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亦笙眉头一蹙,那文无叙反而比他快了一步,问:“四娘说的可是白令瑶?”
关月聆却没想到文无叙居然知道这位白五娘子,一下转头,看着他。
如瑾哥哥怎么会认识白五娘子?
“梓山兄,白寺卿不是曾将这白五娘说与你,想与你结亲么?”文无叙迎着关月聆的视线,心里莫名地慌了一下,表面上却装着云淡风轻般,将事情解释清楚了。
四娘,该不会是以为他跟白五娘有些许瓜葛吧?可别误会了!
“三哥,白寺卿曾经想将自家娘子嫁与你,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关月聆吃惊。
关亦笙也想起来这白令瑶是谁了,苦笑,“哎,这事是白寺卿一头热,我对这白五娘子并无意。”
也是,三哥心里暗暗倾慕着一位娘子呢,所以自然对白令瑶无兴趣。
幸亏三哥心里已经有人了,不然,招惹上这白令瑶,怕是三哥要失望了。
关月聆想起白令瑶一心一意看着张攸宁的神情,暗自庆幸。
“怎么忽然问起白五娘的事?聆儿?”关亦笙却察出不对来了。
这丫头,真在查案么?怎么查到白寺卿家的女郎身上去了?
“这白府,听说跟京中那世家张府是表亲关系。”文无叙却忽然开口说起白令瑶的一些事情来了,“那张府的张攸宁郎君仪表堂堂,皎如玉树,是以被人冠为京中四大公子之一,白令瑶与张郎君青梅竹马,怕是当时也没看上梓山兄。”
关月聆抿嘴笑了笑,一为文无叙说了自己想知道的事,二为文无叙面无表情地揶揄了三哥一番。
“啧!”关亦笙面色不悦,“那张攸宁便是四大公子之一又如何?如瑾你没听说他克妻的传言?”说到这里,关亦笙忽而想起来了,“对了,听说最近张攸宁又谈婚事了,那跟他谈婚事的娘子,哪家的?不是又死了么?”
“安家的八娘子。”文无叙说着,望向了关月聆。
关亦笙何等聪明,一下明白四妹忽然出现在庄子的意图了,起身,坐到了关月聆身边:“聆儿?”
关月聆知道这屋子里的两位郎君洞悉力过人,估计已经猜到自己在干嘛了,瞟了一眼关亦笙,撒娇:“三哥!”m.qikuaiwx.cOm
“老实交代,是替谁在查安八娘的死?”关亦笙不受落,追问。
关月聆只得将吴玉蝉委托自己的事说了出来,关亦笙无奈地看着她。
那文无叙不知何时亦站到了关月聆一边,听她说完梅子村的所见所闻,问:“你怀疑,安八娘的死,并非意外?”
关月聆点头:“我怀疑,是不是白令瑶?”
若安八娘的死并非意外,那么,或许张攸宁前两任未过门的娘子的死,也并非事故那么简单。
她怀疑,是不是白令瑶做的手脚。
因为白令瑶对张攸宁痴心,所以不愿意他娶别的娘子,每次一有女郎跟她定亲,便出手坏了婚事,而张攸宁克妻,旁的女郎不敢肖想嫁入张府,正合她心意。
“她可是白寺卿的女儿。”关亦笙不信,“白家娘子怎么可能做这般歹毒的事?”
文无叙想了想,问:“白令瑶今年芳龄几许?”
“约莫十七八岁。”
“我记得,张公子第一次定亲,是在八年前,那时候白令瑶也就十岁,四娘你确定,十岁的娘子有可能出手害人么?”文无叙问。
“我,没办法确定。”关月聆摇头,“怕是要重新调查过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才清楚。”
“聆儿,你这……”关亦笙苦笑。
这是要背地里调查他上峰家的娘子,若被白寺卿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说他!
“三哥你就当做不知道嘛!”关月聆道,“也不一定是白五娘干的,我调查清楚了,排除了她的嫌疑也是好事!”
“好,好,我便当今日这事我不知道,你可别在我跟前再说半句。”说着,关亦笙拎着酒瓶便走了出去。
屋子里登时只剩了关月聆跟文无叙。
正在关月聆以为要无话可说安静下来的时候,文无叙却问:“四娘你打算何时回京?”
“自然是过了明日再说。”
文无叙从方才她与关亦笙的对话里已然明白为何要过了明日再说,想到她推托掉奉宁侯府夫人做主为她谈亲,他心里极度舒适,“不知四娘,还曾记得我那日在云满斋说的话?”
来了!
关月聆等这一刻不知道等多久了,她点点头。
“那你,可愿意?”
关月聆瞥了一眼文无叙,垂下头去,点头。
啊啊,如瑾哥哥要送银子给我花了!
好吧,虽然这“送”跟那“送”有点不一样!
可是,有银子,一千两,好激动!
答应了如瑾哥哥,自己便算是富家女了!
果然,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到了她跟前,关月聆看着那银票,想拿,不敢拿!
“如瑾哥哥,你不是说,要签契书么?”
怎么先给银子了?
虽然先给银票她会很高兴!
但跟如瑾哥哥办事,可是要公平公正,契书没签就拿他的银票,不太好吧!
“我信得过你,先收下!”文无叙抓起关月聆的手,将银票塞到了她掌心,“等你回京后,我会登门拜访,届时你再跟我签契书。”
关月聆看着文无叙,被他抓住的手微微发烫,脸上却止不住笑了起来。
“如瑾哥哥对我真好!”
文无叙看着她的笑脸,许久,才慢慢移开了视线,站了起来,快步走出了院门口。
站在游廊里,被冷空气一吹,那浑身的燥热才慢慢冷了下来。
他又慢慢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里头的那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真是!
文无叙自嘲了一声,放下手时,忽然想起这只手方才抓过她的手腕,在更早些时候,曾将她的手握在手心。
那触感,绵软滑腻,柔若无骨,仿若玉石。
文无叙回味着,轻轻舒了一口气,定定神,这才走回了厢房。
但愿她有了足够银子,再遇着过于凶险的事,不会为了银子而以身涉险!
而后文无叙又忍不住想,足够的银子,一千两,足够吗?
屋子里,关月聆看着文无叙塞给自己的那一千两的银票,颤抖着手展开,看了又看,忍不住笑出声来。
听得屋内美娇娘笑声的文无叙略微昂头,嘴角勾了起来,一向矜持的脸罕见地露出了笑容。
真好,她笑了!
“女郎!”见关亦笙与文无叙先后离开,那玉姨跟海棠都走了回来,看关月聆拿着什么笑得开心,凑上去一看,吃了一大惊。
是一千两的银票!这么大一笔银子,可不得了!
海棠却是记得上次收下的一千两银票带来的余悸,“女郎,您怕不是又乱收旁人的银两了!”
“才不是,这是如瑾哥哥给我的……酬金!”
啊啊,她好想说,这是如瑾哥哥送给她花的银子,可如瑾哥哥说,是跟他缔结契书的酬金!
什么时候她才能花上如瑾哥哥送她的银两呢?
要如瑾哥哥主动送银子给她花,她还得等多久啊?
“文御史给您的酬金?”玉姨也愣了,“那位文御史请您做什么,要付如此大一笔钱银?”
“便是帮他查案咯!”
这天夜里,关月聆怀里攥着那一千两的银票,睡得可香了!
次日,关亦笙与文无叙带着皂吏走的时候,留下了他们宿夜的开销,关月聆大方地着人将仓库里的葡萄酒拿了几瓶出来,装进他们的酒囊或水囊,以便路上行走过于寒冷时取暖。
关亦笙没有推辞,整装后便上了大路,朝前方的庄子寻了过去。
“女郎,我们今日要干什么呢?”海棠问。
现下关府肯定是为了迎接那奉宁侯夫人忙得不可开交,那大奶奶或许还因为女郎不见了而大发雷霆,幸而府上虽然知道女郎买了庄子,却不知道庄子在何处,三郎君也是昨日才无意中发现的,否则怕是要遣人过来相请了。
“今日,我们带葡萄酒到梅香苑,请张公子品酒!”关月聆道。
*
看到关月聆又来了梅香苑,白令瑶那双明眸犹如招子般,自她出现就一直狠狠地盯在她身上,时间久了,关月聆只觉得自个儿身上怕不是被白令瑶看穿了几个洞。
张攸宁与霍哲见着关月聆带来的葡萄酒,甚是欢喜,刚好他们两人便坐在梅花树下对弈,一边执子下棋,一边品饮美酒,不仅更添风雅,也令身处寒风里的身子暖和了几许,况且带美酒来的又是位貌美的娘子,两位公子均对关月聆好感大增,张攸宁甚至出言挽留关月聆在梅香苑用膳,在白令瑶气鼓鼓地瞪视下,关月聆欣喜地答应了。
等着厨房热乎的准备佳馔美食时,白令瑶借口到外头折梅,将关月聆叫了出去,关月聆正愁没单独与白令瑶相处的机会呢,很爽快地答应了。
出得梅香苑,到了苑后的那片梅林,看四处没人,白令瑶羞恼地双手一推,便将关月聆推了个踉跄:“不要脸,整天缠着我家阿宁表哥,说,你是不是喜欢上我家阿宁表哥了?”
关月聆没曾想白令瑶如此沉不住气,马上便对自己动手,吃惊:“白五娘你说什么?我不过是昨日受了张公子一茶之恩,今日以酒回报罢了!”
“你敢说,你对我家阿宁表哥没意思?”白令瑶冷哼。
关月聆想想张攸宁这位郎君,确实君子端方,翩翩有礼,否则亦不会被选入四大公子行列。
能冠京中的四大公子名号,首先家世要渊博,其次郎君需金质玉相,姿容过人,再次却需有一技卓然,也便是说,这张攸宁的身份、相貌,在京城诸多郎君中,均是上乘,若不是克妻之说,当得是夫君的好人选。
“我即便有,也怕他会克妻啊!”
“哼!”白令瑶听关月聆怕张攸宁克妻,却是轻蔑地瞥了关月聆一眼,“便知你们这等娘子,就是贪生怕死!”
“不怕死的娘子倒是有,先前跟他定亲的那位安八娘,不是出事了?”关月聆试探白令瑶的态度,“莫非白五娘你不知道安八娘的事么?”
白令瑶变了脸色,又剜了关月聆一眼,这一次,却是没作声。
“我看白五娘却是也心系张公子的,莫非,你不怕?”
“我怕什么?那些娘子出事,都是自己不小心意外死去的,我不像她们如此莽撞粗心,有什么可怕的?”
“可我听说,安八娘的死,并非意外!”
白令瑶一下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
“我在京城时,曾经去安府祭拜过安八娘,听安府的人说,安八娘不像是意外死去的,似是人为。”关月聆假意道,“白五娘你这段时间不是一直跟张公子呆在梅子村么?可有发现,安八娘出事时,有何异常的事,或异常的人?”
白令瑶看着关月聆,“什么意思?”
“我便是怀疑,安八娘的死,或许便是张公子身边的人干的。”
或许就是你!关月聆心里道。
“怎么可能?”
“是你杀了安八娘吗?”关月聆直接问。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她靠识别空气破案更新,第 86 章 第7案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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