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人跟儿子说过，儿子是自己推断出来的!”
钟子昂的话让钟相放下心来了。
可随之钟相便是彻底震惊了，自己儿子如何猜的出的。
“子昂可以告诉为父，你如何推断的吗？”
“这有何难!敢问父亲，这天下间可曾有免费的午餐吗？”
钟相不可否认的摇了摇头。
“那敢问父亲为何要建立宗教救助百姓呢？”
“难道父亲还不能大发善心，看百姓疾苦不忍吗？”钟相也是气乐了，自己大业竟然被儿子看破了。
“大宋如今不会有这样的富商!”钟子昂摇了摇头“包括父亲，都不是这样的‘善人’!”
钟子昂丝毫不避讳，直接当着钟相面说了出来。
“为什么这样讲?”
“大宋到了现在，商人为了利益，可以去贿赂官员，可以去搜刮百姓，这都是为利，甚至连科举也成了商人获利的途径，不过这些都只是钱财权力上获利，父亲比较高明，建立宗教，互相扶持，散财散粮，表面上看这是亏损的，不是大宋当下商人应当做的。”
“可父亲却也是收获了百姓们的心，积攒下不少的威望，敢问父亲，您要这威望做什么？商人不图钱，图威望不是准备造反是什么？”
说完这些，钟子昂跪在地上叩首。
“儿说这些，有暗讽父亲不忠不义之嫌，还望父亲恕罪!”
看着跪在地上的钟子昂，钟相心中既欣慰又担忧。
钟相扶起了钟子昂。
“这么说来，你是不赞同父亲做这种事了？”
钟子昂缓缓摇了摇头。
“我并不会被这世上的所谓的‘忠义’所束缚，当忠成为统治者统治愚民的工具之时，这种忠不要也罢!”
“好一个不要也罢!”钟相对这句话很是赞赏。
“那你为何不随父亲一同起义，而要去参军呢！”
钟子昂没有急着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父亲。
“那父亲为何要去谋划起义?”
钟相闻言笑了笑，摇摇头。
“还不是大宋官员腐败，在我们这些商贾身上饮血吃肉，不去生反心，还要去等什么？等死吗？”
“那敢问父亲如何让百姓升起反心?”
钟子昂闻言突然想起，自己好像被他“爹”这一哭，忘了他“爹”并不是普通人了。
钟相一听显得很是无所谓。
“这有何难!百姓活不下去了呗！那些老爷们压榨我们还知道收敛，可对待那些百姓，就连我这样的“不忠不义”之人都看不下去，百姓去忠他们干什么?不反他们等什么？”
说出这些话后，钟相的担忧也消失了，剩下的全是欣慰。
钟子昂看向钟相，思绪万千，这里可是宋朝啊！自己重活一生，前世种种便烟消云散，早已被他放下了，何况自己本就工作在暗处，不是那恋旧之人。
“罢了！豁出去了！”钟子昂内心做了决定。
眼前的这钟相说不定真是自己祖宗，认个爹也没啥，何况自己已经叫了多少句爹了。m.qikuaiwx.cOm
“父亲，所以您真的打算造反吗？”钟子昂想要一个肯定的答复。
“是!”钟相淡淡开口。
得到钟相肯定答复后，钟子昂也不由松了口气。
“父亲此举不妥，必败!”
“嗯?”钟相瞬间从欣慰变成疑虑。
“父亲有没有想过，只靠百姓，此事可能吗？”
钟相却是大手一挥。
“刘邦不也成功了!”
钟子昂苦笑直接打击道。
“刘邦武有韩信，计有张良，统筹粮草有萧何，敢问父亲有什么？”
“这……”
钟相毕竟只是一商贾，除了百姓，有才之人何能看得上他。
很多人觉得起义很是简单，人多便可，但却是忘了人再多，也是一盘散棋，而下棋之人，才是胜负的关键。
“父亲还有我!”
钟子昂拱手行礼。
这下轮到钟相疑惑了。
“恳请父亲将起义之事，全权交给儿子!”
此话一出，钟相面色凝重。
钟子昂内心一惊。
“遭了!这钟相要是爱权就完了啊！任何朝代父子争权都是大忌啊！”
良久，钟相嘴角露出了笑容，仔细打量着他这个儿子，然后才缓缓开口。
“父亲我预谋造反之事已经十多年了！方腊跟宋江起义之时我没动，因为我自知时机未到，现如今我依然觉得时机未到，那是因为我觉得大宋气数未尽，可越往后，我越看不见希望!”
钟相深深叹了口气，钟子昂倾听着。
“宋有辽国威胁，可如今看这金国，比之辽国更为凶狠，扪心自问，宋都如此难以推倒，即使父亲起义成功了，又如何推得翻这另外几座大山啊！”
然后就见钟相眼中满含深情。
“昨日你不慎落水，父亲突然意识到，父亲还有儿子，我不能那么自私，为了让你能够如常人一般活下去，我今日本就打算叫来杨幺来放弃起义之事，却没想到你啊！”
钟相突然放声大笑，笑声极其猖狂，钟子昂内心欣喜，他知道，此事成了。
钟相笑了许久，平静下来后，这才十分严肃的看向钟子昂。
“你真决心接替为父做此事吗？要知道，这种事情一步走错，便是万劫不复!”
钟子昂跪地拜下。
“儿决心接替父亲的大业!至死方休!”
“好！好啊！”
钟相将钟子昂扶起，此刻他只觉得他的儿子终于是长大了。
看着眼前跟快跟自己一样高的钟子昂。
他以前只知道一个名叫杨幺的青年才俊有此反心，可现如今他儿子也是如此。
“你问了为父这么多，却还没解答我的疑虑，为何要去参军呢？”
钟子昂闻言这才将心中想法一一道出。
“父亲，军队之中不乏有真正有本事之人，儿想找寻几位相助，这是其一。
其二，儿子军中历练，对今后也是有帮助的，毕竟商贾地位太低了。
其三最关键的一点，正如父亲所言，大宋目前气数未尽!”
钟子昂明白，大宋气数之尽，便是靖康二年。
钟相闻言点了点头。
“来人!”
青梅走了进来，她一直在外面侯着，她也什么都听到了，但作为仆人，她还是当做没听到，因为主子让自己出去便是不想让自己知道。
“去叫杨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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