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小说>都市小说>横刀贵妃养成指南>第 93 章 椒房
  路殊应承着同赵祚依依惜别,随着内侍丫鬟离开了紫宸殿,原本只是去凤仪宫赴宴用个茶点的小事,偏被二人恋恋不舍地纠结耽搁了这半晌。待轿辇到达皇后宫中已然迟了些,各位夫人千金都已落了坐,路殊一进去,众人便整齐起身行了问安礼。

  殿内丝弦管乐交相辉映,几张雕花长木桌摆置在中央,菜色面点精致灵巧,殿内熏着清淡的盘香,雅致得很,想来必是花费了内使司不少心力和功夫。

  路殊规规矩矩向皇后行了个礼,赐座之后便被各路目光照了个里里外外。好歹也是朝廷大员家里的二品一品诰命夫人,大多皆是从京城那几个有名的大府里养出来的,理应亲戚来往很熟,此番却鸦雀无声没人谈话聊天,完全一改了往日在宫闱之外的客套风采。

  皇后努尔是个少言的和顺性子,此次方是赵祚登基之后,头一年举办这样隆重的椒房宴请,大家拘谨也是正常。努尔则苦于没有经验,语言也不大通利,完全不知该跟这些打扮精致雅贵的夫人们说些什么才算得体。

  于是她望向身旁的路殊,路殊也挑眉同她对视,眼神瞟向了桌上的茶点,从而机灵地冲皇后眯了眯眼睛。

  “皇后娘娘,臣妾有些饿了,要么咱们先开宴吧?也请夫人们尝尝宫中膳司的新手艺!”

  努尔随即平静道:“好,还请各位夫人随意些,不必拘谨。”

  路殊从善如流地举起酒杯相敬,立即附和道:“今年也是陛下登基后头一回宴请,皇后娘娘费了许多心思呢!”

  大理寺卿唐赢家的夫人是为数不多和路殊见过几次面的,此番也带了家中嫡女前来赴宴,路殊将盛着花茶的酒杯放下,又亲自往里头添了些,示意皇后前行起箸夹了块点心,这才算得正经开宴。席间渐渐有了人声,这位唐夫人方才腼腆地冲路殊道:“贵妃娘娘真是漂亮,臣妾们此趟进宫觐见皇后娘娘已是福气,没想到竟也能有幸见着殊贵妃。”

  “唐夫人哪里话,您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还跟我客套什么?”

  路殊夹起面前的山药樱桃米糕品尝一口,往席间一打量,发觉除去岑夫人之外,这京城的一二品夫人貌似也并没她先前想象的那般多,席间大多带着家中女眷,这才显得场子撑得挺大。

  正巧撞上岑夫人的目光,她于是笑着冲对方挥了挥手,热情礼貌道:“干娘,栖迟最近如何?”

  “他好着呢!”岑夫人听路殊单个提出岑青问候,腰板都不由得挺直了些,立即笑吟吟回复道:“亏得贵妃还挂念他这个好友,这小子就是不给他爹争气!一天还是在外头不着家,说他两句就跟连珠炮似的还嘴顶撞,您是知道的呀!”

  路殊转头注视着皇后,见她竟也笑了起来,于是点头高兴赞同:“栖迟就是太认死理,一点也不懂变通,嘴比煮熟的鸭子还硬呢。”

  席间气氛活跃,对面不远处坐着的某位夫人也乐呵呵地应和道:“听说贵妃娘娘跟岑将军是发小,岑夫人您可得留心注重着点儿!眼看贵妃都怀上小皇子了,您家小岑将军还没说门亲事啊?”

  “......”

  路殊尴尬一笑。

  得了,好好一个凤仪宫宴,三两句便朝着岑栖迟说媒大会的方向脱缰而去。路殊虽然觉着好笑,但却也知道岑青没有这个心思,便还是有意为他开脱,想着扯个别的话题出来,以免话赶着话,最后再扯到那位唐府的三小姐身上,到时又平白给岑青惹一身官司。

  于是她道:“我这身孕来得也不赶巧,不能与栖迟的婚事相较,京城的青年才俊多了,诸位夫人为何不考虑着在今年放榜之际寻个贤婿?”

  唐夫人几次三番想接话,却又被人给截了去,她性子内敛沉静,又不知该如何阿谀巴结,便只好收着话头听旁人讲道:“贵妃说的倒也是呢!要是谁家有适龄的闺女小姐,这可逢上良机了!”

  路殊松了口气,趁她们谈聊期间吃了几块梅香小排,心中略生了些告退的意思。努尔看向她的发间珠翠与所穿的苏绣新衣,忽然小声开口问道:“贵妃,皇上最近还安好吗?”

  路殊愣了半晌,用丝帕擦了擦嘴,点头回答:“很好,皇后娘娘有空可常去看看陛下,他也很挂念您的。”

  “知道了。”她笑笑,又恢复了沉默,路殊脑袋一转,正开口想问赵缜的近况,便听新任兵部尚书家的夫人讲道:“贵妃娘娘年纪轻轻便深得陛下宠爱,这肚子里定跟大皇子一样,是个小皇子来的!”

  她这么一说,旁边人都附和了几句。路殊不大想谈论自己的肚子,便随意道:“公主还是皇子都好。”

  “臣妾等今日受皇后娘娘邀进宫,不知陛下龙体可还康健?”

  努尔点头:“一切安好,诸位放心。”

  唐夫人吩咐身边的女儿起箸,恭敬地为皇后夹了只桂花煎糕,随即又给路殊也夹了一只。

  “小女唐芯,请皇后贵妃娘娘安。”

  路殊一头雾水地看了看盘里的糕,仔细回想道:“唐小姐?上次在元正宴上,本宫是不是见过你?”

  唐夫人接话:“是,那时陛下赐婚,您跟小岑将军跪在殿上,后头还被陛下叫走了的!”

  “那时听五哥哥......”路殊顿觉不对,立即改口:“听陛下说,唐小姐十分倾心栖迟,确有这回事吗?”

  唐芯站在原地双颊通红,低着脑袋直往桌檐上瞧。唐夫人许是惊异于路殊还记得,立即笑颜迎合道:“回贵妃,是有此事无差,那时让我家老爷跟陛下求过,但后来......竟也没成。”

  还不等路殊开口撮合,岑夫人反应迅速地接过话头道:“此事我知情的,唐小姐亭亭玉立又知书达理,我跟予植都满意!奈何岑青那个臭小子不知抬举,还望唐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不知小岑将军是否有中意的官家小姐?若是没有,我们......”

  路殊正想法子接话,却听岑夫人回复:“他说是有的,但问是谁又不肯说,皮崽子麻烦得很!这唐小姐娇贵娴静多好啊,他臭小子没福气,我回去一定教训他!”

  “......”

  这话暂且不论真假,明摆着就是拒了。路殊也不愿唐夫人难堪,便索性开解道:“栖迟也跟我提过唐芯小姐呢,但不知为何,他那时只觉得配不上唐赢大人家的千金,这转眼过去,竟真有心上人了?”

  她转头对着唐夫人提议:“夫人若真中意京城高官,为何不考虑魏大统领?”

  陈夫人在一旁笑道:“贵妃您说笑了,魏大统领府上的亲事谁敢攀呀?将军倒是一表人才丰神俊朗,但这为人实在严肃不解风情,姑娘家只远远瞧瞧,没有敢近身的。”她手持团扇挑了挑眉:“依臣妾看,陶大人最不错!京城的小姑娘最近都很追捧他的呢!”

  路殊一声咳嗽,差点将半只蒸糕卡进喉咙。她下意识抬起头,正想反驳两句,可又立即回神闭上了嘴,觉着自己千万不该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陶谦知若有好姻缘,那必然是天大的喜事,她既然当初拒了,又凭什么干涉人家的日子?

  可就是不大高兴,非常不高兴,还是有些讨厌这些家长里短、乱扯天仙配的......

  彼时,宫外的张氏小厨里,岑青和陶谦知一同打了个喷嚏。

  他们俩一人一只比脸大的碗,吃油泼面吃得津津有味。岑青端着面汤喝了一口,问陶谦知:“陛下早晨给你们禁军排活儿了?你们怎么这么忙?”

  “查冯先洵的事。”陶谦知埋头吃着面:“今日后晌前要给结果,但大理寺已经派人去审了,我们是在忙自己营里审察的事。”

  岑青疑惑道:“审察?”

  “每三月审察一次,每个兵的操练成效、出勤,还有家底出身一类,都得查了报到兵部去。”

  “照这个速度......安庆军估计也快了。”他呼噜噜又吸进去一大口面,模糊喟叹道:“陛下没为难你吧?”

  陶谦知摇摇头,接过岑青递来的茶盏搁在手边,听他道:“也好久没见着小殊了,听说貌似有了身孕,改日问问情况如何,关心一下。”

  “嗯,烦请岑兄也替在下关怀两句。”

  岑青讪讪放下碗,逐渐意识到说错了话,不由尴尬地挠挠后脑勺,重新问道:“所以那个举子的事你们就不管了?全权交由大理寺了吗?”

  “禁军不管这些,但大概能探个口风出来。”陶谦知了然垂眸道:“往后牵扯到朝廷要员,大概会交由刑部插手,到时我们自会派上用场,也是迟早的。”

  听他这么一说,岑青倒是觉得有趣,竟和陶谦知心有灵犀点了个通,立即夸道:“谦知兄好通透,不愧是在禁军周旋了这么多年的行家。”

  “岑兄也觉得......此事有可查之处?”

  岑青:“那是自然,本来暗巷子这种地方就是镐安京清剪不断的顽疾。一醉红楼的排场这些年越办越大,往常逛窑子的官员富商数不胜数,军队巡逻时从不抓人闹事,给点银子即刻了事,怎么偏偏此次就把这个没背景没家势的穷举子给端了,这不是扯犊子吗?”

  他吃完碗中的宽面,意犹未尽地打岔道:“谦知兄还想吃点什么点心小饺什么的吗?总感觉差了点填缝儿的,要么咱俩再要一碗分着吃了吧?”

  陶谦知索性抬手又叫了一碗面,拾起话头聊起正事:“那举子家人已经上了京,住在嘉清坊的一处客栈住着,魏统领的意思是稍加安抚,不要把事闹大。”

  “嘉清坊是好地界啊!”岑青塞着满嘴感叹道:“不是说他家境贫寒吗?”

  “应当是宫里有贵人帮扶过。”

  岑青:“你听说没,阮财神家里新纳了一房小妾,好像闹得不大愉快。”

  小二很快便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端上,于上撒着青菜葱花蒜末和薄盐辣椒调味,一勺热油泼上去,火冒三丈高,嗞啦一声辛香扑鼻。陶谦知动筷将面搅匀,挑出一多半分给了岑青填缝。

  这京城的阮大财神简直无人不知晓,听这名号,惯像个肚肥流油的糟蹋中年人,可事实却偏偏不是。他原名阮西鞅,家中排行老七,便别称阮七,年龄二十七八,风流倜傥气度翩翩,祖上都是做海外洋人生意的,产业搞得风生水起,家财不止万贯而已。

  他爹阮向进随手挥出十几万两捐给朝廷赈灾除疫都不在话下,财业传到他手里,亦是精打细算,半毫半里不减。奇快妏敩

  这人平日就爱上杆子巴结着皇宫里的、胜业坊和崇仁坊的,谈天说理态度极佳,不论你提什么话题,他都能顺着接上几句,左右逢源能说会道,在京城的财路打得很开。唯一的毛病就是好色浪荡,且在美妾佳人跟前英雄感十足,什么千百两银票和理智气度,通通都能舍弃不要。

  陶谦知从前听路殊随口提起过这位阮财神,也对他几十房小妾的传说了解一二,大抵摸得清这人是何德行,但今日忽然听岑青这么一说,竟一时不知他究竟所指什么。

  “岑兄此言何意?”

  他既直白提问,岑青也不是会绕圈子的人,立刻神秘道:“安庆军里的意思......都说这冯先洵得罪了人。”

  陶谦知皱眉:“得罪了这位阮七财神?”

  “是......但也不一定是。”岑青放下筷子,抄起左手边的醋瓶咣咣倒进碗里:“阮七身后的大人太多了,指不定是哪一位呢。谦知兄你在京城待的时日短,大约对此知之甚少,总之这案子肯定查不成,你们禁军不掺和是好事,最后八成是搞不出结果来的,你不信等着看!”

  陶谦知追问:“无疾而终,搁置马虎,又焉知非祸?”

  “这话在理,但终究劈开骨头连着筋,就跟张裕充那件事一样,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到头来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

  他一向吃起饭来风卷残云,从小到大不止一次被路殊调侃说是逃荒来的京城,稀里糊涂几下就像没嚼似的统统顺进腹中。自打进安庆军做了统领,日日夜夜被巡防练兵忙的脚不沾地,便愈发赶着时间狼吞虎咽,可谁知一向得体稳重的陶谦知竟也与他难分伯仲,两人几口便解决了一碗似腰带宽的面,起身到二楼的雅间坐了会儿,难得有空暇喝喝茶听听曲,抓紧了时间休憩快活。

  岑青半瘫在软椅上,一五一十跟他讲了一堆八卦往事,包括魏去非、阮西鞅,还有赵祚和路殊,全部向陶谦知叨叨了一通。

  所以陶谦知也是此时才知,魏大统领原先是个孤子,赵祚还有个早夭的胞弟和路殊同天同时生辰,以及那位阮西鞅跟现任户部侍郎,竟是对翁婿。

  “军机要处的某位大人是户部侍郎吴乡德的侄子,平日跟阮西鞅走得很近,而军机要处则是庙堂闻名的铁板一块。门外汉觉得他们那帮子人算盘底下吊着国库,手指头摆弄两下,劈里啪啦什么都往朝廷的钱袋子里头灌,一个个精明算计,但实则不然,他们合起伙打量谋算的都是外人,绝不会窝里斗。”

  要说起窝里斗,可绝对是个精妙绝伦的好词,因为它缺少明确的定义界限。哪怕三人行,都必有学教攀比这档事,更何况军机要处几百个人、五六个管辖,若是真全数和睦,那还真是令人开了眼。

  陶谦知问道:“这与本案有何关联?”

  岑青摆摆手,给茶炉里添了块炭,答道:“吴乡德这位侄子名叫吴峡,字万阅,是军机要处的管辖之一。就拿他说,他私下里与阮西鞅交情甚笃,久而久之,介绍的军机要处里十几个人都去过阮七的豪府私宴。且军机要处又在兵部的羽翼之下,一来一回你来我往,这不又绕回去了吗?”

  “所以岑兄的意思是......”陶谦知恍然大悟道:“就算此事最终闹到六部,也是官官相护,且难查出本案的主人翁究竟是哪位,冯先洵究竟把谁得罪了。”

  岑青郑重地点了点头。

  “拔了萝卜带不出泥。此事不归你我二人插手,也都是信得过的自己人,便大胆猜猜看。”他低头抿了口茶:“未来的殿试三鼎甲其一,逛暗巷、嫖暗娼、喝花酒,随便来一条,都是最侮辱人的搞法。陛下前天才在殿上夸过他,转眼便出个这种事儿,人尽皆知,岂不是也打了陛下的脸?”

  陶谦知摇头:“说不准是同届举子嫉妒生事,故意搞的呢?”

  岑青笑道:“我看未必。你要铲除身边的宿敌,巴不得他自己摔个跟头去死,决计不会想脏了自己的手,必然要挑一种最低调的办法将他呈到上司那里去。可这番暗娼之事也太过招摇,说明对方压根不在乎百姓议论、朝堂震怒,就想羞辱羞辱这个人。”

  “同殿举子都是没背景的老实人,岑兄所言也在理。”

  虽说岑青平日看起来不大着调,但此番一分析利害下来,倒真令陶谦知有些刮目相看。他在安庆军当差时总是心无旁骛,得了闲便在府里跟岑中书和岑夫人待着,看似与世无争,完全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爱家长里短清闲日子的模样,但实际这镐安京上下的私交暗道之事,他都了解得清楚明白,嘴上不说,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陶谦知顿了一下,手指攥紧瓷杯,低声问道:“你方才说,陛下在......”

  他还没表明意思,岑青便口快道:“你说陛下在她小时候那些事儿?”

  他别扭地点了点头。

  岑青耸耸肩:“进过暖阁吗?”

  陶谦知那双清秀的眉眼微微皱起,一头雾水道:“陛下刚登基时进去过几回。”

  “陛下桌上那只雕着麒麟神兽的深青色砚台,有没有印象?”

  “有。”

  岑青挑起嘴角:“那只神兽的一条腿摔碎了,陛下叫人给那只砚台下头镶了个金托。小殊儿时跟着陛下学写字念书,经常打岔胡闹,把人家砚台都给碎了。”

  陶谦知笑了笑,脸色稍缓了些,岑青长叹着无奈摇头道:“陛下对她是真的上心,旁人比不得。”

  小二进来续香,又端了罐毛尖进来。岑青将香盘捧在鼻前扇着闻了闻,大方提议道:“咱们晚上再搓一顿好的去,我请客!”

  陶谦知点头表示赞同,捏起一只点心送到嘴边,忽然又停下动作,冲岑青问:“小殊的身孕......已有多久了?”

  “不清楚,貌似是回来后不久怀上的,最多两个月上下吧。”岑青提醒道:“魏去非最近不是正关注冯先洵的事吗?你也留意留意。市井间传言他的身世,我听了个大概,估计这举子不是什么有坏心思的,还有个怀着身孕的妻子,能帮则帮吧。”

  “知道。”陶谦知点头:“估计贵妃是在宫里帮衬过。”

  “......”

  岑青有些好笑道:“我说谦知兄,虽然你没什么话,但三句离不开路殊,这执念也未免深了点吧?”他探身冲陶谦知右肩一拍,再次语重心长道:“她真没你想象得那么好!坏毛病多着呢,让她进宫倒腾陛下去,少祸害别人!”

  反正赵祚对她向来是最娇惯的,每次惹祸之前都是纵容,惹了祸之后是宽容,下次再想犯错就是包容,护短得厉害。这俩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是正好拉扯平衡吗?

  见陶谦知脸色不好看,岑青又劝道:“你们的事我也大概知道,她还跟我打听过,说自己对你和对陛下的感觉不大一样。你看她那偏心的架势,有一块肉都会先给你,然后再给自己,最后才能记起还有个我,不论怎样,她都是很在乎你们二人这份友谊的。”

  陶谦知垂下眼帘,道了声“嗯”。

  岑青再次自顾自开解道:“也别怪我多事,你才认识她多久?若是咱俩换换位置,你打小便有这份沉重心思,说不准她现在就是陶夫人了!但这毕竟只是个假定,她冲你撒娇,冲你撒泼犯浑过没有?她动不动撅嘴闹脾气过没有?这人就连在我面前都嘴硬心硬的,唯独见了陛下之后,完全就是脱胎换骨一个人。”

  他轻叹一声,有些惋惜道:“陛下原先那些事就不提了,但所幸是真心实意爱护她,留给你的时间太短,成不了的,别再为此事忧心扰意了,若是先前她做了何事让你误会,那便都是小殊的不对,我在这儿替她向谦知兄你赔个不是。”

  “我明白。”陶谦知冲他扯了扯嘴角:“多谢栖迟兄开解。”

  “跟我还客气什么!”

  傍晚,岑青又大方地请陶谦知去搓了一顿水盆羊肉。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横刀贵妃养成指南更新,第 93 章 椒房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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