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在安昭俞登基之后就辞了官交了权,一心当起了闲散人。为了不让安昭俞被皇权迷眼从而懈怠政务,他推荐了自己的得意门生督促安昭俞。
右相也不甘示弱,也把自己的得意门生推荐了上去,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监督两位得意门生的工作,右相请来了秋水依以管束两人。
御书房里,国君的桌案上的公文堆积如山,从正面看已经看不到他的人影。
这些公文他处理了一上午,连五分之一都没有处理完,倒不是他效率低,而是自安成文在任起堆积下来的公文就有小山一般高。
秋水依把宫女送来的糕点放到安昭俞的桌案上,“昭俞,不要太过拼命要懂得劳逸结合,来,吃点东西。”
安昭俞从成堆的公文里抬起头看她,她脸上的银制面具覆盖了整张脸,将她的容颜严严实实的遮盖住。
他是见过她的容颜的,就在他的加冕仪式上,那天,他以为自己见到了天仙下凡,自此对她的容颜再也不能忘却。
他放下笔,明亮睿智的眸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国师,你能把面具取下来吗?”
秋水依问:“是面具太丑了吗?”
这个天真的问题让安昭俞轻声笑了出来,“不是,国师的美貌无双不应该让面具遮挡住了。”
秋水依戴面具就是为了遮挡容颜,不若如此,只怕有人见迷了眼,不看路的又给掉到了湖里。
“国师……”安昭俞唤了一声。
“嗯?”
“我可不可以娶你为妻。”奇快妏敩
话的尾音还没有落下,一道锃亮的小刀子直直的钉在了距离安昭俞手掌的0.0111毫米处,只要他敢动一下,手掌绝对会划破皮。
安昭俞:“……”
在他的面前谁敢如此放肆?只有弈鸣。
弈鸣踩着重重的步子踏到安昭俞的面前,伟岸的身躯遮挡住了安昭俞唯一的光线。那张脸褪去了少年气,眉眼像刀子一般锋锐,很少有人能够与他对视。
安昭俞不怕弈鸣,相比较那些只会阿谀奉承之辈,他更喜欢弈鸣的无所畏惧。
“弈鸣哥要来,怎么不事先通知我一声?也好让我整理好仪态去迎接你。”少年声朗朗,像吟诗般好听。
弈鸣冷着脸,话中带刺:“老子再不来,女人都要被抢走了是不是?你小子胆肥儿,眼光也还挺高的啊,是不是后宫的女人都无法满足你了?”
安昭俞想起自己第一次对秋水依表现出觊觎的眼神时,弈鸣那像要把他千刀万剐的眼神,于是第二天,左相就为他张罗着选秀,管他好看的不好看全给他塞入了后宫。
最绝的是,那些女人天天晚上都会爬他的床,一见面就腻歪在他的身上,简直无所不入的入侵着他的生活,让他避之不及时刻处于女人的阴影之下。
安昭俞苦笑道:“哪敢啊……”
……
左相难得好心情的来皇宫逛一圈,顺便去看看安昭俞的工作情况,谁知前面竟然碰到了自己的死对头——右相。
左相心情好,不怼几句他心痒痒,于是他假装咳嗽了一声,还不等他说话,前面的右相早已知道身后之人是谁决定实行先发制人:“哟,我说左相大人呐,你年老体衰嗓子又不好的,不好好待在家里抱着暖炉睡觉出来吹什么冷风啊。”
左相呵呵一声,“右相呐,听说你前阵子的风湿才刚发作,痛得在地上打滚,我真是为你怜惜啊,不像我年老体衰无病一身轻啊!”
光论口舌,右相显然说不过左相,于是冷哼一声,懒得跟他在这里争论。
谁知左相还没高兴太久,迎面走来了关山河,又是一个死对头。左相决定装个老眼昏花赶紧溜。
“哟,这不是左相大人嘛!今天这么闲呢来干嘛啊!”关山河高大的身躯挡在左相的面前,封住了他唯一的退路。
面对这个曾经经常在安成文的身边吹耳边风要致他们关家灭门的老人,关山河是一点不给好脸色。
左相挺起腰杆,输啥也不能输气势,若不是当初关家势大又为安成文卖命,左相想来是不会做的那么绝。
更何况当初若是得了关家的兵权,让自己的亲信代替,对他而言也是一种保障,为了保证安昭俞能够登基,他可以不择手段的铲除任何可能是威胁的因素。
“怎么,我没事就不能来皇宫啊?”
关山河道:“这皇宫可不是左相您家的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有没有规矩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想来就来了,你还能吃了我不成!”左相也有小脾气,说起理来丝毫不相让,“倒是关将军,有时间在这里跟我耍嘴皮子,不如多去操练几个兵!”
关山河是个武人,耍嘴皮子耍不过久历朝堂老奸巨猾的左相,更不会那一套明讽暗刺。
他只会说实话:“也是啊,毕竟左相您老人家半个身体都入了土,而我还正值壮年,要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啊,哪像你成天吃饱了饭没事干老眼昏花的瞎逛游哟,我看您呐小心着些,万一哪天摔死了溺死了磕死了噎死了被人打死了我可没帛金出席你的葬礼!”
这话说得可厉害了,把左相气得直翻白眼,一个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咽了自己,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右相大发慈悲的替他顺了顺气,“不是我说左相啊,人老了就不要跟小年轻比命长啊!”
关山河拍了拍护甲上不存在的灰尘,昂首挺胸的擦着左相的肩走了。
左相的手指颤抖的指着关山河,“为老不尊,呸!为老不尊!我呸呸呸!”
……
距离上次的花灯节快有一年之久,自从那次昏迷了好几天,虽然之后没有再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不过秋水依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
最直接的感触大概就是她已经没有味觉了。
上次她做糕点一不小心把盐当成了糖,放了接近大半包,她在做好品尝时,弈鸣恰巧走了进来。
见她吃得津津有味,弈鸣以为她试做了这么久终于成功了一次,于是试吃了一块,谁知入口的咸味差点麻痹了他的神经。
他抢过了她手中的糕点,秋水依很迷茫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她很喜欢吃,但也只吃美味的东西,像这样咸的足以让人丢掉半条命的糕点,别说尝试就是拿到她的面前她也只会拼命摇头拒绝。
“这种东西……你……”怎么吃得下的……
“怎么了,鸣儿?”秋水依眼神迷茫而无辜的望着他,她似乎难以理解弈鸣的话。
“没……没事,这些糕点全部给我吧。”弈鸣快速的把秋水依做的糕点打包好,“最近我看你做糕点应该也累了,正好我从风味馆老板那里学到了五香水晶糕的做法,我做给你吃。”
“鸣儿,你是不是话中有话?”秋水依把弈鸣的脸扳过来对着她,他眼中的慌乱被秋水依捕捉到了。
她似乎猜到了什么……
近段时间,她的身体宛如行将就木的老人,很多事情她都不能再做了,嗅觉痛感触觉现在似乎连味觉都已经消失。
弈鸣狠狠地把她抱在怀中,双臂禁锢的力道快让她喘不上气,他胸腔里跳动的心脏此时仿佛与她的身体相连,让她清晰的直观的感受到了生命的强有力。
他是蓬勃鲜活的,而她宛如渐渐枯萎的花朵再也没有了朝气。
那一天来临得很快,许是将死之人对死亡都如此敏感,她想安静的度过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记忆力有一个婆子曾经对她讲过,他们家养了一条大黑狗,忠心听话又护主,垂垂老矣将死之时它选择去往一个无人之地等待死亡,让关心爱它的人找不到它,这样它的主人就不会伤心难过了。
秋水依也想效仿大黑狗不想让弈鸣感到难过,可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要意味着她要曝尸荒野了?
弈鸣来了,他把奄奄一息的秋水依抱在怀中,他能够感觉到她的生命正在缓缓流逝。曾经她离他很遥远,在终于可以触碰的时候,她好像又要离他而去……
“听老人说,人死前脑子里会回忆起这辈子最美好的事情……你猜我回忆起了什么?”秋水依依偎在弈鸣的怀中,就像一只脆弱的雏鸟。
“如果不是关于我们的,那就不要回忆了,我要你用眼睛认真的看着我,记住我这张脸,下辈子我还会去找你……”
最后的微弱呼吸声没有了,秋水依再也不可能睁开眼睛看看他。
他以为自己会大哭,会被悲恸席卷整个心脏,可是他只是呆呆地抱着她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时间缓缓前进,窗外的树桠在风中摆动,白日的天被阴云取代,被黄昏取代,最后被无尽的黑暗彻底吞噬。
跪坐在地上的双腿因麻木而毫无知觉,连动一下都费劲,就在他终于明了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瞬间汹涌而来的悲伤宛如浪潮般向他扑打过来,从心脏处传来的疼痛让他根本直不起腰来。
“依……依……”
怀中的人动了一下,紧接着她缓缓睁开了眼,看见的不是棺材顶而是弈鸣因痛苦而扭曲起来的脸。
“鸣儿……”秋水依双手环住弈鸣的脖颈,呜呜的哭了起来,“鸣儿,阎王那个大坏蛋说我阳寿未尽占了他的地儿,一脚把我给踹回来了!他把我给踹回来了!!!”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平平无奇的恋爱小天才[快穿]更新,第 39 章 国师有个小奴隶(番外)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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