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现下躺平着摸,尚且还摸不出什么腹部的变化,但赵祚还是已经命人将龙榻重新铺过一遍,除过垫软之外,还专门添了张貂皮毡,以防她每晚乱踢被子着凉。
路殊配合地迎接赵祚的吻,又把身后的细绸带拉开,耐心按照着图示本上的样子来。二人一来二去闹出了兴致,直到路殊躺在榻上求饶,这才勉强任她缓了会儿功夫。赵祚下榻叫水进来,又端过温水喂她喝下,路殊方才恢复力气打个哈欠,重新把小脑袋拱回了他怀里。
“夫君,我之前听说......宫里收藏了些名贵而不易得的合欢酒,究竟是不是真的?”
赵祚抚上她光滑的肩,闭眼回道:“有是有,但你现在如何能用?”
“谁说要现在用了?”路殊抱怨道:“你才是胡思乱想,我的意思等小朋友生下来,我们用一次好不好?”
“好。”
许是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干脆,她立即趁机打岔:“咱们这样闹一闹,和往常大相径庭,其实都算不得侍寝,反倒是要你照顾我多一些。”
“朕愿意照顾。”他道:“往后再侍寝也不迟,又不急于这几个月。”
“怪不得我爹总说让我进宫之后安分守己......他从前跟我说,你是最好的储君人选,彼时我还不知他是何用意,现在方才觉得是真事,我不通政务,却知道五哥哥对我好。”
赵祚低头亲吻她的脸颊:“朕的宝贝,朕自然要放在心尖上。”
“那还要继续吗?”路殊歪歪脑袋。
“脸还烫着,先歇歇。”
“我不累。”
她也顾不得衣裳松垮着滑下来,又是一个飞扑钻进了赵祚怀里,跟他嬉笑胡闹到大半夜,略有些腰酸,第二日睡到辰时才清醒。
镐安京气候干燥,雨水下得也不多,早上起来经常干燥口渴。路殊晨起掀开帷幔,阁外立刻涌进几个女侍帮忙安排洗漱和早膳。她信手接过花蜜水灌下,嗓子哑着咳了两声,看看时间,估计赵祚也要下朝回来,便随便裹了件衣裳,坐在镜前整理头发。
最近待在暖阁养得愈发白嫩,脸上也有了肉,加之婚后比从前脱了稚气,委实有些不大一样了。
路殊闲坐着翻了翻刀谱,只在脑内把招式动作过了几遍,便起身踱步去门口晒太阳。现下天气渐渐回暖,远不如暖阁里凉快,她还没转两步,周身便生了些许热意出来。
竹其从小院外进来,把手里的托盘放下,对路殊道:“小姐,外头有个裕景宫的小丫头求见您。”
她挑眉奇道:“裕景宫?那里不是没人住吗?”
“小姐虽然没在那里住,但陛下还是吩咐拨了一部分宫人过去日常洒扫清洁,这丫鬟就是其中之一。”竹其沉吟道:“她昨日来跪过,但您和陛下去了太后宫里用晚膳,便没能见上。”
路殊扶着暖阁的门框舒展身体道:“行吧,今日无事,我索性见见。”
那丫鬟在搜身后便被放了进来,竹其站在路殊身后,先开口道:“有何事要求见贵妃?速禀告上来。”
“是。”她双膝跪地诚呈道:“禀贵妃娘娘,奴婢方岁仪,是冯氏举子先洵的同乡。”
“冯先洵?”路殊空觉熟悉,可却又死活都想不起来,只好呆呆抬头望向竹其求助道:“冯先洵是谁?”
方岁仪重重磕了个头道:“正是山东府今年推举来参与制试的学子,前些天被抓住去暗巷子的那位。此人与奴婢相识,长自同一个村,他父亲冯庆雷在他七岁那年因以身堵坝被冲走,没救回来。”
她紧绷的后背愈发惶恐地颤动着,声音虽小,却仍从低处清晰传进路殊的耳内:“冯家皆为正直纯良之辈,而冯先洵更是绝无可能做出嫖暗娼这般腌臜行径!奴婢斗胆求娘娘降恩,赐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奴婢今日所呈,愿以身家性命担保,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这姑娘大抵跟竹其差不多的年龄,但看着要成熟好些,言语内外也坚定得很。路殊轻拈指尖敲敲桌面,冲她疑惑道:“你几岁进的宫?如何熟知他们家的为人处世?”
“奴婢入宫晚,是十五岁时才被提拔上来的,十一岁前都在老家澄县的聚阳村。冯先洵的妻子便是婢子自小结识的好友,直到今年年初还在互通信件。他家有个小妹,六岁时被村里的奸人恶霸欺凌致死,他遍求无果,苦读十来年,夙愿便是有朝一日可为家人伸张正义,又如何会在这临门一脚之时犯下糊涂罪过?”
竹其定睛看了看方岁仪,眼神机灵流转,低头凑近路殊耳边道:“小姐,我听首营的大人说,这举子被抓时并未醉酒,是清醒的,并非酒后坏事。”
“你说你叫什么?”路殊问。
“回贵妃娘娘,奴婢方岁仪。”
“方岁仪......”路殊重复道:“他小妹是如何被霸凌致死的?”
她跪地不语,只又用力磕了个头,话尾不禁颤抖道:“说出来怕污了贵妃双耳,此事奴婢绝不曾说谎,四邻八乡统统知情,您若存疑,派人去探即可。”
路殊兀自“哦”了一声,为难地捋捋发梢,面容依然平静道:“你来求本宫听他解释也没有用处,后宫不可干预朝政,此事还是得求陛下。”
“殊贵妃!”她双拳紧握,颔首再次恳求道:“奴婢只是个洒扫的......身份卑贱见不到圣上,只求您哪怕提上一句!陛下至圣至明,派人对此事稍加调查,定能得个水落石出,到时哪怕舍了官位也罢,只还冯先洵一个清白,让他安然回家与妻儿相聚吧!”
她一口气喊了成堆的冤,跪在地上不停不断地磕着头,路殊自打怀上身孕之后,总是一反往常的迷迷瞪瞪,方才听了这一连串的回话,实则脑袋里压根就云里雾里加不明就里,好在最终仍心下不忍,吩咐竹其将方岁仪扶起,轻叹一声开口回道:“此事本宫不知详情,也不好听信谁的妄加猜测,你既这么说,让我想想吧。”
方岁仪哽咽道:“冯先洵的妻儿昨日已上了京,此番也是没法子这才递信与奴婢。他们已然家徒四壁,万不可再倒了顶梁柱啊娘娘!”
路殊惊诧地挑了挑眉,竟也没想到会连带发生这样的事,便索性问道:“他孩子多大了?”
“五岁半的小儿子,他妻子腹中正怀着七个月的身孕。”
“她这么大月份的身子,怕是不便奔波吧?”
无论这举子惹出什么天大的乱子,归根结底与家中妻儿老小无关,路殊垂眸思虑良久,难免同情起身怀六甲而被迫奔波的女子,回神将自己的头上那支碧玺点翠簪子取下递给方岁仪,轻声嘱咐道:“先不论你所禀真与假,将这发簪拿与他妻儿,在京城找个好点的地界安置,不要怀着身子受苦。”
方岁仪双手将簪子从竹其手中捧过,慌乱磕头谢恩道:“谢贵妃娘娘恩德!奴婢……”
路殊瞬间抬手将她止住:“这翠翘并不是贵妃赏赐,而是陛下所赠。冯先洵若真有冤,到时查清道明,也是陛下给的恩赐。”
她用手婆娑着桌上的绸布:“你去吧。”
“是,婢子明白。”
方岁仪随即了然地点点头,弯腰退了出去。
她刚一出门,竹其回神立刻惊诧道:“小姐!她说的冯家小妹……如若真会有那样的事,为何官府不管管那些恶霸的?”
“又不是什么都能管,常人能跟谁说理去?”路殊犹豫道:“这几日陛下后晌回来的早,你今晚做一道面筋塞肉,再熬点瑶柱小排汤,顺便吩咐下去,午休时勿让旁人靠近打扰。”
竹其点头表示明白。
耐心待赵祚回来用过午膳,二人一起小睡了一会儿。他刚涌上困意,便听见身旁早该睡熟的路殊气喘得厉害,不安地握起拳,像是陷进了什么梦魇一般。赵祚立刻伸手将人摇醒,这才见她眼角通红地滑下两行泪来,实在是可怜见的。
他心疼地抹了抹路殊耳后的湿润,轻声哄道:“乖,做噩梦了?”
“夫君……”
她不由分说靠进他怀中,赵祚亦是最吃这一套,只要路殊一掉金豆子,陛下便立刻没了主意,哪怕小狐狸精开口讨要九天上的星星月亮,他都恨不得立即伸手给她揽下来。
路殊哭着靠进他臂弯,满腹委屈道:“五哥哥,你会让我们的孩子受苦吗?”
“当然不会。”他顺顺路殊的背:“梦见什么了?”
虽说她压根没睡着,且见过血的人根本不会怕那些神神鬼鬼,做噩梦也是胡诌,但那小姑娘的事真是让她有些心惊,赵祚又肯定是心疼她的,所以才挑了这个法子。
路殊回忆道:“我今日......听人讲了个故事。”
“什么样的故事?”
“有个我宫里的婢子说,她们家乡有个六七岁的小姑娘,被同乡的恶霸欺凌去世了。”路殊紧紧搂着他的腰,又道:“五哥哥还记不记得先前那位行径不端的举子?今日一早,他妻子在宫中当差的发小前来寻了我,禀告......”
赵祚不悦道:“都叮嘱过这段时间不许随意见外人,瞎听下人讲什么故事?惊的正午时分还闹梦魇?”
“故事里的小姑娘正是那位举子的亲妹妹,他妻儿自出事后已经上京,现下正……”
路殊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赵祚又声音极冷地打断她道:“他家里什么条件朕知道,朝廷又不是置之不理,怎么倒还打起你的主意了?”
她见演技败露,积攒在眼睑的泪水又顺势滴落下来,赵祚抬手帮她擦去,怕惹了人不痛快,立即收起情绪安慰道:“世间凄惨不公的故事数不胜数,勿要听旁人随意讲说。”
路殊点头解释道:“那宫女是求了我没错,可我也是因为听说冯先洵的妻子怀着身孕,家徒四壁,还独自带着儿子上京寻夫,实在不忍心。”
见赵祚低头拂过她眼角,路殊便缓缓收起眼泪来,满腹诚恳地撒娇道:“派人查一查也不费劲的,到时若真查明此人无辜,他也会记得朝廷对他的恩,到时白捡一个纯臣不好吗?”
“朕有分寸,不会不了了之。”他温热的手掌向上游离,抚在了路殊肩胛骨处:“你好好养胎,什么也别想,哪儿都别去。”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横刀贵妃养成指南更新,第 91 章 枕边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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