,“还你吧。”
回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时我认真地想了张颜齐的问题,真的是所有的凤凰尾羽魔杖放在一起都会发光吗?
我拿了龙蛋发的新教材从头翻到尾也没找出个答案。
-
这几天我几乎下了课就泡在图书馆。似乎每个教授都在疯狂地布置论文和图表诸如此类不太好糊弄了事的作业——为了时刻提醒学生们不要被即将到来的魁地奇杯冲昏了头脑。
周震南和张颜齐忙得原地起飞,新的追球手加入,往往需要和其他追球手和击球手进行很长一段时间的磨合。我已经连续好几天看见周震南在餐桌上一边狂补作业嘴里还叼着半个没吃完的面包。
连他最爱吃的蜜汁布丁都顾不上看一眼的那种。
从那次凤凰尾羽事件后我再没见过焉栩嘉,我们频繁得不太合理的偶遇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结束了,像是落进黑湖里的小石子,在一汪平静的池水里尚未激起什么涟漪就黯然沉没。
我能感受到自己内心隐隐的失望,可我没什么时间去细想或是消化。虽然找球手的训练量相对其他队员来讲要少一些,但我已经一连三次在训练里失误了。
其他球员都对我很宽容,高嘉朗甚至把前格兰芬多找球手的飞行日记送给了我——要知道那是霍格沃茨每支魁地奇队伍都梦寐以求的。
他这样还不如骂我一顿。
我趴在图书馆的桌子上翻阅着丰楚轩的笔记,一次又一次的飞行中总结出来的经验被遒劲有力的字体印在纸上,那张果敢又坚毅的脸庞出现在脑海里。
是的,我在作为一年级新生时就看过他的比赛,无论胆识、气魄,还是与生俱来的自信和高超的技术,都让他在魁地奇球场上格外耀眼夺目。
我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可以接替他的位置。
梅林啊,像我这样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自我矛盾的人,分院帽怎么会把我分到格兰芬多呢?
我回到公共休息室时意外地看见周震南和张颜齐正惬意地坐在窗边下着巫师棋,旁边地上摆了一盒比比多味豆。
“哈哈!张大头你又输了,来来来!”周震南从那盒糖豆里抓了一把,白净的小手伸到张颜齐面前,“挑一个。”
“哎呦我头都要大了。”张颜齐两只手撑着头,看到我站到旁边他指了指周震南手里的一把比比多味豆,“哎来得正好,你帮我挑一个吧,我可不想再吃到鞋带味儿的糖了。”
我挑了一个给自己,又拿了一颗淡黄色的放到张颜齐手里,“我觉得它大概率会是柠檬苏打味儿的。”
张颜齐将信将疑地放进嘴里,随后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耷拉着的狗狗眼痛苦地闭了起来。
“什么味道的?”周震南往前凑了凑。
“猪油。”
等我们一起走到天文塔楼时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哎对,今天朗哥不是说可能要加练吗?”
“那肯定是不练了吧,朗哥今天被罚了啊。”张颜齐慢慢悠悠地上着楼梯,“他今天在弗林特的魔药课上和光哥讨论了一下我们的新战术,把纸飞机扔到光哥桌上的时候不小心砸到了弗林特的鼻子。”
身后的周震南爆发出一阵笑声,回荡在塔楼里。
“朗哥还是你朗哥。”
我们一路有说有笑到了天文台,还没走两步前面的张颜齐猛的停了下来,回头把食指放在唇上,示意我们不要出声,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
“咋啦?”周震南在我耳边悄悄问。
我扒拉开张颜齐,小步磨蹭到墙角。
夜空是深沉静谧的暗紫色,整个穹顶上布满了星星,微黯着光芒的细碎星点大片盛开,形成了如钻石般璀璨的星海。
绚烂的秋日星空下,女孩儿踮起脚尖,吻轻轻地落在了男孩儿侧脸。
“我靠,太刺激了吧!”周震南抓着张颜齐的肩膀就是一阵猛摇,后者轻轻发出疑问。
“那是斯莱特林的焉栩嘉吗?”
“哎是是是!这小子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咋个还会谈恋爱嘞?”
周震南和张颜齐的声音在脑海里变得越来越浅,周围的事物也渐渐模糊,视线里只剩下了焉栩嘉。
他穿着那件我们初见时白色的衬衫,领子下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的锁骨上下起伏,在黑暗中缱绻着馥郁和诱惑。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焉栩嘉的脸淡漠一如往常,和冷白的月光格外的相衬合意。
今天的夜空晴朗,与图书馆那个晦暗不清的夜晚相比完全不同。就像是我对焉栩嘉朦朦胧胧不清不楚的感觉和站在他身前那个漂亮姑娘对他表达的□□裸的爱意。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我对焉栩嘉是什么感觉。
心里还没来得及难过,身体就率先做出了反应。
我感觉有一小滴冰凉的液体从脸上划过。
“你咋了?”周震南看见我的眼泪,也顾不上压低了声音,直直的迈步到我身前。
星空下依偎着的两个人迅速转过头,我和周震南就这样暴露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和焉栩嘉的第无数次对视。
我们的魔杖再一次的发出了光。
05.
“不是你咋哭了啊还!”回到公共休息室后周震南盘腿坐在地上,旁边还放着他翻箱倒柜找出来的小零食,“来来来咱先吃个巧克力蛙......我看看这是谁的卡,啊呀是小天狼星......”
我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掰了一块儿巧克力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没事儿,我为绝美爱情流泪了。”
“真的吗?”周震南凑了过来看了看我湿润的眼眶。
“你这,”张颜齐挠了挠后脑勺,“你这孩子咋制杖课上跟赵让学的啊,张口就来。”
“那我还能为什么哭。”我眨了眨眼睛,“难不成是因为我喜欢焉栩嘉?”
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只好连忙避开周震南探究的目光拿出了书包里的观星表。
“那不太可能。”张颜齐不假思索地说,“那我们小辞看上谁也不能看上个斯莱特林啊。”
我低下了头,把羊皮纸又塞进了书包里:“我想起来了,观星表在图书馆也可以查得到的,我先去看看。”
然后头也不回地逃离了公共休息室。
“她是不是魁地奇训练压力太大了啊,哎你发现没,她最近总是在发呆......”
“哎对,她和焉栩嘉的魔杖咋又亮了?”
我缓慢的移动到走廊,等待着魔法楼梯转过来。自从在图书馆遇到焉栩嘉开始,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那么古怪。
我开始在最喜欢的魔咒和变形课上走神,开始将自己的头发散下来,开始频繁地看向斯莱特林的餐桌并且异常关注自己的魔杖。
甚至在魁地奇训练时,他都一直在我的脑海里。
这种感觉无法形容,它令人困惑不解却欲罢不能。我沉浸在和焉栩嘉的每一次对视里,他有一双那么迷人的眼睛,饱含着令人陷进去的冰冷魅力。
我晃了晃脑袋,烦躁不安的情绪在黑暗中滋生蔓延,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要是没有遇到他该多好呢,至少我现在可以坐在格兰芬多的休息室里和我的两位朋友兴高采烈地吃着糖果下巫师棋,回到房间后认真完成我的天文课作业——而不是瞒着他们出来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用鞋尖踢着地面,突然感到怀里一轻。
皮皮鬼*蹲坐在角落里,带着一脸令人讨厌的笑容晃了晃手里的书包,“嘿,年级第一小姐看起来心事重重,你的苦瓜脸可真是难看!”
“还给我,皮皮鬼!”我现在恨不得拎住这个小混蛋就是一顿暴揍。
“那可不行!”它跳到另一段更高的楼梯上,“让我猜猜.....是什么能让你这么难过呢,难道是为情所困?”
它的怪腔怪调很不合时宜地惹恼了我,正当我握紧了手里的魔杖准备对着皮皮鬼施咒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拦住了我,把我的手紧紧攥在手里。
我回过头,看见焉栩嘉冷着脸似乎心情极差的样子,“霍格沃茨走廊里不允许施咒,你们格兰芬多都这么没规矩吗?”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我转身抬起头直视他,试图让语气更恶劣一些:“你一个斯莱特林,来我们格兰芬多塔楼干什么?”
他不正应该在天文塔楼和那个漂亮姑娘你侬我侬吗?
焉栩嘉听到我的话之后脸更黑了,长臂一伸伸向了不远处正在看热闹的皮皮鬼,“拿过来,我只说一次。如果你今天晚上不想见到血人巴罗的话。”
果不其然,听见了血人巴罗的名字,皮皮鬼立马听话地把我的书包放到了焉栩嘉手里,然后悻悻地离开了。
“松手,书包给我。”我努力地表现出一个属于格兰芬多的不耐烦。
他面无表情地挑了挑眉,既没松开我的手,也没把书包给我。
我看见他自然地把我的书包背在里自己肩上,然后不由分说的拉着我下了楼梯。
墙壁上的画像人物都在惊讶地指指点点,甚至有一个穿着中古世纪长袍的巫师咬牙切齿地对我说到,“简直是格兰芬多的耻辱——你居然就这样让他牵着你离开这儿!”
“焉栩嘉,焉栩嘉,焉栩嘉!”他终于在我喊了三遍以后回了头,淡漠地眼神看向了我。
“干嘛。”
“你——”我深吸了一口气,“你腿太长了,能不能走慢点?”
当我暗骂自己没出息时站在前面的焉栩嘉居然笑了,嘴角上扬的弧度甜的要命。
“好。”他放慢了速度,却还是没放开我的手。
我们一路走到图书馆,走廊的落地窗外星光闪烁,温柔的落在袖口,和我们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上。
到了图书馆门口,焉栩嘉松开了手,又转身帮我理了理袖口,动作缓慢又,纤长的手指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我近距离地注视他的侧脸,月光疏朗,我甚至可以看到他脸上的绒毛。
“好看吗?”笑容再一次出现在了焉栩嘉脸上,与刚才不同,此时他的笑里带了些恶劣的得意。
我不打算否认偷看的事实,只是撇了撇嘴,“一般好看吧。”
一般好看?焉栩嘉轻轻重复了一遍,然后笑着摇了摇头,额前的碎发微微晃动起来。
我怎么遇到你之后就总是说谎呢?
真好看。
-
我们心照不宣地坐在了第一次遇到的座位上。
“所以你拉我到这儿来干嘛?”我小声问对面的焉栩嘉。
“该干嘛干嘛啊,你观星表还没画完呢吧?”他伸手把我面前的羊皮纸够了过去,粗略地扫视了一遍,“填的都对,继续写就行。”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是怎么知道我要写观星表的,又一个疑问蹦了出来:“不是,那你干嘛来了啊?”
“哦对。”焉栩嘉站起身,“你等等。”
他穿过一排排书架走到平斯女士身前,又跟随着她走向了更深处的图书区。
等他回来时我几乎已经完成了一半的星图绘制,焉栩嘉抱了一本又厚又沉的书坐在我面前,从封面上来看大概是很古旧的老书,上面居然是古代如尼文。
“你看得懂?”我有些难以置信,我知道焉栩嘉选修了古代如尼文课,并且成绩很优异。但三年级学生的课程也只上了两个月,课上学到的终究只是些很简单的识别。
“嗯,我爸教过我。”他点点头。
“所以这本书是关于什么的?”
“魔杖。”焉栩嘉回答到,他撑着下巴歪头看我,“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们的魔杖在一起的时候会发光吗?”
我在他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那不就完事儿了。”他低下头,修长的手指在书的纸张上划来划去,“反正龙蛋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我们自己来了。”
真是太古怪了,我居然能和焉栩嘉这么和谐地面对面坐在图书馆学习。
我看着焉栩嘉认真的发顶,对面的人皱起好看的眉头,瘦削结实的肩膀撑在桌子上,仔细阅读着每一个晦涩难懂的文字。
他在试图读懂我们的秘密。
我再次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笔下一顿。在下一秒又猛然想起了焉栩嘉和那个姑娘在星空下亲吻的画面。
也许“我们”的后面应该加上一个“魔杖”。
特殊的不是我,而是魔杖。只是因为我的魔杖碰巧也是凤凰尾羽的内芯,又恰好在碰到他的魔杖时会发出亮光。对于焉栩嘉而言,他只想弄清楚这件事情的原因,仅此而已。
求求你,别再想他了。
我放弃了自己清醒又沮丧的想法,试图屏蔽对面的焉栩嘉,开始专心对付眼前的观星表。
繁复的星图顺着羽毛笔的笔尖在眼前铺陈开来,我写下的每个字都不敢怠慢,缓慢用力。
等我第三次试图集中注意力失败并抬起头时,发现焉栩嘉正盯着我看。
再一次的,我们在星星和月亮下沉默无言。
焉栩嘉的眼神在朦胧的月色下忽然很温柔,像是夕阳浸入的暖橘色潮汐。
“哎,有没有人跟你说过。”
“你的眼睛很漂亮。”焉栩嘉跟我说。
-
吃早饭时整个气氛都不太对,周震南自动屏蔽了我的早安和所有试图挑起的话题,整个人冷漠又锐利。
我对张颜齐投过去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后者看了一眼身旁正在对乳脂蛋糕痛下毒手的人,面露难色地冲我摇了摇头。
直到下了黑魔法防御术课我和周震南也没说一句话,下课的时候我提前出了教室,站在楼梯前磨磨蹭蹭地等着他们出来。
然而周震南却拽着张颜齐直接绕到了另一节楼梯上。
我看见张颜齐有些着急地回头看了一眼,用口型对我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很快就被人潮推着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了楼梯转角。
下午的时间松散,我独自坐在公共休息室里,拿出了在图书馆借到有关于魔杖的书籍。
“叩叩叩....”一只漂亮的黑色猫头鹰正站在窗口,我打开了窗户,猫头鹰轻盈地飞了进来落在手臂上。
“是给我的信吗?”我捏了一小块儿坩埚蛋糕放在手上,猫头鹰歪歪头,友好地啄了啄我的耳朵。
信封纸质柔韧,是浅淡清新的绿色,上面似乎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木质香气。
“晚上八点,天文塔楼见。”
焉栩嘉本来话就少,到写信的时候也是尽量简短。周震南和张颜齐进来时我手里还拿着信,看到有人进来后我下意识地把信塞进了袍子里。
我再次用指尖描摹着信纸的纹路,它带着焉栩嘉的颜色,焉栩嘉的味道,焉栩嘉的习惯——他甚至没有在信上署名。太奇怪了,这感觉太奇怪了。
悄咪咪的,暗戳戳的,看似隐晦实则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美好到不真实,但却甜的像蜂蜜公爵的糖果一样。
“只要雨下得够大,格兰芬多球队一定会出来训练的。”张颜齐如是说。
魁地奇训练再一次毫无意外的赶上了一天之中雨最大的时候,在更衣室里换队服时还是细小的雨滴,而等到了魁地奇场地时已然有了越下越大的趋势。
高嘉朗一如既往的给大家打气,我站在队尾,看着前面男孩儿们被雨水浸湿却因为眼里的光彩而熠熠生辉的脸庞心里又是一阵不安和愧疚。
他们太好了,我似乎配不上这里。
我永远在侥幸中得过且过,是因为背后有他们奋不顾身的努力在支撑。
果不其然,这次训练我依旧飞得很烂,甚至因为走神差点被游走球击下扫帚,还好何洛洛反应得更快,一棒将游走球打了出去。
“小辞,注意一点!”他的声音很快就被大风吹散了。
恶劣的天气加重了每个人心情的沉重,当我们浑身湿透地坐在练习室时,连夏之光也说不出什么鼓舞人心的话了。
“咱今天就到这儿吧。”周震南似乎一秒也不愿意多待,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张颜齐小跑到了我身旁,手里拿了两瓶温热的南瓜汁,“餐桌上拿的,已经有点儿凉了,你趁热喝。”
我看着他被湿发糊住的脸,手上南瓜汁的热量源源不断地传来,不由自主地鼻头一酸。
你看,你再难受时都能自己憋着,可一有人来关心就忍不住的委屈。
他看我眼眶红了,立马慌乱了起来:“啊呀你咋个又哭了,咱最近也太情绪化了点儿。”
我听到这句话后一愣,对哦,为什么最近老是莫名其妙地委屈,屁大点儿事都能哭。
“魁地奇这事儿吧不能着急,咱们还有俩礼拜呢。我们之前讨论过每个人的问题,其实你多半是没自信,找球手最怕的就是这个啊!不过第一次比赛都这样......”
张颜齐一路说到公共休息室一直不停,我们进门时周震南正坐在软垫上写着黑魔法防御术课留下来的作业,双肘架在膝盖上,湿润的发尖被眼神浸透,是彻骨冰冷的漆黑。
“她不是没自信,”他放下笔直直的看着我,“是你根本不想赢对吧?因为那个——”
“你胡说啥呢南南!”张颜齐立马把我往女生寝室的方向推,“他飞的时间太长了今天脑子进水了......”
我轻轻拿开了张颜齐的手,对上周震南的眼神:“因为什么?”
“因为对方的找球手是斯莱特林的焉栩嘉!”周震南从软垫上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
我脑袋一阵发懵:“和焉栩嘉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他暴躁地撩起了额前被浸湿的头发,点了点头,“那好,我问你。你昨天晚上说要去图书馆,你是和谁一起去的?”
“今天你看到我们藏起来的那封信是谁写的?”
“茶杯里的茶渍我都看到了。”
“我什么都知道。”
“你怎么能对我和大头撒谎?”临走前他回头这么问我,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失望。
那双时常笑眯眯的眼睛里现在只剩下了一望无际的淡漠疏离,他再也不愿意多给我一个眼神,剩下湿漉漉的背影扬长而去。
我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这似乎是一件很委屈的事情,可是因为周震南探究到了我内心一直难言的秘密让它变得使我愧疚。
张颜齐站在身后,公共休息室的灯光是温暖的橘色,将白色的墙壁和暗红色的针织物柔和的包裹起来,他的脸藏在阴影里晦暗不清。
他对着我和自己施了一个烘干咒,把留给周震南的那一小瓶南瓜汁放在茶几上。
“唉,你别理他,他就这暴脾气,一阵一阵的。”
我们面对面地坐了下来,我咬着吸管犹豫的开口:“你怎么不问我焉栩嘉的事?”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他歪了歪头,嘴唇习惯性地勾起了一个弧度。
“我昨天是在公共休息室的楼梯上碰到焉栩嘉的,他拉着我去了图书馆......”我慢吞吞地说到,“他想要找到我们魔杖发光的原因,仅此而已。”
“这就完了?”他挑了挑眉。
“那不然呢?你以为我会和他谈恋爱吗?我们可之前刚刚看到在天文塔楼他和那个姑娘在一起。”我的语气有些尖锐。
“哎呀你别急嘛!是这样的...”他压低了声音,“就你还在上占卜课那会儿,那天晚上你走之前不是在写特里劳尼教授的作业吗,南南说他看见了你的茶渍形状是一个丘比特。”
“一个啥?”
“丘比特!就那个带俩小翅膀,会射出小爱心的光屁股小孩儿!”张颜齐异常艰难地缩着胳膊做了个翅膀的手势,“内个不象征爱情嘛!”
“我自己都没看出来那是个丘比特。”我有些难以置信,“所以他就是因为这个觉得我喜欢焉栩嘉?!”
“哎呦不是不是,你说你俩一个比一个暴躁。昨天你走了之后我俩说再去一趟天文塔楼把占星表写完了,结果出了门就看见你和焉栩嘉手拉着手一起下楼。”
“那是人都会误会的嘛!”张颜齐最后总结到。
“再说你最近真的状态不好,总是走神......”他试探地看了看我,“你不会真喜欢上谁了吧?”
我深吸一口气闭了上眼睛,焉栩嘉的脸飞快闪现,和令人心慌的魁地奇球场,发光的魔杖,洒满月光的图书馆和淡绿色的信封交织在一起。
“可能吧,我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你知道吗齐齐,我可能永远都成为不了丰楚轩的接班人,和格兰芬多所有球员一起拿下五连冠,我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我的魔杖会和焉栩嘉一起发光,甚至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喜不喜欢.......”
张颜齐弹了弹我的脑门结束了我的欲言又止。
“可是你总能学会最快掌握最难懂的魔咒,可以在魔药课上调制出弗林特都挑不出毛病的魔药,记得住魔法史中每一个人的名字。”
“季辞,你是霍格沃茨最优秀的女巫。”
“你是个格兰芬多啊!”他眨了眨眼睛,“有什么事情是一个格兰芬多办不到的呢?”
“那个分院帽咋说来着,‘我们心里有炙热无畏的勇气,它可能就藏在那儿,只是你还没发现而已’。”
“你得相信分院帽的选择,这帽子虽然话多了点,但是话说的多了总有两句是对的。”
“你的话也挺多。”我看了一眼窗外,将桌上的南瓜汁一饮而尽:“去找南南吧,你的眼睛一直往门口瞟。”
06.
昨夜依旧是辗转反侧的不眠夜,眼眶里总是湿湿的,一打哈欠就会有咸咸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到衣领。我无数次地将手伸到枕头下面,棉布被单柔滑冰凉的触感从手心的纹路缓慢地蔓延到心底。
身体已经疲惫的支撑不住了,可脑子里的想法还是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在翻身的空档里一会儿冒出来又沉下去,大脑在混沌和倦怠中完全无法思考。
如此循环往复,恶劣的像是摄魂怪的吻。
直到早晨那张绿色的信封从长袍里掉出来我才想起来要和焉栩嘉见面的事情。
梅林啊,我把它忘的一干二净!
今天是周震南和张颜齐病好后的第一节制杖的理论及实践课,然而现在我和周震南已经不说话了。
为了避免尴尬,我早早地去了教室,一路上都在暗自思忖如何面对焉栩嘉。
大概我是全世界第一个鸽了小少爷的人。
然而等我走进教室,却发现空旷偌大的房间里只有焉栩嘉一个人。
周围没了成群的拥趸者,焉栩嘉却比以往看起来更要矜贵优雅。
他坐在在靠窗的位置,金色的阳光透过霍格沃茨城堡漂亮的雕花玻璃倾泻而下,在那件墨绿色的长袍上肆意流淌,上好的绸料隐隐泛着微光。
尴尬就尴尬吧,早来这一趟也挺值,我安慰自己。
我挪着步子坐到他身旁时他甚至没有抬起头,只是照旧翻着课本,魔杖摆在课桌上靠近我的那一侧。
我深吸一口气,将书包塞进了抽屉,把魔杖放到了他的魔杖旁边。
一节课我们都保持着和谐的沉默,就连在龙蛋让我们互相交流对方的魔杖的基本信息时,我和焉栩嘉都不约而同采取了手写的方式。
“十二又四分之一英寸,冷杉木,凤凰尾羽。”
果然是冷杉。
作为最有韧性的木材,冷杉木魔杖尤为喜欢专注且意志力强大的主人。
很显然,焉栩嘉绝对是最佳人选。
即使我并不了解他,但我依旧这么认为。
查阅完相关资料确认后我合上了书,并很意外地发现,余光里的人居然把我递过去的那张羊皮纸叠了起来,认真地夹进了一个银色封面的笔记本里。
焉栩嘉这人的每个小细节都很戳我,真的。明明是个家境优渥锦衣玉食的小少爷,该任性骄纵该什么都不在乎,可他偏偏对什么都认真。从配制魔药的材料要装在黄铜的小盒子里分好类,到占卜课上茶杯里留下的茶渍要空水空到一滴不剩。他永远把这些做的理所当然。
我回想起他低下头整理我袖口上的细小褶皱,信封上看似随意却是手工贴上去的满天星干花,还有那块被他叠好夹进本里的羊皮纸。他的认真是下意识并且充满温柔的。
他对谁都一样冷淡,却又出乎意料的珍重每一件事物。
这不能怪我,我暗想,都要怪焉栩嘉太招人喜欢了。
刨去我心里那点儿自我愧疚这节课一切都还正常,何洛洛甚至因为接连回答了两个问题给格兰芬多加了二十分。
快下课时龙蛋为了让我们观察同样内芯不同木材制成的魔杖在施咒时有什么不同,要求所有人在教室里施漂浮咒。
“WINGARDIUMLEVIOSA.”
几乎是在一瞬间,数十支白色的羽毛漂浮在空中,像是透明的金色液体里细碎泡沫,在温暖静谧的阳光下浮动。
然而我的魔杖却发生一点小意外。
无论我念了几遍咒语,摆在面前的羽毛就是纹丝不动。
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什么错误,可这是一年级新生在第一堂魔咒课上学习的基础咒语,当时我几乎是班里最快掌握的学生。
焉栩嘉微微皱了皱眉,转身又对着我的羽毛施了一个漂浮咒。
羽毛应声而起。
我有些不甘心地站起身,伸出手臂将羽毛放回了桌上,攥紧了魔杖再次念了一遍咒语。
“WINGARDIUMLEVIOSA.”
伴随着魔杖尾端发出的诡异声响,白色的羽毛瞬间在火光中被烧的焦黑。然而更糟糕的是事情还没有结束,飞溅的火星落到了坐在我前方并且毫不知情的张颜齐的长袍上,正以极快的速度燃烧着。
正当我再次准备施咒时焉栩嘉一把按住了我的手腕,眼疾手快地念出了清水咒:“AGUAMENTI.”
当张颜齐双手抓狂地摸着湿漉漉的长袍并冒着白烟转过身惊恐的看向我和焉栩嘉时,我甚至开始怀疑那天晚上在茶杯中的茶渍才不是什么丘比特。
那得是个“不详”*吧,我的命运才能这么凄惨。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龙蛋居然没有因此给格兰芬多扣分,甚至还施了咒帮张颜齐补好了长袍上的大洞。
但她把我留了下来,单独和她在那个刚刚差点被我炸掉的教室里谈话。
“季辞小姐,你是否最近有什么困扰?”龙蛋女士非常体贴地从那套淡粉色的茶具里变出了一壶奶茶,魔杖轻轻一挥,茶壶自动倾斜,并在茶杯满到四分之三时停了下来。
她把奶茶推给我,我被这一顿骚操作震惊良久,过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回答。
“没什么。大概是昨天没有休息好。”
“哦......”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再问下去的打算,只是跟我说了一句话。
“你要尽快认清自己的内心,确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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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张颜齐一定是对我最近的异常见怪不怪了,吃午饭时他甚至没有问我制杖课上究竟发了什么,只是在我和周震南之间调节气氛,不停地往我们的盘子里堆着食物。
一顿饭吃下来我感觉更压抑了,出了大厅后漫无目的地在霍格沃茨城堡里走着,不知不觉地来到了户外的连廊。
古典的欧式建筑在阳光照耀下总是有着不同于在阴雨天的独特魅力。沉睡了千年的城堡褪去了朦胧的雨雾,仿佛在沐浴金光的那一刻被唤醒,宁静又充满生机。
我趴在连廊的栏杆上,微风轻轻拂过发顶,我拿出了从爆炸之后就一直放在袍子里的魔杖。
其实在我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黑胡桃木魔杖对自我矛盾适应不良,一旦持有它们的巫师不能直面自己的内心,魔杖将不能被正常使用。”这段话是我在第一次试图找到魔杖发光的原因时在书里看到的。
可我将如何面对自己的内心呢?这句话太过抽象,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我凝视着眼前连绵的群山,任由自己的思绪膨胀,就像是在迷失在大海中漂泊孤舟,永远找不到停泊的岛屿。
是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的,我眯起眼睛看向连廊的另一端。两个人勾肩搭背地走在一起,就连到了有些狭窄的连廊也要并肩而行,即便是模糊的身影,也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肆意畅快。
“那得吧!”
“那得摔摔七七吧!”
一个人在喊,另外一个人在应和。
丰楚轩走在左侧,身上穿着塔特希尔龙卷风队的队服。如传言所说,这位前格兰芬多找球手成为了当今国际上最优秀的魁地奇球队的队员。
牛超走在右侧,拉文克劳级长的神情里带着由衷的骄傲与自豪。
正当我已经做好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准备时,牛超却忽然在我身前停下脚步:“哎呀终于找到你了,”他转过身对丰楚轩扬了扬下巴,“喏,你们的新找球手。”
“啊我记得你!”丰楚轩脸上带着轻快的笑意,“那个总是拿年级第一的那个小姑娘,是不是?”
我有些受宠若惊地点点头。
“丰楚轩找了你好久啊,我们都快放弃了才出来散散步,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牛超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太好了,正好我回来要看后天的魁地奇比赛。”后者兴奋地拍了拍手,“咱们是要和斯莱特林打吧,我都有点等不及看了。对了,你一定要注意一下他们的......”
“咳咳,”牛超在一旁轻轻咳了一声,“你们要是说些什么关于格兰芬多的球队机密的话我还是先在一边儿躲一躲吧。”
他冲我们善解人意地眨了眨眼睛,背过身走向了远处。
“你一定要注意斯莱特林两个的击球手,千万别受伤。”正当我以为他要像牛超所说跟我讲一些关于战术的安排时,丰楚轩却认真地一字一句嘱咐我。
“我已经跟齐齐和洛洛说好了,他俩会负责保护好你的。”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飞,千万别有什么负担。”
“咋啦?”看我半天不说话,他又歪着头问了一句。
“哦.....我以为你会跟我说一些战术上的安排,”我有一些不好意思地说到。
“每一场比赛都是未知数,况且我现在也不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了,怎么还能插手你们的战术。”丰楚轩摇了摇头,随后又绽开了笑容,“而且你要记住,格兰芬多球队里的每一位队员,都远远要比比赛的输赢更重要。”
“如果实在紧张,记得往右手的手心上写下你的幸运符号。”他临走前在我耳边小声说道,“亲测有效。”
“走啦妞妞!”
山谷的风将长袍吹得鼓鼓的,我看着两个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心底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力量。
自信的,骄傲的,充满了无畏的,来源于格兰芬多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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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那日的早上已经下起了不小的雨。
我坐在堆满了丰盛早餐的餐桌前没有一点胃口,甚至紧张的想吐。
“哎呀你多少吃点儿。”张颜齐塞了一杯牛奶给我,“把牛奶喝了。”
我小口小口地啜着牛奶,视线忍不住地看向对面斯莱特林的餐桌。焉栩嘉坐在餐桌前,身旁围了许多人,其中还有斯莱特林球队的前找球手刘特。
他们在他周围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而焉栩嘉只是不时地轻微点头,手里的苹果馅饼被他掰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形状,如数扔在了身前的盘子里。
似乎是注意到我的目光,他抬起了头。我们的眼神在清晨嘈杂的空气里交汇,我看到他对我做了个口型。
“加油”。
心跳漏了一拍,没等我仔细回味高嘉朗就已经餐桌的另一端喊起了每个格兰芬多球员的名字。
我跟随着队伍站在门洞下候场,雨点落在草坪上的闷响,场外观众们的欢呼,和解说员激情澎湃的声音一切都被掷地有声的心跳掩盖,变得模糊不清。
“哎,你们俩记得照顾好这帮小孩儿,别让他们受伤。”丰楚轩在出场前跟高嘉朗和夏之光这么说。
“得不得赢吧!”
“那得吧!”
我们这么说。
07.
我再一次迎着狂风暴雨飞向了乌云密布的天空,与往常的训练一样,滂沱大雨隔绝了周围的一切,在模糊不清的视线里,几个红绿的身影飞快的闪过。
“小辞,快低头!”张颜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感觉头顶一股凉意,一个直冲我飞来的游走球被他打了出去。
几个回合下来斯莱特林的战术意图已然十分明显了,近乎连续不断的游走球和被追球手扔过来的鬼飞球向我飞来,试图要把我击下扫帚。
即便是有其他格兰芬多球员的的帮助,在暴雨中一直躲闪速度极快的游走球也十分困难,更别提寻找金色飞贼了。
“往上飞啊小辞!”高嘉朗抱着鬼飞球从我身旁一闪而过,一路飞到对方的球门前,用力一投——
“好球!格兰芬多的队长高嘉朗赢下了今天比赛的第一球,格兰芬多加十分!”陆思恒的解说带起来了一阵欢呼,底下的人群开始沸腾,我感觉自己浑身都已经湿透了。
我松了松已经被冻僵的手,加快了飞行速度,试图飞到更高的位置,却再一次被横空飞来的鬼飞球挡住了路。
周震南迅速飞到我身前一把拦住了鬼飞球,咬牙切齿地说到,“这帮阴险的混蛋,他们根本就不是冲着球门去的。”
扫帚在风里拐来拐去,我尽量稳住扫帚迅速上升。
我在上空来回穿梭,眯起眼睛费力地寻找着金色飞贼。也不知道比赛进行了多久,抓牢扫帚变得越来越困难。
风声呼啸,现在连陆思恒的解说也不清了,比赛的状况我也一无所知。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了灰色的天空,我差点儿撞上了迎面飞来的球员——是焉栩嘉,他的样子看起来也并不怎么好,说实话,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狼狈。
“小心一点。”在擦肩而过时他在我耳边这样说,“别受伤。”
下面的比赛似乎陷入了胶着的状态,没有了鬼飞球和游走球的骚扰,我慢慢降低了高度,目光焦急地扫视球场。
“夏之光!夏之光守住了球门!格兰芬多七十比二十领先,可双方的体力明显都有些不支了,现在急需要找球手找到飞贼结束比赛。但暴雨天的能见度实在是太低了,我们很有可能一直比赛到半夜哦.......”解说隐隐约约地从远处传来,吓得我一激灵。
“陆思恒搁那儿瞎叭叭啥呢?那整到半夜不都得给淋傻了啊?”高嘉朗暴躁地撞开了一个试图挡在他身前的斯莱特林追球手。
就在此时,一道金光从他头顶闪过——是金色飞贼。
我加快速度,眼睛盯住了不远处那个在暴雨中闪着光的金色小点,我一点一点地和飞贼拉近了距离,直到能看清楚那双正在扑扇的翅膀。
我单手扶着扫帚,忽然身侧被一阵巨大的力量猛烈撞击,突如其来的剧痛迫使我闭上了眼睛,伸出右手漫无目的地在前方奋力一够。
一片黑暗之中,我落入了一个并不温暖的怀抱,在雨水的湿气里似乎还有一丝淡淡的木质香。
-
醒来时感觉身侧一阵钻心的刺痛,我努力撑起身子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我有些费力地转过头,看见旁边床铺上的周震南和张颜齐坐在一起互相靠着对方进入了梦乡。
他们的队服甚至还没来得及换下来,周震南身前似乎还有一小块没干的水渍。
“快躺好!”
庞弗雷女士的惊呼唤醒了周震南,他睡眼惺忪地直起了身子,身旁的张颜齐也因为失去了支撑倒在了床上。
“你醒啦!”周震南看我被旁弗雷女士按回了床上立马跑到我床边,双手撑在床侧的栏杆上急切的问我:“还疼不疼?”
“小声一些!”庞弗雷女士瞪着眼睛警告他,“这孩子被游走球砸中断了三根肋骨!要不是被人接住会有怎样的后果我都不敢想,她现在需要安静地休息!”
我在她背后对正要开口的张颜齐比了一个静音的手势。
几乎是在庞弗雷女士一边摇着头离开一边抱怨学校居然允许在这种天气里举行魁地奇比赛时,张颜齐和周震南不约而同地溜回了床边。
“我们赢了吗?”
似乎是没想到这居然是我醒来时最关心的事,张颜齐愣了愣才回答,“赢了。”
“二百二十比二十。”周震南轻轻说到。
他低下头用魔杖一下一下地点着床侧的栏杆:“我很抱歉,小辞。”
“是我太草率了。其实......你喜欢那个斯莱特林也没什么,主要是我以为你为了他跟我和大头撒了谎......”
“我最害怕我的朋友和我撒谎。”
我伸出手捂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
“所以呢,你这个道歉真是没有诚意到爆了,”我有些委屈地皱了皱眉,摸了摸瘪瘪的肚子:“我好饿,从昨天早上到现在我只喝了一杯牛奶。”
“好好好,我马上去给你搞吃的!”周震南耷拉着小脑袋一下抬了起来,一溜烟的跑出了门外。
“唉呀,你说何必呢。”张颜齐坐到旁边的床上,笑着看向他离去的背影,直到周震南完全消失在门后他才转过头。
“想问啥,快问。”他看见我欲言又止的样子笑出了声,双手撑在身后。
“我落下来的时候.....是谁接住的我?”
“焉栩嘉。”张颜齐回答得干脆,“说实话,这次我对他印象改观还挺大的,我还从来没见过那个小少爷有这么着急忙慌的时候。”
“你从扫帚上摔下来的时候飞贼还在手边没握紧,也是他搂住你的胳膊才让你攥住了飞贼。”
“他怎么会——”心里的迷茫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看见张颜齐耸了耸肩。
“我咋个知道,因为爱情吧。”他把爱情两个字咬的很重,却又故作无所谓地挑了挑眉。
爱情?
我感觉大脑比刚刚醒来时更加混沌,以至于夏之光和周震南推着一车从厨房里拿出来的美食的时候我依旧处于放空状态。
“Surprise!那得吧!!!”身后的格兰芬多球员齐声大喊,声音大到差点儿没把张颜齐从床上吓到地上。
“嘘——庞弗雷女士还在门口的房间里!”张颜齐压低了声音说到。
“哎没关系,我们刚刚在进屋前施了静音咒。”夏之光从餐车里挑挑拣拣,拿了一盘约克布丁,又扔给了张颜齐一块馅饼,“那得不得好好庆祝一下!”
“那可不得嘛!”高嘉朗兴高采烈地给每个人都倒了一点火焰威士忌——这可是三年级学生在校内校外都不被允许喝的酒类。
“哇,我还从来没喝过呢。”何洛洛好奇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好看的小脸下一秒就皱在一起,“太难喝了吧这也!又辣又苦。”
在一阵笑声中何洛洛一脸嫌弃地把威士忌放到旁边的桌子上,伸手去拿了一瓶餐车里的南瓜汁。
我躺在床上,手边堆满了大家塞过来的各种零食。
几乎是在一瞬间,偌大空旷的房间被烟火气所填满。我们彼此之间的距离很近,每个人的声音都清晰地落在耳畔,窗外是寂静的夜,屋内是灯火通明的喧闹。丰楚轩一会儿冒出一个那得吧,大家马上就一起呼应。
我也说不清楚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在体内涌动,只是觉得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很温暖。直到看见了那些开怀的笑意,我才察觉到那些埋藏在心底的归属感早已自内而外地悄然流露出来。
即便是在魔咒课上拿到“O”也不能让我有这样的感觉。
就像丰楚轩所说的,每一个格兰芬多球员都远比比赛的输赢要重要得多。
-
周震南和张颜齐是最后离开的。格兰芬多其他球员们在临走前提前关好了灯,一片黑暗中张颜齐被赵让送来的一筐蜂蜜公爵的糖果绊倒,险些扑到周震南身上。
“哎哟张大头,你就是个猪......”
我下意识地在床边的桌子上寻找魔杖,想要施一个荧光咒,摸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摸到。
“有人看到我的魔杖了吗?”
我隐约看见漆黑里的两个人的背影微微一怔。
“那个......其实吧......”周震南缓缓转过身,双手无所适从地整理着皱巴巴的队服。
周震南永远是个只会打直球的人,如果吞吞吐吐必然是他柔软的内心先行一步阻拦了他过于直来直往的思维。
他这人看着冷,实际上温柔的不像话,他不想让身边的人受到丁点儿的伤害。
由此,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你从扫帚上摔下去的时候魔杖从袖口里掉出来了,被风吹到了打人柳附近......我们找到的时候它已经断掉了。”张颜齐说完话深吸了一口气,没再看我的眼睛。
“我们甚至去找了龙蛋,她说你的魔杖可能.....永远也修不好了。”
“所以......”
我花了很久也没能接受这个现实,直到黑暗中的沉默近乎要令人窒息时我才艰涩地开口,“我的魔杖现在在哪儿?”
“在这儿。”周震南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白色的绸缎帕子,轻轻放在我的床边。
我颤抖着手握了上去,触感在视觉被蒙蔽时变得更加敏锐,被摧毁的坚硬被柔软的丝织物所掩盖,顺滑的绸缎下那根断成两截的黑桃木格外突兀。
被暴露在外的凤凰尾羽的纹路细微却清晰,我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反反复复,反反复复。
“小辞,别打开它了。明天天一亮我们就陪你去奥利凡德买一根新的。”
那不一样!我似乎听见有一个声音在心底绝望地嘶吼。而现实中的我只是对张颜齐和周震南道了谢,安静地躺了下去,疲惫又沉默。
08.
凌晨两点半。
再次醒来与闭上眼睛彻底入眠也不过间隔了几个小时,眩晕感带来的不适让我在宁静的清晨格外暴躁,当然,我也只是坐在床上自己生自己的气。
在过去的二十四小时内我经历了第一次魁地奇比赛胜利的喜悦,被鬼飞球砸断了肋骨,险些从五十英尺的空中坠落,暗恋的人亲自把我送到医院,再到得知魔杖被毁。
然而这些就像是被快进的电影情节一般,似乎我只是一个旁观者,只有看到队友们送来的糖果,感到肋骨的隐约刺痛才能提醒我,这些都是我的切身经历。
我的大脑在此刻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满满当当地,全都是一个人。
图书馆里猝不及防的偶遇,在月色朦胧的楼梯上他握住了我正要给皮皮鬼施恶咒的手,第一次做找球手时他在魁地奇场地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的驻足凝视,和比赛前跨过人群的无声鼓励。
还有那句,我们面对面坐在星星和月亮下,他对我说的,“你的眼睛很漂亮。”
一切都是因为那根凤凰尾羽的魔杖吗?
看,最终让我困扰的,其实只有焉栩嘉。
我兀自摇了摇头,十指插进蓬松的头发里,懒散地缩回被窝里。
半睡半醒时我似乎做了个梦。
梦里有一双温凉的手轻轻地抚上了我的眉眼,指腹的动作缱绻又温柔,仔细地将我额前的碎发整理好。
一丝温热的触感落在右颊,空气中残留的还有熟悉又陌生的香气,是柏木温暖温暖的木质调,后调漂浮延伸着干净的土壤的气息。
当我再次醒来时,焉栩嘉的那只黑色的猫头鹰正安静地歪着脑袋站在床头,姜黄色的眼睛正巴巴地盯向床头摆着一大块巧克力坩埚。
见我直起了身子,它立刻扑棱着翅膀落在我的肩膀上,将一个绿色的信封放到了被子上。
我将信封拿了起来,掰了一小块巧克力坩埚放在手心上,目送着猫头鹰离开。
同样的颜色,同样的满天星干花,同样的笔迹——甚至连内容几乎都没有变化。
“天文塔楼,记得带上魔杖,我等你。”
信里的话依旧很简短,清隽的字体背后是深涩的少年感,我抚过笔迹划过的纹路,脑海里情不自禁地勾勒出了焉栩嘉的模样。
像是九月古寺的穿堂风,冥然清疏。
我猜焉栩嘉一定很少和人说“等”,也很少等过别人。
夜晚与黎明的交界时分,霍格沃茨城堡内静谧无声,我走在通往观星台的台阶上,脚步声在塔楼里回响。
距离日出还有一小段时间,走廊里的画像人物都还在熟睡,我在转角处放慢了脚步。
焉栩嘉就站在观星台的一隅,斜倚在墙边注视着我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他似乎并没有休息好,眉眼之间隐约可见有些疲倦。白衬衫袖子挽到肘部,露出线条漂亮的小臂,墨绿色的领带也松松垮垮地系在领口——身上所有的清冷和淡漠的气质都被那张和煦又温柔的脸中和得很完美。
无论何时何地赞美焉栩嘉的好看是我的超能力。哪怕现在是凌晨五点,我正穿着病号服和拖鞋,兜里还揣了一根断成两截的魔杖。
“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他皱了皱眉,拿起放在一旁的长袍,双手虚着把我圈了起来,把袍子裹到了我身上。
醇厚的木质香再次萦绕在嗅觉里,我忽然睁大了眼睛,脑子里划过了一道闪电,如晴天霹雳,将混沌的大脑震了个清醒。
我在梦里闻到的,是焉栩嘉身上的味道。
“之前淋了那么久的雨也不知道注意点。”他很自然地揉了揉我的头发,“魔杖给我。”
“那个......我的魔杖断了。”我面露难色。
“我知道,”焉栩嘉轻声说到,“我刚刚拿着它去了趟奥利凡德的魔杖店。”
“去了哪儿——?”我甚至怀疑自己在幻听。
“我用了飞路粉*去了奥利凡德魔杖店,差点儿就被我们级长抓到,”他眨了眨眼睛,“可以把魔杖给我了吗?”
我懵懵懂懂地把裹着魔杖的手帕递给了焉栩嘉。
“奥利凡德说,我们的魔杖内芯是同一只凤凰的尾羽。”
“在这种特殊的羁绊下,只有魔杖的主人心意相通魔杖才会发光。”
“我可以修好这支魔杖。”
他打开了手帕,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小辞,你相信我吗?”
静默的黑夜始终沉息,黎明划分白昼之前,显露出几缕温柔的光。焉栩嘉的声音有些沙哑,一手握着魔杖逆光而立。
“我相信你。”我深吸一口,缓缓回答。
我来不及思考所谓的心意相通代表着什么,此时此刻,我只相信他。
“被摧毁的魔杖需要怎么才能修复呢?”恍然之间我似乎捕捉到了他眼里草木深情的温柔,在朦胧的晨曦中有些不真实。
焉栩嘉缓缓向我走来,越来越近,直到我的鼻尖碰上了他的鼻尖。
“需要一个和她的魔杖有羁绊的人。”
“需要清晨新生的初阳。”
“需要一个吻。”
“什——”
“闭上眼睛。”
双眼被轻柔的力道所覆盖,周身满满的都是来自古老森林的木质香。焉栩嘉的吻是果汁软糖的甜味,是柔软的,是肆意的,是带着一些急切的。
赤色的耀眼光茫在尚未苏醒的清晨里绽放,唇上残留着温热的甜,我看着他,我们中间隔着光。
光茫褪去后,焉栩嘉一手拿着我的魔杖,一手拿着自己的,正歪头笑着看我。
“真的需要一个吻吗?”我问他。
他脸上带着斯莱特林独有的狡黠的笑意冲我摇了摇头,“其实新生的初阳也是假的。”
“我只想找一个最漂亮的时刻和你接吻。”
-
“所以那个在天文台吻你女生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暗骂自己一定是猪头转世,恋爱谈了一个星期才想起这件事。
我推了一把坐在旁边看书的焉栩嘉,假装自己凶的不能行。
焉栩嘉却不慌不忙地揉了揉我的脑袋,眼里带着盈盈的笑意点了点头,“不错,小猪可算是想起来问了。”
“快说!”
他转过身看向我,认真地说到,“那个女生的确是喜欢我,她把约到天文塔楼来跟我告白,可是我拒绝她了。”
“她亲我的时候我是真的懵了,还没来得及推开就被你看到了,”他的语气里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委屈,“我是想当时就跟你解释啊,可你还跟周震南在一起。”
“不是吧,南南的醋你也吃啊,我们从小就在一起长大!”
我看到焉栩嘉微微泛红的耳根,不由得再次感叹。
这人也太可爱了吧。
“你怎么管他叫南南,你都没叫过我嘉嘉!”
“幼稚鬼!”
后来,我们又说了许许多多的话。
焉栩嘉牵着我的手在黑湖湖畔漫步,清澈的水面被微风拂过,闪着细碎的亮光。
他说那天在图书馆故意选了我最喜欢的座位,偷偷去级长休息室看了选修课换课的名单,我没能赴约的那天晚上坐在天文塔楼睡了一宿,和医务室里带走我魔杖之前落在右颊上的吻。
他说,我对你一见钟情。
我做了个鬼脸,说了一句,焉栩嘉你太菜了。
我能对你每见都钟情。
我向他摊开了右手的掌心,上面是用不褪色的墨水写下的英文单词。
“FIR(冷杉)”。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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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杖内芯(Theinnercoreofwand)
凤凰羽毛(ThefeatherofPhoenix)
这是最珍贵的内芯。凤凰羽毛能够施展最杰出的魔法,尽管比起龙和独角兽,它会用更长的时间来展现这一点。它表现出主动性,有时会按照自己的意愿来行动,这种特性让许多巫师们很不喜欢。面对可能的主人时,凤凰羽毛魔杖总是最挑剔的,它是世界上最有独立性和超然性的创造物。这种魔杖最难驯服和个人化,通常也很难赢得它的忠心。
独角兽(ThehairofUnicorn)
独角兽毛魔杖施展的魔法通常最稳定,最少波动和阻塞。有着独角兽毛的魔杖最难使用黑魔法。它是所有魔杖中最忠诚的一种,并往往保持牢固的联系与最初的主人,而不顾他或她是否成功。
魔杖材料(Wandmaterials)
黑胡桃木(BlackWalnut)
黑胡桃木魔杖寻求拥有敏锐直觉和洞察力的主人。它们外观非常漂亮但不容易掌控。它有一个众所周知的怪癖,那就是它对自我矛盾适应不良,如果它的主人自欺欺人的话会使他的威力大幅降低。一旦持有它们的巫师不能直面自己的内心,魔杖将不能被正常使用。辅以一个真诚的有自知之明的主人,黑胡桃木魔杖会成为所有魔杖中最忠诚并且最令人钦佩的,他们拥有独特的魔法资质。
冷杉(Fir)
毫无疑问这种魔杖源于它最有韧性的木材,冷杉木魔杖需要稳定和强大的力量来成为它们真正的主人,在多变和犹豫不决的人手中是糟糕的道具。冷杉木魔杖特别适合变形术,它们喜欢专注的,意志强大的,并且偶尔情况下,行为强势的主人。
宾斯·卡斯伯特(BinnsCuthbert)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魔法史教授(是唯一的幽灵教授)
奥斯瓦尔德·比米史(OswaldBeamish)
争取妖精权利的先驱
神圣二十八族(SacredTwenty-Eight)
是指到20世纪30年代仍旧是“真正纯血统”的二十八个巫师家族包括马尔福隆巴顿韦斯莱等。
匈牙利树峰(HungarianHorntail)
是所有火龙中最危险的。匈牙利树蜂身上覆盖着黑色的鳞片,外表像蜥蜴。
多洛雷斯·乌姆里奇(DoloresUmbridge)
前任魔法部高级副部长,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极度令人厌恶的反派
O.W.L.s(OrdinaryWizardingLevelExaminations)
普通巫师考试等级测验
血人巴罗(BloodyBaron)
斯莱特林常驻幽灵
皮皮鬼(Peeves)
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调皮捣蛋鬼,自霍格沃茨创办之初就已经存在。仅有的能够控制他的人就是血人巴罗和阿不思·邓布利多。
不祥(ominous)
是巫师世界的一种代表厄运的人们臆想的动物但那纯粹是巫师世界的迷信。
飞路粉(Floopowder)
一种闪光的粉状物,巫师可以通过壁炉来使用。使用者必须站在壁炉里,抓一把飞路粉,清晰的说出目的地的名字,然后撒下飞路粉就可以了。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我更新,第 70 章 嘉我 | 黑 胡 桃 木 与 冷 杉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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