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来回地摇了好几遍!
这都什么事儿哪!真是她的‘作精’好舅爷呀!周候府怎得净出些极品的皇亲国戚了呢!
她哪里又能管的了呢?!就那位老活宝,当初连敌国的女将军都敢娶,遑论一个身份虽然有悬殊却又对谁都无害的小丫鬟呢!
不好说,人家这会子正在热乎劲儿上呢,谁去劝谁找骂!一准儿的。
苏婉鸿凭栏望着庭院里的荷花池,芙蕖初绽叶正稠,一朵朵粉嫩娇羞的花苞,俏立绿杆头,好不惹人欢喜!她这儿正满心沉醉于与柏司琛的二人世界,只求岁月静好,谁个又会平白无故吃饱了闲的没事干……去撞那等的霉头哩!她又不傻,给人当枪使的活儿,绝对不干!
不过呢…………
公主殿下柳眉一挑,嫣红而丰盈的薄唇也跟着浅浅地勾了起来。
棒打鸳鸯的事儿,做了没有好果子吃!那么,锦上添花、成人之美的事儿呢?!
苏婉鸿的脑子里立时就又构思出来一个百转千回的小心思!
坐下来合计了一合计,有门儿!
她唤穗儿进来,问道:“四爷一早可是回了他的洗铅堂吗?!”
穗儿福身:“回主子,正是呢!”
苏婉鸿不由嗤笑:“呵!还真是躲了呀!至于么!走,咱们去找他吧!”
穗儿就:“……”
怎么说呢!大年初一头一回,觉得自家主子怎么在个男人身上这么没出息哩!别人还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她老人家倒好,这一个时辰不见,就受不了了?!
唉,情爱使人愚钝呀!所以,为了保持自己清醒的小头脑,自己还是千万别碰爱情的好!
主仆一行人起身赶往洗铅堂。路上,苏婉鸿还又遣人去吩咐了膳食堂一声,做两盒应季的芙蓉糕出来,不要太甜的,清口就好。
洗铅堂内,柏司琛倒也没在干别的,就一个人倚着老梅树,正乘凉喝清酒呢!
昨晚的花雕陈酿有点儿浓厚,他想拿清酒投一投。当然,昨晚的人儿也有点儿太热烈,他想先避一避………
本就有着神仙一般清雅绝伦的模样,现在还这么附庸风雅的倚着一棵梅树,白袍提酒话愁肠………真也,好一个安安静静,与世无争的美男子耶!
然而,几口清酒甫入腹,他回头就瞧见了宫扇翩跹而来的公主一行人。
柏司琛:“……”这大热天儿的,就不能搁房里睡个晌觉,给彼此留点儿空间了吗?!
昨夜那个说是要抚慰他的伤口,好好爱他一回的女人………
可要了他的命了!
她哪里就会抚慰人的伤口了呀!直弄的他七荤八素的,难受的紧!
夏日的炎炎骄阳,透过别致的飞檐花壁和层层的斑驳翠叶,筛得一地碎金。
两个人便踩着这条五光十色的‘碎金子’甬路,一步步地走近。
苏婉鸿竟也不合时宜地想,眼面前这位一身正派的白袍男子,几个时辰前,却是在她的拔步床里,紧皱着额头,乱了呼吸,脖颈和胸膛处渗出的热汗,一直漫延至劲瘦的腰腹部,……涓涓细流的小河溪也似!
后来,也不知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太好,他像是受不住了地开始反击她,又是咬又是箍的,整个下半夜,俩人都是在互相推拒和惩罚中度过的……
简直就是……苏婉鸿郁闷的想,就是委屈!
自己明明是那么用心的!
即便如此,现下再看见他时,面对着他那一张被强烈阳光照的更加白无血色的俊脸,她还是心疼地问他,“你吃早饭了吗?就喝酒!”
柏司琛:“!”
心里就小小的‘咯噔’了一下,言外之意,他要是还没吃早饭,就敢空腹喝酒,那她是不是会骂他,或是数落他?!
虽然,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女人这么管着,挺怂挺丢脸,但就,真的挺想瞧瞧她,对自己心疼和生气的小模样呢!
“还,还没!一会儿吃!”某男人脸皮厚的撒谎道,还又掩饰性的灌了一口酒进去。
苏婉鸿果然就是娥眉一皱。
不过,还没等她冲他发火嗔责呢,就只见东屋伙房里,耿伙夫抱着一摞洗干净了的碗盘,要往北屋正堂里放。
“哟!公主娘娘金安哪!我这儿抱着盘子碗儿的也不好磕头!您老该早点来的,一早我蒸的芙蓉糕,可清口啦!我家四公子自己就吃了一盘子,还喝了两大碗瘦肉汤……”自从飞羽营得了平反之后,这耿伙夫腰板都挺直了。在公主府里进进出出的,也不拿自己当个下人了都!
苏婉鸿自然懒得跟他一个莽汉计较,就只回过头来看莽汉的‘头头’:“?”
这是都学会撒谎邀宠了么?!
柏司琛眼神闪躲地勾了勾鼻尖,生硬地转话题道:“那个,太阳大,别晒坏了你,屋里坐吧!”
他也是胳膊长手快,直接避开那双‘灼灼’盯人的美目,揽了人家的薄肩,就往正屋里走。
后面,一群青涩不解人事的小丫鬟们,便只好以袖挡脸,偷偷地笑。
做‘好事’不留名的老耿,也不知从哪里抽出根青黄瓜来,倚着北屋门柱‘咔嚓咔嚓’的一边笑一边啃。
就这么看着他家四公子,眼神警示的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后,不好发泄地走过去了。
他还贴心地给俩人掩上了门。
苏婉鸿亭亭玉立在这间质朴的北屋里,俨如一支清艳芙蓉俏立池中。她又好笑又无奈地嗔了面前的臭男人最后一眼,算是,也懒得跟他计较了吧!
毕竟,两个人现在的这种关系,白天伉俪成双,夜晚互为泥溶,如果是平常人家的夫妻,不该就是这般的嬉笑哄闹,偶尔还会拌拌嘴,置置气,来调剂生活的嘛!
既然已经决定了与他余生一起,那自己就该适应他的这种,打情骂俏?!
嗯,不但得适应,还得鼓励一下的!要是余生俩人还是一副‘我主你奴’‘你事事得谨慎伺候’‘我处处得得享尊崇’……那,又算得什么夫妻呢!
苏婉鸿眉眼带笑地看着柏司琛。
柏司琛也如此用尽温柔的低头看着她。
‘有情饮水饱’,柏司琛的清酒都不知道丢哪儿去了!他只觉得他的女人,怎么这么好看,这么耐看呢!让他不吃不喝地就这么看上三天,他也愿意!只要是为了她,为了能守在她身边,哪怕是让他拿出命来换,他也甘之若饴!
史书有记,曾经,有一朝的开国皇帝,每每下了早朝之后,都会与自己的爱后,执手席坐相看不厌。
……不是没有道理的呀!大抵情至深处,俱是如此了吧!
俩人看的都快过午饭点儿了,公主殿下这才想起了自己此行的正事儿来。
“司琛,过午陪我去趟舅父家里吧!”她说。
柏司琛:“?”
柏司琛:“……”
这打脸打的!
刚刚在心里说了‘只要是为了她,为了能守在她身边,哪怕是让他拿出命来换,他也甘之若饴!’
她就………
能不去吗?
之前答应她舅父‘不会耽误她的幸福’‘自己会悄悄离开’的,是谁呀?!
“咳,”柏司琛清了清嗓子,侧过脸去不看她,道:“还是,你自己去吧,我刚又饮了酒,怕冲撞了国舅爷,还是留在家里睡觉吧!”
苏婉鸿直接撇了撇嘴。她严重怀疑,他这套骗鬼的说辞,一准儿又是撒谎的。就他们这些行伍之人‘牛饮’的酒量,那一小坛子清酒,都不够塞牙缝的吧?!
难不成……?
丑媳妇怕见公婆的心理?
还是昨晚她那样的对他,让他没脸去见她的长辈了?
唉,何至于呢!他以前怎么她的时候,她都没这么矫情的逃避呢!
“好吧,那,以后你想去的时候再随我一起去吧!”苏婉鸿也不想强人所难。而且仔细想想,那个正事儿,说不定是她一个人去,更为合适一些呢。
柏司琛转回脸来,生平第一次地,有几分撒娇讨好意味儿地,捏着苏婉鸿的下巴亲了亲,笑着说道:“鸿儿,你对我真好!”
苏婉鸿:“……”
不由得头顶上升腾起一股子焦火味儿,名曰:‘气闷’!
我昨晚那么辛苦那么卖力的,都没换来你这么一句话!今天就只不过是没有强求你去舅舅家,你就感动成这个了……
唉,男人心,海底针呀!
公主殿下一把推开狗男人,“快睡你的午觉去吧!”甩手走人!
留下柏司琛凤眸含笑地立在原地,抬手闻了闻自己的指尖,那儿有了她新买的,水粉香味儿。
高高在上的、清艳如芙蓉一般只可远观不可容人亵渎的瑾成长公主殿下,是他的女人了!
他是她的男人!被她承认了的男人!
柏司琛重新拍开了一坛子清酒,拎在手里,临窗独饮。一个下午,这白袍俊美的男子,时而面无表情的发呆,时而又不由自主的浅笑……
西屋窗下的老耿:“……”
娘嗳!这四公子莫不是在发/春呢吧?!
救命!不敢出门了都!
这边儿,苏婉鸿离了洗铅堂,便勤快地坐上了去往周候府的华盖马车。
事关她的幸福,她男人的性命,她能不勤快麽!
一路上,马车缓缓前行,街衢也从眼角依次消逝,她整颗心都是紧张又欢悦的。
甚至于,在经过一家书铺时,她还悄悄地想着,等哪天找机会,敲打敲打穗儿,让她托孙牢去买点儿关于那方面的书册!省的,省的自己下手没轻没重,也没个经验的……
然而,心头上又总有那么一丝一缕的,似是阴霾的东西,在缠绕。
大夏朝的国律中有这么一条是:
私侍公主者,死罪。
虽然,再怎么仔细想,也不会有哪个不开眼的东西,会来找她一个正得圣宠、又有权势舅父庇佑的公主的茬儿,非得把一个如今对谁也无害的柏司琛置之于死地,但……她还是想,能给柏司琛一个身份,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也算是,她对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的一个剖白!
再说了,她这点儿小小的夙愿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那堂堂柱国大将军的舅爷,都敢直接迎娶一个奴籍女子作续弦了耶!
比一比,她这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呢!
所以,她今天就上赶着来沾沾喜气,讨好讨好这位‘大巫’。最好,让‘大巫’一高兴,也成全了她的‘小巫’!
苏婉鸿拎着一盒热腾腾的芙蓉糕,就这么南辕北辙、天马行空的胡乱想象着。
等到了周候府府门前,约莫也就有个未时三刻,天还早着呢!她信心满满地想,她有的是时间缠磨的她老舅,答应了自己的请求!
她舅父只要一点头,她皇帝弟弟那里,说不说的都无所谓了!
人本来就是他赏给她的,那昏君玩意儿当初是抱了怎样的龌龊想法,都没法用正常人的思想去衡量他的。
但,总归他原话说的是,‘赏与你为奴’的!wWw.qikuaiwx.Com
若想让柏司琛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就只能得到权倾朝野的舅父,或是皇帝陛下的同意、认可。
天可怜见,自己与他能像平常人家的夫妻那样凤冠霞帔、十里红妆,三拜天地同饮合卺,再在一起得到亲人挚友的美好祝福……,那是此生无可能的事情了!
那么,退而求其次,就只愿上天慈悲为怀一回,让他们两个残翼伶仃的雁儿,能够不为世人所唾骂,彼此陪伴相随在一起,用余下的人生日子,来抚去那曾经的苦难和悲伤吧! 呆呆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长公主跟宦臣he了更新,第 82 章 82免费阅读。https://www.gzdcdz.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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