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着天,点点星光在她眸中闪烁。
摘星楼?
她突然想到,立刻骑着马往摘星楼赶,心里却期盼着他一定要在。
平城的摘星楼是真的高,她第一次去都是谢斐抱着背着,一步都没让她走。
而如今,她飞快地往上跑着,气喘吁吁地,腿更是酸困地发软。
但越往上,她就越有一种预感,谢斐肯定就在此处。
她气喘吁吁地爬上楼,扶着栏杆没有休息,到处去找谢斐的身影。
她转了一圈,怎么没有呢?
难道他不在此处,不会啊。
她又跑到内室去看,还是没人,怎么会?
而她猛地一转头,那个身影直直地落入她眼中。
他居然坐在屋檐上,那么高,他想干什么!
“谢斐!”李乐忧跑着急呼他。
而谢斐似乎也没想到李乐忧会来找他,他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他只想静静地离开。
他刹地回头,女人向他跑来,一如多次她扑进他的怀里。
“你想干什么?进来!”李乐忧看着他有些生气,他为什么时候都要瞒着自己,她就那么不值得他依靠吗?
谢斐似是有些愣住,身体有些僵硬,而李乐忧却以为他想跳下去,直接想翻过栏杆去拉他。
谢斐瞳孔猛地放大,他赶紧起身把李乐忧揽着带回去,“李乐忧,你疯了吗?”m.qikuaiwx.cOm
谢斐的心还在怦怦地快跳着,这么高她都不会轻功,怎么敢的,掉下去怎么办!
而李乐忧落入熟悉的怀抱,连日的委屈在这一刻崩塌,泪水止不住地涌出,“对,我就是疯了,我疯了才会等你这么久,我疯了才会从京城疾驰这么多天来找你!”
而谢斐搂着她,也是止不住的心疼,只是他如今这幅样子,实在是配不上她。
“谢斐!你就是个大骗子!”李乐忧捶打着他的胸口,撒着气。
而谢斐闷哼一声,他胸口处尚有伤口未愈合。
李乐忧听到他的声音,赶紧停手,扶着他进了内室坐下。
“你怎么样啊?是不是打到你伤口了?”李乐忧就要扒开他的衣服去看。
而谢斐却把她的手挡住,“臣...并无大碍,殿下放心。”
李乐忧似乎是被他这生疏的称呼刺到,他这是要推她走吗?
“谢斐,你一定要这样吗?”李乐忧看着她,眸中似暗含着痛色。
而谢斐也被她的表情刺的心里一痛,但却强硬着语气,“殿下,您已经另嫁他人,何必又来叨扰臣呢?”
其实他根本不在意她又嫁给了谁,大不了一个个杀了。
乐忧这么聪明,他那点儿把戏骗不了她了。
她能来平城找他,他真的...很高兴。
是不是说明,在她心里还有一些他的位置。
李乐忧却被他这话搞迷惑,她什么时候另嫁他人了?这厮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是,我什么时候另嫁他人了?谢斐,你有病吧?”
谢斐捏了捏手指,语气中似蕴着些苦涩,“那个小男孩儿,不是你另嫁他人的证据吗?”
就算你跟别人有了孩子又怎样?我都可以不在乎,可是你不愿意要我,我真的没办法。
李乐忧真真是被他气笑了,敢情这厮居然一直认为星燃是她另嫁他人生的孩子。
“谢长朝!你给我听清楚了,星燃他姓谢,是你的孩子!”
什么?谢斐愣住,他似乎没懂乐忧的这句话。
她的意思是说,她没有另嫁,也跟别人没有孩子,那个男孩儿是跟他的?
他似乎有些激动,“当真?”
李乐忧简直想把他的脑袋撬开,看看这厮究竟在想什么,那星燃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他看不出来?
还怀疑她另嫁他人,她嫁给谁啊?自始至终除了他,她心里还有过谁?
“谢将军,你是怎么在这种事情上这么愚钝的?”
李乐忧表示很不理解,堂堂大将军,还当过皇帝,怎么这么笨呢?
而谢斐一颗心被搅动地酸酸胀胀地发着疼,乐忧她没有嫁给别人,她只有过他一个。
“那...那个你身边那个男人呢?”
李乐忧扶额,“谢将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亲手将他斩了。”
“什么时候?”
李乐忧轻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谢斐这懵懵地样子还有些好玩儿,平日里那么精明一个人,居然在这事情上这么糊涂。
“那人是赫连珏,你说呢?”
“啊?那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李乐忧是真的哭笑不得了,他这毒中的不会是损害脑子的吧。
“你说呢?我的将军大人。”
谢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问了个什么蠢笨的问题。
他干咳两声,想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
李乐忧却把他的头转过来,正色道,“谢斐,你是不是体内毒没有解?”
谢斐未说话,李乐忧心下已经了然。
“走,咱们去找舅父想办法。”李乐忧拉着他的手就要走。
而谢斐却没动,“没有...办法的。”
李乐忧气急,强硬地拉着他,“我说有就是有,你得跟我走!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就从这楼上跳下去。”
“别!...我跟你...走。”
似是刚刚李乐忧翻栏杆那一幕还映在他脑海里,他真的怕她冲动。
夜色已经晚了,也没别的地方去,两人只能在这楼上将就一夜。
谢斐搂着李乐忧,把她圈在自己的披风里,而李乐忧是真的好几天未眠了,熟悉的气味令她安心,靠着谢斐睡着了。
而谢斐却是一夜未眠,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这样的温暖用一日少一日。
次日,两人启程,李乐忧专门雇了个马车,她担心谢斐的身体不能骑马。
平城离百草谷不远,车子走的又快,不出几天时日就到了。
李乐忧率先下车,去找林自衡,“舅父,谢斐的毒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而谢斐跟在她身后进来,林自衡见状,乐忧还是知道了啊。
他这半年也一直在查询古籍,也翻了很多父亲留下的手稿,做了很多实验。
他最后找出一个能保命的办法,但是...
看着林自衡犹疑的模样,李乐忧就知道他应该是有法子,于是又追问他,“舅父,你是不是有了法子?”
而林自衡艰难地开口,“...是有一法子,只是此法子...如若用了,他日后,将无半点儿武功。”
什么?!
李乐忧惊讶地看着他,她自知谢斐最骄傲的是什么,他是大将军,怎么能没有武功呢?
这跟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谢斐,你...”李乐转过身看着谢斐说不出话来。
而谢斐却看着她眼睛道,“乐忧,你希望我...活下去吗?”
李乐忧用力的点点头,她当然希望他活下去了。
“...那你对我,可还有半点儿心意?”谢斐盯着李乐忧的眼睛,手心却冒了些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等她宣判。
“谢长朝!敢情我来来回回的都白做了?你竟然质疑我对你的心意?”
李乐忧又被气到,谢斐这脑子一天天想的什么啊?
谢斐的心算是彻彻底底地放下,乐忧心里还有他。
他有些颤抖着把李乐忧揽在怀里,在她耳边呢喃着,“不是质疑,是觉得我不配。”
李乐忧听到他这话,更生气了。
她也回抱着谢斐,“你在说什么啊?我李乐忧这辈子只爱你过你一个人,以前,现在,以后,亦然,你听明白了吗?”
谢斐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眼眶湿润,“嗯,听见了。”
而林自衡在旁边,结结实实地吃了一大碗狗粮,你俩要煽情去一边儿去,在我眼前看着烦。
他凉凉地对着他们道,“先说好,这痛苦可非常人能忍受的。”
谢斐却应下,“无妨,我能忍。”
接下来的七天里,林自衡开始给谢斐解毒,过程极其漫长又痛苦,林自衡看着谢斐道,“忍不了就叫出来。”
李乐忧则是天天在门口守着,时刻悬着心。
七天过去,林自衡从房中走出,对她道,“你男人没事了,就是疼晕过去了。”
说实话,林自衡真的佩服谢斐,他居然硬生生地挺到第七天才晕过去,真是条汉子。
李乐忧急忙跑到房间里,榻上的男人墨色长发散着,面色苍白,眉头紧皱着,似乎很痛苦。
李乐忧伸手把他的眉头舒展开,握着他的手等他醒来。
次日,天刚亮,晨光透过窗子洒进来,在人身上投下细碎的光影,窗外古树绿意葱茏,长林鸟语,晨之熹微,云蒸霞蔚。
而谢斐的手一动,李乐忧就惊醒,她看着谢斐,“你醒了?我去给你倒水。”
李乐忧端着水过来,扶着谢斐起身,喂给他水。
谢斐盯着李乐忧,脸色不太好,怕是这些天为了他所操劳的。
李乐忧却是有些遗憾,谢斐日后没了武功,会不会很难过。
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谢斐把她揽入怀中,轻轻地勾着她的手指。
“乐忧,你放心,我不会后悔的。”
似是刚醒,他的声音有些哑,而李乐忧窝在他怀里也没听清,她又问一遍,“你说什么?”
谢斐重复着,“我说,此生,如你不弃,可否允我陪你走完。”
这句话李乐忧听明白了,男人的嗓音还是有些暗哑,但混着晨光穿透过来,染上几分暖意。
李乐忧抱住他,用力的点点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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