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衣服和耳环,看着镜子里有些陌生的自己,乔屿心下茫然。
只要她喜欢,他可以为她做任何改变,但是这些她其实只要说一声就行,完全不需要给他买这些东西。
而且,太暧昧了。
虽然他很想和她多留一些回忆,很喜欢她的亲吻抚摸,现在的他像是在梦里一样,可现实中他还是会想,他是什么身份?他在她眼里是什么人?
如果是朋友后辈曾经的队友,她确实对认识的人都很好,给他买衣服勉强说得过去,那这些肢体接触不正常。
如果是……情人?都能说得通,但他直觉这不可能。
在那次难得的机会被他放弃后,她再也没提及这方面的。没有关系没有感情也能做,他最清楚这点,所以一切只是短暂的欲望驱使罢了,只是恰好那个时间他在她身边而已。她或许就是因为跟他做了,担心他借此缠上她,所以才买衣服这些来当做以后拉开距离的报酬吧。
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他因为有自知之明,反而一点都不难过。
青年对镜整理好衣摆,重新去到楼下。
楼下,安甄神情专注而严肃地盯着电脑,这使得乔屿以为她正在处理公事,加倍小心不发出声响地坐了过去。
两人安静地待了一阵后,安甄抬眸扫了他一眼。
乔屿怕是怎么都不会想到,坐在他斜对面的人电脑里播放的内容与公事毫无关系,但是跟他却有很大联系。
安甄的电脑静了音,但凡是个人此时从她身后经过不小心瞟到上面的内容都会被惊到,尤其道行再浅一点脸皮子薄的只会闹个大红脸。
电脑上正播放着视频,并不是什么少儿不宜的不正经场面,相反还特别正经,这是很难得的正规科普讲解使用视频,可惜讲解的对象是各种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趣道具。
安甄其实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她在性/事上是偏保守的,又不喜欢被人压一头,能接受的最多就是传统体位,这些东西根本不会被允许用在她身上。而她现在在看的都是男用版,也不是她起了什么心思。
她要做什么从来都是雷厉风行,安排计划好了就直接去做,任何事都是如此。
了解学习这些只是为了最重要的第三步做准备,她走了最激进的路数,让他直面过去,直至脱敏。
直面黑暗很危险,脆弱一点的会崩溃打击更大,但安甄相信他可以,他有足够强大的意志力,能把不分时间场合随时可能爆发的性/欲压抑到晚上十一点过后渐渐恢复正常的生活秩序已经很能说明,况且还有她在。
过去的记忆无法消除,那就用新的去覆盖替换,非要有一个人的话那就她来,至少她是无害的、可以帮他挡住阴霾的。
这件事本人不会知道,毕竟他都放弃了名正言顺和她在一起的机会仍不肯说出过往,安甄也无法从他那里知道当年具体都发生了什么。她只能凭借最后见到他时的碎片记忆猜想,当然她清楚,最简单的方法是一个一个试,这才是她在这里下大功夫的真正原因。
看着那个安安静静还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着他的青年,安甄目光回到屏幕上继续看视频。
她感觉自己像是养了一个人形宠物,为他操心方方面面好把他养育得更好。
这是她头一次为一个男人花这么大力气,钱倒是次要的,精力时间更为宝贵。商人做事讲究效益,投入的成本越大,那相应的产出也要求更大。但是这次安甄并没有想他回报自己什么,她只是单纯地自己想这么做,究其原因,可能就是因为他还小,毕竟才刚过二十二岁生日,小她快一轮。
不管以后怎样,就当是玩个游戏吧。
那个人当年估计也是这么想的,毕竟他比她可还要圣人。
她忽然勾唇短促一笑,听到声音的乔屿看向她。
安甄笑意渐收,合上电脑道:“这个月你有出去兼职的计划吗?”
乔屿有点在意她刚刚那个笑,但又觉得不适合开口问,摇头道:“这个月先不了。”
已经不足一个月,况且这段时间是他难得的与她相处的时光,他不愿意浪费。
安甄点了点头,“我也再休息一段时间,那就在家找点事做吧。”
乔屿本来没理解她后半句话,当天下午就来了一批人在一楼的房间里进进出出,那两个房间他一直没进去过,唯一的一次打扫卫生她也没让他打扫那里,于是潜意识里他就觉得那里是自己不可以进的地方,好奇都不曾有过。
等人搬东西进去弄好后安甄朝他招手,他过去后才发现那里被改成了一间工作室。
不知道以前是什么,那间房间如今摆满了崭新的音乐设备,比他们曾经去录制demo的专业工作室设备还多。
而安甄的两套鼓也放在这里。
安甄道:“匆忙改的,加了隔音,设备怎么用我不懂你自己摸索吧,没事泡在这写歌唱歌也行。”
乔屿这才意识到,这竟是给他准备的。
他神情复杂地低声开口:“不用给我准备这么多……”
衣服都已经足够了,他哪值得这么多,这得多少钱啊,他哪有那么金贵?卖了他也值不了这些钱。
这一刻,他反而胆战心惊。
“还是退了吧,我不想要这些……”
安甄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不喜欢?不喜欢也没办法,我没有退货的习惯。”
她说完直接带着电脑上楼,乔屿望着她的背影胸口沉重。
她怎么能那么好……明明他只想要一点点雨露,她却砸下了汪洋大海。一点点雨露已经足够支撑他的全部,汪洋大海却兜头将他卷起,溺毙于其中。
当晚,有人送来一个大箱子,是安甄本人签收的,乔屿本来想帮她拿,她没让他动自己把这个箱子搬到了楼上。
这一晚她也没有进他的房间,本该轻松一些的乔屿浑身焦灼叫嚣,他强忍着辗转反侧半夜才慢慢入睡。
另一边安甄看着手里诡异扭动的东西手指发麻,她看起来目光冷厉,如果不是脸上有层诡异的薄红倒更显得镇定。
看和实际接触还真不是一回事,安甄算是开了眼了。
此刻睡得并不安稳的乔屿还不知道,隔天起他的生活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当他意识到时,刚刚开始准备早餐的他眼睛还带着没睡好的微红,他正要去倒牛奶的手因为突然走近的人而停顿,安甄看了眼他已经倒了大半杯的牛奶,人向他渐渐压近,直到贴合在一起。
乔屿一震,身体僵硬后倾。
他本能地从安甄的眼神中察觉到危险和侵略,那双黑色的眼睛像一只手,牢牢抓紧了他,他呼吸因此而困难憋闷。
这根本不是他印象中见过的那些她,他以为昨天是她在暗示结束划清界限,可是一夜过去后,她成了他完全陌生的样子。
细小的不安慢慢顺着脊背上爬,乔屿喉结滚动:“怎、怎么了?”
安甄睨着他,他的脖颈因为后倾而拉出纤长的线条,让她想起濒死的天鹅,脆弱又美丽,不能折断,但是狠狠咬一口下去倒是可行的。
她收回视线端起那大半杯牛奶,凑到他唇边,“没怎么,喝吧。”
乔屿震惊地看着她,因为她没有让他自己接的意思,她举着杯子已经在倾斜,来不及再说什么,乔屿不得不仰着脸张嘴去喝。
厨房这一隅气氛十分诡异,片刻后一道呛咳声响起,本来无事的乔屿捂住嘴瞪大了眼睛,致使他变成这样的安甄直起身子放下只剩下小半杯的牛奶。
她在刚刚毫无预兆地轻咬了下他的喉结,男人的喉结也是性感带,碰触抚摸都会很痒,何况是她的牙齿轻咬。
险些呛进气管的乔屿眼睛和脸都变得绯红,安甄拉开他的手,他唇上还残留着一点呛出来的牛奶。
不由分说的,她手指把牛奶在他唇上抹开,摩挲着那柔软的唇瓣向下看了一眼道:“昨晚没做所以现在这么精神吗。”
她意味深长地朝他轻吹了口气,“不用做早餐了,现在来补。”
乔屿现在的脸上是一种呆滞混合震惊与迷茫的奇怪表情,他本来人就僵硬,这么一看更是没有灵动劲儿,只是他的脸、耳朵、脖子都迅速被红色覆盖,傻傻愣愣地看着她。
如果是之前,他一定会控制好自己开口拒绝,可是这一刻……他说不出口。
欲望在此刻冲昏了他的头脑,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做,想做,听她的,什么都不要管不要想。
现在的乔屿还没有穿围裙,被那双隐有流光的眼睛盯着,安甄忽然道:“不过我还是要再确定一下,我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对吗?”
她还在他唇上的手指摁了摁,已经隐隐碰到他洁白的牙齿。
乔屿喉结上下一动,呈现出来的状态是一种被蛊惑了似的样子,“嗯。”
安甄抬眸,“好,再问一句,你喜欢温柔的,还是粗暴的?”
乔屿一时没有说话,他或许正在思考,但是安甄没给他再说的机会,徘徊肆虐在他唇上的拇指一收,食指和中指却突然挤开牙关闯进他的口腔,搅动,又强硬地捻住他的舌头。
“我知道了,你喜欢粗暴的,放心,我会那么对你的。”
在过往,对待情人绝对温柔的安甄装出了破坏性十足的模样强行歪曲故意曲解他,她搅弄着他湿软的口腔,紧紧盯着他泛红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满是不解和不适,但他没有抵抗,牙关一直没有合上。
她知道他不会再说什么,他会理解为是她想这么做,他会顺从配合,毕竟她已经打了“预防针”。
至于具体是怎么回事,已经不重要。
现在外面太阳刚刚升起,阳光灿烂而华丽,这样的一天之始里,高大青年倚靠在流里台边,不远处狭长水箱里鱼儿四散悠闲游动,他专注望着眼前的艳丽女人,直到女人似乎是玩够了,修长纤白的手指从青年口中离开。
乔屿闭了闭眼睛,嘴巴已经可以合上,但是舌头还有种被拨弄压转的感觉。
他不太敢直视她的手轻喘了口气,后者却拽住他衬衫中部,带着他往前走。
隔光窗帘被打开,客厅变成了淡淡的柔光,乔屿抿紧唇,他看出安甄没有去房间做的意思,她把他拉到了沙发那里,将他压躺在上面。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疯了,疯到去放纵听从她的一切,直到——他看到她打开了茶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
安甄从箱子里拿起一件件器物,乔屿倏地脸色煞白。
他眼神很不可置信,安甄看懂了,他在说“她为什么也喜欢这些”。
安甄带着箱子来到他面前,抚摸他的脸:“陪我玩个游戏吧,我最近对这些有点感兴趣,陪我玩几天,新鲜劲过了就不玩了。”
她的话语充满了文字陷阱,可怜的他根本不会知道“新鲜劲”这种东西完全取决于他自己,如果他不能走出来,期限只会不断延长。
她带着几分爱怜看着空白僵硬的他:“好奇的东西总是忍不住想弄明白,只要你努力,我一定会很快对这些失去兴趣,到时候我会给你你想要的奖励,怎么样?”
他想要什么根本不难猜,安甄也给得起,她甚至坏心地没告诉他他想要的早就已经实现了,只是作为他执意隐瞒的惩罚,现在又拿出来诱惑他去为不需要努力的东西努力。
她的话乔屿都听到了,但那些字句只是在大脑里过了一圈便消失无踪,他呼吸此刻是真的有些困难,已经无暇去分析那些字组合在一起代表了什么意思。
好一会儿,他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不能……”
他祈求地抓紧她的手:“其他任何事我都答应你,不要碰那些好不好?”
安甄被他抓得生疼,不过只是眉头微皱,另一只手落在他左胸口,唇角勾起眼中却没有笑意残忍地道:“可以啊,那先把这个纹身洗掉吧。”
这个是他送到她手里的弱点,她没道理不用。
青年苍白的脸更无血色,对视中他从安甄眼里看到一片沉寂的黑海,她是铁了心的,他半支起来的上身仿佛力气渐渐耗尽,颓然地倒了下去。
“玩吧……”
安甄看着他放弃挣扎的样子无声叹了口气。
其实就算他选择了洗纹身她也会用其他办法逼他,他最后总会同意,因为只要他还喜欢她,这一关他都必须得过,他也绝对是会顺从她的。她只是没想到第一关他就败了,一个纹身真有那么重要?她无法理解,毕竟这真的是个傻子,都不会逃跑的。
她良心开始冒头,给了他一点接受时间。
两人就这么一躺一坐,安甄听他深呼吸了一两分钟,她坐在他身畔随意拨弄着他的手指,再听不到他呼吸声一两分钟后,他的手指动了动,安甄扭过头看过去,他脸色果然已经好了不少。wWw.qikuaiwx.Com
她故意道:“刚刚险些以为你会哭,你要是哭了我就罢手,要不哭个试试?”
浅红又爬上他的脸颊,青年又因为她在捏揉他的指尖而视线颤动,柔柔的目光看着她不说话。
以他现在的性格哭大概是不可能的,毕竟已经不是小孩了,安甄这就把箱子拉得更近,在他的视线里“斟酌挑选”。
“先玩哪个呢?”这么说着,她将那些东西一一拿出在他面前过目。
那些器具她都没有立刻用,仿佛只是给他看一眼,在他紧张的目光中绕一圈回到箱子里。
箱子里现在已经被分成了两个区域,过完目的分别放在两边。
这时候的他实在太好看透,细微的表情将他出卖了个彻底,安甄很容易分辨出哪些他畏惧。
他试图引导她去玩另一些,可惜那些她只会把它们尘封起来销毁掉。
市面上男用器具本身偏少,现在又被剔除一大半,剩余的那小部分让安甄松了口气,可以预见至少脱离这些不会太过漫长无期。
任何事都需要循序渐进欲速则不达,回想着这些东西的使用方法,她选了个最简单的。
看到她的选择青年脸色白了白,他不会拒绝她,只是认命地握紧了拳。
他这副样子显得她宛如一个无情冰冷的刽子手,他的脸颊有些失温,在她的抚触下他眼睫轻颤。
“你看起来很不情愿,我却非逼着你玩,有没有觉得我很坏?”
说这话的时候她双手撑在他脸侧,整个人悬停在他上方,两个人无声对视。
尽管窗帘被拉上,白天与夜晚的可视度仍然有很大区别,她的发似乎更黑,唇也似乎更红,若隐若现的灰紫色垂落肩头,乔屿看着她只觉得心脏开始发烫发热。
“没有。”
安甄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阵,意味不明地道:“你对我了解太少了,我会越来越坏,但愿以后你还能这么肯定地说出这句话。”
话音落她已经半压在他身上堵住他的唇舌,不同于以往,她的吻变得凶狠又霸道,蛮横地带动他的感官跟着她走,乔屿对上她狭长的眼睛,无可避免地下陷沉沦。
长时间纠缠的吻能够麻痹人的意识,以吻来安抚他的安甄在他足够放松的状态下行动,然而仅仅是一刹那,他就已经反应强烈,转瞬间身体僵直得可怕。
瞬间大量的冷汗,喉咙发出嗬嗬的气声,看他又有想吐的样子,安甄直接压过去继续吻,伴着刻意地咬,用刺痛强行扭转他的注意力。
直勾勾地看着她,他的瞳孔缩得很小。身体和生理都在抗拒那个东西,但是她不允许,生理本能也不管痛苦还是欢愉,被她强制带上巅峰。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其实也才过了半个多小时,安甄离开他的唇,她的唇上多了个血口,是刚被他不小心咬破的。
她瞥了眼瞳孔涣散已经汗湿了的乔屿,麻木的舌头顶了顶上颚。她也没好到哪去,虽然只是吻着他,却比真做了还要累,因为要时刻注意他的状态掌控好不出问题,耗费的心力远比高强度体力多得多。
长吸了口气她站起身,青年的眼睫颤了颤,临走前她又俯下身,在他唇上轻亲了下。
“表现不错,以后继续加油。”
——
从这天开始,他的生活完全被她占满了。
白天,她会在任何时间将他压在任何地方亲吻触摸。
夜晚,她在他房间坐在他的身上冷眼看着他痛苦煎熬。
他们几乎一直在一起,抬眼就是她,触手也是她,多么甜蜜又痛苦的生活。
很多时候他会恍惚觉得自己还是在那个暗黑破烂的夏天,他其实只有十七岁,仍然在出卖自己的身体,只是他太难过了,幻想那么对他的是她罢了。
可是那玫瑰的香气,挣扎间对上的黑沉眼睛,日渐熟悉起来的生活环境又是那么不同,那么真实。
她的温度她的吻,以及被咬疼的唇舌皮肤,痛苦中攀上的欢愉,他看清了她的身影,她就坐在他身上,是她在支配掌控着他,她在黑暗中渐渐清晰,叫着他的名字。
“乔屿。”
他朝她伸出手,她抓住了,她走了过来温柔地亲了亲他,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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