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江瞪着莹亮朦胧的眸子看着君湛,默默的向后缩,背身闭眼睡去。柳一江迷糊的觉得,其实自己可能真的是极为奇怪的,毕竟突然冒出的人,她非但不感惊恐反而觉得安心困顿。身体像是早已熟悉,抗拒的只是思绪。
君湛看着背对他又睡去的柳一江神色一松,怎地轻易被发觉?
晨起,柳一江比往日起的早,转个身看见君湛面向她深睡,而自己就在他怀抱里。
柳一江屏住呼吸小心翼翼从君湛腰际赤脚跨下床榻,加件外袍向浴池走去,踩在地面上才发觉自己又忘记穿鞋,柳一江翘起脚趾头,不是很冷,就这样去吧。
“去哪?”君湛坐起身,几乎怀抱一空时,就从深睡中惊醒,身前白影一晃,柳一江就如有神助般,离他很远,君湛收回抓空的手,僵着收在身侧。
“陛下,你醒啦,天色还很深,你再休息一会吧?”柳一江笑着回头。
柳一江估计是冷得厉害,整个人都隐在未系的衣袍里,柔柔弱弱,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笑得好些尴尬。
“过来。”应是惊醒之故,君湛的身音带些轻颤。
“嗯?”柳一江小小的纠了下眉眼纠结,迈步就露出了冷的青白透明的脚丫子。
君湛被颜色一晃,裹着被子将柳一江抱回床上。
只瞬息之间,柳一江被君湛拥在怀里愣愣的喃喃,“我都感觉不到自己了。”从胸腔开始化成一团融融的暖意,太惊奇了。
“柳一江,你要去哪?”君湛将下巴搁在柳一江颈项。
柳一江瞬间红了眼眶,真的不喜欢这个自己,完全被君湛牵制,真真正正的动弹不得。
但是柳一江温柔的微笑,“去浴池。”
君湛睡意全消,脸色薄红,松开柳一江,“去吧。”
“嗯。”柳一江低着头恭敬的退了出去。
君湛就着寝衣,觉得这个人他这样似乎留不住,君湛一笑,瞬息暴戾疯长恶念横生。
柳一江思绪杂乱,辨不清分毫自己的情感,只得将自己没在池子里,许久许久,池面的水从波澜四散变成波光粼粼,柳一江慢慢感受心脏剧烈收缩,口腔一热,脑中一炸,柳一江又一分为二。
记忆,记忆,柳一江坚定的想,她要她的记忆!
“你找不回的,是你自己,是你自己将过往遗忘,是你先抛弃它们的,你说过的,你说,记不得的都不重要。“无数的柳一江说,面无表情却又笑容安祥。
“哗啦啦~”靠之,柳一江气血翻涌冒出水面,青白的脸显出青筋与血丝的痕迹,眼白全被积压成层层叠叠的血丝,连瞳孔都隐隐四散发蓝,唇色近黑。
此刻的柳一江太妖邪了,口腔腥涌,柳一江扯过寝衣呕在白衣上,定眼观察,血色鲜艳,接触空气瞬间漫黑。
特么的,她要说这应该是自己下的毒吗?
北冥有疆,名曰虹长,虹长有女,颜色无双,纵日烧云,运夕盗冥,化练妖株,体生业火,承浆结砂,往生衍生。
大致的意思就是说,在北冥有一个地方叫虹长,那里有一位漂亮女子,会纵日照烧云,会持长日落,到冥界盗一种串联人往生记忆的花,得她用阳火云朵一同炼化,能在人体内生成业火,生成后会在人的承将穴内结砂,就是长一个小小的红色硬块,长出后这个人就会想起她的往生记忆。
可特么,她看的是残卷啊!每四字都有图解说,可只有一半啊!特么后半卷只有半张,上面有个死字和半幅图,图就是她刚刚涌血色变图啊!
再说,难道那片夹在书页里的金红色火烧红莲图就是业火
柳一江无语啊!她拿起来时都掉渣了啊!摸到的时候刚沐浴完,那时候是大婚过后,刺破过手指,所以触到的时候,那从指尖开始,一瞬间火烧火燎到心脏又没事的过程,就是种下了这业火吗?现在她的承浆穴一牵动就痛啊!舔舔,好像真有个小小的硬点呐!
柳一江踏出池子,穿起衣物,衣带都未系全的,奔到之前那间小书房,那时,好像是进宫第一晚,她无意看到那册子就解闷似的看了遍,然后她放哪里了?
柳一江指尖一一划过书架,细细的找,衣袍勾在边边角角敞开着,柳一江察觉变冷的扯过,带出来的书竟然就是那本小册子。
“业火解情诃”柳一江读出声,解情?柳一江一页页翻过,是她的记忆出错了?为何这业火是在画在纸上?那么上次她是怎么拿下来的?柳一江用指腹拂过,麻丹,太精细了,纸张凹凸似是有序。
柳一江对光看,只看到精细的纹路,颇像人皮的结构,柳一江拿着书又奔回浴池,将书角浸湿拿起,麻丹,颜色未变,这不是纸张啊!柳一江将滴水的书角擦干,又对着水光细看,除了波光粼粼衬得书活了般,依旧没有其他字迹或是图片显现。
柳一江看着寝衣上的血迹,默默的擦了点在册子上,跪在地上仔细观察,特么!一响过去,柳一江什么都没发现。
“你在做什么?”君湛生气了,气的是这个人,衣袍大半都拖进池子里,头发也未擦干,整个卷曲着漫在后背滴水,还认真的跪在地上看册子!wWw.qikuaiwx.Com
柳一江闻声侧头,没做啥啊。
“你怎么了?”君湛惊惧奔向扭头的柳一江,双手抬起她的脸,“你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君湛抖的不行,这是毒吗?
“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柳一江眨眼,稍微恢复了眸色。
君湛抖着手覆上柳一江脸颊,“你没做什么?”
“你怎么了?”柳一江奇怪的伸手触上君湛脸颊,哎呀,她太冷了,还是这脸颊太烫了。
君湛冷着脸色,看着被自己手掌覆盖的脸颊,慢慢消下细细的血丝与淡青色血脉,瞳孔也恢复朦胧,虽然还带些血丝,君湛将拇指点在柳一江唇上,黑色也慢慢消退。
“呃。。。”柳一江有些奇怪,都没感觉到君湛覆上自己脸颊的双手,更像是从心里感受到的。
“这是什么?你吐血了?”君湛一手捞起柳一江,一手抓着满带黑血的寝衣。
“呃。。”柳一江衣袍下的双手还拿着册子,有些不知怎么陈述这事实。
君湛看她犹豫,立马就想起柳府,“柳艳东给你喂过什么?”声音冷的发硬,她有事,他要柳家一脉来还!
“不关爹爹的事,是我在王宫误中的毒。”柳一江有些不开心,干嘛叫爹爹全名!
君湛剥了柳一江外袍,认真的看着柳一江神色,把自己衣袍披在她身上抱回寝宫。
柳一江难得沉静,奇怪的看着君湛缓步出去,周身阴暗蹲守,冷的柳一江以为自己到了地狱。
“去把谢己找来。”君湛满带杀气,神色阴郁,让陈然以为这段时间温和的帝王又变回屠城浴血的修罗。
“是!”
“陛下!这真的爹爹没关系。”柳一江将册子丢在床头,拉着回身的君湛,认真的说。
“柳一江,你若出事,我就屠了柳姓一脉。”君湛低头吻吻柳一江额头,声音轻柔。
柳一江觉得自己应该是出了幻听了,柳一江将没听清的话想啊想,连君湛拉着她坐在怀里拭发都未发觉。
“陛下,你刚刚是说屠了柳姓一脉吗?”柳一江微眯眼聚焦的对着君湛,觉得自己可能问错了。
君湛屏着呼吸,盯着眯眼折身凑近的柳一江,谢己进了殿,柳一江又被带走注意力,君湛抬眼,默默的接着为柳一江拭发。
“陛,陛下娘娘圣安。”是,是他谢己太久没见到陛下了吗?怎么又让他涂生害怕。还有,周身气势再强,也经不起这么温柔的动作吧?谢己拧着眉毛。
君湛侧眼,谢己跟着视线,看见摊开在桌上,像是从衣物上撕下带血迹的白绸。谢己靠近一看,瞪大眼,此非凡物所致啊!再灰败的死物都产不了这等郁血。
“陛,陛下,此,何故如此?”谢己弓着腰指着血迹。
“啊,谢御医不必惊慌,这应该是我上次落下的寒症淤血。”柳一江微微摆手。
“可,可否容卑臣号脉诊断。”谢己低头不敢看人。
“嗯。”君湛自柳一江身后应答。
柳一江无法,将手搁在盘着的腿上,谢己弓腰低头上前,将手拍盖在柳一江手腕上,细细的诊断。
这哪是凡人之脉!整个五脏皆被灰败之气侵袭,脉不出气息,手腕也冰冷的惊人。这、这分明是死人之脉,谢己啪的把自己砸在地上,“卑臣,卑臣,计拙。”
“嗯,候着吧。”君湛擦干柳一江发,五指成抓梳着。
谢己虚跪着倒出殿口,陈然请着他入偏殿。此刻,谢己早忘了书写什么药人医书,他只知道若是陛下知道此事,别说他谢府,看陛下脸色就是他谢家一脉也留不了。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鹤金更新,第 45 章 第 45 章 业火情诃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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