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浣微微笑道,“若非公子,恐怕二妹的东西很难完好的捞上来了,”说罢她还觉得有些难过,对柳菁说,“都怪姐姐不小心,还弄坏了你的画……”
但既然本来是给她的,她不要的东西,那现在坏了也没什么。
柳浣心里想着。
柳菁就这么看着她,笑了下说,“姐姐想多了。”
柳浣怔了下,不明白柳菁的话是什么意思。
旁边的小姐们主动解释了柳菁那副完好无缺的画,还顺便感慨了下那画的精妙。
“难怪殿下拿块布包着就走了,要是我,说什么也都要带走。”有女子感慨道。
柳浣脸上的表情一时凝滞,“那,真是太好了啊,”她对柳菁说,“还好没事,不然我还不知道要怎么赔你才好,毕竟这么重要的东西要是被我弄坏了可怎么办。”
她若是知道这东西这么受公主的喜欢,又怎么会拱手相让?
这么想着,柳浣看了眼一边站着的谢游,他背着一只手,闻言不动不笑,像是跟他没有关系一样。
但在场的他们和柳菁三人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浣头一次有了个被人牵着走的感受。
“大姐别这么说,画虽然是送给公主的,但也只是一幅画,再珍贵也不如人。”
柳菁说得口不对心,表面上姐友妹恭,背地里都快要被自己恶心地吐出来。
这样的话竟然是出自她自己的口中!
这么想着,柳菁没忍住看了眼谢游,只见他嘴角绷直,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安氏不知前因后果,刚来的时候就见到柳浣掉下了水,如今便也明白了,以柳家女主人的身份又亲自向谢游道谢。
不过此人她未见过,也未听说,当是闻名而来的普通文人,就是不知道是用了手段混进来的。
花间诗会文人为大,她就是平日里再看不上眼,也不能在今日有半分不屑,落人话柄。
“柳夫人折煞我了,”谢游装腔作势起来也是一绝,学着那文人模样低眉顺目,谦虚道,“谢某不过是捞了张画,举手之劳罢了。”
“谢公子过谦。”尤其是在得知那画是给谁的之后。
管家正要提醒安氏这人是谁,便先听到后院的奴婢跑过来在安氏耳边禀报后院的情况,安氏的脸色便渐渐沉了下来。
安氏还未说些什么,柳浣便先一步问道,“母亲,可是后厨又出了什么事?”
这话一出,四周女子都看了过来。
什么叫做又出了什么事情?
是之前也出了什么事情吗?
安氏没料想到她突然发问,更没料想到柳浣还耐心地想要给一脸茫然的柳菁解惑,一时气恼却无处发作。
都是柳家的家事,怎的她如此不要脸面!
柳浣顿了顿,在安氏发作之前,对周围贵女笑道,“自家事就不扰各位清净了,春桃,带各位小姐们去池边游玩吧。”
春桃得了命,即刻带着各位贵女散步去了。
柳菁也回过神来,对安氏道,“母亲不要着急。”
谢游还未离开,他方才离得近,该听到的都听到了,便在此时道,“在下或许可以帮衬一二。”
安氏顿了顿,“谢公子这是……?”
她只想尽快把这人打发走,没想到他自己先开口了。奇快妏敩
谢游笑了笑,“谢某初来京师,开了间酒楼,恰好这几日没开张,食材酒水都有,若是柳夫人不介意,谢某这就叫人将东西送过来以解燃眉之急,柳夫人打理这诗会也是辛苦,当是谢过柳夫人招待了。”
“怎么能让谢公子破财?!”柳菁脱口而出。
安氏回过神来,“可是……”
就在此时,管家终于忍不住对安氏道出谢游身份,安氏一时惊讶,随即道,“谢公子既是醇香楼老板,那我还有什么可担忧的。但也不能让谢公子这样破费,谢公子本就是客人,哪有让客人破财的说法。”
谢游摇头,“谢某不是来做生意的,柳夫人操持府中事物本就繁忙,我只是想尽份心力而已。”
话是这么说,但若真的这么做了,日后传出去必定不好说。
安氏最后还是命人跟着谢游回去将账一应算清楚,即便被推辞,至少也得给出一个不让对方吃亏的价钱。
柳浣和柳菁都离开了。
安氏回到后院招来管家——柳府家大业大,柳府管家由柳太傅指定,姓何,就是方才来回话的人,而跟着安氏处理大房事物的则是陈荥。
陈荥是也是自她嫁到柳家以来便一直跟着她的。
“人呢?”
陈荥摇头,“跟丢了。”
话音刚落,安氏一巴掌扇了过去,声音清脆,陈荥的脸上立刻浮起红肿,“废物,又不是让你跟他交手,跟着他竟然也能跟丢。我们不知道他是谁,没见过他的样子,现在跟丢岂不是石沉大海,再也找不到了?”
陈荥低着头,“夫人放心,我在给他的银子上撒了千石粉。”
千石粉这东西极为难缠,凡是沾染上的人都会四肢发痒,不管是水洗还是药敷都没有任何作用,宛如万蚁爬过,极为难耐。
一旦他动了那笔钱,发现了其中问题,自然会回来找他们。即便不找,他也会被这千石粉磨得脱一层皮。
安氏听到这话脸色才好看了些,转头想到后厨的问题,便吩咐陈荥去看看。
“我觉得这事蹊跷,看看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
至于这个有人的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陈荥道了声“是”便下去了。
夜半——
京师无宵禁,但除非特殊节日,入了夜之后街上的行人都渐渐少了许多。
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拎着一壶酒,晃晃悠悠地在街上闲逛。
“哎?”他双眼迷离地将手中的酒壶倒过来拍了拍,“没了?”
路过有人看见他,一见便倒吸了口冷气,悄声从他身边走过,却不成想还是被他看见了。
是元柒,元侯爷的二子。
元柒一把将人拉到自己面前,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巴掌,“你干什么呢?看不到本官吗?”
那吓怕了的百姓赶忙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大人,大人,小人眼瞎,大人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呵,”元柒冷笑一声,当即冲着他的胸口踹了一脚,将人踹得翻了个个儿,他还想要说些什么,一想到之前被自己父亲教训的时候,又忍住了,“给我滚。”
都在这京师里面了,他竟然还得看着别人的脸色行事,真是越想越憋屈。
被踢翻的百姓爬起来头也不回地跑远了——这样的贵人他惹不起,但凡想说些什么,话还没说完,怕是京师就没他这么一号人了。
贵人家里跑了个人都是满城风雨,他一大家子就是死在这里,怕也没有任何人知道。
元柒歪歪斜斜地继续往家走,可没酒,他就觉得心痒痒,难受得不行。
就在此时,有人经过他身边,酒香氤氲。
比他的香。
元柒一把拉住那人,“你的酒在哪儿买的?”
被他拉住的人温和地笑了笑,“我带公子去吧。”
有人带路?那真的是好事。
元柒想都没想就跟着人去了,谅也没人敢骗他。
只不过他不知道,这一次他是当真看走了眼。
第二日刺史遴选,在金銮殿之上,由柳太傅出题,文武百官一同见证。
沈弗辞不能进前朝,所以便有人将前朝的消息一个接一个地递进来——这位肖尚书的能耐显然比她想象地要大一些。
毫无意外,最终得以接替崔群刺史之职前往贺州的正是那位宋映宣宋大人。至于其他几位地方官员因其功绩,都多有提拔和嘉奖,地方有缺便叫他们补上。
到方轻言的时候,陛下道着实有些困难。一则西北地方官员无缺,二则他年纪实在太轻,提拔太过难免不合规制,是以只是做了一番嘉奖,多做赏赐。待到年终上计之时再做提拔。
方轻言出了金銮殿,与几位一同前来的大人点头分别,他在人群之中见到了肖尚书,便主动同他说话。
“肖大人,别来无恙。”他笑道。
方轻言之前可是给肖世骞递过消息送过礼的,若是换做别的朝臣或许还有些不好意思,肖世骞倒是坦然。
“方大人,”肖世骞看了看他,“看起来气色不错。”
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白跑一趟而气恼。
方轻言闻言笑了起来,“京师繁华,吃住都很好,自然气色不错。”
肖世骞也笑了下,“可惜不能久住,”他顿了顿,“此次落选实在是……”
方轻言摇头道,“下官早知道结果了。”
肖世骞笑了两声没接话,既然是早就知道又何必非要跑这一趟,直接上书称病不来就是了。
方轻言在宁州县之事说是大功一件,但这功也动了别人的东西,若是能一举提拔,离开那边陲之地还好,偏偏陛下没有,这么一来,再将他打回原来的地方,能不能再升上来就是两说了。
二人告别之后,方轻言背着手,面色平静地沿着大街缓步往回走。
今日还算早,四周的商铺都开始渐次开门,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有膝盖高的小孩子蹦蹦跳跳地在身边走过,方轻言还顺手扶起了一个跌倒的。
那小孩瞪大了眼睛,要朝着什么地方去,被扶着自己的大哥哥拉住胳膊,捂了眼睛轻声说,“别过去,乖乖等娘亲来。”
就在此时,街边突然一阵混乱,大叫声猝不及防地打破这繁华城中的平静。
“死人了!死人了!!”
四周哗然。
小孩疑惑地扒了扒眼睛上的手,年轻的女人便过来将孩子带到另外一边去了。
方轻言站起身来,拂了拂袖子,走近那声音传来的地方。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公主每天都在逼婚更新,第 95 章 第 95 章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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